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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能急於摆脱我们,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给开成了十五分锺,我们一下车,车子嗖一下就不见了,可见司机不待见我们这趟乘客。

    自己往餐馆里走,刚坐下位置,陈东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我点完东西,他大模大样地拿过我的餐谱自己点。

    “我跟你很熟?”服务生走了,我问他。

    “熟。”他说,面不改色,“床都上过了,你说熟不熟?”

    我哼笑了一声,随後他面色也好看了些,“你别跟我倔好不好?告诉我那人是谁?”

    倔?这到底是谁倔了?

    “有烟没?”我摸了自己身上,烟放书包里头了,没带。

    “没。”他皱皱眉。

    “出去买。”我对他说。

    “吃完饭再说。”他回著道。

    我站起身打算自己去,他也跟著起身,忍气吞声地说:“吃完饭再去买成不成,你看,菜都上来了。”此时,服务生端著小菜上来了。

    我又坐了下来,陈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说:“是呢,妈,在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就小明,嗯,晚上就不回来了,成了,我都在家乖乖呆一个星期了,你还想我怎麽样?我这麽活泼一人,你不能把我当闺女养啊……知道了,知道了……好……你跟爸说声,就这样……”他挂完电话,又按了号码。

    “晨晨?”

    “我跟你说,我告诉我妈我现在跟你一起,晚上也不回去了……你问那麽多干什麽?……我妈等会肯定会打电话到你家去,你别接,你不是说你们家今晚就你一人在吗?得了,我今晚有点事……对,重要事……你别跟我噜嗦,不是有来电显示吗?我家的,陌生的电话一律不接……”陈东挂完电话,把他点的鸡肉饭里的鸡肉扔给我。

    我扔了回去,“我不吃这个。”

    “你就吃吧,瘦得跟竹竿似的。”

    我懒得问他刚才干嘛跟他妈撒谎。

    陈东吃了两口,喝了口水,说:“我这阵子被关屋里头了,上学放学老爷子都派了人来接送,搞得跟旧社会公子哥似的,差点没把我憋疯。”

    我刨著鱼骨头,拎出来扔桌上,继续塞一大口咀嚼,没看他。

    吃完这一口,全都吞肚子里了,张口:“如果你们家不让你跟我往来,依著他们就是。”

    陈东没说话,拿筷子撮了两下米饭,转移话题,“你脚现在怎麽样?吃完饭我们去趟医院吧?”

    “你烦不烦啊,我不告诉你没事了吗?”我暴躁地把筷子扔掉,妈的,好好的一顿饭就听他一个在嚷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哪?”他抓住我的手。

    我瞪他,不想说话,挣掉手……他掐得太紧,又是一翻牵牵扯扯。

    “你不是说饿吗?”

    “我气饱了。”回过头我怒吼。

    “你气什麽气?”他睁大眼问。

    “我……”刹那语塞,妈的,我气什麽?靠……我一屁股重新坐下,把他的手狠狠打掉,拿起筷子继续吃。

    把嘴塞得满满的,我不想跟他说话。

    “你气什麽?气我家不许我见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人会喋喋不休跟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我让我的嘴忙著吃饭,不想跟这人噜嗦。

    “跟你叔叔作对的那人……”陈东顿了一下,才说,“是我爸的第八个弟子,我八师兄,这个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他跟我们家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妈就想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他咬了咬嘴,说:“可我想见你。”

    他头都低桌子上了,我把饭全吞下,敲敲他的碗,说:“吃饭。”

    他抬头看我,我喝著水,呼了口气,看著他的脸,揉著疼痛的头说:“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不相关。”

    陈东眼睛刹那亮起,那光刺得我不想看他,看著满是灯光的街道,怪物张开了他的嘴,而小孩却一无所知。

    我的头,痛极了,心却冰冷一片。

    利剑44

    利剑44

    还是去了医院,陈东排队挂号,找科室,我跟在他身後,途中他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掐了。

    我想他没有想过为什麽自己会对我这麽关注?他认为获得我的喜欢很重要,却没想过这背後的涵义。

    看完病,走在遍布灯光的街道中,我说:“我先回去了。”

    伸手拦车,他也没说话,看著我坐近车里。

    在医院消完炎,又涂了药,一身药味,叫车子在一家旅馆面前停下,我走到公用电话面前打了叔叔的手机。

    “叔,我晚上不回来了?”

