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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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拉去他家里看好东西,到了才知道同学口中的好东西是他父母藏起来的黄片,两个人像是做贼似的,又是恐惧又是兴奋,但看到一半他就觉得恶心,看着同学激动得难以自已的表情,他逃走了。
他觉得那个人不应该是谢暄――他眼里的谢暄是光风霁月的,是高洁出尘的,似乎连男女私情都不该有,又何况是两个男人呢?这怎么可以?
心里面再不愿,楼梯也有走完的时候,他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谢暄站在玻璃门边,在抽烟――冯开落一直认为,会抽烟的都是不良少年,幼稚地模仿香港古惑仔电影,都是令人讨厌的,但谢暄抽样的样子却依旧清爽干净,带着薄如轻烟的沉郁,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冯开落忽然觉得,他从不了解他的小哥。
谢暄看见他,便将烟熄了,“回来了――”
冯开落低着头,嗯了一声。谢暄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将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去拿了筷子和碗,将饭装在碗里放到冯开落面前,“饿坏了吧,快吃吧。”
冯开落闷声不吭地低头扒饭,眼睛往上看见谢暄坐到他对面,拿起碗筷不紧不慢地吃饭,吃相斯文而优雅,冯开落咬着嘴唇,轻声说:“小哥,我想回去了。”
谢暄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眼看他,“怎么了?”
“快开学了。”
谢暄点了下头,“嗯,要我陪你去吗?”
冯开落感动于谢暄的体贴――他与家里人大吵一架,私自离家,这次回去,肯定免不了一场干戈,冯开落心里面实在惴惴,但还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谢暄将一个鸡翅夹到他碗里,说:“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电话,如果打电话不方便的话,写信也可以,我把地址抄给你。”
冯开落咬着唇抬头看谢暄,眼圈微红。
谢暄很浅地笑了一下,“我会回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暄终于渣掉了~唉
感谢dev2010童鞋的地雷。
56、出事了
新学期开始,谢暄的班上进来了一个转学生,这个人,谢暄认识――孙兰烨。
谢暄听周南生讲过,当初孙兰烨的亲生父母一直想要一个儿子,结果连生两个女儿,为了能够生第三个,于是将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孙兰烨送人,后来果真生了一个儿子,时来运转,居然从此发迹了,生意越做越大,便想起被自己送人的小女儿,找到当初那户人家,想把孩子要回去,那时孙兰烨已十六岁,正是敏感叛逆的年纪,不肯回去,后来怎么样,谢暄便不知道了。
如今看这副情景,想必孙兰烨已回自己亲生父母那边去了。
比起小学初中时代的神采飞扬,现在的孙兰烨看着总有点落落寡欢和冷漠疏离,从来都很出挑的女孩儿在名扬这遍地天之骄子的地方并不算起眼。孙兰烨也不习惯这里的一切,总觉得自己与这里如此格格不入,这里没有为升学而拼命念书的人,他们谈论时尚,谈论时政,谈论某一家俱乐部,谈论秋季的日本京都之旅,谈论比较自己准备去的英国或美国的一所老牌大学,也没有人对他刻意表现友好或者好奇,他们很冷漠。而孙兰烨也永远搞不懂为什么学校要开设在她看来完全无用的电影鉴赏课、骑术课、礼仪课等一系列绝对不会在一般的学校出现的课程。
谢暄大概是看在小时候那点单薄的情谊上,对她倒是很照顾,甚至将她招到了学生会,不是什么干事,只是类似于文书的助手,两人自然而然便走近了。时间久了,便有人在背后猜测他们的关系。
有一次早锻炼之后的早餐时间,教室里只有的很少的人,坐她前面的女生忽然撑着椅子往后倾,侧着头问她:“你是不是跟会长大人在谈恋爱啊?”
孙兰烨愣了愣,有些结巴地回答,“怎,怎么会?”
前桌的女生挑挑眉,有些不信,“真没有?”
孙兰烨摇摇头,“没有。”
女生转回自己的座位,过了一会儿又一本正经地转过头叮嘱孙兰烨,“这话你别跟会长说啊――”
孙兰烨不解。
女生幽幽地看他一眼,“会死人的。”看孙兰烨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被会长大人看一眼,脊背发凉有木有?简直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有木有?那张一板一眼禁欲系的棺材脸下面其实掩藏着一颗唯我独尊的中二心有木有?咱名扬私立高中镇宅之宝,会长大人最高!”
