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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分卷阅读21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连外套都没穿,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粗针织高领毛衣,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在候车室强大空旷的灯光下显得尤其单薄可怜。

    谢暄想也没想地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大步走过去将他裹住。冯开落抬起被冻得青白的脸,看见谢暄,蓦地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小哥――”

    谢暄将搓热的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心软成一团。

    冯开落红着眼睛,看着谢暄傻傻地笑。

    谢暄将冯开落带回小公寓,给他倒了杯开水,让他拿在手里取暖,又问他饿不饿,小孩先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暄笑了一下,从书架上找出一盒谢明玉留下的巧克力球,巧克力是从法国带来的,装在漂亮的铁皮盒子里,看起来很高档,谢暄将铁皮盒打开,放到冯开落面前,“饿的话先垫下肚子,待会儿下一碗桂花圆子吃好不好?”

    “嗯。”小孩温顺地点点头,伸手拿了一颗巧克力球放进嘴里。

    谢暄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速冻的桂花圆子,走到厨房,在锅里放上水,打开煤气,然后打电话给外婆,告诉她冯开落在他这边,告诉阿姨一声,不用担心,就让小孩在他这边住几天。

    桂花圆子煮好了,谢暄将它装在碗里,端到小孩面前,“吃吧――”

    冯开落端着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他长得像他妈妈,但性子随了高中教师的父亲,不偏激、不尖锐,水一样,温和有礼,教养极好,倒像个深闺公子。

    谢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小孩,问:“是不是跟阿姨吵架了?”

    小孩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谢暄看着他已经吃完的空碗,问:“还要吗?”

    小孩摇摇头,谢暄把空碗拿过来,走向厨房,冯开落在跟着起身,连忙说:“小哥,我自己洗吧――”

    “没事。”谢暄拧开水龙头洗碗。

    冯开落站在厨房里,手指蹭着流理台,有些不知所措,“小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他心性善良,从不在背后说人一句不好,也从不将人往坏里想,最怕自己给别人造成不方便而不自知。

    “没有,不要多想。”谢暄对他笑笑,将碗擦干,放进碗橱,擦干手,走到客厅,小孩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出了厨房。

    谢暄下午睡了一觉,现在还不困,于是拿起看到一半的那本《圣诞颂歌》,对冯开落说:“困了就进屋睡吧。”

    小孩摇摇头。谢暄把电视的遥控给他,“那么看会儿电视或者看会儿书,想看什么,自己从书架里拿吧,都没关系――我睡觉比较晚,不用等我――”说着,人已经惬意地歪在沙发里。冯开落没有看电视,而是走到书架前浏览下上面种类繁多的书目,然后转过头,看着窝在沙发里静静看书的谢暄,忽然开口:“小哥,你以后要做什么?”

    谢暄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冯开落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问:“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冯开落靠在书架上,“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小哥你还弹钢琴吗?”

    谢暄愣了一下,被小孩这样问起,谢暄才有些恍然地忆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钢琴了,从回到谢家起,有太多太多的功课要做,太多太多的东西要学,一不小心,便要远远落于别人后头的紧迫感致使他很少再有那种纯粹弹琴的心情,明明,他曾经想要弹一辈子钢琴的。谢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脊,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话题转开,“你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钢琴的,后来还有练吗?”

    “小学的时候跟着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妈妈说会影响学习就不让我再学了,也不许我再画画了――”他抿了抿嘴唇,语气黯然。

    谢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指着靠近阳台玻璃门的地方说:“开落,你说这里摆一架钢琴怎么样?”

    “诶?”冯开落眨眨眼睛,一时有些反应过来,顺着谢暄的手指看过去,胡乱地点点头,“嗯,会很好吧。”

    谢暄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站起来,走到玻璃门边,“这个地方,能够晒到落山时分的太阳,金红金红的,特别美,放上一架钢琴的话,像不像电影里面的画面?”