    “什麽?”那边暴喝,“大晚上的你乱跑,还不回来,你想干什麽,你爸不在,你就胡作非为了。”

    “没有,我下午打了架,在医院上了药,满身药味,回来妈妈跟奶奶得担心。”我诚实地说。

    “什麽,打架?”我叔在那边紧张,“有人欺负你?”

    “不是,”我轻描淡写,“校外的小混混勒索我,并不知道我是谁,这是意外。”

    “你……”我叔在那边深吸了口气,“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伤得不重,”我静静地说,“叔,你想让老人家跟我妈担心?”

    我叔沈默,我听见一阵脚步声。

    “叔,你把电话给我妈,我跟她说句话。”家里电话早扯了线,要不我也不想打到我叔手机上。

    “陈东,你不能骗我。”我叔沈重地说:“张家就你一根独苗,出了事叔负不起责任。”

    “叔,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张家的男人。”我对他说,“把电话给我妈吧。”

    耳边响起我妈的声音,那边疑惑地说:“健儿……”

    “妈,是我,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我说著。

    “看电影看那麽晚?没事,我叫你叔开车来接你。”我妈说。

    “没有,碰上一个同学,在跟人打架,要送医院,我可能要陪一晚上。”我扯著谎,语气跟平常听起来没什麽区别,我想我天生就是个能蒙人的怪物,连自己家人都骗。

    “伤得重不重啊?”我妈马上担心起别人来了,她尽管泼辣但很善良,所以我知道扯什麽的谎来让她信服。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家人说谎的,以前偷父亲的玉器,不管有没有抓到,他问我:“你想偷?”

    我就会回答说:“是。”

    我从来不对家人说谎,这阵子却说得比较多,并且说起来倒也不觉得心虚或者别的什麽心酸之类的,我突然觉得,如果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撒点谎又如何?就算欺骗一辈子也是无所谓的,只要不真正伤害他们就好。

    “有一点,我联系到他们的家人,可能要晚一点过来,所以我打算称陪著。”我这样说著,如果说找不到家长,妈妈就会马上过来。

    “那好,他家家长过来了,你打家里电话,我把电话线等会就拉上,我叫你叔叔来接,要不打你叔叔电话也好。”

    “知道了,妈妈,但我想明天早上回来也不迟,我晚上就在医院找张床睡了,你看行吗?”我问著她的意见。

    “那……那也成,你小心点。”我妈说叮嘱了一翻,才挂上电话。

    我交完钱,回过头,看到陈东那张脸,他寒著脸:“哪个小混混抢你的钱?”

    我皱眉,咬著牙说:“你他妈跟踪我。”

    陈东狠狠地问:“谁他妈敢?”

    公用电话面前的老大妈看著我们,站起了身,拿起了鸡毛惮子作防卫状。

    “你想在这里耍狠?”我问他。

    不等他回答,我走近旅馆,开房间。

    他拉住我,我回头,暴躁:“你到底想干什麽?”

    “找家好点的。”他拉著我往外走。

    “滚,老子就要这家。”身上没带够钱,身上的数目只够住这个价位的。

    他位住我的手不放,抿著嘴。

    我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他斩钉截铁。

    “陈东,你给我滚。”我指著大门。

    开房的小姐看了看我们,溜走了。

    “走。”陈东只是拉住我的手,并不拉我的人,我不动他站著不动。

    “我他妈的不是公子哥,只住好的,我有张床就能睡。”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滚。”我大吼出声。

    他就站在那里,来开房的两对情侣听到声音倒是从大门走开了,开房的小姐又溜了回来,弱弱地说:“你们有事,可不可以外头谈?”

    我一眼瞪过去,她马上跑到电话机旁边,“你们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我头疼极了,看著执拗拉著我不放的陈东,闭了闭眼,率先往门外走去。

    陈东又过来拉我,我瞪他,“你还嫌不够丢脸。”

    他转过眼,装作不看我,我一走,他又跟上。

    我停下,他跟著停下。

    我走,他跟著走。

    我停,他停。

    走,他走。

    玩了五分锺,我腻了,“陈东,你能不能滚开我的视线?”

