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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50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未知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50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未知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50部分阅读

    己的人。慢慢的,它注意到了一个穿着浅白色的身影。那个人应该是女子,白色的披风裹住娇小的身子,带着风帽,面纱从帽子上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然而她身上却一股常人所有没有的贵气,以至于,当她走来的时候,旁白的人都纷纷为她让出一条道,然后好奇的打量着她。

    她走进,看到笼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看到女子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很不高兴。

    半响,她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的宝石,然后递给了贩子。那贩子一看,赶紧恭维的将笼子打开,然后放了自己。

    至此,人群都散去,不过大家也感叹了这个女子出如此大手笔买下一只断了翅膀的灵鸟。在南疆一粒类似的红宝石,相当于五万。

    然而,女子并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

    见此,它挣脱掉链子,慢慢的走了上去,跟在女子的后面。

    这个深秋突然有些冷了,女子抱着手臂,回头看着一路跟着自己的灵鸟,惊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它有些畏惧,不敢抬头直视她。

    她似乎注意到它的翅膀断了,便走了过去,手轻轻的覆盖上去道,“好像是很严重啊。”

    她的手很漂亮,纤细,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苍白,然而放在它伤口上,却是温暖的。

    “来。”女子对它召了招手,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古树,带着它踩着石阶走了上去。

    “你坐我旁边来。”她将它肩膀上的纱布慢慢的解开,在露出伤口的时候,她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你的伤是谁弄的?”

    “摔的,后面……”其实后面是同伴欺负它是弄伤的,“不过反正都治不好了。”

    “怎能这样呢?”她将纱布放在旁边,“你怎能这样自暴自弃。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拥有一双翅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拘无束。”

    灵鸟楞了一下,不明白女子为何这样说,突然感到伤口灼热了起来。一回头,看到那女子的手竟然放在了它化脓的伤口上,而她手掌下,有浅色的金光。

    片刻之后,疼痛慢慢的减缓,那伤口竟然在她手心下慢慢开始结疤愈合了起来。

    它大惊,在南疆除了三族鲜有人有灵力之外,能用灵力亲自将伤口复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况且,这个女子看起来本来就异常的虚弱。

    而现在,它明显的注意到了她的手在发抖,像是有什么力量被抑制住无法迸发出来一样。

    “您……您别这样,会伤了您的。”它起身,忙跪在她身前,抬头看到她白色的领口染上了血渍。

    “咳咳……”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此时,刚好一阵清风揽过,撩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是容颜,和一双满是悲伤的金色眼瞳。

    神乐殿下……此时,它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南疆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脸,和一双金瞳——那是能南疆有史以来最受人尊敬,被誉为神之子的神乐。

    神乐看着灵鸟身上的愈合的伤口,摆摆手,“我此时无能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要救你都有些力不足,更别说要救他,复原了他的伤口。”

    “好了,你的伤口好了差不多了,你走吧。”她扶着石头吃力的站了起来。

    “殿下,你买了珈蓝,又救了珈蓝,请带走珈蓝吧。”

    “珈蓝?”她低头看着它,“你叫珈蓝?”

    “是的,小的叫珈蓝。”

    “珈蓝。”她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将它扶起来,苍白的手放在它翅膀上,“珈蓝,不要辜负了你的这双翅膀,不要辜负了上天赐予你的自由。”

    “如果我有来世,我也不愿意做殿下,也不愿意做人,做一只鸟就可以了。”

    说着,她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它的头发,“不要再折了翅膀,它比什么都重要,好生保护它。现在,你走吧。”

    她转身,然后走下石阶,走进人群里。

    她离开了,周围还是西番莲淡淡的芬芳。它只是一只幼鸟,看着她明明悲伤的脸,却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公主到底在悲伤身上。

    伤口愈合,她手心放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珈蓝想了想,几步追上去,然而……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五十七)谁怜我痴狂

    白玉的石阶,秋日的西番莲第一次竟然看起来有些颓败。这盛开了几千年从来不凋零的国花竟然看起来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神乐捂住胸口,慢慢的往皇宫走去,每走一步,胸口都尖锐的疼痛。她的力量被封住,刚才为了给那只灵鸟治疗伤口,强迫打开,再次受到了灵力的反冲,静脉全乱。