女孩子一脸不知该称为梦幻还是梦游的表情喊完一串不知所谓的话,便扭过头继续看自己的漫画书。
孙兰烨完全理解不能。
周五两节课后,学生会成员打着联络感情的名号要求去唱k,谢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闹,于是一伙十几个人都涌去“嘉年华”。
因为孙兰烨是谢暄带进学生会的,学生会的一帮人对她都蛮客气也蛮好奇,因为孙兰烨原本所处的世界是他们所感到陌生而新奇的,他们问她原本学校的里有哪些课程,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老师,节假日的话会做些什么,小时候会玩些什么游戏――
这些问题都很简单,孙兰烨一一告诉他们,原本以为他们会很无聊,但事实上他们对乡下的生活游戏都听得入迷,孙兰烨便告诉他们夏天的话会去河里摸螺蛳,也会去钓龙虾,他们还建秘密基地等等。一来二去,大家相处也变得蛮愉快。
扬关吼完一首《杀破狼》之后,便将话筒递给孙兰烨,掇窜她唱歌,别人也跟着起哄。
孙兰烨并不是忸怩的性子,推辞了几下之后便也点头同意了,她点的并不是什么当下流行的歌,而是一首甚少有人听过的老歌――郑绪岚的《牧羊曲》。
她握着话筒站在斑斓的灯光下,眼神认真而宁静,嗓音柔美,随着连绵起伏的旋律,眼前似乎展现一幅田园牧歌的卷轴,柔美沉静,有那么一瞬间,包厢里面极其安静,都看着那个唱歌的女孩儿――
谢暄坐在靠近门边的位子,恍惚地好像回到几年前的夜晚,村里放露天电影,他和孙兰烨挤在人堆中,仰头认真地看,又单纯又美好。似乎是心有感应,孙兰烨恰在这时转过头来,与谢暄的目光相遇,里面有着只有两人才明白的回忆与怀念。
孙兰烨一曲唱完,放下话筒,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的陆眠看着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唱歌唱得这样好。”
孙兰烨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有着徐志摩笔下那一低头的风情,抿了抿耳边的发,才说:“我小时候村里放露天电影,对《少林寺》一直印象深刻,这首歌从小就喜欢。”
她说完,不自觉地去寻谢暄,刚好看见谢暄走出包厢的身影。
“嘉年华”里的隔音措施很好,包厢里面任他鬼哭狼嚎震耳欲聋,走道上丝毫不受影响。他一边向洗手间走去,一边已经从裤兜里摸出烟来――任谢暄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对烟产生依赖――
洗手间在过道尽头转角,才堪堪走到,一个人摔出来差点撞上他,他退了一步,看着那个人仰面摔在地上,谢明玉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五官凌厉慑人,带着无法厌恶的厌恶。
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外强中干地瞪着谢明玉撂下一句狠话,“怎么,长成这样还不兴给人看了,有种你给我等着!”然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怎么回事?”谢暄担心地去拉谢明玉的胳膊,没想到被谢明玉用力地甩开了,看都不看谢暄一眼,两只手插、进裤兜里,一言不发地走开了,僵直的脊背蕴含着怒气。
谢暄看着谢明玉的背影,沉了眼。
等谢暄回去的时候,就见谢明玉缩着身子睡在沙发里,面朝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死样。扬关死霸着话筒不撒手,正被王芸一帮人臭轰
自那日与谢明玉挑明之后,谢明玉见着谢暄总有点阴阳怪气,心情好的时候便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若心情不好,是理也不理人的,但也没有专门挑事儿跟谢暄作对。谢暄懒得去哄他。
散场之后,谢暄送孙兰烨回女生宿舍。因为第二日是周六,很多学生已回家,学校里特别空旷安静。
两个人走在校园主道的路灯光下,两手插在兜里,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瘦瘦长长,有一种宁静的熨帖。孙兰烨似乎心情很好,嘴里哼唱着那首《牧羊曲》,在寒冷的夜里格外动听。谢暄说:“我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
同样的一句话,在谢暄说来似乎带着别样的温情与景致。孙兰烨微微低了头,露出一小节白腻如脂的后颈,脸上带了几分少女的羞怯,被灯光一照,全是动人。她藏在衣兜里的手指轻轻划拉着,轻声问:“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被人拔气门芯吗?”