    冯开落似乎能想象得出那种怀旧精致的画面,也高兴起来,“嗯,像。”

    “那我明天叫人送一架钢琴过来吧。”

    冯开落微张着嘴巴,为谢暄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吃惊,那透露出的东西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

    谢暄并不以为意,只摸摸小孩的头,“喜欢的东西,不要轻易放弃了。”

    冯开落张了张嘴,心里面有些酸涩又有些不安。

    果然如谢暄所说,钢琴第二日就有人送来了,就摆在靠近玻璃门的墙边,黑色的琴身光可鉴人――谢暄鲜少提出要求,偶尔的一次,谢家便格外重视,随送钢琴的工人一同来的还有谢老太爷身边的阿何――

    “三少爷,你看看这钢琴还喜欢吗?音都已经调好了――老太爷说了,您要不喜欢,就派人去德国定制一台斯坦威的来,不过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大概要一年左右――”

    “已经很好了,辛苦何叔亲自跑一趟了。”对谢老太爷身边的这位老资历,谢暄一向很尊重。

    何叔连忙摆手,“不辛苦,应该的,老太爷还说三少爷念书不要太辛苦,多出去玩。”

    “我知道了。”

    送走何叔,谢暄笑着对已经将眼睛黏在钢琴上的冯开落说:“去试试,我看看你弹得怎么样?”

    小孩扭过头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谢暄,“小哥,我很久没弹了,而且,我弹得不好,你弹吧――”

    “我也很久没弹了。”但谢暄还是挽起了衣袖,坐到钢琴凳上,活动了一下手指,简单地试了试音,然后招手让冯开落走近,拉他一同坐在钢琴凳上。冯开落看着谢暄断断续续地弹着一些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东西,两手撑在身子两边,笑起来,“小哥,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教我弹琴,下雨了,我们搬了小椅子到外婆家后门墙角的芭蕉树下,撑着伞坐下下面,什么也不干,就看着雨下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下~

    3941370扔了一个地雷

    54

    54、恶作剧

    冯开落本质上是简单而热情的人,跟小时候一样,与谢暄熟起来之后,便开始变得活泼,什么都跟谢暄讲,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家里养的小乌龟,上学路上经过的甜品店,喜欢的歌和明星……有时候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里都是亮亮的光,又手舞足蹈,一副与谢暄分享的快乐模样。但静下心来跟着谢暄弹钢琴的时候又是截然不同的模样,很认真很努力。

    他其实于钢琴、绘画方面都颇有天赋,只是不喜欢念书。文科方面还好,大多数男生擅长的理科却学得很马虎,但谢暄布置给他的功课,他会很听话地做好,然后拿给谢暄看,会为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脸红,揪着衣角觉得丢脸,心里面拧着一股劲儿,不想被谢暄看轻,会认认真真地听谢暄讲解,然后再仔仔细细地做一遍。

    两个人都不是闹腾爱玩的性子,很少出去,吃过饭之后基本就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练琴。冯开落练起琴来很有些废寝忘食,有时要谢暄叫好几声,才肯依依不舍地下来吃饭。谢暄很少自己弹,偶尔会站在冯开落身后,给他指正几个错误,看小小的少年认真弹琴的模样,恍惚间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

    谢明玉是开学前一天回来的,谢暄刚好不在。

    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冯开落以为是谢暄回来了,正在练琴的他连忙跑过去开门,结果与谢明玉对了个正着,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过了个年,谢明玉的个子猛的往上窜了好几公分,显得越发挺拔修长,年前刚剪的头发,衬得五官明晰干净,像是造物主的偏爱,有着少年人的锐气。过年的时候跟着一帮人凑热闹打了耳洞,左耳上戴了颗黑色的耳钻,穿着一件浅灰的calv kle棉服,一只手拿着钥匙,一手插在裤兜里,黑色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略略有些不安的冯开落,然后,擦过他的身体,径自走进屋里去,视线从玻璃门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钢琴上飘了一圈收回,将钥匙扔在茶几上,将自己摔在沙发里,把脚搁在茶几上,打开电视――