    他又装作不认识我,眼看向别去。

    我刹那觉得好笑,也笑了起来,他回过头,傻傻地看著我笑……然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真美。”

    ps:这段真的写得很美,你们有没有具体想过张健这个人,冰冷的神情,却有一种极具诱惑性的脸,很挺直的鼻,很薄的唇,有点向上的不浓也不淡的眉毛,还有那如刀刻般坚硬的下巴,他冷酷,也有漂亮的眼,像冰像水,他一笑……那是怎样的风华?陈东为他迷倒,真的不奇怪。“美”我以前认为那是一个极具女性的词,但後来年纪大了,体会过各国的极具男人魅力的风情後,我的所知词汇里,真的只有“美”字能形容一风华绝代的男子。

    利剑45

    利剑45

    我们总是要为我们所做的付出代价的。

    “美?”我想嘲笑他,但看到他嘴边的线条,我咽下嘴里的话。

    我其实,真的,不想揭露他美好的感觉,他那一瞬间是迷恋我的,是为我所倾倒的,但这代表什麽?

    是的,什麽也不能代表。

    他迷恋我,却不是会发生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看向他:“去哪?”

    “那边有个宾馆。”他指了指,小心翼翼地握过我的手,“我们去那好不好?”他不是在哀求,但已经尽量舒缓了语调。

    我没应声,由著他牵著我走。

    在宾馆的前面,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线里,他放开了我的手,还问我:“我们进去好不好?”

    我当下就笑了,把头掩到直立的外套领子里笑,“好。”我清晰地回答。

    他开了房,交完压金,在电梯里,他拿著房卡说:“张健,你能不能喜欢我?”

    他又老调重弹,我实在厌烦,冷冷两字:“不能。”

    他没答声,只是腿脚重得踢了电梯墙壁好几脚。

    进了房,我掩住自己,把被子全盖住全身,可能是累了,让我不想再跟他勾心斗嘴,我的心只是疲惫而不是伤。

    伤?我在想到伤时想我有没有伤?好吧,他伤我还伤得不够彻底,我还有一点点关於浅薄的关於他的伤……他躺在我的身边,我竟然迷恋他的身体的温度?

    “我想睡在你的身边。”我盖著自己的被子,满身药味,我对他平静地说。

    他没有反应,甚至想都没有想,“好。”

    我钻进他的被子,好疲倦,但困意并不是那麽浓,我对他说:“你能抱紧我吗?”

    “好。”他回答说。

    “谢谢。”我客气而有礼貌。

    然後在一段很长又乌黑的温暖的时间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是同性恋吗?”

    我没有回答。

    他说:“我是不是同性恋?”

    我还是没有回应,像我是具尸体,或是具僵尸?是什麽?随便吧反正我没知觉是正确的……

    他迷惑地说:“我不是同性恋,张健,我喜欢薇薇,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张健,我没法想像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他以为我睡著,轻柔地抚著我的脸:“张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兄弟,不离不弃,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了。”

    好漫长的时间无尽头,最後,我听到他说:“张健。是谁打了你?”

    我只是闭上了眼,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

    他是个孩子,但他真的愚蠢。

    清晨亮起,我在洗浴间把一身药味都冲掉,他问:“要回去?”

    他睡得很好,我一夜未睡,他却说著说著得不到我反应睡过去了,今早精神很好,在背後替我擦著背。

    “伤好点了没?”他蹲了下了身,问我。

    “嗯。”我淡声回答。

    “你现在就要回去?”他靠近我,晨间的葧起又翘起。

    我回过头,说:“是的。”

    我扯出浴布,擦掉湿水,“如果你性冲动,你这开的房间……”我打量了一下他开的豪华房间,笑了笑,“不难找到你要泄欲的女人。”

    “你说什麽?”陈东眯眼。

    “如你所闻。”赤裸著身体,准备穿衣服。

    “张健,我有女朋友的。”不一分锺,陈东站到我面前说,我忙著找我的衣服,忘了回答他。

    ps:还有一更……28日晚上大概八时到九时……会长点……

    利剑46

    利剑46

    早晨的风有点冷,打了车回去,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被我叔拉到书房,问:“好点了没。”

    我点头。

    临走出书房里,叔叔说:“张健,你脸色不对,出什麽事了?”