谢暄点头,“嗯。”
孙兰烨又问:“那你还记得胡莎莎吗?”
这一回,谢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最终却依旧摇摇头。
孙兰烨的脸上露出了笑,“就是她一直拔我的气门芯。”
“为什么?”
孙兰烨看着谢暄笑,有些微的狡黠与调皮,“因为你不喜欢她,让她没面子,而她以为你喜欢我――”她说完,一双如秋水澄亮的眼睛就略略有些紧张地盯着谢暄看,手心都是汗。
谢暄愣了一下,终于记起那个胡莎莎就是当初当众对他告白的女孩儿,为此,他还打过至今为止最惨烈的一架。面对女孩儿澄澈干净隐含期待的眼眸,谢暄别开了目光,抬头望了眼宿舍楼,“到了。”
孙兰烨跟着往往近在眼前的大楼,咬着唇,眼泪涌上眼眶。
“早些休息吧,我走了,再见。”谢暄微笑着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孙兰烨望着谢暄的背影,想起那个雨夜,觉得此情此景何其相似,连那些美丽的哀怨都一模一样。
四月份的时候,谢暄收到冯开落的第一封信,信写得很长,讲了开学的事情,讲了新来的实习老师,也讲了自己的近况,他说了一件事――曾经很喜欢的一个老师,学识渊博,讲课风趣,见解犀利,有一次却在他们的课堂上公然批评另一个令人尊敬的老师,虽然并未点名,但言语刻薄,他们一听即知所指是谁。他在信中说:“小哥,我很失望,觉得大人的行为与他的身份不相符合是十分可耻的,如果连大人自己都不能做到,如何要求我们必须达到他们的期望呢?”
谢暄回信:失望是对的,那代表你已经开始独立思考,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完美的人呢,就是我们尊为圣人的孔子,谁又能说他没有一丁点缺点,不过是为了需要这么个精神偶像罢了。一个人,脱去他的外在光环,回到自己家,也不过是个要操心一日三餐儿女成长的普通人。如果别人让你失望,那就不必再去期望,做最好的自己就好了。
谢暄跟冯开落的信慢慢频繁起来,写回信,有时候竟成了谢暄最放松的时刻。冯开落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子,信中多见自得其乐的愉悦和坦然,比如,他写道――
“换了位子,刚好坐临床的位子,抬眼就可以看到楼下开得很好的花,粉色的,满满当当一枝桠,特意去图书馆查了植物图鉴,结果发现居然是樱花,大惊,不该呀,樱花不是应该高高大大遮天蔽日如霞云的吗?日本动画片里不都这样演吗?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变成这副模样,一点倾国气势都没有。”
谢暄回信的时候就寄了一张从旅游杂志上裁下来的日本樱花的图片。
当然,偶尔也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比如,他写道――
“小哥,今天偶然读到一句诗――‘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慕”,眼泪就猝不及防下来了。我知道小哥你不喜欢男孩子流泪,心里面是不是在笑话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难过得不行,心疼得不行。这个场景,好像《大明宫词》中小太平和薛绍的上元灯节初次见面,一眼万年。我想,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那样深,那样美,走到生命尽头,也还是那一眼的执念。李少红是不是也是因为读了这句诗,才想出那样的镜头。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感情吗?小哥你是不是要笑我,才多大就这样杞人忧天,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有时候期待又是惶恐,小哥,什么是爱情?”
那封信,他读了很久,最后只写下几个字――相知相守,白头到老。
那封回信寄出没多久,双休过后的周一早晨,孙兰烨神思不属地对他说:“谢暄,你知不知道周南生出事了?”
那时,谢暄正在整理周一升国旗仪式上需要用的讲稿,闻言,便顿住了,很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孙兰烨,有些呆愣似的。
孙兰烨看着谢暄说:“周末我回周塘看我爸爸妈妈才知道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口中的爸爸妈妈指的是她的养父母。
谢暄觉得喉咙有些烧,声音有些艰涩,他听见自己问:“他怎么了?”