    冯开落不认得谢明玉,拿不准他的身份,站在屋里有些无措。

    谢明玉像是根本没瞧见冯开落,自顾自拿了放在茶几上的装在白色磁碟里的小番茄吃。小番茄是冯开落洗干净了准备等谢暄回来一起吃的,看谢明玉不问自取便有些不高兴。

    好在谢暄很快回来了,看到屋里面的情形愣了愣。冯开落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他身边,“小哥,你回来了――”

    “嗯。”谢暄顺手将手中书递给冯开落,“顺路去了趟书店,买了几本书,给你的。”

    冯开落有些惊喜,眉眼弯起来,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探着头往塑料袋里面看,“真的,什么书?”是几本有关钢琴的理论书和曲谱,还有两本参考书,冯开落将书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翻开来――

    谢暄转头对谢明玉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明玉没回答,下巴往钢琴那边抬了抬,“你还嫌你这蜗牛大的房子不够挤是不是,弄这么个东西回来,转身的地儿都没了,附庸风雅――”

    谢暄没理他莫名其妙的刻薄,摘下围巾,搭在沙发背上,视线落到他的耳朵上,“打耳洞了?”

    谢明玉晃晃脑袋,蛮自得。

    谢暄刚好站在他后面,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随口说道:“挺好看的。”

    谢明玉感到被他摸过的耳朵不可遏制地烧起来,心下有些恼。

    冯开落抱着书,敏感地察觉到谢暄和谢明玉之间的熟稔和亲密,以及谢明玉对自己的那种显而易见的漠视与隐隐约约的敌意――

    “小哥,我回房看书了――”平时他们的活动一直都在客厅――看书、弹琴、做功课,冯开落这样说显然是为了避开谢明玉。

    谢暄轻轻点了点头,“嗯。”

    冯开落心里面有些失落,默不作声地走进卧室,关上门的时候看见谢暄坐到谢明玉身边――

    谢明玉翘着脚,按着遥控器,就是不看谢暄。谢暄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谢明玉,斟酌了一下说:“明玉,开落是我表弟,他跟家里人吵架,最近住在我这边――”

    谢明玉一开始以为谢暄是在跟他解释,及至后来才听出那话里面的意思,那分明是让他回学校或者家里去住。谢明玉谢小少,从小到大多少人豁着哄着巴结着,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待遇?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了,盯着谢暄,有些狠有些怒有些不敢置信,cql心里面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几乎要爆发出来,随时都能冲口而出一句“他是你表弟,难道我不是你弟弟”。

    但谢明玉没那么做,那样太幼稚,太丢份儿,太不是谢明玉了。惊怒过后,他看着谢暄,神色几乎称得上柔和,嘴畔一点笑,轻嘲和自怜,“三哥,我十点下的飞机,家都没回就过来了,连饭都还没吃――”

    谢暄愣了一下,想说话,谢明玉已经站起来了,看也不看谢暄一眼,开门,出去。

    谢暄看着被关上的门,有点愧疚。

    陆眠和孟古到“天府人家”的包间时,谢明玉早就已经开吃了,桌上六七个菜,一盆米饭已经见底,谢明玉吃得身体发热,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低领的羊毛衫,看见他们进来只抬了抬眼皮――

    “怎么这个点才吃呢?”陆眠和孟古拉开椅子坐下问他,他们都是早就吃过的,这会儿不过是陪谢明玉意思一下。

    谢明玉没说话,啃掉一个鹅掌,才抽过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指,“晚上有什么节目?”

    陆眠看了他一眼,“不是说晚上不出来了吗?怎么改主意了?”

