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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新传第28部分阅读

      黛玉新传 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28部分阅读

    黛玉新传 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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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妹妹,上次五月初三薛大哥生日,宴席上有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这次姨妈做寿不知道薛大哥又寻些什么样别样的吃食过来。”贾宝玉看见林黛玉对他所说的话题不感兴趣,尽力在脑海中搜寻新奇的话题以图引起她的注意。

    林黛玉扫了一眼贾宝玉,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如同一心讨好主人,希冀能赏下根骨头的小狗,心中轻叹,不过还是硬起心肠,不冷不热的说:“二哥哥说的哪里话,好像我们大家给姨妈并不是真心给姨妈过生日来,而是专门来吃东西来的,这还没开席二哥哥就开始盘算着了。只是二哥哥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可不要拉上我,我可是专门过来做寿的。”

    贾宝玉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讪讪的笑道:“林妹妹说的是哪的话,我也是来给姨妈做生日的,刚才一说不过是顺便想想而已。那鱼和猪不过新奇难得,瓜和藕倒是难为怎么种出来的,只是纵然东西虽然新奇,味道并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旁的探春看见贾宝玉碰壁,出言解围:“纵然东西再新奇,再大,也不过就是瓜和藕,味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同?鲟鱼和暹猪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没吃过,顶多烹调手法不同罢了,可是鱼做不出鸡的味道来。”

    探春这么一搭话给了贾宝玉台阶,他立刻借竿子=下坡,忙道:“还是三妹妹说的是,就是这个样子。”

    三人转头看戏,不再罗嗦。只是贾宝玉终究是个坐不住的,座位上如同有钉子一般,稍稍安稳了一会儿,在林黛玉这里他不想自讨没趣,又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了。

    台上一折《牡丹亭》演的正好,里面扮书生柳梦梅的那个小生的真是风流潇洒,将一边的杜丽娘都比了下去,看戏的这些个人更是不住口的夸赞。贾母带着老花镜在下面也说:“这个扮柳梦梅的小生生的可真是俊美非凡,难怪那杜丽娘看中了她,想要嫁他,唱的也不错,姨妈可知道这是哪个戏班,扮小生的叫什么名字?”

    薛姨妈带着几分得意的说:“这个戏班是蟠儿从外面请来的,一应事体都是他操持的,我一点都没有加以过问,恍惚听蟠儿说这个戏班叫什么云升班,至于这个小生的名字真的不清楚,既然老祖宗问我就打发人去问。”

    “罢了,罢了,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既然姨妈不知道也就算了,何必特地派人去问,这么麻烦。”贾母赶紧制止,又赞道:“这内外的事情一应安排都很是妥当,听姨妈这么一说全都是蟠儿那孩子操持下来的,虽然是一片孝心,可也看出他真是长大了,有长进,是个好孩子。”

    薛姨妈刚才有的没的说的那么一篇子就是为了在人前炫耀一下薛蟠,如今得了贾母的夸奖,眉宇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嘴上还谦虚着:“哪的话,还差得远呢,可当不起老祖宗这么夸,他还得有的学呢,不过比以前有出息了有孝心了倒是真的。”

    贾母饱经世故,自然明白薛姨妈话里的言不由衷,笑笑不语,继续看戏。任由邢王两位夫人、王熙凤和薛姨妈打花腔。

    林黛玉一向对戏曲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扮小生的男子虽然好看也引不起她多大兴趣,在另一个世界她见得俊男帅哥还少了,早已经形成了审美疲劳,何况对着一张涂满厚重油彩的脸,她可没有那“火眼金睛”,实在看不出下面的那张脸俊美到那里了。

    这么些年熏陶下来,林黛玉再也不像一开始看戏那样咿咿呀呀的听不懂上面唱的是什么,又有《牡丹亭》的故事底子,所以她这次倒能听出个七八成。听到台上的杜丽娘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林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看着如今席上花团锦簇,热闹非凡,在座的一个个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是谁能料想到有一天甚至可能连吃糠咽菜都不能不能裹腹。又听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

    正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忽想起唐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中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句,又想到《葬花吟》中的句子,不觉心痛神痴,一时之间觉得意兴阑珊,勾起了对贾府覆灭的感慨,对席上的热闹懒得理会,起身出席。

    刚走出来恰好遇见惜春和入画两个人也从另一边气冲冲的出来,林黛玉笑着打招呼:“怎么四妹妹不在席上看戏反而出来了?”