    身体有些摇晃,她抬头看着那威严的宫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负手等她。

    他身形淡然如烟,青丝白衣,面容清美,笼罩着夕阳,却宛若水墨画中最惊鸿的一笔。

    “你怎么了?”看到她步子有些不稳,他疾步而上,将她扶住,“你又受伤了。”

    淡淡的墨竹香在鼻息间缭绕,神乐抬头看着身前的这张脸,笑着摇摇头,心里觉得安心。

    如果说现在世界上还有能相信依靠的人,唯一还能真心帮助她的人,恐怕只有笙澜了。

    他的手心很热,握着她的手腕轻轻的用力,然后将一股热力传入她身体。

    “这是什么?”

    “沐春风。”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沐春风……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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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南疆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婚礼喜庆中,然而皇宫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照顾公主殿下的莫菊嬷嬷突然病疫,而皇上病情日益加重,朝中对公主殿下曾私自离开并且惊动了长老院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传出,公主殿下抗婚,私奔去了大泱,最后被抓了回来。

    然而这一说法终究是没有得到了证实,但是流言却越传越开。

    十日后,是南疆最盛大的日子,而这一日,举国上下,一片绯红,满天的绸带,红色的灯笼,还有红色的西番莲铺满了整个皇城。

    公主殿下的婚车将绕皇城一圈,然后同笙澜世子携手走过白玉石阶,进入他们的府邸,直到正式继位时,再入住皇宫。

    红色嫁衣,上面用金丝修成的西番莲,荼靡的绽开,让本就旖旎的红,更是多了几分妖娆,而胸前的金色龙凤挂配却又让整个嫁衣看起来庄重华贵。

    宫女默默的跪在一边,将丹红轻轻的涂在她指甲上,然而,她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这如血的赤红下,更加的苍白,宛若枯槁。

    金色描过眉眼,胭脂点过双唇,凤冠压在头顶,金色的流苏垂落在额头上,而下面那双眼瞳,不见昔日的任何色彩,没有焦距的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却没有生气的脸。

    镜子中的人,不是自己。倒向是一个拥有着自己面容的傀儡娃娃……漂亮的,听话的,可以任由人操控。

    “公主殿下,今日是您的大婚。”宫女小声的提醒道,又在她唇上补了些胭脂。

    大婚吗?她嘴角动了动,却是笑不出来,只是觉得眼睛酸涩的疼。

    在半月之前,她也是这般穿着红色的嫁衣等着自己的良人来接自己。

    可是,她的良人呢?

    宫女蹲下身子,将金丝翘头履穿在脚上,她被宫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然后牵着走出自己的寝殿。

    此时,耳边有欢快的喜庆的音乐,宫人们跪成两排,她从中间走过,看着宫门的末端站着一个紫色是身影。

    宫门口,绵延的白玉阶梯也已经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四大长老,月重宫所有的人,三族,还有文武百官全都跪侯在两侧。

    “昨夜,他逃出了地牢。”神蕊牵着神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神乐脚步一颤,却被母亲狠狠的握住。

    “您说了会放过他。”

    “如果他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神蕊的声音异常的冷漠,“要知道,一路上,埋伏了千余弓箭手,只要他出现,那必死无疑。”

    指尖渐渐发凉,她亦强迫着自己笑出来,然后走下白玉阶梯。笙澜亦红色衣衫,今日的他笑容如初,英姿挺拔,碧蓝色的眼眸深深凝着她。

    而她有些急切的走了过去,然后松开了母亲的手,在那一刻,笙澜轻轻的握住她,竟然她觉得倍感舒心和安定。刚才那种恐惧,也在他温暖的手心下,慢慢消失。

    马车行走在皇城的大街上,百姓全都拥在街上,一片欢腾,到处洋溢着喜庆。而唯有马车里的神乐不停的观望着外面,她真希望,姬魅夜只是逃了,不再出现。

    再过三条街,就是他们的新的住宅。神乐绞着袖子,只希望今日一切都相安无事。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担忧,骑在马上的笙澜不时的回头,朝她微笑。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看到前面挂着红色绸布的府邸,神乐松一口气。此时,笙澜下了马,来到车前,掀开帘子,向她伸出手。

