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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新传第29部分阅读

      黛玉新传 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29部分阅读

    黛玉新传 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29部分阅读

    林黛玉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不知不觉的习惯每天收到不同的小礼物了,并对此产生了期待。其实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渐渐上瘾,难以戒除。

    将音乐盒和拜帖妥善的收好,林黛玉坐到了绣架旁埋首飞针走线。旧日在贾府节日里看见贾母将珍藏的“慧纹”拿出来赏玩,恍然想起自家中也有那么一两件,收了起来,赶紧找出摆上。因世人对这“慧纹”格外的推崇,为此专门将“慧绣”中的“绣”字隐去,因为这“绣”字不能尽其妙,用一“绣”字,似乎唐突了,特特改为“慧纹”。

    将家中藏着的“慧纹”摆了出来,林黛玉细细看过,果然没有平日里看到的那些绣品之匠气,别具一格。一时起了好强之念,自认绣工不差,琴棋书画虽然称不上精通,可也算得上是熟识,左右也无事,决定照着“慧纹”仿绣一幅来比比孰优孰劣。

    一个花瓣还没有绣完,雪雁手里拿着一副花笺从外面进来,“姑娘,贾府派人来接姑娘过府小住,还带来三姑娘的一张帖子。”

    林黛玉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匆匆一览,笑道:“起诗社?没想到三妹妹倒是个雅人。”记忆中原来的大观园的少女们是曾经成立了个诗社,但是不记得发起人和时间了,如今得到了解答。

    收拾好换洗的衣物带着紫鹃和锦绣来到贾府,见过贾母,在潇湘馆安置好,林黛玉就出门直奔秋爽斋。看见只有迎春和惜春在,微微一怔:“三妹妹不是要起诗社,怎么就来二姐姐和四妹妹,其他的人还没有到吗?”

    看见林黛玉走进来,迎春和惜春都拍手笑道:“真是岂有此理,这路远的倒比这近的来的还快,等一会宝姐姐和宝玉(二哥哥)来了,一定要罚他们。”

    侍书端茶过来,探春亲自为林黛玉捧茶,笑道:“倒不怪他们,是我的不是,我是按照路的远近发帖子的,只怕林姐姐收到帖子的时候,他们的我还没发呢。”

    说话间李纨和薛宝钗联袂而来,跟着贾宝玉也到了,一干人七嘴八舌,觉得呼名唤姓未免不雅,纷纷起了别号用于彼此称呼。李纨自荐掌坛,定了“稻香老农”,因嫌弃“居士”,“主人”不怎么合适,而且又瘰赘,所以探春本来的“秋爽居士”改为“蕉下客”,薛宝钗被封为“蘅芜君”,众人以“无事忙”“绛花洞主”“富贵闲人”之类的称呼调侃了贾宝玉一番,最终也定下了“怡红公子”的别号。

    到了林黛玉这里卡住了, 本来依照探春的意思,当年舜帝的妃子娥皇女英因为舜帝亡故洒泪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林黛玉虽然不常住贾府,可是潇湘馆还是她的,贾母更是发话下来,馆中伺候的仆妇依旧留在原处伺候,每日打扫,保持整洁以预备林黛玉过府的的时候居住。

    此林黛玉虽非彼林黛玉那么爱哭,整日泪眼不干的,可是相对其他姊妹还是多愁善感,爱哭了一些。因此洒泪于竹,将来潇湘馆的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因此赠号林黛玉“潇湘妃子”。

    虽然大家听探春的话都拍手叫妙。林黛玉还是出言反驳:“三妹妹起的虽然好,可是这‘妃子’之类的名称终究是皇家才能用的,多用于已婚的女子身上。我一个平民百姓,用这个虽然只是玩笑,要是不小心传出去被人认真论起来,说成僭越终究不好,况且我尚未出阁,也不好当这个称呼。”

    其实林黛玉不喜欢这个称呼倒不是她面上说的这个理由,主要是因为她厌恶娥皇女英的故事,姊妹同嫁一夫,舜帝巡视南方,壮年病亡于苍桐,她们一路哭哭啼啼寻去,泪染青竹,竹上生斑,后自沉于湘江表示贞烈。先不说林黛玉关于婚姻有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想法。

    单这殉情以示贞烈她就不喜欢,爱人死亡,未亡人自然悲痛,有跟着去的心无可厚非,不过想归想,怎能付诸于行动?因为亲人故去留给活着人的悲伤既然自己已经体会到,又何必做出这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情,将心比心,这般做法对留存于世的亲人又于心何忍!岂不知死最容易,一死百了,还博了一个“贞烈”的美名,唯有活着最为艰难。