    惜春嘟着嘴没有说话,入画赶紧在一旁答道:“我们姑娘身子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

    林黛玉看着惜春眉宇间有着怒色,脸上不悦,想来不是身体问题,只怕在席间和人拌嘴了生气而离席的,也不点破,好言说着:“四妹妹既然身子不爽回去也好,回头入画你找人告诉凤姐姐一声或者和平儿说一声,不然免得坐席的时候找不到人,大家着急。”

    “谢谢林姐姐关心。”惜春向林黛玉倒过谢,带着入画匆匆离去。看着主仆两人的背影,林黛玉轻叹,还是娇小姐脾气,一点儿气都受不得,虽说是在贾府,可是总就是薛姨妈过生日,她就这么离席而去虽然以身子不适为借口能说得过去,可是发生了什么在座的自然心知肚明,这样再走就未免有些不合适,有点主家欺客的意思,况且一向和薛宝钗要好的,这么做也有点伤了她的面子。

    远离了席上的热闹繁华,林黛玉绕着树荫下的小径一路走来,只见鲜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远处笙簧盈耳。别有幽情,林黛玉正自看园中的景致,一面步行走过来一面赞赏。

    猛然间,看见贾宝玉身边的小厮茗烟在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林黛玉吓了一跳,怒道:“作死,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来的,纵然你有事要找你们二爷也该侯在廊下等婆子或者小丫头往里传信才是,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进来了,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园中很多都是未曾出嫁的少女,特别是贾府三姊妹和薛林二位也都住在里面,要是有男子出入,传出什么闲话来,带累了她们的名声,毁了贾家的声名可就糟了。或者结下私情,更是一大耻辱,这是礼教不允许的,要是贾府出了这种事情,不仅会被人耻笑家风不正,更会沦为京城里的笑话。

    才刚想到贾府倒霉,这边又出了这种事情,怎么不让林黛玉生气。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看见茗烟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又惊又怒,忙不迭的训斥着。

    大观园里现下住的人里除了贾宝玉这名特例之外全都是女子,就连抬轿守门诸如此类的苦累杂役用的都是粗壮的女子,为的就是避免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这里除了贾宝玉之外是严禁其他男子进来的,就算贾琏都不行。

    若是外面有什么是找贾宝玉,跟着他的小厮也只能在廊下等着,要园子里的人传话进去。为了大观园的门户问题,贾母特地发过话,要求严密看守。身为男子,他们要是进去,不管有什么体面,谁讲情都没用,按照贾府的规则,一律都被活活打死的。

    茗烟自小跟着贾宝玉,如何不知道这规矩,现在自己撞了上去被发现心慌不已。他看见林黛玉边说边后退,四顾准备喊人,赶紧奔了出来,跪在林黛玉面前,磕头如捣蒜:“林姑娘,求求你别喊,别喊,要是喊来人我这条小命就完了,我也是奉了二爷的命令才敢带人过来的,不然就是借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作下这样的事情呀,求林姑娘法外开恩,饶了我这遭,饶了我这条贱命……”

    茗烟一边不住口的磕头求饶,讲明事情缘故,一边心里暗叫着倒霉。本来想着大家都在那边看戏,带着人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神不知鬼不觉就完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被林黛玉遇见,要是被她喊人过来,就算自己招出是贾宝玉指使的也没用。

    上面的人知道了,贾宝玉顶多会被训斥一番,而自己绝对是会被打死。再说为了贾宝玉的名声,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安个污蔑主子的罪名。在男女大防这上面,贾府在下人这里要求的格外严厉。因此茗烟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卖力的恳求着。

    因为园子里的主子都去看戏了,各个主子身边伺候有些体面,能够数得上的丫头、媳妇、婆子也都被允许跟着过去,剩下的粗使婆子有的远远地凑到一边偷偷的听戏,有的拿着赏赐下来的酒食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的凑在一起赌钱,小丫头们则是看戏的看戏,玩耍的玩耍,各行其事,反正她们估计着这戏还得一会才能唱完,再安席,离散的时候还早呢,所以都卸了差事躲开了去,林黛玉想要找人,一时哪里看得见人。