    神乐楞了楞,刚将手伸出去,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手腕和腰际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甚至要勒紧了她的腰腹。

    “小乐。”耳边是笙澜焦急的声音,他伸出手要抓住她,但是,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风卷了起来。

    惊呼声,尖叫声,还有箭凌厉的呼啸声一同传来……

    (五十八)谁怜我痴狂

    风从耳边掠过,撩起了她头顶的面纱,金丝流苏扫过眉眼,轻轻擦去瞬间掉落的眼泪。

    她身子宛若蝴蝶一样在天空飞起,那红色的嫁衣犹如展开的美丽翅膀,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那样的红,是铺天盖地的红色。

    天空蓝的清澈,云白得似雪,然而身子在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的时候,她闻到的却是浓烈的血腥味。

    “为什么要嫁?”他满是鲜血的手犹如钳子一样环住她的腰肢,声音虚弱的像是要破碎的疯,“乐儿,你当真要嫁给他吗?”

    身下的灵鸟展开翅膀,极力的躲避着下面呼啸而来的箭,而他却全然不顾那些逼近身体的危险,只是紧紧的搂着她,用祈求的声音问道。

    她抬起头,眼中一片迷离,泪水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再也不可抑止的落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然而,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接下来狠心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张倾国倾国才的妖娆容颜,此时满是血痕,嘴唇干裂,就连眼瞳也渗着鲜血,而他身上的衣服早也就被鲜血染得看不出任何颜色。

    如此狼狈的他,犹如从地域中挣扎出来的人。

    推拒着他的手,在摸到他全身黏糊的血时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很难想像,母后那句轻描淡写的姬魅夜逃了出来,这其实里面包含着他是经过了怎样的生死劫难。

    可是……小夜啊,你既然逃出来了,明知道这里要送死,为何又来呢?

    而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怎么能?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掉。

    “你到底来做什么?我那日话已经都说的这么清楚……”没等她将狠心决绝的话说完,他突然捧着了她的脸,满是鲜血的眼瞳透着那层薄雾深深的凝望着她。

    “我是来娶你的。乐儿,你今天,真美。”

    其实,他的眼睛再度要失明了。祭司大人说他的眼睛不能受到任何刺激,然而这些日子全都是过去的一幕幕,开心的,甜蜜的,可是,醒来之后又是无边的黑暗和她决绝的眼神。

    此时,他只能看着模糊的身影了。

    但是,他看得到那潋滟的红色,能感受得到她的美丽。

    他的乐儿,是最美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那日,我没有娶到你,今日,也不迟。”他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手指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疯了吗?我今天要嫁的是笙澜。”她抬手一掌推开了打开他的手,低头看向下面,所有的暗人和士兵都涌了出来。

    更甚的,月重宫的长老院,甚至是文武百官都赶了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的中的一幕,下面一片惊讶的同时,又是一片唏嘘。

    “那不是姬魅夜世子吗?”

    “那个傻子?”在南疆能驾驭灵鸟的人没有几个,因此大家一眼便由这只灵鸟认出了那个传说中的疯子。

    看着又一轮飞驰来的箭,她明白,如果姬魅夜再不离开,到时候出手的人,那他怎么都逃不掉了。

    在上马车前,考虑到她身子不适,笙澜悄悄的将她身上封印的|岤位灌入了沐春风,冲破了某些|岤位。

    此时,她一掌用力的打向了姬魅夜胸口,挣脱开他的束缚,然后对着灵鸟道,“带他走。”

    灵鸟他们共同养了五年,分外听她的话,一声令下,果真带着姬魅夜盘旋离开。

    他一口鲜血喷在她红色的嫁衣之上,双瞳不可思议的绞着她,似乎想不通,她竟然这么狠心的给了自己一掌。

    与此同时,她纵身从灵鸟背上跳下。

    见此,下面的人赶紧受箭,而笙澜掠地而气,将她稳稳的接住。

    在落地的瞬间,她感觉到笙澜将什么东西塞入了她手中。

    “大家住手。”笙澜拉住她的手,然后大声的招呼着弓箭手,回身对神蕊,四大长老还有三族族长略微行礼,“刚才大家这是误会了。”