    况且如果按照这个时代讲究口彩,往吉利和喜庆上说,这个别号就未免太不吉利了,有些忌讳。虽然林黛玉并不信这个,只是红楼里面关于人物的诗词歌赋和名号都大有深意,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语成谶,她还是谨慎一点为妙,小心无大错,她还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呢。

    林黛玉一番话说了出来,众人皱了皱眉头,皆不说话,一时欢乐的气氛僵住了,薛宝钗赶紧笑道:“还是林妹妹细心,三妹妹一时没有考虑周全,既然林妹妹说不好,那么就换一个好了。”

    “林妹妹不过出去住了些日子,怎么变得这般世俗了,本来吟诗弄墨是件雅事,让妹妹这么一说,又和皇家扯在了一起,一下子俗气起来。真是的,早知道变成这样,还是不搬出去的好。”贾宝玉对于林黛玉将名号和威权赫赫的皇室联系在一起很是不满,觉得一件风雅之事被皇权这俗务而玷污,他将其归咎于林黛玉搬出贾府到外面居住的缘故。

    林黛玉垂下头,不为人察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贾宝玉的话聪明的不予反驳,免得话题转到让她搬回来的问题上,又打起了嘴仗。不过只有他这个被捧在整个贾府最高处,在众人的手心中长大的公子哥,才能不屑金银权势,以为躲在贾府的庇护下,就可以风花雪月,做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除了他这种得天独宠的温室花朵,在座的虽然无论哪一个都是锦衣玉食,身娇肉贵,可是还是无法超凡脱俗。只是不知道他这份天真和逃避的姿态还能维持多久。

    林黛玉不接话,把贾宝玉晾在了那里,有些尴尬,薛宝钗插言解围:“不过是个玩意而已,林妹妹和宝兄弟也未免太认真了些。三妹妹成立诗社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你们两个如此较真起了口角的话可就扫兴了。”

    探春听见薛宝钗的话微微有些变色,尽管脸上的神情变化稍纵即逝,可是还是被在她对面的林黛玉注意到了,对于薛宝钗的两次解围林黛玉虽然感谢,但是心中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因为自己不过就和贾宝玉分说了几句,就被她上升到“起了口角”的高度,话中还有“因为自己败坏兴致”的含义,若是没有听出来也就算了,可是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在他人眼中好好的劝说之语自然让人觉得不舒服。

    对于探春的色变之后,林黛玉低头一细琢磨,就明白个中原因了。想来探春想着成立这个诗社已经筹谋很长时间了,很是费了一番心血,可是薛宝钗话里不过把它当做个取乐消遣的玩意,根本看不上眼,如此一来,怎么不让探春恼怒。

    只是探春乃是庶出,虽然在王夫人面前有几分脸面,可是依旧比不得薛宝钗受青睐,况且薛宝钗平素为人端庄大方,人人称赞,又是个客,总不能为了这个,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和薛宝钗生气,否则被说成不懂事的就该是她了,因此分析出厉害的探春自然精明的把怒意掩藏好,面上不动声色。

    薛宝钗虽然平日里行事周全,可是终究年轻,再加上脑子里的那根弦终日绷着实在是累,今日不过是探春起兴做个诗社,邀她加入。她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可是为了合群,以免特立独行,也就随大流了。因为没有长辈在前,不过是一干姊妹嬉戏,平日里也都笑闹不羁惯了,因此薛宝钗虽然该注意的还注意,可是也稍微松了松绷的过紧的弦,结果造成了说者无心,却没想到听者有意的局面。

    李纨看着因为林黛玉称号的事情冷了场,开口打圆场:“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是顺口那么一说,安之不会被他人听见胡思乱想去,所以仔细一点倒也没错,宝玉你就不要在后面搅活了。”

    “也是,林妹妹要是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好了,宝玉的号不也是想了好几个才定下来的,三妹妹不还换了一个。”迎春跟着附和,对于林黛玉不喜欢“潇湘妃子”的称号和皇家联系在一起她倒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只是说到这个“妃子”都用在已婚的女子身上,迎春反倒觉得有道理,用在林黛玉这么一个闺阁女子身上不是很恰当。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林黛玉神色带着几分惆怅的将李白的《送友人》中的千古名句念了出来,眼圈有些发红,叹道:“背井离乡之游子难得还,只能梦回故乡,我就号‘浮云子’好了。”

