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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分卷阅读24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眼见谢老爷子身体大不如从前,看似波平浪静的谢氏下面实则已渐渐暗潮汹涌――

    谢暄刚回谢家没多久,谢晖就出国念书去了,两个人的交集实在不多,但谢晖会做人,在谢暄面前一向做足哥哥的姿态,两人关系也算不错。

    谢暄想得周到,给谢家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连下人都有,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开心心的,一时一派祥和喜庆,给谢老太爷的礼物是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只清初的楠木笔筒,通身素亮,匀整秀气――

    谢老太爷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连连吩咐何叔给他去拿老花眼镜――

    谢老爷子晚年迷上玩古,身边有个御用的鉴赏家,他自己于这方面其实不大懂――玩古是需要闲情逸致的,也需要家庭底蕴――谢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打拼,中年之后事业大成,不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中国历来就有根深蒂固的文化崇拜,将有儒将,商有儒商,似乎这才是最高典范。

    这个楠木笔筒简直搔到谢老太爷的痒处,谢暄坐在他旁边给他细细说解,“我有个同学,她祖父是个老燕京,建国初期的时候移民英国,带走一大批藏品。她祖父过世后,家里人也没有人懂这些,再加上时事艰难,慢慢地便分批处理了,一次应邀去她家玩,见到这个笔筒,只觉得非常漂亮。就想爷爷你说过,楠木做的文房器玩书卷气最浓,便央同学的父亲匀给我――”

    谢老太爷极其高兴,脸上齐齐整整的皱纹更深了,“不错,楠木不如紫檀黄杨高华,楠木一看就是可亲的,这些都是明末清初文人书斋里的普通雅玩,就像个清甜的姑娘,你天天体贴她,她会更娟丽。”最后一句话,老人像个顽童似的凑在谢暄耳边说。

    谢暄跟着笑,“听我那个同学说,她祖父在世的时候也是时时把玩这个笔筒的,是很有感情的。”

    祖孙俩聊得愉快,一派和乐,倒一时让其他人插不上话。

    欧阳老太太看谢暄一眼,挂起亲切的笑,开口打断老爷子,“好了,不就一个笔筒,值得你高兴成这样,谢暄才刚回来呢,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累了,我让刘嫂做了孩子们喜欢的菜,先吃饭,已经打电话叫老大他们回来了,总得让人家做父母的看看儿子吧――”

    又对谢暄说:“真不巧,谢亚他们一家带着跳跳去了香港迪斯尼玩,没那么早回来呢,不然一家人就到齐了。”

    跳跳是谢暄的姐姐谢亚的儿子,今年才三岁。

    谢暄笑着说:“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谢老爷子将笔筒放回盒子,让何叔拿上去,自己摘下老花眼镜,站起来,“好了,不提这些,先吃饭。”他回顾了一圈,皱了眉“明玉呢,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个人影?”

    欧阳老太太刚想说话,谢暄比她早了一步,温言道:“爷爷,我见过明玉了,在门口碰见的,他有事出去了。”

    谢老太爷的脸色就有些不渝,“知道你回来了怎么还往外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拿谢公馆当酒店似的――”

    谢暄开口,“大约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吧,都是自家兄弟,早见一点晚见一点有什么关系,我并不在意。”

    但谢老太爷的脸色并没有好一点,“你不用替他说话,他能有什么正经事?这几年你在国外不知道,这小混账做事是越来越不着四六,天天花天酒地地玩,不闹点儿花边新闻就不肯安生――”

    谢明玉是在欧阳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他不像话,欧阳老太太也自觉没脸,因此闭了嘴并不说话,只有谢晖一副好兄长的模样,“爷爷,明玉还小呢,等他玩厌了,自然就收心了,您也别太生气。”

    一直到坐上饭桌,谢老太爷的脸色才渐渐和缓起来,谢暄给他讲些留学期间的几个朋友的事和学校里的一些事,以及自己在英国那几年于课业之外做的事。谢暄原本是不太爱讲话的性子,过分安静,独自在外几年,人还是那个人,沉静依旧,但于沉静之中又有了一些轻盈圆融的东西,既冲淡平和又精明复杂,洒脱大气,像是各种人情世故历练劫难沉淀后的自然挥发――讲起那些趣闻逸事,不紧不慢,闲闲淡淡,又妙趣横生,连谢晖和欧阳老太太也听得入迷――