    “你胡说什么,你自己私自闯进园子里来不说,为了脱罪竟然还攀诬主子,二哥哥又不糊涂,哪里会这么不知道轻重,这里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怎么还允许你带人过来。”林黛玉正在为一时之间找不到人而暗自心急,听了茗烟的说辞怒斥道。

    茗烟看见林黛玉不信,当下也顾不得了,指天画地的发誓赌咒:“林姑娘可是冤枉我了,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着姑娘的面说谎,真是宝二爷让我带人过来的。因为宝二爷说他身子天天拘在这里,行动都有人知道。今天既然柳大爷来了,总要和他要见一面,说说话,因为前面唱戏不好出去,所以才让我带到园子里来的,我要是有一个字的谎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行了,别在这里赌咒发誓的了,要是灵验的话只怕你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你但凡知道点分寸,也该知道就算是二哥哥要求的,你也不该把人往这边领。”林黛玉不耐烦的打断茗烟的话,蹙着眉,头疼的抚着额,不知道如何是处置。

    对于男女大防就算林黛玉不怎么看重,可是入乡随俗,她不在意,既然碰见了,怎么也得为满园子的女儿打算呀,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若是真没人发现倒是无妨,赶紧打发了才是,就怕是被那些j猾的婆子们发现了,她们不仅不出面阻止,而且还到外面满嘴胡沁。

    况且这事情有一就有二,贾宝玉带头这么把规矩破了,下面的人还不争先效仿,无缝的鸡蛋还想着如何下嘴呢,何况他这个做主子的主动弄出个缝来,还不引来一帮苍蝇来叮才怪?帮着私相授受,夹带什么的,若是这样,难保不会有偷盗之类的事情出现。

    越想林黛玉越生气,怎么贾宝玉就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在内帏中厮混也就罢了,这女孩住的内院岂是让男子随便进来的,他图一时便利,怎么就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茗烟低着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了林黛玉惹得她气上加气,将自己送到管家手上,一时静默。

    正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过来:“茗烟,宝兄弟怎么还没有过来?这里好像住的都是女眷,要是碰见了可是不妥当,我不好在这边多呆,这都换完衣服等他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过来?你催着你家二爷快点,我就在这假山这边等他……”

    听见陌生男子的声音,不等林黛玉躲开,从假山后就闪出一个翩翩公子,剑眉朗目,风流倜傥,英气勃勃,他手里拿着一包衣服,看上去像是戏服,脸上还有未曾洗净的油彩。他这一出来恰好和林黛玉打了个面对面,两下里一时都愣住了。茗烟听见说话声,面色如土,等人出来和林黛玉见了面,一巴掌使劲拍在了脑袋上,这个差事办的可是彻底砸锅了。

    林黛玉从来人手上拿着的戏服和脸上未洗净的油彩,一下子就知道这位柳大爷正是台上刚才一出《牡丹亭》的小生柳梦梅的扮演者。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贾宝玉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情,她没兴趣管,也不想知道。

    对于戏子在这个社会的低贱身份她并不认同,只是她是她,根本无法代表这个社会的观点。贾宝玉倒好将这么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还是个戏子,带进园子,难道他真的嫌弃一众姊妹身上闲话少,名声太好,是不是?做事情也太随心所欲,乱来了。

    “林姑娘,这个柳湘莲柳大爷并不是戏子,他也是世家子弟,只是闲来无事串串戏而已……”茗烟看林黛玉的神色越发的不好,赶紧起来解释。

    林黛玉已经无心听下去了,转身就走,刚才教训茗烟,虽是男子,可是毕竟是个一个下人,还说得过去,现今再加上一个柳湘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个闺阁少女和一个陌生男子就这么见面不成体统。

    越走林黛玉越气,她不管了,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何苦闲操萝卜淡操心,费力管这闲事,反正她已经搬出去了,就算有脏水她躲得远远地难道还能泼到她身上?就算是世家子弟又如何?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听到的,对于那些花边八卦最感兴趣,至于事实真相如何根本没有人愿意理会!