    听见林黛玉话中的萧索,贾宝玉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赶紧劝道:“妹妹何必如此伤感,虽说姑苏离这里远了些,等回头有暇的时候我跟老祖宗提提,找人送妹妹回去一趟,以解乡愁,顺便给姑父姑母扫墓,大可不必伤心。”

    林黛玉拿起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强笑着说:“可是谢谢二哥哥费心了。”只当贾宝玉那么一说,根本没有当真,回姑苏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那么容易的事情。指望着贾府人送她回姑苏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只怕等得头发白了都不一定成行,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自己回去呢。何况林黛玉口中的故乡指的并不是姑苏,而是她来的那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只能在做梦的时候依稀还能记得几分样子。

    迎春和惜春本性懒于诗词,再加上薛林面前更是不想露丑,所以众人按照李纨的意思请他俩作副社长,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李纨的才学也一般,因此向众人要求,她们三人作诗与否不可拘定场场都要作,若遇见容易些的题目韵脚,可随便作一首,其他人则是要限定的。迎春和惜春欣然同意李纨的意见,众人不好相强,只得答应。

    “既然起了诗社,咱们都是诗翁了,又有了号,那么还按照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称呼不如不有了,还是按照字号称呼的是,二姐姐和四妹妹虽然不大作诗,到底是诗社一员,还是要起个号才是。”探春不想让迎春和惜春觉得因为不擅于作诗而态度有所偏颇,不能公平视之,赶紧提议。

    迎春和惜春听探春的话甚是熨帖,不过对于诗社她们虽然不至于像薛宝钗那般看不上眼,但是也没什么兴趣,因此说道:“我们又不大会作诗,白起个号做什么?”虽然说是看见容易的,可随便作一首,她们并没有这个意愿,也就不想起个号。

    “虽是如此,终究还是有个号才成体统,不然其他人都以号称之,单二姐姐和四妹妹特殊,说不过去。”探春不依,一定要给她们取号。

    薛宝钗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她不过是不想显得标新立异,随分从时,才加入诗社的。现今在名号上就纠缠了好长时间,迎春和惜春又不会怎么会作诗,何苦这么费事,因此从旁插言:“即这么着,二姐姐住的是紫菱洲,就叫她‘菱洲’,四丫头在藕香榭,就叫她‘藕榭’不就完了。”

    听见薛宝钗给迎春和惜春取得号,探春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林黛玉看着还一无所觉的薛宝钗心中暗自轻叹,就算不耐烦,敷衍塞责也没有这般糊弄人的,不尊重人的。平日里行事不是最周全的一个,怎么偏偏这会这么疏忽大意?难道因为迎春好性,惜春不是这边的,在贾家都是说不上话的那个,所以就可以轻忽至此?

    迎春和惜春二人因为懒于诗词,把这个没当成正事,所以才不与计较,可是那边还有个探春呢,这般行事岂不扫了探春的面子,难道真的因为其庶出,王夫人站在她的背后就不把探春放在眼中了?好像不符合薛宝钗一项的为人习惯,林黛玉暗自揣测着,探春因为出身问题,对此最为敏感,自尊心极强,生怕别人看低了她,不明白薛宝钗怎么会做出让探春认为她轻忽自己的事情来,真是想不明白。

    或许这人不能一味的软下去,也不能一直的硬着,就是要时软时硬才好。贾府欺软怕硬的人居多,薛宝钗一个姑娘家自然不能过于硬气了,可是还是要找几个软柿子捏,借此证明自己的不好欺负才是,免得被人欺上门。

    因是探春呢起的意,择日不如撞日,当即她就做了一回东道主,起了一社。众人以一支梦甜香燃尽为时间限制,以白海棠为题限韵写诗。完稿,大家一一看过,都说若论风流别致,以林黛玉为上,若论含蓄浑厚,要以薛宝钗夺魁。最终李纨认定薛宝钗为第一,贾宝玉偏心林黛玉提出异议被压了下去。对此林黛玉不以为意,她清楚这两首诗根本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只是以李纨的寡居身份,自然要更欣赏薛宝钗的诗作一些,虽说评论的时候尽量要做到公正,但是丝毫不带感□彩的话是不可能的。

    评论完毕,众人又商量好以海棠社为诗社之名,因为会的多了没趣,本来打算一月之中会个两三次,因林黛玉不住在贾府,车来车往不是很方便,最终定下每月十六于李纨处开社,拟定日期,风雨无阻。除十六这日外,其间有高兴的,情愿加一社的,或情愿到她那里去,或附就了来,只管另择日子补开,那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只要大家有这个兴致就使得。

    大家说说笑笑,林黛玉兴致好,笑道:“可是我自从搬出去,这边的人大都没去过我那边。现今我住在别人家中,终是不便,也不好邀人,更是不敢请老太太和太太们过去。不过大家都是平辈,纵使礼数上有什么疏忽,招待不周,想来也不会和我计较,回头我回去就做个东道,邀上一社,不知道意下如何?”