    末了,谢晖提起,“谢暄,你既学成归来,就过来帮我吧。”他看了眼谢老太爷,然后看向谢暄,很大度很诚恳地说,“到底是我们自己家的公司,总比外头不相干的公司好,你对哪方面感兴趣,我也好帮着看看――”

    这话一出,谢老太爷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很期待谢暄的回答,欧阳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嘴角一抹隐晦的笑,目含审视。谢暄从容地喝完一碗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才开口说:“这事不急吧。”他看向谢老太爷,语气真挚,“爷爷,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现在有二哥在,还有一大帮叔叔伯伯在,并不需要我去指手画脚――”

    谢老爷子点点头,“也好,那就先这样吧。”

    这个话题便揭过去了。

    谢明玉一直到晚上一点左右才回来。谢暄因为时差的关系,那时候还没有睡,洗完澡便在睡衣外批了件睡袍,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看书,听见楼下一阵响动,车声、人声混成一片――他起身拉开窗帘往外看去――刚好看到谢明玉从外面回来,跑车也不开进车库,就那么大喇喇地停在门口喷水池前面,自己手一撑,就直接从跑车里跳出来了,走到门口时似乎往自己这边望了一下。

    谢暄放下窗帘,坐回椅子看书,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他人虽在国外,但对国内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也难怪谢老太爷口中对谢明玉颇有微词。这几年,谢明玉做事越发荒唐,娱乐小报、花边新闻总少不了他谢小少的身影――聚赌、非法赛车、夸富斗奢、包养嫩模、与明星传绯闻、争风吃醋,真真假假,都不是什么好新闻,更有传闻说他私底下玩得很乱,男女不忌,疯起来自己的命也不当一回事,十足一个不事生产骄横跋扈又空虚无聊的二世祖。

    61、谢氏

    早上七点,谢暄就起来了,虽然睡得少,但精神不坏,吃过早餐,谢老太爷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对谢暄说:“三儿,陪爷爷去散步――”

    谢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搀着老太爷的胳膊,一老一少慢慢走在寂静的德清路上――清晨的小莲山还有些薄雾,青翠的山林与袅袅白雾相缠,时而伴有婉转的鸟啼,很是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祖孙俩随便聊聊,倒也其乐融融,谢老太爷状似随意地提起来,“三儿,你的书也念得差不多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要求出个博士教授的,跟爷爷说说,有什么想法?”

    谢暄早料到谢老太爷会问,也不支吾,“这几年在国外,虽然也小打小闹一下,不过也都是练练手而已,当不得真,不过是交了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认识些人罢了。国外的情形跟国内毕竟不一样,我才刚回来,还想多看看。国内的朋友要聚聚,外婆现在一个人在周塘,我也想抽个时间过去住几天,多陪陪她――”

    谢老太爷很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应该的,你外婆年纪也大了。你在英国那几年做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做得不错,几个年轻人也有闯劲,有想法,敢拼搏,这回与你一道回国的?”

    “他们要晚一点,将在英国的一些后续事情处理完了才能过来。”

    谢老太爷点头,“你看着将人安排好了,君以国士待之,臣才会以国士报之――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只是要收束好了,别闯过了头,那就过犹不及了。其实人呐,不需要有多少聪明的脑袋瓜子,多少勤勉的性子,关键是要会与人结交,与什么样的人结交,用什么样的态度,你看刘备,现在人啊刻薄起人家来一点不留口德,说人家的江山是哭出来的,没有一丁点才干,若真一无是处,人家怎么当得上一方霸主,怎么手下有那么多能人为他鞠躬尽瘁地卖命?这才是一个上位者真正的手段呢,要事事亲力亲为,就算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思?”谢老太爷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来谢氏帮爷爷吧,可别躲懒――”

    谢暄弯了弯眉眼,笑得很温驯,“我知道了,爷爷。”

    上午谢暄去了汇文路看了他奶奶,老人身体依旧康健,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心如止水,谢暄也就放了心。中午回来,才走进门,就看见谢明玉打着哈欠披着晨袍从楼上下来,脸上是宿醉未醒的颓靡,看见他,懒懒地打了声招呼,坐在桌子边一边吃一份已经可算是午饭的早餐,一边随手翻着报纸,看到娱乐版头条就是他跟一个当红女明星的绯闻,写得惊天动直逼现场直播,撇撇嘴,将报纸扔到一边,抬头,正看到谢暄在草地上与饭兜玩飞盘――初春明媚的阳光下,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家居休闲服,比起曾经单薄的少年模样,光身量就长开不少,长身玉立,已具备一个男人修长挺括,身上的从容稳健更胜从前。