    她正在这里气恼着,那边贾宝玉和薛蟠联袂走了过来,贾宝玉远远地就打招呼:“对不起,柳大哥,薛大哥非要认识认识你,我却不过只好带他过来……”

    匆匆离去的林黛玉恰好和贾宝玉薛蟠撞了个对面,薛蟠看见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之俊美的林黛玉一下子眼睛都直了,也顾不得他是硬摽着贾宝玉带他来认识柳湘莲的,心从柳湘莲那边飞了过来,魂不守舍,目不转睛的盯着林黛玉。

    林黛玉扫了一眼贾宝玉和薛蟠两个,好嘛,这会又带进来一个,虽说是亲戚,可是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薛蟠在外面是什么名声难道他都不想想?就算是通家之好,也没有这么随便的。治家严谨?真是一句笑话,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林黛玉扳着脸,径自向他俩点点头,一言不发,匆匆离开。

    薛蟠直勾勾的望着林黛玉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贾宝玉看见薛蟠对着林黛玉背影垂涎三尺的样子,陡然不悦,使劲拉了拉他的胳膊让他回神,介绍柳湘莲给他认识,本来兴致满满死缠烂打非要贾宝玉介绍给他的薛蟠此刻见到柳湘莲却有些心不在焉,话题不住的在林黛玉身上打转,最终连猜带蒙终于从贾宝玉口中得知林黛玉的身份,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薛蟠对着贾宝玉和柳湘莲草草的敷衍了几句就忙不迭的走了。

    送走了薛蟠,贾宝玉和柳湘莲又聊了一会儿,终究柳湘莲清醒,知道身chu女子住所,不能在这里久待,紧着告辞。在茗烟的带领下,穿过角门,走过石桥,看见水面上盛开的荷花,河边倒映的杨柳,“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句涌上心头,跟着想起才刚在园子里遇见的婀娜袅娜的女子,只觉得这句话只能用来形容她,其他人都不配。

    柳湘莲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因为无人管束,所以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他年纪又轻,生得又是一表人才,家中也有一点薄产,又上无父母,下无姑嫂,只要嫁过去,就当家主事,也不用侍奉翁姑,因此很多人家宁愿不要聘礼倒赔嫁妆也愿意把女儿嫁他。只是柳湘莲眼高心大,立志要娶个绝色的女子,对于媒人说的女子觉得人物不出挑,他都不满意,这婚事就耽搁下来。

    今日偶然遇见林黛玉,柳湘莲只觉得素日见过觉得还有几分姿色能入眼的女子一下子全都变得丑陋不堪,粉面如土。虽只是匆匆一面,可是林黛玉的相貌,风仪,气度……无不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中。走在出贾府的路上,柳湘莲心中一动,放慢了脚步,和茗烟搭话,隐晦而巧妙地向他套取林黛玉的详细资料。

    古诗词言物托意

    林黛玉走进席间,站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重新回到座位上。探春细心的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关切的低声询问:“林姐姐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看着脸色不好,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回潇湘馆歇歇吧,你和我们不一样,不必在这里硬撑,礼物到了人就是不坐席也没关系,何况你的身子弱大家都知道,绝对不会怪你的。”

    “没事,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一不留神脚滑了,差点没摔了,吓了一跳,一会儿就好了。”林黛玉笑着婉拒。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慢慢地放到嘴里品尝,一搬出去再回来顿时就不一样了,可是外来的客了。

    台上一出接着一出的热闹戏演下来,探春也有些受不住了,悄声说:“林姐姐,这出《小八义》唱下来唱得我有些头疼,我也出去逛逛去,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有事就先帮我应着。”

    林黛玉点头答应,探春悄悄起身走了出去。林黛玉伸手拿起旁边的茶碗,轻抿了u,看着台上插科打诨的诙谐戏,叹了一声,女儿女儿的生日是按照贾母的喜好来操办,到了母亲这里依旧这样,热闹戏,甜软的糕点……这样百般讨好难道都不累吗?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薛宝钗嫁入贾府之后才算是个头?

    过了一刻钟,探春带着几分愠色回来,坐在位子上神色犹有不愉。林黛玉笑笑问道:“这可是怎么了?难不成出去这么一会儿还有谁给你气受不成?还是谁又惹到了你?”