    我平静转回头,问:“什麽不对?”

    我回来,关门,跟奶问好,回答妈的问题,自问跟平常无差,我不是个会大经小怪的人,尽管天生脾气暴躁性子不耐烦,但还是能藏得住事的。

    我叔看不出什麽,细细盯了我一会:“真没有?”

    “没有。”我一脚踏了出去,“叔,我不会这种时候替自己找麻烦的。”

    拿书包的时候我奶还抓了我的手,笑眯眯地说:“乖孙,在学校要玩得开心点。”

    我笑,亲了她老人家一下。

    在小道上走了一段路,看不到自己的家时,突然犯了恶心,我走到树丛中扶著树干把早上吃的全部吐了出来。

    在恨不得把肠子也给拉出来吐了之後,深吸了口气,“可能昨天打中了胃,起反应了。”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後决定今天吃东西细嚼慢咽一点。

    上课时一直打不起精神,可能是昨晚没睡,拿著笔在白纸上算著题目,第三节课下课,苏小明站起来小声地说:“张健,下课了。”

    我算著题目,现在只算到半路,“嗯。”

    “你这样算三节课了,要不要去走廊透透气?”苏小明小心翼翼地问。

    “不了。”三节课?我还以为过了三天呢,我支著脸颊,一手继续算著题,“谢谢。”

    “那……那我走了。”苏小明说完这句话在我桌边磨蹭了一下终於走掉。

    太阳|岤里一鼓一鼓地跳动著,脑袋像有几把锯子在来回拉动,草稿纸这张写满了,另外抽出一张,继续算那些只要正确就会给你真正答案的的题目。

    第四节是体育课,点名点半天没点到我苏小明就跑教室里找我来了,归队时跟体育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体育老师没为难我,只是说:“学习很重要,但是,身体是在第一位的,知道吗?”

    我点头,看了苏小明一眼。

    集合解散後是自由活动,我找了棵树躺下,看著蓝天白云,今天天气还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张健?”苏小明在我身边坐下。

    “谢谢。”我没转头看他,只是为刚才他为我解释的事道声谢。

    “这个……没什麽,”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一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肯定算题目忘了体育课了,老师就叫我过来找你。”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张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沈默了很久後,苏小明开了口。

    我回头看他,问:“什麽什麽心事?”我一直都很平静,就算我脑袋已经快要爆炸。

    “你刚才看著天空时,很悲伤。”苏小明喃喃地说,“你是不是为你们家的事烦?”

    我笑了一笑,回答他,“是啊,有一点心烦。”

    他在旁边又紧张地说:“没事的……你们家都会没事的。”

    “苏小明,过来打球……”操场上有人在叫他。

    他站起来,想要说什麽,却什麽也没说,转头跑远了。

    蓝天白云忽然变得刺眼极了,我掩住自己的眼睛,怎麽搞的,这麽容易出卖自己,连一个什麽都不懂的人都可以轻易看出?

    利剑47

    利剑47

    我家做的是茶业跟玉器生意,祖父不喜出风头,张家一向行事低调,但生意做得很大免不了被市井传论,叔叔的事这次闹得满城风雨,生意更是免不了受到沈重打击。

    这些父亲都已经料到,帮家里主事的几个帮手也是爷爷一路带下来的,恶运之时倒也对我们家尽心尽力帮衬著,只是生意坏了,有时候资金周转不灵,要调资金的时候要过问叔叔,而叔叔在每笔帐的调用时会向和我商讨一下。

    这天一下课,叔叔的车就停要在了校门外。

    我坐了进去,看著叔叔憔悴的脸。

    “什麽事?”我知道按叔叔的为人,如果不是要紧事,他决不会在这种时候到学校来找我。

    “这次从云南运过来的茶……”叔叔小心地转过弯,说:“刚被质检局说掺有色素,还没进仓库就全部被提走。”

    我吓了一大跳,嗓眼差点跳出来,“什麽?”