    谢明玉捏着刀叉,心绪起伏,没了胃口。

    谢老太爷虽然年纪渐大,行事依旧雷厉风行,谢暄刚从周塘回来,已经许久不管事的老太爷就出现在谢氏周一的例行公会上,将一干经理元老惊得惶恐不安,纷纷垂首聆听训示。老太爷坐在主位,笑呵呵地安抚大家,然后轻描淡写地指着谢暄介绍给众人。众人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明白这又是个太子爷级别的,忍不住在心里掂量谢暄和前几年进谢氏的谢晖。谢老太爷的语气很温和,态度很诚恳,大概意思是谢暄虽然是他的孙子,但年纪还小,先前又一直在念书,还要各位多多提点,也当着众人的面儿严厉地告诫谢暄,不可仗着自己的身份颐指气使,多多向前辈学习。

    自始至终,谢暄就是一副温和谦逊不卑不亢的模样。末了,谢老太爷仿佛随口一说,就将谢氏准备了将近一年的开发案交给了谢暄负责,当然,名义上他只是协理,但谁都知道,他才是主事儿的。众人心思各异,几个老江湖已经敏感地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了。

    谢晖的脸色不大好看,那天在饭桌上他邀谢暄过来帮自己的忙,也是在试探的谢老太爷的态度,当时谢暄推脱了,他看老太爷也没有一定要谢暄进谢氏的想法,还稍稍松了口气,谁知才过多久,谢暄就以一副被寄托厚望的高姿态进入谢氏。不过进来就进来了,他原也没指望能拦一辈子,不过那其中也有区别,谢老太爷一下子将这样重要的开发案交给他,一下子使两人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即使他负责的东西与谢暄完全是两个领域,但谢晖一下子感觉到紧迫感。

    即使心里有些不乐,一些表面功夫还是到位的,因此他走过去,拍着谢暄的肩完全一副好兄长的模样,“谢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虽然不一定帮得上什么忙,不过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谢暄微笑,“谢谢二哥。”

    谢氏的发生的事情瞒不了人,不管如何,只要与此相关的人就没法做到一脸淡定,为这,谢明玉被他母亲特地叫到跟前――

    谢明玉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厌倦无聊的神色根本不掩饰,“叫我来有什么事,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他母亲黄子怡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灰色连衣裙,一条镶钻的细腰带勾勒出细细的腰肢,低调奢华――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打磨下来,她的身上也有了安闲从容的优雅,只是现在,精致的眉毛一皱,便有些不乐,“你有什么事?还跟那个温琳琳牵扯不清呢,报纸上沸沸扬扬,言之凿凿的,你是不是真傻呀,人家借你搏出位呢,小小年纪,心机那么深,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就是玩玩也给我注意着点,没见你爷爷奶奶对你已经很不满了吗?”

    谢明玉盯着墙上的一幅仿十八世纪英国画家haydan的人物油画,神色淡漠,油盐不进。

    黄子怡明星出身,长了一张美艳风情的脸,身材堪比模特,没有大红过,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但手段了得,在从来更新换代快过女人换衣服的娱乐圈,始终话题不断,三十三岁时抓住青春的尾巴,低调嫁入豪门,彻底退出娱乐圈,一心一意做她的豪门贵妇。

    但这豪门贵妇也不是那样好做的,公婆不喜,儿子没养在自己身边,不跟自己亲,丈夫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时不时闹点绯闻,她还要端着笑脸装大度装甜蜜,婚姻早就貌合神离。或许因为自己出身的缘故,她非常不喜儿子跟娱乐圈扯上关系――

    “不要成天想着玩,有时间多陪陪你爷爷奶奶,你看看谢暄,这才刚回来呢,就把你爷爷哄得团团转,那么大一个案子说交给他就交给他,你也不小了,该好好想想以后的事了,你奶奶最疼你,你要多……”

    黄子怡提到谢暄,让谢明玉的胸口烦闷起来,他霍的站起身,“没事我走了――”

    “哎?”黄子怡的声音戛然而止,跟着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儿子,“吃了饭再走吧,我叫阿沁炖了你喜欢吃的排骨――”

    谢明玉看着自己的母亲――黄子怡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现在依旧风韵犹存,只是再精致的妆也掩饰不了眼角的鱼尾纹――从来美人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谢明玉忽然有些伤感,缓了语气,“不了,下次吧。”顿了顿,他说,“你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你等等――”黄子怡急忙拉住他,回头朝屋里喊,“阿沁,阿沁,把放在我屋里的那盒燕菜拿来――”

    没多久,就见佣人阿沁手里提着一个高档的礼盒,匆匆出来,“太太,是这个吗?”