    说罢,他拿出神乐手中拿出一块玉佩,笑道,“姬魅夜殿下曾说过,若笙澜大婚,他一定赶来送贺礼。没想到,他果真没有失信。”

    众人自然是不相信,然而看着驸马都如此发话了也不敢再议论。更何况,那疯子已经驾着鸟离开了。——这期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一时间也难以猜测,再加上皇后娘娘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自然没有人再看多说。

    一对璧人再次手牵着手,踏上红地毯,走入了府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种骇人的杀气突然逼迫而来,秋风卷起树叶,路边的西番莲突然呼啸而来的风连根拔起,随即,就听到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破碎的花瓣在空中飞卷,众人惊愕的抬头,看见那只灵鸟竟然重新回来。

    而灵鸟之上,站着一个人,他发丝飞舞,双目含血,干裂的唇勾起一丝妖邪的笑容。

    而他张开的双手中,飞出无数条银丝,穿透了前方暗人的身体,鲜血四溅。

    (五十九)谁怜我痴狂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一惊,显然没有料到,然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腥咸温热的血已经溅在了他们脸上。

    下面乱作一团,哀嚎声,呻-吟声,而他手里的银丝宛若纺线一样嗖嗖飞出,直接穿过拦住他人的心脏。

    手指向自己身前一弯曲,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旖旎的弧线。

    就像她的嫁衣一样,就像他此时,除了红色,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一样。

    眼睛仿似被火灼烧一般,鲜血从眼睑中低落,划过他的脸庞,染红了他蓝色的泪痣。在他好看的唇边漾开一朵朵的血花。

    众人看着那只灵鸟原来越近,这是多年来,大多数的人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姬魅夜。

    此时的,不是当年那个闯入祭台的鲁莽的孩子,他满脸的鲜血却遮不住眉眼处那常人所没有的妖邪,和睥睨天下的霸气。扬起的薄唇,有着孩子才有的天真,可是,手里的银丝却是那样的鲜血淋淋,残忍无度。

    飞舞的青丝,翩翩翻卷的血衣,他从天而降,屈指之间,生命在他面前瞬间枯萎,而他的笑,还是那样的天真。

    那一瞬,众人心里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破坏神——那天拥有着让苍生嫉妒的容颜的破坏神。

    他慢慢的朝停在门口的两个人走去,那双被血染红得看不到瞳孔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神乐,慢慢念道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予,同约三生,誓只为卿生,不嫁他人?”

    他的声音满含讥讽,步步逼近,“神乐,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

    四下一片死寂,没有人再说一个字,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随即,明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全身是血,狼狈不堪,却让人心生恐惧。

    “三生石,只有生生……”

    “住口!”她脚下一软,险些当着众人的面跌跪在地上

    她再也听不下去,不仅仅是他的每一个字,犹如针刺一样挑起了她过去的回忆,更让她觉得羞耻。

    她是他的姐姐,有着那样不伦的情感,而且,更可悲的是,在婚礼之上,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字的将他们的誓言说出来。

    此时的他,是在嘲笑她吗?是在笑她无情吗?还是嘲笑道明明婚约在身,却于他私定终身?

    她该情何以堪……用何种颜面面对天下,面对皇室,甚至是面对一直在帮助他们的笙澜。

    他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说道,“但是,你许我的却是,携子之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当着全天下昭告他们的感情,却等同于在天下人面前揭开她的伤疤,羞辱她。

    紧咬着唇,她怒目盯着他,厉声喊道,“姬魅夜,够了!”

    求你了,不要在说下去了。

    然而,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腿渐渐的失去了气力,身子慢慢下坠——她真想现在死去罢了。

    “小乐。”感觉到她的手突然冰凉,笙澜一看,神乐面色惨白,唇色发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突然摸到她腰上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身下竟然多了一滩血。

    他一惊,想起她刚才一掌打向姬魅夜的时候,一只箭从他身边擦开。其实,那是她为他挡住了!