    大家对于林黛玉在外面的居所都非常好奇,只是碍于身份和林黛玉的借住不方便过去,如今有了借口自然兴致勃勃一个个都要去。其实林黛玉并不想让这么些人过府,只是她也清楚,诗社一成立,到她那里加一社是避无可避的,既然这样,还是自己尽早主动开口的好,免得让人背后议论。不过林黛玉也隐晦的点明,自己是借住他家,所以像她这样在现今的住处加一社的行为是少之又少,难再有,其中的无可奈何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众人基本上都是足不出府的,因此能够有机会外出自然是开心不已。因为这些人中只有贾宝玉和史湘云去过林黛玉的居所,所以贾宝玉免不了被众人询问,因此想到了史湘云,大家发现起诗社竟然把她给忘记了。

    探春作为发起人忙不迭向大家检讨她的疏忽,贾宝玉更是心急的跑到前面求贾母赶快把史湘云给接来。因为时日不早了,往返不便,当日无法成行,终究还是得到贾母明天一早就去接史湘云的保证贾宝玉才回来。

    一日千年岁月长

    因一开始结诗社的时候把史湘云忘记了,待到林黛玉说等她回去之后在家中邀上一社,提起贾宝玉和史湘云曾经去过她家,这次把她想起,因此贾宝玉急急忙忙求贾母把史湘云接过来。因当天已晚,第二日午后史湘云才来。

    史湘云也是个爱玩的,昨天就在袭人打发给她送东西的宋嬷嬷口中得知众人结社作诗,自然心中想着要凑这个热闹。一到贾府,见过众姊妹,就先依韵和了两首,然后嚷嚷着明天做东道,先邀上一社。众人看见史湘云兴致高昂,也有了兴头,应允着要扰她的雅兴。

    至晚,史湘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林黛玉歇在一起,被薛宝钗邀往蘅芜院去安歇。史湘云和薛宝钗在灯下计议如何设东拟题,诸事安排众人无从得知。到了次日史湘云才告诉诗社成员,并先不作诗,而是先请贾母和王夫人等赏桂花,吃螃蟹,等大家都散了之后才轮到海棠社上场。

    筵席摆在藕香榭那边,山坡的两棵桂花开的正盛,河里的水也清亮,四面有窗,布置的很是雅致。众人看了赞不绝口,贾母更是夸奖史湘云做事妥帖。史湘云没有藏私,老老实实的告诉大家这都是薛宝钗的功劳。

    闻言,刚才还夸赞不停的贾母顿时转身和身后的王熙凤说话岔开话题,似乎刚才史湘云的话没听到一般。听说是薛宝钗预备的,又得到贾母的夸奖,本来王夫人和薛姨妈都面带喜色,看到贾母的反应之后,对视了一眼,笑颜从脸上消褪。

    虽说现在林黛玉已经搬出去了,但是在贾府小住的时候依旧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有行差踏错。虽说将来贾府是要垮的,可是只要它还没有倒霉,这府上有多都是她的长辈,她一个孤女还是没有什么力量与之相抗的。若是在这里呆的几天,被人挑出不是,挨训斥还是好的,要是着了眼,又想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的话岂不糟糕,因此林黛玉宁可小心一点,也不想找那个罪。

    此刻看见史湘云对薛宝钗满心推崇,满眼都是濡慕之情,不由得暗叹薛宝钗会做人,当日王夫人和薛姨妈为了将薛宝钗许给贾宝玉,费劲心思编了一个“金玉姻缘”的说法,可是百密一疏,忘记了除了薛宝钗的金锁之外,史湘云这边还有个金麒麟。史家是贾母的娘家,也是至亲,两人年纪也相当,无论是身份地位年龄还是人物都不弱于薛宝钗。如今看起来,“金玉一说”中的另一“金”已经被薛宝钗完美的解决。

    史湘云也是从小和贾宝玉长大,要说她对贾宝玉没有淑女之思可能性不是很大。当日贾宝玉从清虚观里得了块和史湘云一样的金麒麟,拿给史湘云看的时候,因为袭人曾经从小服侍过她,言语中就曾经暗示过史湘云小的时候不害羞,曾经说过关于自己婚事的话。