    “是的,你去忙吧。”黄子怡将礼盒硬塞到谢明玉手里,“这是上好的燕菜,给你奶奶送去,是最养颜的。”

    谢暄接过礼盒,说了句“我走了”便转身离开了。出了门,将礼盒往副驾驶座上一扔,心里面堵得厉害――其实,这东西他奶奶那里怎么会缺?就是黄子怡巴巴地送去,他奶奶最多也就抬抬眼皮。

    他爷爷心疼谢暄,大家也都觉得谢暄可怜,其实,谢暄有什么可怜呢?没错,他父亲没像二叔和自己的父亲那样自小锦衣玉食,他打小儿身体也确实不好,大伯和大婶婶也确实对他有些疏忽,但至少,他父母感情和睦,清清静静,他外婆出身名门,外公也是一身军功,他母亲出身堪称清贵,哪里像自己外婆家那一摊乱七八糟的事儿呢?他外婆和两个舅舅好赌,欠下一屁股债,他母亲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卖身娱乐公司,这样的家世,在谢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欧阳老太太不喜欢这个媳妇,是连装样子也懒得装的,他也不想为自己的母亲洗白,进了娱乐圈那样的染缸,没几个人能够干干净净地出来。但他母亲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母亲,偏偏,欧阳老太太又是真心疼他这个孙子。

    谢明玉心里烦,将车开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锦都”――锦都是这两年在这地界儿新冒出来的销金窟,集吃喝玩乐嫖赌抽于一体,而且将这每一样都做到温润精致到极致,很有格调。谢明玉爱吃这儿的私房菜,有事没事就爱窝这儿胡作非为,简直拿它当自个儿的私人俱乐部――

    谢明玉的号召力不是假的,一个电话,只说无聊让出来吃饭,一桌人便绝对满满当当不凄凉。这么些人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坐谢明玉身边的陆眠和孟古,绝对的瓷实,打小儿的交情,兄弟。再过去点儿就是声色场上的朋友,见着面小少李少的喊得亲热,玩乐干架帮个小忙不在话下,但正事是绝不会找上对方。再过去,那就是别人喊来的了,纯粹面儿上的事儿――不过,人的交情不就是这么一顿一顿的饭局上套出来的嘛,饭桌上的座位总是在不断变动的。

    酒酣耳热,陆眠忽然扭过头问谢明玉:“你那个三哥是不是回来了?”

    谢明玉跷着椅子笑,“是啊。”

    孟古忽然一拍大腿,恍然,“我说呢,怎么这么眼熟――”他这一嗓子,把一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他还没有自觉,自顾自地说:“刚我还看见了,他也在这儿吃饭呢,刚过来的时候路过一包厢,服务生刚好进去送菜,我就这么顺便看了一眼,就觉得一个人挺眼熟的,还没回过味儿来呢,原来是谢暄啊――”

    在座的人对谢三少的名讳都不陌生,但都没见过人,便有人掇窜,“明玉,既然遇到了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毕竟是你三哥嘛。”

    谢明玉斜了说话的人一眼,“多事。”

    说话的人笑嘻嘻地不再提了,谢明玉撑着椅子环顾了一圈儿,才像想起什么,“哎,上次那个叫什么笑话的人呢,怎么没来?”

    立刻有个胖子笑道:“哎哟,小少哎,上次的事儿是谈笑有眼不识泰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您也把人整治得不轻,这还没消气呐?”

    谢明玉嗤笑,“那算个什么,你叫他来――”

    胖子拿出手机一边寻号码一边说:“我怕是人家怕了你了,不肯过来了。”

    谢明玉伸手,“手机拿来,我跟他说,看他过不过来!”