    “刚过来的茶……”叔叔咽了咽口水,“没了,李老板也被带走了。”

    “什麽时候的事?”我头都大了,这次茶运的是春茶,包括一些作工精良的普洱的红茶跟绿茶,一共十二车运进仓库,其中有六车是外销,下个月就要调货的,而现在已经是月底,离下月只有几天了。

    “刚刚。”叔叔的手都在抖,不关是钱的事,如果外销的货不能及时提供,张家要面临信誉打击。

    “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叔叔摇头,“不知道,打听不出,里面没有谁给我们消息了。”叔叔面色苍白得跟鬼有得一拼,“我不敢跟你爸说这个事。”

    “我们现在能怎麽办?”我闷著声说,窗外一排一排的景象过去,可全都跟我无关,跟我有关的现在全是死局,例如叔叔,例如张家的事业。

    “是不是那个人?”我问我叔。

    “八九不离十……就算不是,也是有人趁著这次想扳倒我们。”叔叔把车开得很稳,稳得非常的慢,“我找了以前关系好的同事,透出来的的口风不多,但我想这事也是无非有人想落井下石。”

    “能找得人解决这件事吗?”

    “张健,就算有人想帮我们,他们这次也不会出面的。”我叔苦笑著说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

    我咬著牙,“真找不到人了吗?”

    “树倒胡狲散。”我叔很冷漠地说。

    看来,在接我之前,我叔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办法。

    “现在,要把李老板弄出来,不能让下面的人对张家失去信心。”我叔说,“我先送些钱过去,不能让他在里面吃苦。”

    “不行,”我猛偏头对著我叔一字一句地说:“送钱,查出来就真完了。”谁都等著我们家出纰漏,送钱无疑是找死。

    我叔闭紧了嘴。

    “我们需要走关系……只有找关系找一条……”我揉著快有疯掉的脑袋,“想想,有什麽现在能帮我们家的人?”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帮我们的,大家都明哲保身。”车子已经驶向了我们家小道。

    下车时,“张健,这事只有我们知道?”我叔说。

    “嗯。”我点头,母亲跟奶奶是没必要知道这些事。

    “我等会打电话给你爸。”我叔下了车,打开了车库的门。

    “先别,我想想办法。”我把书包横挎在自己身上,向大门走去。

    “你想什麽办法?”我叔愣住。

    “你找我商量,不就是代表我有能力去解决这事吗?”我回过身,伸出食指让他噤声,“我们家还有女人,父亲还在为你在北京奔波,现在,别问我会用什麽办法,好不好?”

    我叔摇头,“不行。”他冷喝掉,“你必须得告诉我。”

    “叔叔,我已经长大。”我朝他摊开手,“看看我,我已经长大……”

    妈妈此时打开门,向我们招呼,“回来了啊,外面冷,快进屋。”

    我没再看我叔,进屋,跟奶奶问安,再回答了妈妈几句在校的情况,回到房间做作业。

    拿起电话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一下的,号码我按了足足十分锺,拿起放下,再拿起到再放下,我迟疑得像个懦夫,但号码全部按下去的时候,我的一部份自尊和骄傲也跟著垮掉了。

    “陈东。”

    “张健。”那边很讶异。

    “晚上能出来吗?”我问他。

    “能,”他马上就回答,可能觉得自己过快,又问:“有事吗?”

    “有。”我淡淡地说:“你出来吗?”我看著玻璃里自己的脸,惨白没有血色,就像夜间的怪物在对自己呲牙裂嘴一样难看。

    “等会……现在六点,我刚到家,我要吃完饭再找借口才能出来,你能等会我不?九点,顶多十点,可以吗?”陈东在那边有点急切地说。

    “好,老地方,老房间。”说完果断地挂完电话。

    吃完饭我对我妈说,“期中考快要到了,我先回房做试题,你陪奶奶,我就不下楼了。”

    回到房间,洗完澡,看著时间过去,等到八点半的时候,我下楼自己温了牛奶,奶奶先睡著了,我在她门边说了声晚安,再敲了敲我妈的门,举了举杯子,“妈,牛奶我温了,你不用再帮我送上来了,你早点睡。”

    “好。”我妈在发呆,见了我下意识就笑,“需要什麽叫妈。”

    “知道了。”我捧著温热的杯子,点了下头,又说,“你打个电话给爸爸,说你挺想他的,我也想让他早点回来。”

    “你这倔孩子,说声想你爸又怎麽了?”我妈笑骂著。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先上楼了。”