    从金麒麟来想的话,史湘云则是按照野史传记中的这个才子佳人,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或有凤凰,或玉环金佩,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之愿说的自己婚事。偏巧这会儿被贾宝玉得了一个,袭人才借着上茶的机会打趣她。史湘云害羞不过,赶紧拿言语岔开。

    虽然史湘云有这个心,只是她也是父母双亡,虽有叔叔婶子,终究隔着一层,对她的婚姻大事并不抓紧。纵使史湘云平日里为人大派,可是终究没有大方到直接和家里人说自己婚事的地步。贾府这边又有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个不比她差的人物,纵然史湘云比起林黛玉来还心有不甘,可是在薛宝钗的笼络下,在她心里已经认为薛宝钗好的已经挑不出不好来了,甘拜下风,心甘情愿的退让。

    何况史湘云对贾宝玉的感情也算不得真正的爱恋,只是朦朦胧胧的有着好感,介于表兄妹和恋人之间。一份暧昧的感情,加上这边的贾家和贾宝玉都是知根知底的,环境也熟悉,若是能嫁过来,总比叔叔婶子做主的“盲婚哑嫁”的好,只是贾宝玉的心思不在她这边,她的心思也并没有完全放在这上,又有薛林比着,因此史湘云也就丢开了,好在没投入什么深的感情在里面,也并不怎么伤心。

    众人笑闹着,吃过螃蟹,游玩了一会,贾母叮嘱着贾宝玉和林黛玉要注意身体,和王夫人等人一起离开。众姊妹散座一边,史湘云将拟好的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又是咏菊,又是赋事,赋景咏物两关着的十二个诗题拿了出来。

    又将不限韵,原为大家偶得了好句取乐,并不为此而难人。谁作哪一个就作哪一个。有力量者,十二首都作也可,不能的,一首不成也可。高才捷足者为尊。若十二首已全,便不许后赶着又作之类的要求说了出来。

    众人都道新奇有趣,各自选了诗题,寻思着,并根据贾母的回忆,给史湘云起了个“枕霞旧友”的名号。待到写了出来,众人是看一首,评一首,评完又要了热螃蟹再吃一回。因为在菊花诗中又落了第,贾宝玉心有不甘,写成一首持螯赏桂的诗带着几分炫耀给众人欣赏。

    对于贾宝玉的小心眼,林黛玉不可置否,偏偏众人起哄,要求她这个拿了第一的也写一首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随意凑了一首。大家正围成一团看林黛玉诗的时候,一向冷淡的薛宝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也跟着凑热闹,写了一首。

    众人看过都赞,连声叫绝,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觉得诗中讽刺世人太毒了些。正在七嘴八舌之时,已经出去的平儿又进园子里来,帮着王熙凤要螃蟹吃。

    林黛玉手里把玩着一枝桂花,静静地聆听着平儿和众姊妹的谈笑,从因为要螃蟹王熙凤派人送过来的菱粉糕和鸡油卷中两样点心各选了一样尝尝。细细品着平儿说王熙凤的那句“……哪里得空儿来。因为说没有好生吃得,又不得来……”突然觉得一向精明的王熙凤也不聪明。

    虽说在这边早睡晚起的在这边管着家,可是这边终究是自己的婶子,不是自己的婆婆,将来贾宝玉成了亲,王夫人必然会让儿媳来掌家理事,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反而作了一身的病,偏偏王熙凤的正经婆婆邢夫人又看不上她,要是回到那边去日子一定不好过。如此说来,贾府的败亡也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她一把。

    众人说着说着不知怎地说起了各屋里最得力可心的人来,从贾母房里的鸳鸯,王夫人屋里的彩霞,王熙凤身边的平儿,伺候贾宝玉的袭人,跟着李纨就感叹起来。

    李纨口口声声的说“大家都是有造化的,就我是个没行运的。当初兰儿的父亲在时,屋里也不是没有人,我也不是那容不下人的,只是她们整日里自己心里不自在,后来珠大爷一没了,趁年轻我都打发了。但凡有一个能守得住,我今日也有个臂膀,不至于事事自己操心,连个周全的人都没有。”边说边滴下泪来。

    本来兴致好好的,李纨这么一哭,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众人忙不迭的就散了开来。看着李纨远去的背影,林黛玉跟着紫鹃闷闷地回潇湘馆。要是放在以前,她说不定会跟去好言去安慰一番,但是现在她却不会这么多事了。