    “我曾告诫过你,你若是敢嫁给笙澜,我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全部的杀死。”说罢,他秀美一挑,手臂挥过,银丝犹如闪电,掠过空中——顿时天空一片血红,满天的鲜血犹如新娘的嫁衣一般。

    “放箭,杀了妖孽。”

    此时,神蕊冷冷的睨了一眼旁边师崖,大声的吩咐道,“祭司大人,你月重宫的培养出来的弟子,就是这般的无法无纪吗?”

    “他若不死,你月重宫千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你这个好徒儿之手了?”

    姬魅夜最先下手的人自然是月重宫的人,当日是月重宫的暗人追杀而来,所以,即便是同门,他亦毫不手软。

    看着四大长老的凌厉的目光,师崖指尖点出杀气,“杀了这个孽徒。”

    “杀了妖孽。”

    “杀了这个疯子。”

    讨伐的喊杀声突然响起,一场婚礼,瞬间变成了血的洗礼。

    神乐只觉得天旋地转,黑暗和血腥味无边的席卷而来,而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是什么也无法看到。

    沐春风从背心传来,淡淡的墨竹香将她包围。

    “笙澜,不要杀小夜。”她知道,她没有脸面和资格求笙澜帮他做什么。

    姬魅夜此时的出现,让她蒙羞,让皇室蒙羞,更让无辜的笙澜蒙羞。本该是他们承受的痛苦,却要把笙澜卷进来。

    可是,能相信的就只有笙澜了。

    “好。”

    他将她懒腰抱起,低头在她耳边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也不准死。”

    她点头,闭上眼睛。

    那一场南疆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却变成了最恐怖的战场。

    皇城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黑云突然负压下来。祭司大人还有四大长老竟然一同出手,天地间,电闪雷鸣,血染了整个天空。

    (六十)谁怜我痴狂

    醒来的时候,头顶是还是红色的绸带,那是她大婚的第三日,在昏迷中她终于醒了过来。

    是清晨,天边刚露出白肚,她睁开眼,虽然头还是有些晕眩,然而,周身传来的温暖却让她觉得舒适了很多。

    只是……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血染的婚礼,到处都是尖叫声。

    有人抱着她,不停的跑动,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而身边不停的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小乐。”

    “小乐。”

    手极其温暖,她转动着眼眸,看到有人一直在握着自己的手。

    纤长的,干净的。似乎极其疲惫,他头枕另外一只手腕上已然睡去,疲惫和苍白写在他脸上,却丝毫掩饰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清美和淡然。

    “小乐。”他突然睁开眼,碧蓝色的眼眸里竟然是慌张和惊喜,“你醒了?”

    “笙澜?”听到他的名字,她鼻子突然一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起来了,当她快要昏迷过去之后,姬魅夜一直在追杀着他们两个人。

    而笙澜,这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甚至日夜往她体内灌入沐春风。

    “他……他呢?”果真,他神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凄然。

    然而,他仍旧是笑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保证他不会死的。”

    “好。”她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多想。

    “只是,现在他负伤离去了,暂时无法找到他。”

    “不要找他了罢。”她轻轻摇头。

    他离开了吗……就这样罢,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了。

    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再度面对他,她已经做不到了。那种心痛她难以承受,也无法忘记在天下面前,他将她置于什么地步,置于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现在的他一定是心如死灰,既然知道离开,那也等同于放弃了。

    离开……小夜,去另一片天地吧,不要留在南疆了,去其他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忘记有姐姐这么个人。

    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南疆的人无法再次追杀他。

    笙澜倾身,将她扶起来,如墨的发丝轻轻的扫过她的脸颊,然后取了衣衫披在她肩头,“你先休息一下,恐怕还要入宫一趟。”

    入宫?