    62、形势

    谈笑一边往锦都的蒹葭厅赶,一边心里要骂娘,当初真是瞎了狗眼,色迷心窍,谁知道惹上一个小阎王――他第一次见到谢明玉,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谢明玉长得很漂亮,但不是那种脂粉气重的女气,而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精致,他看着你笑,漫不经心又像是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一双眼睛像会说话,谈笑就觉得自己要栽。

    后来被谢明玉整了两次,那个心思就淡了,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点不甘心,舍不得那张漂亮的脸是其一,也有憋着劲儿想找回场子,怎么着也得让他得手一次吧――

    一打开包厢的门,呵,一屋子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谢小少的就坐在上首,吊儿郎当地敲着碗,看见他,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都看见了吧,我说人肯定到――”

    周围一片笑声,有说“那是,谢小少的话谁敢不听呐”,也有对谈笑怒目的,“你小子咋就这点出息啊”――

    谈笑心里面清楚谢明玉这又拿他说事呢,面上依旧一副笑脸――说实话,谈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头脑还算灵活,虽然不大用心,但成绩一直不错,高中家里出事儿,没念大学就进了社会,到现在,很多人眼里也算是很不错了,心里面其实不大看得上这帮二世祖,但谁让形势比不过人,这帮太子爷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嘛,客气点,人家叫你一声谈少,但自己可千万别当了真,还是守好小老百姓的本份――

    酒席上一时挺热闹,有人说:“谈少啊,最近都不见你出来玩啊――”

    谈笑就说:“就瞎忙活呗,哪儿比得上你们清闲啊――”

    “忙什么呀,忙闷头发财吧,有什么财路,也给兄弟指点指点?”

    谈笑就说:“您别寒碜我了行不,就我那一亩三分地儿谁瞧得上眼――”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别的不好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已十分麻溜儿,就是这种在这种全是得罪不起的官二代富二代的场合,那也是不怯场的。

    他一边说,眼睛还时不时地往谢明玉那儿瞄。谢明玉呢,好像压根不知道似的,偶尔跟他目光对接,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忽然筷子随意往桌上一扔,人已经站起来――他一动,其他人便跟着停下来看他,谢明玉一笑,“你们吃,我上个洗手间――”

    谢明玉才走出包厢,谈笑就在一帮暧昧调笑的目光下,也出来了。

    谢明玉看见他,身子往墙上一靠,嘴角翘起,“你跟着我干什么?”

    谈笑腆着脸凑近,“就想跟你说会儿话。”

    谢明玉嗤笑一声,看起来心情很好,但嘴巴不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别是心里有鬼吧?”

    谈笑跟着贫,“我根正苗红乐观进取大好青年一枚,小鬼一般靠不了身,基本上,说出话都可不加修饰直接上得了证人席,接受得了人民群众的考验,在你面前,那就更句句肺腑了!”

    谢明玉被他的臭贫逗得眼睛都弯起来,眼里仿佛流光溢彩,看得谈笑心头痒痒,瞧瞧周围没人,便大着胆子凑近,褪下他一脸无赖油滑,变得诚恳,“说真的,我真想你了――”

    谢明玉懒懒地靠在墙上,仿佛没看到谈笑伸到自己腰上的手,笑得没心没肺,“想我怎么躲着我呐,我还以为你这是恨上我了――”

    谈笑转得快,手已经趁势搂上谢明玉的腰,“哪能呐,我这不在反省嘛,先前我表现得太差,争取以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说完顿了顿,换了严肃的神情,“我真喜欢你。”

    谢明玉挑眉,“喜欢我什么?”

    谈笑说得直接,“你好看呗!”

    谢明玉的脸上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说话,拨开谈笑的手,往洗手间走去,谈笑连忙跟上,一路逗着谢明玉。

    锦都是精贵的地界儿,就是一个洗手间都修得跟皇宫似的,明亮辉煌。释放掉体内多余的水分,拉上裤链,走到洗手台,拧开水龙头,水都是温热的,其实这个时候谢明玉还宁可要冰冷的水凉一凉。谈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就看着他洗手,说:“先前那些话儿都是逗你玩儿的,其实我是心疼你――”

    谢明玉忍不住嘴角的轻嘲,“这是没词儿胡乱凑数了?我要你心疼?”

    谈笑看着镜中谢明玉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他挨到谢明玉身后,轻轻环抱住他,一派温情脉脉,“我知道你不屑这些,你出生那么好,打小儿只有被人吹捧奉承的份儿,今天这个饭局,明天那个派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看着是热热闹闹,可我就觉得心疼,人要真心里面安定,哪需要那些光鲜的门面,这种场面上的事儿,能有几个人是真心的?我觉得,你其实挺寂寞的――”

    谢明玉愣了愣,看着镜子中两个交叠的身影,嘴角缓缓扯一个讽刺的笑,“这回不流氓了,改走文艺流氓路线了――”

    谈笑见他没生气,得寸进尺地抱紧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露出个有些傻气的笑,“文艺流氓就文艺流氓呗,你高兴就好!”