    孟古是直脾气,连发抱怨,“明玉,你最近都很少出来啊,叫你三次你出来一次,是不是不想跟我们沾边儿啊,不够意思啊――”

    谢明玉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没,就觉得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地儿,挺没意思,还不如睡觉。”

    “哎,听说没,‘葵花’现在流行一种玩法,叫‘惊声尖叫’,咱们学校挺多人参加的。”孟古兴致勃勃地说,他口中的葵花就是叫“葵花?鲤?1949”的高级俱乐部,也是他们常去玩的地儿之一。

    “什么东西?”谢明玉的兴致并不高。

    陆眠解释,“就是一扮演游戏,以让女生大声尖叫为目的的,听说私下里还在下注――”

    谢明玉撇撇嘴,“谁搞出来的?”

    “唐至吧。”

    “他不是要出国了吗?”

    “是啊,年前还在‘金汇’摆饯别宴呢,学校里的很多人都去了,听说本来还叫了你那个三哥的,不过谢暄刚巧不在。你那个三哥什么时候跟鼻孔朝天眼睛长在头顶的唐至这么要好了?我记得当初你选学生会主席的那会儿,唐至就当面摆了你一道,我还听说一小道消息,说唐至也不知从哪儿欠了一屁股赌债,前段时间到处借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明玉漫不经心地敲着碗,样子很悠闲,有着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像憩息中的豹子,然后,他将筷子往桌上一丢,站起来,拎上外套,对陆眠和孟古说:“走,咱们今天也去葵花玩玩他那个惊声尖叫――”

    孟古立马乐起来,“哟哟,谢小少重出江湖,又要开始为非作歹了――”

    谢明玉回过头,拿眼睛轻飘飘地拐了他一眼,笑得很纯良,“什么为非作歹,小学没毕业吧,咱从小规规矩矩上学,过马路看红绿灯,遇着御姐女老师目不斜视,软妹子没泡过一个,偶尔早恋只敢在梦里长草,干个架的小苗头也被公安干警的严打一次次掐灭了,奉公守法良民一个――”

    孟古和陆眠要笑死。

    葵花?鲤?1949他们很熟,里面的人对他们也很熟,这种地方,别管一开始的目的有多么正经,到最后全闹成一团,殊途同归,而且,这样的热闹还是人越多越好,谢明玉交游广阔,不断的有人加入他们的包厢,到后来,越玩越high,越玩越没下限。孟古玩起来一向是没着没边的,这会儿已经喝高了,和后来的陈哲摇色子玩,输了就脱衣服,已经光了膀子,陈哲也好不到哪儿去,脖子上挂着校服上的领带。陆眠最精,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看着绵软好欺,其实整个包厢里面的人就属他最清醒。

    谢明玉也没多喝,虽然是他提议来葵花玩的,但从头到晚他就坐在一边儿,神色淡淡地把玩着手机,像在等待着什么。他身份脾气摆在那儿,也没有什么人敢撩他。

    谢暄接到谢明玉的电话是在凌晨一点左右,他睡得迷迷糊糊,被电话铃声吵醒,电话那头有些吵,谢明玉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三哥……三哥……”

    谢明玉这个人小心眼多,一向只有有事儿的时候才会叫他三哥。谢暄清醒过来,爬起来,“明玉?”

    电话那头过来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惊惧的喘息声,然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几乎要划破夜空的尖叫,那叫声太凄厉,谢暄的心都要被扯裂,抓着手机追问,“明玉,明玉,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电话里终于再次出现谢明玉的声音,平静得很不对劲,“我在葵花?鲤?1949。”

    谢暄追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句意味不明的脏话,然后像是手机撞到墙面的声音,再之后,就是冰冷无机质的盲音。

    谢暄再打,电话再也没有被接通。

    谢暄直觉谢明玉出事了,连忙爬起来穿衣服,他的动作吵醒了冯开落,他揉着眼睛问谢暄:“小哥,怎么了?”