    她微微一惊,有些茫然的看向笙澜,“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皇上身子有些不好。”笙澜轻声安慰到。

    神乐垂下了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天前的婚礼,已经让整个皇室脸面扫地,而熙然一族,面子上又如何挂得上去。

    纵然笙澜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然而她已经能想象此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一次进宫,一定不仅仅是为了父皇的事情。

    --------

    空寂的大殿,神乐跪在地上,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额头上,汗水滑过苍白的脸,牙齿紧咬着唇,才忍住腰部箭伤带来的疼痛。

    这个时候,她已经在此地跪了一个时辰了,膝盖上,白玉的雕花搁得她生疼,而腹部,温热起来,看来刚愈合的伤口定然再次裂开了。

    而神蕊则一直坐在上面,冷冷的盯着她,一个时辰,未曾说过一句话。

    “啪!”茶杯摔落在自己身前,冰凉的谁溅在了脸上,而瓷器的残渣竟然划过了手背,浅浅的血流了出来。

    此时,神蕊慢慢站了起来,踩着地毯,走到神乐面前,看着她手背上的血渍,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你知道,现在朝中都是如何传言的?!你知道,你身上流的这点血如何能挽回皇室的脸面,而那日死去的人又是多少?”

    “儿臣知错!”

    “你知错?”神蕊冷冷一笑,“但是你可知道,,现在四大长老下了命令,姬魅夜必须以死谢罪,不然,南疆不容他。”

    “母后?”神乐大惊,“您答应了放过他的?”

    “但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就连四大长老的北长老都被他打成重伤,更别说月重宫和皇室死了多少人,他不死,就会让南疆抹上有史以来最屈辱的一笔。而且,他走的时候甚至发誓,一定血洗南疆……杀光所有的人。”

    浑身一个战栗,她相信小夜一定会这样做的。但是,他一个人怎么会是南疆的对手。

    “既然母后不肯放了他,那让儿臣进宫有何要事?”手指冰凉,她呼吸凝在胸口,只想快点离开。

    “事情已经这样了,如今四大长老,月重宫三族都对你提出了异议。在事情还没有最糟糕之前,你要尽快生下继承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要忘记了,现在的笙澜是你的丈夫。”

    丈夫……神乐身子微微一僵,没有说话,唇上映着发白的齿印,内心却是一阵绞痛。

    如果说她可以想办法的保护了姬魅夜的安慰,那欠了笙澜的,她该怎么还。

    “另外还有一事,你知道姬魅夜现在在哪里吧。”

    “儿臣不知。”

    “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更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联系。”说完,神蕊深深的看了神乐一眼,“你先下去吧。其他事情你都不要管,子嗣为重。”

    (六十一)谁怜我痴狂

    吃力的站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腰腹鲜血涌出,然而还是咬牙,慢慢的走出了宫门。

    因为跪得太久,每走一步,脚底都是针刺的麻痛。

    而脑子里,却全部都是神蕊的警告。

    不要再和姬魅夜有任何联系,笙澜是她的丈夫。这两句话中间,隐含着某种让人心惊的警告。

    她的母亲……真是她的母亲吗?因为那孩子生下来是破坏神,因为他们是双生,就一步步的逼死自己,甚至,现在用笙澜来威胁着她,让她彻底的和姬魅夜断定关系。

    她回头,看着那高高的位置,心里突然一片苍凉。

    她现在必须生出子嗣,是保全自己,还是保全皇室?

    然而,显然这些事情是冲突的。若要是保全皇室,那作为驸马的笙澜就是他们最强的后盾,可是,母亲却用来威胁她。

    而姬魅夜……心里突然被狠狠捏住,她飞快的往外面走去。

    其实并非是其他人要对姬魅夜赶尽杀绝,要真正杀他的是母亲。

    因为姬魅夜只要活着,那个灭国的不详预言就会存在。而……她用力的握紧了拳头,终于猜到了母亲当时说姬魅夜逃出地牢的口气那样的平淡。

    是母亲放他出来,然后故意引了小夜来搅乱婚礼,引起众怒,再借他们之手联合起来杀了小夜。

    “小乐。”看到神乐突然神色慌张的从宫里走出来,笙澜大觉得不妙,上前来住她,却看到她白色的腰腹上溢出了血痕。

    “你的伤痕裂开了?皇后对你做什么了?”他一把抓住她,焦急的问道,那淡然如烟的脸庞此时十分的焦急,甚至,那双蓝眸中竟然泛起了怒意。

    在她印象中,笙澜淡漠如仙裔,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激动的。

    “我……”没等她说完,他扶着她的肩膀,跨步上了马车,然后冷声的吩咐道,“回府。”

    这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淡笑之外的表情。不知所措,焦虑不安,还有不可遏制的怒意。

    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他目光一凛,唇抿出一丝不快,遽尔抬头拧着她,轻声问道,“皇后责罚你了?”