    说话间,目光落在偏角处,赵姨娘一直在那边坐着看戏,贾环也跟着在后面,在探春离开的时候都在原位上,除了这两个人林黛玉不知道还有谁能气到一贯精明厉害的探春。

    “我才到外面转转的时候正好看见入画捧着个食盒走过,我好奇之下多问了两句,才知道四妹妹竟然不在这边,托辞身体身子不爽回了去。既然身子不好呆在藕香榭里休息也就是了,她倒好,偏偏跑了出来,就在沁芳闸那里嬉戏,这会想着吃点心,又不喜欢席上的这些,所以让入画到厨上要去。那边正是人来人往的,要是让人看见了去,传到姨妈的耳朵里,岂不是让人说她不懂礼数,我说了她两句,不服气,起了争执。”探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来,言语中表露出对惜春的执拗无可奈何及不快。

    薛姨妈过生日,借贾府的地界摆酒唱戏,请了大家来。在自家的地盘上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只是今日这地界被薛家借了去,算是薛家的了,惜春是贾家的人,这么半途而去,不同于林黛玉和探春的走开一下下还会回来,她这样做未免有些伤薛家的脸面。

    不过身体不爽而离去,有了这番说辞大家自可以见谅,可是这个“身子不适”的人却在外面兴致勃勃玩闹,吃点心,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打薛家的脸嘛。被探春看见了自然是要管的,想来是说了惜春没用反而她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以至于回来的时候气鼓鼓的。

    “你还不知道四妹妹的性子,有些牛心左性的,脾气上来谁的帐都不卖,她不喜欢在席上你就是九头牛拉也拉不回来。再说想来四妹妹已经在沁芳闸那边玩了有一会了,你也说那边人来人往,想必看见的人不少,纵然把四妹妹劝回去也晚了,该知道的还会知道。”林黛玉开口劝着。

    “我倒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我是气她这样做,不仅伤了姨妈一家的面皮,也扫了太太的面子,她现在在这边住着,真不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探春忍不住抱怨着。

    林黛玉闻言,低头想了想:“三妹妹倒也不必担心,四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难道姨妈和太太还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她计较不成,况且两家本是至亲,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和虚礼。”

    探春被林黛玉劝着神色好转,只是眉宇间还是有些郁郁难解。看着轻锁眉头的探春,林黛玉闭口不言。

    庶出是探春最大的诟病,偏偏赵姨娘和贾环心中没有个成算,再加上王夫人的暗地打压,根本没有出头的日子。虽然女孩都在贾母跟前教养,可是不过在她面前说笑解闷而已,根本不深管她们。贾母指望不上,母亲和兄弟不给自己长脸,就只能靠自己。

    对王夫人探春可谓是十分周到,尽了一个为人子女应尽的最大本分的同时巧妙的不是身份的讨好着,又和赵姨娘他们划清界限,再加上她一个女孩的身份对于贾宝玉没有威胁,而王夫人又要显自己的贤良名,种种加在一起,努力良久的探春终于换来王夫人的青眼。

    只是这种青睐毕竟不可靠,探春在王夫人跟前也不敢失了礼数,就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本来极为洒脱的一个人,在王夫人面前不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惜春是东府贾珍的妹妹,宁国府的嫡小姐,被贾母带过来养育,和迎春探春作伴,等到了年纪还是要回去送嫁的。对于王夫人来说,正经的她的孩子还操心不过来呢,还有她名下的,哪里还管得像惜春这样隔着好几层的。

    惜春的所作所为虽然让人不满,只是怎么看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就算有气,过几天气也就消了,并不值得记挂在心的。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何况惜春也碍不着贾宝玉什么,再说还有东府的面子呢。薛姨妈正想着和贾家攀亲,纵然有所不满也不会流露,她一个做长辈的要和惜春这么个小辈计较也未免失了身份,不像话,还不如作大度撂开手去。惜春的年纪还不是很大,就当成小孩子耍脾气好了,勉强也说得过去。

    与之相比,探春的反应就激烈了点,因为其中涉及到了王夫人,关系到她的心结。看着一向大方的探春在这上钻了牛角尖,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对此林黛玉只能扼腕叹息,也不好从中劝解,这种事情当事人如果不自己想通,走出来,其他人怎么劝都没用,徒费唇舌。