    回了房间,把门关紧倒锁,穿好衣服从楼上顺著窗户爬下,疯狂地跑过那片陪著我成长的漫长的绿荫小道,加足了劲跑,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以同样的速度跑回去。

    啊……怪物终於伸出了他的嘴,要去讨一些它要的东西了,快跑……快跑……别让它退回去……那真的会什麽也得不到的。

    没拦到出租车,我一直都在路上奔跑,往市里跑,我不想回头。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跑了一半路程,也许是脚软摔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我原本想干干净净去酒店的,这样上床之前就不用浪费时间洗澡了,可以用来干点别的。

    可是,不行……我得跑,我不能停留在那个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地方。

    出租车终於来了,我到天元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十点。

    我敲开了门,陈东那张脸在背光的阴影里显得好看极了,他的嘴角微微抿著,眼睛里有著亮的光,能把一个人溺毙在里面。

    我推开他,走过去脱衣服,衣服全湿掉了,陈东跟在我身後,“怎麽了?”他过来拉我。

    我挣开他,“没拦到车。”把裤子干脆地脱下甩到地上,往浴室走去。

    陈东跟著走进来,“你跑过来的。”他瞪大了眼。

    我没应声,打开花洒让水花洗去浑身汗渍。

    我闭著眼睛仰头让水打在脸上,後背,一道温热的肌肤贴上我的身体,陈东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你这麽急著见我吗?”

    他磨蹭著我的身体,嘴在我肩上滑著,下一刻,他扳过我的身体,用手按住我的後脑勺,炽热的唇印上我的嘴。

    他的舌头探了进来,狂烈地勾住我的吞咽,抵住我到了墙上,两手紧紧掐住我的腰。

    两唇放开时,我听到他的心脏猛烈地在我胸前跳动,他的嘴角还有因为分开时连带的口水,他煽情地舔了舔,笑著叹息:“张健,张健……”他死死地抱住我,“我真高兴你打电话给我,真他妈的高兴。”

    他吻著我,笑脸俊美极了,那在灯光下真正神采飞扬的脸此时能让一切光彩在他面前失色,“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真怕你不来。”

    “可你来了,来得那麽急切,天,张健,我从来没有这麽高兴过。”他抱住我,止不住的欣喜。

    我抱住他,让脸迎接那从上而下的水花,哦,陈东,不要那麽高兴,你不知道吗?我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那玻璃里的两个人,相拥的那麽紧,两颗心靠得那麽近,彼此都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他们赤裸的拥抱著,身为同性的他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身体贴著身体,那样的亲密,可真是可惜了,他们什麽都不是。

    陈东,我们什麽都不是,如果你不懂,也不想懂,那麽,何不让我亲手慢慢把我们的联系斩断?当然,在斩断之前,我要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

    多麽悲伤,我爱的男孩,如此深爱如此痛恨,我厌恶你,也厌恶自己,这条没有回头的路,我们已经给了自己最好的答案了。

    我朝空中伸出了手,探过水花,水从手中流过,什麽也抓不住,“真好,你是个孩子。”我张著嘴,无声地对著空气说。

    他现在可以什麽都不懂,多好,看著微笑著的陈东,那挺直的鼻下那张微薄的唇,他的眼里印著的我冰冷又迷离,我吻上他的嘴,轻柔地触碰著,他更搂紧我的腰,在我嘴里叹息。

    他以後会恨我的,恨我诱惑他,恨我利用他,就跟我恨他一样多的理由,多好。

    爱恨扯平,无亏无欠,放过了他,也放过自己。

    我的爱情,没了。

    多好。

    连祭奠缅怀都不需要。

    利剑48

    利剑48

    “陈东,我不是来找你上床的。”我抱著他头淡淡地说道。

    他推开了我,看著我眼睛一瞬不瞬。

    “我叔的事你知道,我爸去了北京,我们家现在有批货被困住了,解决不好我们家就完了。”拿了浴巾裹上,走出了门。

    “我知道。”陈东跟在後面,“我找了我大师兄谈了你家的事……他待我挺好的。”

    “所以?”我坐到床上,打开了电视机。

    “大师兄……他说没什麽问题的,如果你爸……他在北京顺利的话,你叔叔顶多丢了官。”陈东也坐了过来,没有了前刻的亲近,他偏头看著我:“你找我来是说这事的?”