    “没有。”

    “那你裙子上擦破的痕迹怎么回事?还有……你伤口刚刚愈合就裂开了。”

    明明的责备的口气,却是说不出的温暖。

    而此时,他白玉般的手指多出一张白色的方巾,轻轻的放在她伤口之上。

    “笙澜,你可不可以对我说实话?”她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知道姬魅夜现在在哪里?”如果不是,那他就不会说,姬魅夜现在是安全的了。

    “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地方我也没有进去过。”

    那个地方?

    “为何没有进去?那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他去了那里?”能让笙澜忌讳不能前去,而且目前其他人无法找到的地方,她倒是想到了一处,然而,她更加不能冒昧前去。

    “那些人应该没有找到他。”

    那个地方应该是南疆最忌讳的地方——黑暗之河,那里连接了地狱,而且到处都是恶灵,据说,进入那里的人,如果灵力就再高不被吃掉,时间稍微长点,他就会被魔性化。

    因此,那也成了无人敢去的地方。

    但是她也无法让小夜呆在那里,毕竟之前他和君上有过节,而且那里对方的地盘,在加上他受伤,血腥味浓重,会吸饥饿的恶灵,而且,他性格极端,容易被魔性话。反之,他离开那个地方,定然会被发现,又会被追杀。

    “笙澜,我有一事,希望你能帮住我。”

    “你是想见姬魅夜?”

    “不。”她慌忙摇头,苦涩道,“我不会在见他,然而,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去死。其实,婚礼上他是被人利用了,目的就是有人要对他赶尽杀绝。”

    而且,母亲已经威胁了她,如果再见姬魅夜,笙澜,定然也会惨遭毒手。

    面对着预言和传说,对母亲的了解,就算是自己,母亲也能痛下杀手。

    “为何会这样?”虽然之前他也怀疑过,而且地牢看守森严,姬魅夜甲骨被穿,手脚筋被人挑断,根本就是无法逃出来的。

    看到她的迟疑,他明白她有所顾忌,“小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你身边。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

    她迎上他的眸子,嘴角有一丝苦涩。此时,她不能相信母亲,只能相信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

    这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紧紧拉住她的手,在她受伤时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男子。

    其实,他的心思,她何曾不明白。在南域的战场上,他紧随跟来,并非只是一句君臣关系。因为一直有那个人,她不肯去接受任何人。

    而偏偏,爱错了,不愿去爱的人,却成了自己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爱人。而想爱的人,却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是命运吧?

    “因为,我和姬魅夜是双生姐弟!”

    (六十二)谁怜我痴狂

    听到这个消息,笙澜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难以置信,“传闻中,皇室一旦出现双生,那就意味着……”

    “是的。”她点点头,“所以,这就是他们要逼死小夜的原因。当然,我从来不相信这预言,这些不过是某些人内心的恐惧而已。”

    “那姬魅夜,真是你弟弟?但是,他明明是姬王爷的……”说道这里,笙澜停了下来。

    在南疆,皇室的双生是一种噩耗,不仅是国破,更是代表皇室没有资格再掌权,而神乐此番说出这话来,不会是空|岤来风,或者是妄加猜测。

    而且,姬魅夜作为祭司唯一的弟子,这个殊荣再加上他本就是世子,即便是爱慕着公主殿下,这也不会受到谴责。

    然而,事情却是演化到了这个地步。

    姬魅夜指天发誓,要血洗南疆,杀了神乐。

    是的,他忘记了告诉神乐,姬魅夜临走的时候说的这句话。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让姬魅夜死,也不能让姬魅夜留在月重宫。”她反握着他的手,将心底最担忧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实我在认识小夜的时候,他才十一岁,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练习傀儡术了。”

    “这是禁忌之法,不允许的。”

    “是的,但是……你看到他那天,已经是傀儡术的第九界了。这件事情,关乎的不仅仅的小夜的安危,还有月重宫和皇室和三族——特别是暗地里操作的某些人。”金色的眼瞳越加加深,她语气透着冷意。