    好在探春心胸豁达,纠结了一会儿也就丢开了手。能够有这份心胸她所处的环境功劳不少,不然只怕气也被气死了。

    参加完寿宴回到潇湘馆的林黛玉觉得很是疲累,紫鹃早已经体贴的放好了洗澡水,洗完澡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紫鹃拿着手巾帮她擦干头发。林黛玉把玩着一只胭脂盒,忽然想起什么的说:“紫鹃,今后在贾府如果我出去没有带着你,你就呆在潇湘馆不要出去,免得出了事情连累到你。”

    “嗯?”紫鹃的手一顿,不是很明白林黛玉话中的意思,松开了她的头发,垂下了拿着毛巾的手,想了想,谨慎地问:“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身后,林黛玉站起来,将手中的胭脂盒扔到梳妆台上,叹了一口气说:“没有,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若是将来没事我不过白吩咐一声,要是有事的话你也能择了出来,你现在一家子都在我家,我自当尽力护你周全才是。”

    听出林黛玉话中蕴含的萧索、悲观和沉重,紫鹃陡然生出一种末日要降临的感觉,心惊肉跳,战栗的问:“姑娘可别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姑娘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可是这府中有什么大不妥吗?”根据林黛玉的话推测着。

    紫鹃也是个伶俐的,自小就在贾府服侍,老子娘也都为贾府效力多年,对于府上的一些肮脏事也了解一些,多年在贾府的威压下,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他们觉得没有什么是贾府摆不平的,升斗小民怎么可能斗得过公侯豪门!多少年来每年来府上拜访奴颜婢膝的官不知道有多少,威权赫赫,何况现在宫里还有娘娘撑腰,威势岂不更是上一层楼。这种情况下林黛玉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不是无的放矢,那么可是了不得了,所以紫鹃很是恐慌。

    林黛玉转身看见紫鹃被吓得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因为想到贾府的未来而心情沉重连带的说话的语气都受到了影响从而吓到了紫鹃,紫鹃还无法承担这么沉重的秘密。

    释然一笑,林黛玉伸手抚上紫鹃前面的发辫,解释着:“没事,只是我现在不住在贾府,你又跟我一起离开,如今回来比不往日你是这府里的人,所以才叮嘱你,让你小心一点而已。可能我的语气重了一点,但那完全是担心你,并没有其它。”

    对于未来的事情林黛玉不想告诉紫鹃,有些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其实作为一个“先知”并不是一件好事。就算告诉紫鹃有什么用?先不说她相不相信的问题,自己又如何自圆其说讲清楚自己怎么会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再者她知道之后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跟着担心忧虑,根本没这个必要。

    紫鹃仔细的察看林黛玉的神色,神色正常,虽然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既然林黛玉不想说,她这个做人家奴才的也没有一定要求作主子的一定要说的道理。对于林黛玉的担心紫鹃则是觉得没必要,不过心中还是很感谢林黛玉的关心:“姑娘多虑的,我虽然跟着姑娘走了,可是我自小在这里长大,众人都和我要好的很,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姑娘尽可以放心。

    林黛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至此话题告一段落。紫鹃上前将林黛玉的湿发擦干,梳好。主仆二人又在贾府住了几天,八月二十是贾政点了学差出门的日子,送走了贾政,林黛玉也辞别贾母,在贾宝玉的依依不舍,还没有走就嚷嚷着要接她过来的声音中坐车回家。

    才到门口,王嬷嬷就迎了上来,帮着林黛玉卸掉簪环,换了在家呆着的家常衣服,将屋里伺候的人全都指派出去,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林黛玉面前说:“姑娘去了贾府的第四天,不知怎地有人找上门来送东西给姑娘,说不过是些让人瞧不上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只是做工还算精巧,也还称得上新奇,所以给姑娘闺中解闷或者赏人。这些日子天天不拉,风雨不改。要是不收,送礼的人拿着东西定定的站在门外不肯离去,为了不引人注意没办法只得收下,跟着礼物送来的还有拜帖,我也不识字,跟着一并都收在这个匣子里,姑娘快看看吧。”