    “不是。”我摇头,“我找你是为了我家茶业的事,被质检局拿去了,你舅舅不是局长吗?能帮我问问为什麽?”

    陈东刹那沈默。

    “说掺有色素,我们家请的人也被拿去公安局了,我们家做了这麽多年茶业生意,老字号商号不会搬自己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淡淡地说道。

    陈东不回答我,走下了床,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舅舅……”

    “嗯,是我……没睡……没,是,有点事,我想问一下,就是张家那个事……对,我知道,没有,张家儿子是我朋友,我问一下……舅舅……”陈东站起来,一眼都没看我,拿著手机打开了走了出去。

    回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後,只裹了块布出去的陈东进门,我看著他默然地走了进来,把被子打开。

    他钻了进来,背对著我侧躺著。

    我替他盖好被子,趴上他冰冷的背,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会,他说:“张健,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他懒懒地说,像刚才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抱住他,吻住他的脖子,还是没有言语。

    “我拒绝不了你,事情差不多了。”他没有回头,“我想睡了。”

    他没有拿开我的手,只是不想看我。

    我在他背上吻了吻,松开了手,睡到了另一边,看著窗外的月亮,觉得有点冷,拿著遥控把温度提高了几度。

    早上起来的时候陈东已经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先离开床离我而去。

    在不明亮的光线里,安静地穿上我的衣服,轻声地关上门,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陈东,茶业被交了一笔罚款提了出来,人也放了出来。

    洪成鹏,林子归,吴将,邓晨晨一夥人那天来学校堵我。

    “张健,你找陈东要他干了什麽?你他妈的混帐贱人……”邓晨晨抓住我的衣领,那清秀的脸狰狞得厉害。

    其他三人都站在旁边等著我说话。

    冷笑了一声,打掉他的手,快速度把他撞到墙壁上掐住他的脖子,狠厉地警告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把他用力地甩到地上。

    “你这王八蛋……”邓晨晨一跃而起,扫了我一脚,“陈东竟然为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被打得进了医院。”

    他的拳头要打过来,我挡住,问著站一旁冷著脸的吴将:“什麽医院?”

    “陈东被他爸打了个半死,进了医院。”吴将插著裤袋,平时笑逐颜开的脸显得有点阴沈,“连我们都不许见,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干了什麽事让陈东家连他的朋友都不许见了。”

    我冷眼看著他们,淡淡地说:“你们有什麽资格来问我为什麽?”

    “张健,你这个怪物你他妈的是不是利用他干了什麽?”林子归挡住我的路,高大的身体气势汹汹。

    “张健,陈东这人讲义气,但也不是这样被利用的,”洪成鹏的手拍上了我的肩,“这事没完,等陈东好了再说,不过,我要是你,以後有多远就会滚他有多远,别拿你们家的破事利用他,你好自为之。”

    学校保安这时走了过来,一行人打著招呼走了,临走时邓晨晨凶狠地对我一笑,朝我吐了口血水。

    进屋时,我妈的脸没有了笑意,连伪装的轻松都没有,“你叔叔被带走了。”

    我愣住。

    “奶奶呢?”我吸了口气,吐出,然後问。

    “你叔叔自己出的门,她没知道,现在睡著了。”妈妈抹著眼泪说道,“你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她的手里还握著电话。

    看起来,似乎我弄巧成拙了,救了茶业,却加速了叔叔的事?看起来我还真是没到火候啊……陈家的独苗,影响力是很大,可是,陈老爷子还在啊,他可不会喜欢有我这样的“哥们”。

    查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查到陈东住哪家。

    找父亲手下的人查了两天,才查到是在一家比较幽僻的私人医院里。

    医院不好进,门警森严,里面管制也很严格,还好有爷爷以前的一个老友住在了里面,才拿到了探访证。

    陈东的病房一直有人,我在那里等到半夜,才潜进了病房。

    病房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房间里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见。

    走到病床边,握住那人的一只手,吻上,探过身,碰到了那个人的头发,摸了摸,竟情不自禁地在上面吻了吻,一股子药味。

    握著那只手好一回儿,手轻微地动了动,回握了握我,黑暗里响起嘶哑的声音:“你来了。”

    “嗯。”

    “几点了?”