    本来林黛玉来贾府的时候,李纨对她很好,她也觉得李纨年纪轻轻就守寡,拉扯个儿子,为了防止别人的闲话,连件颜色稍微新鲜的衣服都不敢穿,事事躲在后面。王夫人那边,因为觉得是她命中带煞,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贾兰,只怕早把她送了回去,虽如此对她也是淡淡的。林黛玉心中不忍,时不时的到她那边坐坐,说说话,帮着花了不少适合她的花样子,常常在贾母面前提点着,尽自己所及帮着一点。

    后来在贾府时间长了,林黛玉才明白感情只有自己是个傻瓜,觉得对方弱小无依,其实人家比自己强多了。丈夫死了又不受婆婆待见,虽有个儿子,可是还小,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却能稳稳的贾府占有一席之地,上上下下的下人对之都很恭敬的人岂是简单的。

    单从待遇上就可见一斑,和王熙凤一样都是孙媳妇,月钱却比对方多两倍,因带着贾兰,又是寡妇,最终和贾母王夫人等人平齐。又有园子地,各人取租子。年终分年例,又是上上份儿,一房里连主子奴才共总没十个人,吃的穿的仍旧都是官中的。

    都瞧不上邢夫人,说她只知道婪取财货为自得,凡出入银钱事务,一经她手,便克啬异常。其实李纨何尝不是一毛不拔的主,只是终究是诗书礼仪之家出来的,行事不像邢夫人那么明显露骨,而且又有个孤儿寡母的身份在前面,行事不靠前,不能抢着出头,所以并不引人注意,大家就都忽略了。

    是个能容人的?能不能容人反正丈夫已经死了,大家也就无从得知,自说自话好了。要是真能容人的话也不会等人一没就赶紧打发了,这会子又慨叹起身边没人来了。探春忌讳她庶出的身份,数落着赵姨娘“谁不知道我是姨娘养的,必要过两三个月寻出由头来,彻底来翻腾一阵,生怕人不知道,故意的表白表白”。这边李纨却总是提醒着大家不要忘记她寡妇的身份,和赵姨娘搭伴去了。

    开始林黛玉不明白个中手段,还傻乎乎跟在后面帮忙,时日一长,也就清楚了。虽然明白李纨的心理。人死如灯灭,就算王夫人这个亲身母亲,在最初的丧子悲痛过去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悲伤也慢慢的变淡,记忆也渐渐消散。

    李纨的悲痛却才刚刚开始,自己被认为是克夫,害死丈夫的凶手,不招婆婆的待见,可是在贾府这个环境中,若是不得上面的眼,可真是不比下面的奴才强多少,李纨少不得要想办法自保,没奈何只好有意无意的提点者贾珠的名字,并不是彰显自己寡居的身份,更多的是为了不让大家遗忘贾珠,从而记起还有他们母子这两个人。

    虽然贾珠是长子,贾兰是嫡孙,可是终究贾珠已死,贾宝玉是众人的眼珠,将来怎么样根本说不准,他们孤儿寡母没得依靠,自然要有些银钱傍身,偏偏她一个妇人,又不会做生计,只好打着寡妇的身份来博取大家的同情。对于李纨的心态林黛玉理解归理解,做帮张可是对于她利用一个死人心中却不是一个滋味。理智上明白,情感上无法接受。

    走到一半,林黛玉折了回去,对紫鹃说:“到老祖宗那边呆会儿,跟老太太说一声我们也出来有些日子了,该回去了。”

    紫鹃扑哧一笑,说:“姑娘可是糊涂了,我们昨才被老太太派车接了过来,老太太都说让姑娘多住几天,这怎么还不到两天姑娘就张罗着要回去?家中又没有什么事,姑娘可打算怎么和老太太张这个口?”

    还不到两天呀?林黛玉轻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自己来了好长日子了,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贾府呆一日,总觉已千年。是不想在这呆了,偏偏刚来还不能回去,不然人家好心好意打发人来接,自己只住了一晚就走,家中又无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姑娘,我们是回潇湘馆还是去老太太那?”紫鹃看见林黛玉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半晌不动,忍不住开口询问。

    “到老太太那边去吧。”林黛玉沉吟了一下说。主仆二人出了园子向贾母住的正房走去,到了那边,发现大家都在,见过贾母和王夫人,侍立于一边。

    众人正说笑着,平儿领着一个白发如银,精神矍铄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老太太进来给贾母请安,介绍是王家的同族,人称刘姥姥。林黛玉细细的打量着刘姥姥,虽然衣服是粗布所制,可是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看着挺舒服的。也不怯场,言辞谈吐也是个爽利的。