    听王嬷嬷这么一说,林黛玉立即明白为什么她把人都给指派出去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找上门,送东西给自己,虽然没有说明身份,若是和王通来往的必是男子,和林黛玉相交王嬷嬷不认识的女子没有,如此推测下去,送礼的身份为男子的可能性极大,那么不管这礼物的价值有多少,要是被人知道,单这份私相授受就让林黛玉吃不了兜着走,她的闺誉就不要要了。

    伸手摸上面前匣子的盒盖,林黛玉心中很是惊奇,京都她只有贾府这一门亲戚,自从搬到这边,来往的也只有贾府。在王嬷嬷的看管之下,她是个足不出户,藏于深闺的大家小姐,除了贾府的那几个人,连闺中密友都没有。怎么会有外人送礼于她?就算是被她派在外面的林忠想要联系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那么除此之外还能是谁?

    掀开盒盖,看见盒中有各色笺纸,香袋,香珠,扇坠,花花用的各色笔和颜料等物,还有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一出一出戏剧人物,各色面人,沙子灯,笑面套头娃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想送礼的人所说不值什么钱,可是从礼物的挑选和不同于市面常见的别致能够送礼的是用了心的。

    从一叠拜帖中随手抽取一张,林黛玉打开,一怔,上除了正常的拜帖所写的内容之外,还有一首诗: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明·俞彦 《长相思》

    扫了一眼帖子下面的署名,“端木瑾”端端正正三个字,让林黛玉黛眉微挑,将其他拜帖拿起一一细看,果不其然,每张拜贴中都有诗词一首,而且按照日子排下来看的话,所表露的情怀是层层递进的,比如第一张拜帖上是一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合上拜帖,林黛玉伸手拿起一个面人,细细端详。这人也够厉害的,虽然行事这么明仗目胆,可是偏偏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除了诗词之外,上面再没有其他能够引起什么遐思的言语。若是被指责不该这么大胆对什么人表露其爱慕之情,尽可以狡辩为是人们多想了,他纯粹就是觉得这诗词写的不错,抄录在拜帖上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谁也没有规定拜帖上不能写诗词。

    何况这所宅子不管对外还是在官府里那边宣称的主人都是王通,送的东西时只是说给府上的姑娘赏玩,可是拜帖却是给主人看的,这边就算是想生气也无从生起。胆子够大,虽然可以认为是砌辞狡辩,但是对方既然没有指名道姓,林黛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不好把一盆“污水”往自己身上泼吧。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真是够狡猾的,游走于礼教的边缘。

    林黛玉将手中把玩的面人丢进匣子,凝视拜帖上“端木瑾”三个字良久,东西可以扔到不要,可是这个帖子却不能乱让,心思真是缜密,连这个都想到了。把散落在桌面的东西全都放进匣子,盖好,收藏妥当,转身对上王嬷嬷的探询的目光说:“没事,妈妈,回头再送来东西你就叫门房直接收下,紧着送过来。”

    既然打听到了自己的底细,找上门来,那么就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会做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来,何况他就算想要行凶,在这个住宅区也殊为不易。

    “姑娘,这送礼的人是男是女?是做什么的?我曾经问过那送礼的小童,可是他怎么也不肯透露,只说姑娘是知道的。姑娘是从哪里人是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不知道?这人不肯吐露姓名,行事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正经来路,姑娘还是少和他们来往为妙。”王嬷嬷皱着眉头,关切的说。虽然推测着送礼的是个男子,毕竟没有证实,所以王嬷嬷向林黛玉探询。

    “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看着王嬷嬷因为自己的回答诡异的睁大了眼睛,林黛玉赶紧说:“不过妈妈尽可以放心,我虽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勉强说起来也算是认识。应该没有什么恶意的,否则怎么会送礼过来。”

    对于王嬷嬷是男是女的问话避而不答,若是肯定的说出送礼的人是男子,王嬷嬷必然放心不下,林黛玉不想她跟着操心,自认为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只是一面之缘?”听林黛玉这么一说,王嬷嬷忽略了林黛玉对于送礼之人性别的回避,眉头紧锁,“不过见了一面就日日送礼过来,这人行事透着诡异,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老爷夫人过世,姑娘也没有个兄弟姊妹可以依靠,所以行事还是要小心为上,要是有个行差踏错,将来我可是没脸去见老爷和夫人了。”