    谢暄回头看他一眼,安抚,“没事,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深更半夜出去肯定是大事,冯开落清醒过来,连忙跟着起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谢暄想也没想地拒绝,“你睡觉,我很快回来,不用等我。”

    冯开落来不及说话,谢暄已经出去了,然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谢暄赶到葵花?鲤?1949的时候,人家已经准备关门了,工作人员个个神情倦怠,凌晨的的销金窟褪去夜晚的辉煌浮华,露出苍白寂寥的骨架。谢暄要往里面去,被人拦住了,谢暄问昨天夜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但拦住他的侍应生一脸茫然,反而转头问另一个侍应生,两个人对了对,同时摇头――没有什么大事,要说小龃龉的话,他们这种地界天天发生,也根本不当一回事。谢暄又问知不知道谢明玉,昨晚是否有来过,这个他们倒是很清楚,只说一群人玩得很疯,凌晨才走的,但具体玩了些什么,他们也不太清楚。

    谢暄才想到谢暄一向跟陆眠要好,玩都在一起――好在因为同属学生会,几个干事的号码他都有存,翻出手机里陆眠的号码,按下拨出键――

    从葵花?鲤?1949出来,谢明玉他们并没有回去,因为陆眠的父母不在家,刚好,一群人算是找到了睡觉的地儿,全部拥到他家里,孟古一沾上沙发就睡死过去了,还打着呼,怎么叫都不肯起来,陆眠没法儿,只得开了中央空调,从楼上拿下被子给他盖上。谢明玉也累得很,歪在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陆眠刚想叫他上楼去睡,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谁的电话?”谢明玉看他一眼,问。

    “谢暄。”陆眠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

    谢明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兴奋起来,伸手向他要电话,“给我。”

    陆眠神色复杂地看了谢明玉一眼,将手机递给他。

    谢明玉接过手机,将身子懒懒地陷进沙发,仰头靠着――“三哥――”

    电话那头的谢暄没有料到接电话会是谢明玉,稍稍愣了下,但马上追问:“你在哪里?”

    谢明玉的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又坏又撩人,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说:“我在睡觉啊,还能在哪儿?明天不是要开学了吗,三哥你也早点睡。”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沉默,谢明玉都能想象到谢暄隐忍着怒火的憋屈表情,然后电话被挂断了。谢明玉将手机还给陆眠,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

    陆眠看着心情甚好的谢明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明玉,你是不是有点太在意谢暄了?”

    谢明玉闻言掀了掀眼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看着陆眠,似乎要看出他说这句话背后的深意,然后,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窗外暗暗的树影,啃着指甲。

    55

    55、撞破

    因为耍了谢暄,谢明玉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当然,他绝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若有谁真被谢明玉惦记在心里,那绝对不是这样的毛毛雨了。

    开学第一天,很多班级还没开始正式上课,谢明玉昨晚疯了一夜,早上有点精神不济,逃了三四两节课,跑去谢暄的小公寓睡觉。

    小公寓里只有冯开落在,初中开学要比高中晚个几天――谢明玉来的时候,他在练琴。平心而论,谢明玉倒不讨厌冯开落,这小孩天生一副听话讨巧的模样。谢明玉又不是有病,逮谁刺谁,跟自己无关的人,他一般懒得费心思。

    他站在屋子里听了一会儿冯开落弹的钢琴,好为人师的毛病就上来了,走过去指着钢琴琴键说你这这弹得不对,不应该这么弹,这这指法错误。

    冯开落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也不反驳,谢明玉问他话,他就认认真真回答,像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似的,只是往往前面要叫加上“我小哥说”怎么怎么样,谢明玉听着有些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刺他――“他也是我三哥!”