    刘姥姥虽然是山野之人,可是年纪大,看过的经过的事情也多,在加上在座的诸位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出门也顶多是到了寺庙或者道观里烧个香拜个佛,哪比得了她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见识的多,讲的也有趣,自然把一整屋子的千金小姐大家公子吸引住了,就连林黛玉有着异世的生活经历也觉得刘姥姥讲的事情很有意思。

    刘姥姥来的也巧,史湘云请贾母王夫人赏桂吃蟹,贾母想着要还席,刘姥姥就被安排在府上住下,让她也跟着凑个热闹,见识见识豪门大户的富贵气象。都说衣锦还乡,富贵之后要展现给父老乡亲看。贾府高门大户,往来无白丁,就算想着展示一下家中的财势怎奈没有对象,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乡下婆子,自然要炫耀炫耀自家的富贵。

    贾母带着刘姥姥,和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王熙凤等一大群人于清早浩浩荡荡就进了大观园。虽说林黛玉曾经在园子里住过一阵子,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打着搬出去的主意,而且不久就付诸于实践,所以除了去过园子里住的人的住处之外,她还真没到过几个地方,更谈不上逛了,因此林黛玉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四处逛逛。

    一行人拿着刘姥姥当做解闷取乐的小丑一般,怎么乐子大怎么来,从衣着打扮,吃的,喝的,连带用的等方面作弄于她,刘姥姥也知道众人的意思,浑然不以为意,跟着一起逗闷子。众人赏花、吃饭、喝酒、坐船、逛园子、听戏、行酒令……无所不至,已经逛了大半个园子,走了半天的众人都累了,到了妙玉的栊翠庵吃茶算是最后一站,散了去。

    回到潇湘馆,林黛玉也觉得浑身疲累,腿脚酸痛,不由得暗叫娇气。跟在后面服侍的紫鹃也累得不行,林黛玉看着强自支撑着的紫鹃不用她服侍,让她自便去了。锦绣忙忙的服侍林黛玉卸掉簪环,洗澡,换家常小衣,好好歇息,一夜好眠。

    到了次日,林黛玉还没有解过乏来,给贾母请过安后就回房,懒懒的倚在榻上自顾歇息。小红领着个婆子从外面进来,进屋见过林黛玉,指着身后婆子抱着的银红色绢纱说:“林姑娘,这是我们奶奶找出的给姑娘糊窗子的软罗烟。各样折枝花样的,‘流云蝙蝠’花样的,‘百蝶穿花’花样的,都有,请林姑娘挑挑看,喜欢哪个定下来,回头就将纱窗换过。”

    贾母带了刘姥姥游玩最先到的就是潇湘馆。将屋子内外好生打量了一番之后,贾母看见窗上的绿纱旧了,又因外面的竹子是绿的,所以再用绿纱糊窗重了颜色,不搭配,让王夫人记着回头换一个其他颜色的窗纱。

    看见婆子展开的纱的花样,林黛玉微微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王熙凤行事这么快,随手指了一个说:“回头帮我谢谢你们奶奶,让她操心了。其实这样挺好的,再说我也不在这里常住,也不用急着调换,何必这么麻烦,换来换去的。”

    小红抿着嘴笑道:“姑娘说的哪的话,不管姑娘住不住这里,这纱窗该换还是要换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又何来麻烦一说。”

    “那就多谢你们了。”林黛玉笑笑,随口问道:“你们二奶奶和平姑娘都在忙什么?”

    “我出来的时候我们奶奶正在和刘姥姥说话,平姑娘在另一件屋子里收拾送刘姥姥的东西,刘姥姥一会就要家去。”小红一面回答,一边将刚才展开给林黛玉看花样的纱叠起,让婆子抱着,辞了林黛玉离开。

    “姑娘虽说离开这府上,老祖宗似乎更疼姑娘了,先不说这屋子单留着给姑娘住不说,就连伺候的下人也全都留下了,这会就连屋里的纱窗都操心。琏二奶奶也真会做人,看见老太太这般疼姑娘,赶紧的就把纱找了出来,让姑娘挑。”锦绣喜滋滋的说。

    林黛玉靠着枕头倚在榻上,闻言不做声,贾母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只是有的时候她真是生受不起。管家的明明是王熙凤,当时她也在眼前,贾母却把话说给王夫人听,个中用意不言自明,王夫人也是明白的,暗中还不知道怎么气恼呢。