孙兰烨忧心忡忡,“具体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他伤了人,人家现在要告他,他已经被抓进去了,他们传得什么都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打电话给他,一直关机――”
谢暄的脑子有些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着讲稿,扯住正从他身边经过的副班长,“我要请假,今天国旗下讲话你替我。”说着,也不待人家答应,就将讲稿让人家身上一塞,转身大步出了教室,身后传来叫声,他充耳不闻――
“谢暄!谢暄!”孙兰烨追上谢暄,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谢暄白着一张脸,神情都有些不对,“我去周塘。”
孙兰烨一听就明白了谢暄是为了周南生,想也没想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谢暄有些清醒了,听孙兰烨这样说,目光便有些深地看着孙兰烨。
孙兰烨毫不退缩,目光诚挚“怎么说,我们都是从周塘出来的,也算一块儿长大的了,我也很担心周南生,两个人,就是做个伴也好。”
谢暄点了头,“那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南生终于出事了哇,可怜的孩子!
57
57、谋划
天有点阴,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谢暄坐在窗口,眼睛望着窗外,脸色就像外面阴冷的天,车开上高速公路,谢暄才想起来,问孙兰烨,“你有跟南生联系?”
孙兰烨点了点头,“嗯。”停了停,她看谢暄一眼,说,“周南生一直有问起你的事――”
谢暄的头依旧扭向窗外,似乎没有听到,但嘴唇抿得发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是上午十点左右到周塘的,但事情并没有那样顺利,首先,他们根本见不到周南生。年龄摆在那儿,别人只看这是俩半大孩子,根本不当一回事。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已经是午饭时间,人来人往的,也没人理他们。孙兰烨有点担忧地看着谢暄,“现在怎么办?”
谢暄没说话,一个四十出头穿着便服的人,吃了饭,回来替原本值班的人,看了眼低头坐着墙边椅子上的俩孩子,说:“还没走呢?”他走过去倒了两杯水塞到他们手里,“来,喝点水,你们是周南生的同学?”
孙兰烨看看没有说话欲望的谢暄,点点头。
“还是学生吧,请假出来的?赶紧回去上课吧,这事儿不是你们小孩子能管的――”年长的警官语气有点儿语重心长。
孙兰烨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紧紧抓住,“我们就想看看他,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真的很担心。”
一个年轻的警官打了饭到办公室来吃,听到孙兰烨的话,忍不住插嘴,“人受害人现在还躺医院没醒呢,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真以为拍电影呢,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周润发,杀人不用偿命啊,能有多大的仇,下手这么黑!”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暄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年轻警官。
年轻的警官被他盯得有些恼火,皱了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回去吧,人家亲生父母都不管了,你们管得了吗?”
谢暄站起来,将水杯放到椅子上,对孙兰烨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肖焚是下午一点左右到的。天气比上午还要阴,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中等身材长相和气的男子,与他一般年龄。肖焚介绍,“这是刘奇,我同学,律师。”
谢暄站在派出所的屋檐下,两只手插在衣兜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有点倨傲。刘奇也知道谢暄的身份,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他见多了,因此并不在意,只说:“肖焚在路上说得有点含糊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谢暄的神色很淡,“先让我见到人再说。”
刘奇愣了愣,点点头。肖焚皱了眉问谢暄,“你吃过饭没有?”
谢暄却像是根本没听到,转身朝里面走去――
这一回,他们很容易见到了周南生。小小的审讯室,呼啦啦涌进一大群人――谢暄、孙兰烨、肖焚、刘奇――周南生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头上包着纱布,有些脏,脸上青青紫紫,嘴角破了,神色有些麻木颓然,看见谢暄和孙兰烨,脸上的惊讶无法掩饰,声音都有些结巴,“你、你们怎么来了?”