    看着王嬷嬷谨慎小心的样子,防止她继续碎碎念下去,林黛玉忙不迭的保证:“妈妈,我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家声的事情,所以等妈妈老去的那一天,见到爹爹和娘亲只有感谢你的份,好大的脸面呢。”

    王嬷嬷看着林黛玉一副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张口欲言,又被林黛玉堵了回去:“妈妈,可是有件正事要和你商量。”

    一下子岔开了话题,看见林黛玉郑重的神态,王嬷嬷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姑娘想要和我商量什么?”

    “老太太给我的那块田妈妈也看到了,我寻思着这田地每年的出息都不动,存起来。在左近也好,或者别处有其他适合的田产再买上几亩,以备日后之用,不知道妈妈觉得意下如何?”林黛玉将自己考虑良久的意见说出来,征询王嬷嬷的意见。

    本来这田产是贾母给她的,做她日常供养花费。知道贾府将来的林黛玉也清楚她一个弱女子无法挽救贾府崩塌的命运。可是真要被抄家之后,死的人倒是享福了,剩下的那一帮根本没有什么谋生能力,看着那一伙人衣食无着,她也不忍心,而且这伙人也一定会找上自己寻求帮助。

    自己手中虽然有钱,可是也不能那么花。再者谁知道他们贪婪的本性改没改?要是像蚂蝗一样死死的叮上自己,吸血食髓,拖着那么大的一个包袱,甩都甩不掉,岂不糟糕之极,自己虽然想着救人可没想着把自己也搭进去。

    袭来想去,林黛玉决定把贾母送给自己的那份田产拿出来,所有的出息都不动,若是能够用这钱再置办出产业更好。将来贾府倒了,就把这个给他们,反正都是贾府的东西,就还给他们,自己没有花费贾家的一分一毫,也不欠他们贾家什么。靠着这个能不能养活他们,怎么处理都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一概不管不问,也不再插手。

    王嬷嬷不清楚林黛玉的打算,以为林黛玉还想着置办田产,想想笑道:“姑娘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也不必非要用田庄的收入,要是平时看见好的田产尽管置办下来就是,通儿的商铺账上有钱,想买随时都可以。姑娘要是有意,回头我就让通儿去找个好点的经济帮着操持起来。”

    在王嬷嬷看来,林黛玉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无法抛头露面,坐地收租是非常不错的收入来源,她这么想是个聪明的选择,很是赞成。既然决定的,这事情宜早不宜晚,如今已近秋,买到了合适的田地,收拾一下,赶上来年下种,就能有一年的收成。所以兴冲冲的想着马上就办起来。

    “妈妈,用不着这么急。”林黛玉赶紧叫住了王嬷嬷,没有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另想出一篇话进行劝阻:“铺子上的钱还是不要动的好,免得将来商铺有什么呢事情周转不开,所以还是用田庄的收入来置办好了,而且我的钱也尽够用,又何必买那么多,财不露白,若是因此引来他人的觊觎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嬷嬷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又天灾不断,不是暴雨就是冰雹的,就是上等的田地也没有多少出息,没的把钱放在里面没多少收入不说还引来狼,还是谨慎着来好。”

    说服了王嬷嬷,林黛玉和她跟着商量了相关细节,家中其它一些事情也跟着拿定了主意。

    秋爽斋结海棠社

    摆弄的手中的音乐盒,比起另一个世界看到的那些精美的,眼前的这个实在是太简陋了,根本不值得一看,可是林黛玉知道,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的价值。翻开拜帖,看见上面元徐再思的《折桂令》,忍不住念出声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呆呆的望着窗外,真像王嬷嬷说的每天风雨不改的送礼过来,伴随着礼物送过来的自然还有炙热的情诗,纵使自己这边没有任何回应,他那厢也是日日不落,而且每日的礼物从来都不重复。

    有的时候林黛玉都想,恐怕没等历朝历代的情诗写完,他那边送的礼物就该重样了,毕竟哪来那么多新奇别致的小东西,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他,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依旧花样依旧层出不穷,没有重复,不知道明天是会送什么过来,还真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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