    “三点。”

    “你怎麽进来的?”

    “偷进的。”

    “偷偷摸摸的,呵……”他笑了两声。

    “打得重吗?”我问他。

    他移动了两下,接著说:“你过来,和我躺一块。”

    我依言躺到了他身边,闻到了他满身的药味。

    在黑暗中摸上他的脸,还有身体,肿热,还有绷带……

    他轻笑了一声,“老爷子打得挺重的,还好没打死。”他轻声咳了两声。

    我仰著头,不知怎麽接话。

    “你家的茶出来了吗?”他问。

    “嗯。”我轻声地回答。

    “这就好。”他似乎很疲惫,声音很小。

    “睡吧。”我说道。

    “张健……”

    “嗯?”

    “你这次是来看我的吧?”

    “嗯。”

    “那就好。”

    他的头枕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听著他薄弱的呼吸声,闻著他满身的药味,茫然地看著黑暗一片,深夜像个无止境的黑洞,吞噬著一切。

    “张健,你喜不喜欢我?”他用快睡著了的语调问我。

    良久,我对著黑夜说:“这问题对你没什麽重要的。”

    这时,他已经睡著了,偏过头看著他,在黑的夜里,我隔著空气描绘著他的五官,陈东,我喜欢不喜欢你这没什麽重要的,因为这改变不了什麽,你不会变,我也不会变,我们的路我们自己已经给自己选择好了。

    安静的病房,他的呼吸我清晰可闻,我能触碰到他的身体,可是以後呢?……我们都是没以後的,这是自一开始就知道的,可为什麽这麽让人凄凉?脸边一片冰凉,摸著那片湿意,假如要哭,就哭吧,放纵点自己没错的。

    利剑49

    利剑49

    夜里没有灯,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前路。

    把他的头从我的肩膀处推开,他醒了,然後用带著睡意的语调说:“你要走了?”

    他把头继续枕上我的肩,“再陪我会。”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在我的脖子里像小兽一样蹭了蹭,他说:“张健。”

    他叫著我的名字,像梦呓一样轻柔,我曾若隐若无听他那麽叫过我,他真像个孩子,那样甜蜜纯真,也像孩子一样残酷,因为你不能苛责他,他伤害了你,而他什麽也不懂。

    他那样蹭了好久,然後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他在我的耳朵边悄悄地说:“张健,张健……”他一声一声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酸痛了起来,那颗我以为千疮百孔的心在那刻又剧烈地揪痛,天,我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纯真的魔鬼?他折磨著我,却还是让我感到……无可救药的沈醉,一次一次的,让我在地狱里徘徊,以为这是最後的沈沦,却发现过往的伤害可以暂时忽略,又可以再次为那刻的心动而跳动以为死了的心脏。

    他笑著,低沈的噪音震著我的耳朵,“张健,我竟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怎麽办,张健,我想无论什麽我都拒绝不了你?”

    那一刹间,我真想问他,“陈东,你爱我吗?像我那样一样的爱我吗?牵著我的手不顾一切往前走吗?”

    可是没有光亮,我看不到他,我没有问,他说他有女朋友,他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的表情在脑袋划过……我知道那是个愚蠢的问题,在这样的夜里,小孩吃到了甜美的糖果,可是,改天,他会为了更大更好的东西忘掉曾经的甜美的。

    我痛恨著自己的想法,拒绝为小孩那带著毒药的甜言蜜语沈醉。

    “我想看看你……”陈东摸上我的脸。

    “会引来人的。”我哑著噪子说。

    “拉开窗帘,外面有月亮。”他说著。

    我下了地,把窗帘拉开,陈东把他的被子拉开,看著我躺上床,盖上被单,他说:“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帮我拉开被子的……”

    他的嘴在我的嘴边吻著,轻轻柔柔,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我听到他说:“那天晚上我进来的时候其实好冷好冷,我想问你想让我为你做什麽?为什麽要我那样?可看到你那样,我什麽话也问不出口,张健,我舍不得怪你,为了你,我威胁我的舅舅,威胁他不帮你我就告诉舅妈他在外面养情妇,我不知道为了你我能这样疯狂。”

    我想笑,但是我哭了,但我不敢问,不敢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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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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