谢暄坐了房间的其中一把椅子,刘奇坐了另一把,肖焚和孙兰烨都站着。听到这话,谢暄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深深地端凝着周南生――
周南生动了动嘴唇,垂下眼睑,微微扯了扯嘴角,有点自嘲有点涩然也有点欢喜,“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
这话说出来,让在场的其他三人心思各异。
谢暄撇过头,看着审讯室雪白的墙壁上的一个灰斑,似乎又回到那一晚的绝痛和无力,但也只有一瞬,他就回过头,脸上又恢复波澜不惊,浅淡得没有任何情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刘奇脸上挂上职业的微笑,对周南生说:“你好,我叫刘奇,律师,你可以叫我刘律师,你是三少的朋友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全权代理这件事,尽最大的努力帮你,当然,也希望你能够信任我,把事情真相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不要有什么隐瞒,请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周南生一直黏在谢暄身上的实现缓慢地移到刘奇身上,闪烁了一下,又看向谢暄,有疑惑。刘奇望向肖焚,“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吧。”
肖焚点头,拉着孙兰烨出去了,只有谢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刘奇想了想,只得让谢三少留下来。
受害人叫余炜,这个人,谢暄见过,就是圣诞那天在周塘街头与周南生起冲突的人,事情,也从那一天开始。
余炜家境优越,父母是做生意的,不大管他,但于金钱方面却很大方,典型的富二代,书读得马马虎虎,酒肉朋友倒是成打成串,最好面子,自认最讲义气,那天在李可依面前被周南生落了面子,怀恨在心,打听了周南生所在的学校,叫了几个人在周南生晚自习的时候冲到他学校,要给他教训。周南生不是傻子,知道讨不了好,避开了,没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但即使这样,也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通。余炜他们没堵着人,心里憋气,周南生也不好过。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之后,两边又起过一次冲突。那天是周五放学,训练完后,周南生与队友一起去聚餐,遇着余炜他们,两边都是血气方刚,周南生这边都是体育生,本来就人高马大精力旺盛,拳头永远比脑子动得快,三言两语就在小饭馆扭打起来,那次,余炜他们没讨着好,他自己也挂了彩。自此,余炜算是彻底惦记上了周南生。
也不知谁告诉余炜说周塘的“绿洲网吧”跟周南生关系匪浅,于是余炜纠集了一帮人趁着蒋哥不在,将网吧里二十几台电脑砸了个稀巴烂,周南生知道后怒火攻心,单枪匹马地去找了余炜,不知该说余炜运气不好还是周南生运气不好,余炜正跟他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见着周南生送上门来,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周南生骨子里是有一种不要命的凶悍之气的,他知道打不过那么多人,就认准了余炜,抱着的是我讨不了好你也别想好过的想法――完全可以想见当初那鲜血直溅的惨烈。幸亏蒋哥知道后连忙赶过去,不然周南生这条小命估计就交代在那儿了,但即使这样,他也伤得不轻,至于被他当做首要目标的余炜,头上开了瓢,脑震荡,眼角破裂,脾脏破裂,肋骨断了两根,至于其他什么软组织挫伤,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余家财大气粗,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人伤成这样,甭管有理没理,总之是绝不会让周南生好过的,不把他搞死怎么对得起还躺在医院的儿子――
出事之后,学校就联系了周南生的母亲。关绣吓得花容失色,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又气又怒,一巴掌煽在周南生脸上,留下鲜红的四指,和指甲划伤的血痕。她倒不是不想管周南生,可是怎么管?人家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还不晓得会不会有后遗症,余家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她现在的夫家家境看着是不错,也有些关系,可周南生又不是丈夫的亲生儿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经济不景气,生意也难做,余家在整个玉林都很有根基,轻易得罪不得,她是二婚,原本根基就不稳,又没有孩子,周南生不给她长脸就算了,还给她扯后腿――关绣一瞬间真有点心灰意冷,只想着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吃一堑长一智。
出了派出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下着雨,路上的行人撑着伞缩着脖子,行色匆匆。
肖焚把车门打开,“先找个地方吃饭,余下的事晚上再说。”
谢暄点了下头,坐进车子――肖焚开车,刘奇坐副座,谢暄和孙兰烨坐在后座。谢暄似乎已经累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谢暄对肖焚说:“肖焚,吃完饭后,你送兰烨去车站吧。”
孙兰烨扭过头看他,“你呢,不回去吗?”
“我还有点事。”
孙兰烨点点头,不多言,只说:“那我帮你请假。”
谢暄嗯了一声,有些歉意,“这么晚了,一个人坐车没关系么?”
孙兰烨笑了下,“没关系,以前也有坐过。”停了停,孙兰烨有些迟疑地开口,“周南生……没事吧?”
“嗯。”谢暄应了一声,“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坐在驾驶位的肖焚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谢暄的神色。
没吃午饭,这会儿谢暄已经感觉到胃部的绞痛,但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汤,勉强吃了小半碗饭,问肖焚要了一支烟。
谢暄会抽烟,让孙兰烨和肖焚都有点吃惊。肖焚还记得,谢暄刚回谢家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干净纯白略略有些文弱的少年,看着都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虽然依旧文雅,依旧清淡,但眉宇间染上了沉郁和寡欢,已经掌握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规则,并且学会从容游走。
谢暄从青蓝色的薄烟中转过头,看向刘奇,“刘律师,南生的事有回旋余地吗?”