    “姑娘,宝姑娘来了。”小丫头春纤在外面脆生生的喊着,通知屋里的人,林黛玉赶紧穿鞋下地迎了出去,让进去,落座上茶。

    薛宝钗端着脸坐下,径自吩咐:“锦绣,你们都出去,我和林妹妹有话说。”林黛玉看箭薛宝钗一脸严肃郑重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要说,以目示意听了薛宝钗的话站在原地不动的锦绣出去。

    房内只剩下薛宝钗和林黛玉两个,薛宝钗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吃着,半晌,放下,笑道:“你还不给我跪下,我可是要审你了。”

    林黛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哪出是哪出,笑道:“宝姐姐说的是哪的话,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还要审我?我可是不明白,倒要宝姐姐说给我听听了。”

    薛宝钗冷笑道:“好个千金小姐,藏于深闺不出屋门的大家闺秀,还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我只有一句话问你,昨个行酒令,你满嘴里说的是什么?我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哪里还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真是不成体统!”

    面对薛宝钗的质问,林黛玉回想,一下子想起,不知怎地,当时行酒令的时候因为怕被拿住了错,将那《牡丹亭》、《西厢记》随口说了两句,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当即笑道:“可是我错了,昨儿失于检点,将那不该说的说了两句,不过应该不妨事的,宝姐姐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还要问罪于我……”

    “呸!”看见林黛玉不以为意的样子,薛宝钗气恼的打断她:“姑娘家本来就不该读书识字,当以只该做些针线纺绩的事才是。即识了字,也该找些正经书来看才是,。你倒好,看了杂书不说,当众滛词艳曲,浑然不以为意,不知羞的,林家的脸面和名声都被你给丢尽了……”

    本来只是训斥她一个,林黛玉也就罢了,待到薛宝钗话中连带上她的家族,林黛玉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张嘴反驳。锦绣一掀帘子进来了,原来薛宝钗撵她出去,林黛玉也同意了,她虽出去了,到底不放心,悄悄地站在帘子后偷听,听见薛宝钗训斥林黛玉忍不住站了出来。

    “宝姑娘可真是‘做贼的喊抓贼’,当时那么多人中怎么就宝姑娘一个人听出我们姑娘看过杂书了?倒也是,要是本人没看过,就算想抓我们姑娘的错处也没处抓去。”锦绣气冲冲的顶了回去。

    不等薛宝钗说什么,挑着眉,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凭我们姑娘就算再有不是,再犯错,也比不过某些人。青天白日的,大夏天大中午的不在自己房里好好呆着,孤零零一个人跑到除了一个男子之外再没他人的房里去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男子脱衣睡午觉,某人坐在床边绣鸳鸯。这孤男寡女的故事可大了去了。”

    锦绣嘲弄的目光瞄着薛宝钗,最后一句话语音微微上调,让人觉得余韵未尽,颇耐人寻味。薛宝钗听清了锦绣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偏偏锦绣又没有指名道姓,虽然在场的三位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谁,可是薛宝钗也不能让这个帽子往自己身上扣。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说破又是另外一回事。薛宝钗颤抖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锦绣说不出话来。

    锦绣毫不在意的斜了薛宝钗一眼,轻哼了一声,一甩辫子,扭头出去了,留了个背面给薛宝钗。

    林黛玉倒了一杯茶递给薛宝钗,薛宝钗喝了茶,半晌情绪才稍稍稳了下来。林黛玉不等薛宝钗开口抢着说:“宝姐姐,锦绣那个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瞎话在那里胡说八道,你气量大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对于锦绣的八卦功力林黛玉非常钦佩,她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那些小道消息。平日里林黛玉为了这个没少训斥锦绣,告诫她,话传到她耳到此为止,不许再往下传,否则严惩不贷。知道林黛玉不喜欢听,锦绣也不在她面前说,对于林黛玉的训诫也都乖乖遵守,可是她还是收集不少这样的那样的消息,按照她的话说,单纯的娱己而已。可是今日林黛玉不得不说对于锦绣的“长舌”还是很欢喜的。

    林黛玉一边将薛宝钗空的茶杯满山一边说:“宝姐姐的教导是为了我好,我明白,自会记在心里。只是宝姐姐也忒胶柱鼓瑟、矫揉造作了。酒令上的我随口说的那两句,可不是看那些外传杂书禁书看来得,我是听戏听来的,宝姐姐博学多才,想来这两本戏也是见过的,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林家的家声和脸面全都系于我一身,我又怎敢犯错。”

    本来依照林黛玉是要大发脾气的,不过锦绣的一番话已经把薛宝钗气了半死,因此林黛玉也就没发脾气,要是发了脾气,两下里非撕破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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