    “你指的是师崖大人。”

    “嗯。”她点点头,早在第一次听说小夜要练习傀儡术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师崖。

    那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目前南疆能与他抗衡的人又有多少?即便是皇室和三族联合起来也恐怕不是月重宫的对手。

    千百年来,皇室和月重宫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而这一次……却是利用了小夜。

    “现在,我知道小夜在什么地方。所以,在其他人找到他之前,我希望你能想办法将他送出南疆,永不回来。”她叹了一口气,“他生性单纯,容易被人利用,如果此事真是被不轨之人操控,恐怕,这比外战更恐怖。”

    “我明白。”他点点头,“此时,你愿意告诉我,说明事情比我预想的更糟糕。现在,你先休息,将伤口处理,姬魅夜殿下那边,我会想办法。”

    “谢谢你,笙澜。”她歉意的说道,心中已经说不出的感激。

    她神乐何其不幸,是宫主殿下,没有婚配选择的权利。然而,此时看着笙澜,她又觉得何其的幸运,她无法选择的夫君,却在危急关头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只是,笙澜,遇到我,恐怕是你不幸啊。

    “以后,我会想办法不让你进宫的。”看了看她上口的血已经被止,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恩?”她不解,却看到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膝盖上,“跪了这么久,裙子都破了,难道你不会说吗?以后不进宫,也没有人逼迫你下跪了。”

    他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犹如细致的白玉那般精致,眼眸弯处,竟写着对他的宠溺。

    她忙别开头,不敢看他,因为笙澜越是对自己好,她就觉得欠他越多。

    而这个时候,马车减速,他拦腰将她抱起,走进了府邸。

    “笙澜殿下,请将我放下来。”她一惊,脸色当即吓得惨白,压着声音道。

    “公主殿下,你膝盖也受伤了。”他凝注她,认真道,“而且,此时,婚礼已经过去三日了,您不该称呼我为笙澜殿下。”说完,再也不理她,进了院子。

    院子里,全部都种满了西番莲,大多大多的西番莲映着太阳娇艳绽开,满园芬芳。

    回了厢房之后直到等着府上的女医将她身上的伤口包扎好,有人前来唤他,他才离开。

    “表哥。”门口传来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神乐走到窗台,看到一个身着绛红色衣衫的少女,羞涩的站在笙澜面前,“姑姑有急事唤您回王府。”

    那女子面容长得精致水灵,她眼瞳含水,深深地凝着笙澜。不过一眼,却让她神乐心里微微抽痛。那眼神,那样的熟悉,就像是自己曾看过那个人一般。

    那种眼神,是眷念和爱慕。

    不知道那女子又说了些什么,笙澜点点头,跟着她走了出去,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搭配。

    神乐愣愣的站在窗前,觉得这一幕是那样是让人心酸却又是温馨。

    “那女子是谁?”招来新安排的侍女,神乐好奇的问道。

    公主出嫁后,即位之前,都会住在专门的府邸,而这期间的仆从都是从宫里挑选来的。但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些人十分的陌生,后面才得知是笙澜全部都替换了下去。

    “回公主,是驸马的表妹,据说是南边商贾的女儿,但是前些日子,家中突然遇事,借住在王府。”

    “可知道名字?”

    “据说姓花,名葬礼。”

    “花葬礼。”神乐轻声的念道这个名字,半眯着眼眸看着园中的西番莲,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六十三)谁怜我痴狂

    面前是颓靡盛开的西番莲,黑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清逸的芳香,夜风袭来,那些花瓣随风而起,在她身边飞舞。

    她穿着明黄|色的纱衣,站在了石桌之上,轻盈的转动着身子,踩着舞步,甩出水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笛声,宛转悠扬,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思念。

    她停下舞姿,看向笛子传来的方向,金色的眼瞳满是笑意和期待。

    远处,一个身影越来越近,却是银色的头发,金色的邪魅的妖瞳,还有勾起冷冽笑容的薄唇。

    原来的蓝色泪痣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一枚用金色勾勒的月牙。

    他走到她身前,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陌生和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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