    小孩愣了愣,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谢明玉觉得没意思,自己回房睡觉去了,但睡得不太好,连篇累牍地做梦,比不睡还累。醒来一看时间,一点十分,已经上课了,肚子很饿,没有去上课的欲望,从一墙之隔的客厅传来钢琴声――连绵缱绻的音符稳稳地落在心间,像海浪受月球的吸引,层层推动,秀拔中又潜藏沉郁,绵缈牵情。

    谢明玉觉得这不像是冯开落能够弹出来的,推开门,果然,弹琴的人是谢暄――端正地坐在钢琴前,脊背挺直,撑起一身严谨贵气,又在严谨中渗着几分风流倜傥。若是撇开其他不谈,谢明玉觉得谢暄身上有种民国学者的气质,性格里养着一股世家子弟流传的孤愤与细腻。

    谢明玉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冯开落,便大着胆子走到谢暄背后,一只胳膊便环到谢暄脖子上,胸膛贴着他的背,另一只手从下面慢慢地伸进谢暄的毛衣里面。

    谢暄的身子僵了僵,眼里闪过什么,然后忽然放松了身体,闭着眼睛头往后仰,脸,细细地贴着谢明玉的脸颊和脖颈,微微侧过头,用鼻尖划过谢明玉的下颌,似乎在嗅什么。

    谢明玉从来没见过谢暄这个样子,有些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转过身的谢暄拦了腰,微微带着凉意的手在他温热的脊背上大力抚摸,很舒服。谢明玉不甘示弱,用力地将谢暄推向钢琴,一只脚半跪在钢琴凳上,有些急切地烹煮他的脸吻下去,有些暴力,啃咬,吮吸,仿佛较劲――

    谢暄顺势将背靠在钢琴上,手掌沿着光滑的脊背往下,钻到裤子里面,揉捏着他的臀部。谢明玉呼吸急促,感觉焦躁,心底升起一种深深的渴望,身体磨蹭着谢暄,即使隔着几层布料,谢暄也能够感觉到顶在大腿内侧的坚硬,这个身体太年轻,饱含着青葱蓬勃的汁液,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挑逗便能轻易撩拨起漫天的情、欲。

    冯开落吓得脸色惨白,眼前的一幕让他头脑发昏,摇摇欲坠――刚开学,学会生事儿多,谢暄一直忙到十二点半,错过了午饭时间,才恍然记起一个人在公寓里冯开落,急急忙忙回去,冯开落一直在等他,见谢暄回来,很高兴,自告奋勇地去买饭,走的时候并没有将门关实。冯开落怕谢暄饿着,提着四个小炒和两盒米饭几乎是用跑的上了楼梯,喘着气推开门,见到的却是那样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

    他只觉得手脚都是软的,不知道怎样仓皇地退出房间,匆忙之中居然还关上了门,伪装成自己根本没有回来过的样子,神思不属地下楼,甚至差点儿因为一脚踩空而摔下楼去――

    青春年少,于情事上又刚刚食髓知味,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了,情、欲来时便不管不顾,两个人的身子相贴,却还嫌不够,恨不得扎进里面去,谢明玉的衣服已被撩到胸膛,皮肤接触凉的空气,有些冷,泛起点点细微的疙瘩,c ql但谢暄的口腔包裹住他胸前粉色的茱萸,湿润、滚烫,他的微微粗粝的舌尖舔过突起,又忽而用牙齿啃咬,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少年轻哼出声,但同时也引发了体内一阵阵欢愉的战栗。

    谢明玉跨坐在谢暄身上,两个人敏感的部位紧紧贴在一起,难耐地摩擦着,纤细优美的腰肢被谢暄紧紧揽着,谢明玉抱着谢暄的头,仰着脖子,满脸潮红,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微张着的嘴发出细弱蚊蝇的呻吟,全情投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暄轻轻地推开的谢明玉,谢明玉整个身子都是软的,不满地又挨上去,咬谢暄的耳朵。谢暄轻笑出声,声音悦耳,谢明玉皱了眉,不高兴地推了谢暄一下,哑着声音道:“笑什么?”