刘奇放下筷子,“当然,没有一个案子是板上钉钉的,这个也不例外,只是看要回转到什么程度。三少,我问一句,周南生几岁了?”
“他上个月刚满十八周岁。”
“那么事情就有点复杂,我提供两条路,一条就是私了,我去跟受害人家属谈谈,最好能够让他们撤诉,不过,赔偿金额不会小,趁机狮子大开口的我也见过不少,而且,还不一定行得通,毕竟家属情绪不是用钱就能消下去的――”刘奇顿了顿,“三少,我插一句,如果对方愿意撤诉,这个钱,是――”
谢暄打断了他,“钱的事,不用担心。”
既是这样说,刘奇便明白谢暄是准备从头管到脚了,心里不禁咋舌,这个谢三少,倒是不简单,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大的魄力。他收拢思绪,继续说:“另一条,便是退而求其次了,要的不仅是钱还需要走关系,便是改掉户籍上的出生日期,如果周南生没满十八周岁,那就属于未成年人,不用负刑事责任――”
谢暄轻轻弹掉烟灰,“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意思是?”
“最多进少管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说实话,周南生伤人,有动机,有人证,人家还有医院里的验伤报告,他自己也承认,不是那么好推翻的――”刘奇摆事实讲道理试图说服谢暄。
“少管所――”谢暄喃喃自语。
“你放心,如果是未成年人,档案都是封起来的,并不会影响他以后的前途。”
谢暄将烟掐灭了,看着刘奇,目光锐利,“就是少管所,我也不会让他待一天。”
刘奇瞠目结舌,掩下心里面的吃惊,“那么,明天我去找受害人家属谈谈。”
谢暄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先这样吧。”
肖焚送完孙兰烨,开车回宾馆,才下车,就看见刘奇站在宾馆门口打电话,看见他,便示意让他等一等。肖焚便插着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刘奇打完电话,走过来,顺手分他一根烟,替两个人都点燃了,才说:“这个周南生跟谢三少什么关系,我看谢三对他上心得很。”
“小时候的玩伴。”肖焚回答。
刘奇有点吃惊,“我还以为有什么亲戚关系呢,看不出来这个三少还挺讲义气。”
肖焚夹着烟,笑了下,“这回真是麻烦你了,把都准备上飞机的你中途叫过来,对不住啊!”
刘奇捶他一拳,“说什么呢,咱俩什么关系?再说又不是义务帮忙,到时候的代理金我可是一分都不会少的向你这个大老板要的――”
肖焚的心情也好了点,“别寒碜我了,小公司而已,日前才上轨道呢。”
刘奇有点疑惑道:“你不是都另立门户了么,怎么还跟谢家牵扯呢,也没听说你跟这三少有多要好啊――”
肖焚的神色淡淡,“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是单干了,可我爸我姨父一大家子还在谢家讨活呢。说心里话,谢家老爷子也一向待我不错,也算是他栽培了我。我另起炉灶,他也没说什么,公司刚成立那会儿,他也帮了不少忙,虽说那些对人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我心里也蛮过意不去――”
刘奇也明白,并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我倒是吃惊这个谢三少,平时也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声,一出手,就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也真敢揽――”
肖焚笑,“谢三嘛,我跟他处过一段时间,这小孩不是个善茬。”似乎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合适,他止住了,“这件事还要你多费心了,我先上去找谢暄了。”
刘奇点头。
58、痛
肖焚敲门进去,谢暄正站在窗边。
“我把你那个同学送上车了。”
谢暄转过头来,看着肖焚点头,“谢谢。”
肖焚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在床上坐下来。
谢暄知道他有话要说,但还是问了一句,“还有事?”
肖焚交叠起双腿,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审视地看着谢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揽这件事,这很不聪明。”
谢暄侧靠在窗边,没说话。
肖焚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一贯有些轻嘲的表情,“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不可以做。你知道谢明玉聪明在哪里吗?就聪明在他知道那个度,所以不管他在外面怎样胡作非为,老爷子都不会在意,因为他有分寸。”
肖焚看谢暄并不反驳,继续说:“别人客气,叫你一声三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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