    谢暄微微仰起头,看着谢明玉,脸上的笑意并未达到眼里,只撩下谢明玉的衣服,微微整了整,推开他,自己站起来,用大拇指抹了抹嘴角沾上的涎水,然后微低头对还一脸迷蒙的谢明玉说:“开落应该快回来了,收拾一下。”

    这当口,箭在弦上,忽然被叫停,圣父都能憋出一肚子火来,何况从不委屈自己的谢小少,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谢暄正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没有半分意乱情迷的模样,听见谢明玉的话,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眼有些冷意,“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声音还是和悦的,没有一点暴怒与嘲讽。

    谢明玉愣了一愣,没想到谢暄会这样直接回他,然后,慢慢地挑起眉眼,很轻佻的样子,“还真以为你不在意呢,平时总是一副对我关心友爱的样子,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谢明玉坐在钢琴凳上,仰着脖子看他,目光流丽,“误会你喜欢我呀――”

    谢暄端详着谢明玉的看似单纯天真的神情,伸出手,摸摸少年光滑紧致的脸颊。谢明玉顺从地用脸颊轻轻蹭着,甚至侧过脸用唇和鼻尖去摩擦他的掌心,眼角上挑地看着谢暄,语气暧昧,“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谢暄的手指有些色、情地摩挲着谢明玉的唇,谢明玉眼睛看着谢暄,张唇将他的手指衔住,舌头在指尖打着圈儿,有些痒,谢暄笑了一下,笑过之后,眼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明玉,别玩过火了――”

    他抽出手指,带出暧昧的银丝,亮晶晶的。谢暄神色如常地抽了纸巾极其细致地擦着指尖,垂下眼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那天晚上的事,都忘了吧,若你还觉得没玩够,那也别找我――”

    谢明玉的眼睛像螺丝钉似的死死地往谢暄身上钻,想要看清他无动于衷背后的真实,身上原本燥热的情、欲已退得干干净净,然后讽刺得扯了扯嘴角,“你这算什么,跟我划清界限?要重新走你那不食人家烟火的假清高路线了?”

    谢暄抬了抬眼皮,目光有些凉薄,“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尝个新鲜,只当年少轻狂,玩笑一场,过了那个度,谁都不好看。”

    谢明玉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眼里爆出凶狠的戾气和猝不及防的伤,“玩笑?我他妈要有多贱才会将被人上当做玩笑!”

    谢暄吃惊的表情刺痛了他――这一刻,谢明玉才真正明白谢暄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看法,骄傲的谢小少,天下第一的谢小少,不得不承认,原来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以为是,谢暄对他千般好万般好,却从未把他放在心上。

    若换了几年后在红尘摸爬滚打经历许久的谢小少,他必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人生苦短,享乐才是正经事,这么个事确实已无法撼动他的心,这个世上,什么不能玩呢?但现在的谢明玉,再聪明,于感情上依旧白纸一张,莽撞放肆,懵懂却又骄傲,试探、进攻、撤退、迂回,玩着一场自以为掌控全场的角逐,却在自己都还不明白的时候慢慢投放进太多始料不及的东西。

    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收拾一地被人糟蹋的心,撑起坚硬又脆弱的自尊,扬起下巴,慢慢牵起嘴角,笑得艳丽带毒,“说得也是,玩玩而已,你既然玩不起,那总有玩得起的人。”

    他缓慢而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仪表,仿佛要去参加一个高级晚宴,走之前甚至还朝谢暄笑了一下,像盛开在悬崖的花,有着令人甘愿放弃生命也想攀折的诱惑。

    冯开落躲在公寓楼南面,靠着墙,看见谢明玉离开,才敢回去。手里提着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他走得很慢,没迈出一步,心里面就有个声音在说,假的吧,是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当时看到的情景,那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两个男人――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呢?

    冯开落才上初中,学校老师和父母对两性关系一向讳莫如深,一点点早恋的苗头也被掐灭在摇篮,冯开落一向听话,有一次被同班同学神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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