    谢明玉既没说话也没拒绝,一时之间,倒真有些柔情蜜意。

    不过谈笑也不是傻子,懂得见好就收,这洗手间人来人往的,真不是啥谈情说爱的好场所,尤其是对两个男人来说。很不巧,刚好有人路过――

    本来,上这地界儿玩的也都不是没眼力见儿的,见着什么不该见的,看一眼也就淡定地走自己的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偏偏,就有人不识相――

    谈笑从镜子里看到那个西装领带一副社会精英模样的人,很流氓地转过身,一手干脆刻意地楼上谢明玉的腰,挑着下巴,斜着眼睛,张嘴就是毫不留情地连削带刮,“嘿嘿嘿,看够了没有,怎么着见不得人谈恋爱啊?看你一副人模狗样衣冠禽兽,小学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啊。先前没收你门票费那是小爷大度,别给你阳光就灿烂,你以为你喇叭花啊――”

    说真的,谈笑那张嘴真能损到家了,对上他火力全开,基本上就没人能幸免于难,整一凶案现场。谈笑一般轻易不得罪人,今天敢这么做,完全是仗着身边有个重量级的冤大头,当然,大部分,还是为了讨好谢明玉――

    不过对面那人也真是好修养好定力,遇上这样纯粹的无赖,不过是微微拧了拧眉,像见着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看了眼谢明玉,走了。

    我操!谈笑心里面更加郁闷,他最看不过眼的就是那种由上而下的俯视感,谢明玉那伙人虽然姿态也高,但至少面儿上还一派和乐的,这种人,就完全不把你放眼里了――

    回头,却见谢明玉一副笑得快打颠儿的样子,谈笑把路人甲放一边儿,,笑嘻嘻地搂紧谢明玉,“看我削人就高兴成这样,那我回去得多练练技术了――”

    谢明玉好不容易止住笑,眼角还有笑出来的一点泪花,斜着眼睛看得瑟表功的谈笑,“你知道那是谁吗?”

    谈笑还真不知道。

    谢明玉拂开谈笑的手,整整衣服,开口,“那是谢家三少。”

    谈笑愣了愣,一下子脸有些僵硬,谢家三少何许人他不知道,但联系身边这一位和他说话的语气,傻子也猜出来了,连忙急走几步追上谢明玉,“那是……你三哥?”

    谢明玉斜他一眼,“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谈笑讪讪地摸摸鼻子,“呵呵,我那不是担心给你添麻烦嘛,看起来,你那个三哥挺傲的――”

    谢明玉笑了,“这话你说对了,我那个三哥眼界高得很,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他看谈笑一眼,“放心吧,凭你还得罪不到他。”

    谈笑在心里面说,那是,人家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儿,跟这么帮少爷打交道,还真他妈憋屈,就这样他还没有人格扭曲,已经算他谈笑心理素质过硬了。

    谢暄回到包厢,肖焚在抽烟,包厢里没有旁人,就他们两个,一桌饭差不多吃到中途,正事摆上日程――

    肖焚说:“你还记得你刚回谢家那会儿,你问我,是不是觉得你不如谢明玉――”

    谢暄点头,当然记得。

    肖焚说:“我说是,并不是说你个人素质比不上他,而是,你们俩的成长环境不一样,谢明玉和谢晖从小儿就是在人情往来公关社交中长大的,见到的都是商界巨鳄世家名流,所交往的都是跟他差不多背景的少爷小姐,有些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一个标准的豪门少爷,眼光、手段、举措,都有,因为这原本就是他们的生活,是后天无法移植的。现在的情况也一样,谢晖原本就比你有优势,又比你早进谢氏三年,把这个优势大大地拉大的,谢氏高层对他也很满意,何况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人又不蠢,只要不犯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他的位子稳稳的――”

    谢暄垂着眼睛,手指摩挲着碗壁,不说话――换成六年前,他绝想不到有一天会跟谢晖成为竞争对手――他跟谢晖的接触太少了,龃龉更谈不少,谢晖对他虽不算热拢,也没有慢待――一般人家里就是亲兄弟也有为一点点家产反目成仇的,何况像谢家这样的豪门――原本顺位而下,这应该是他们父辈的竞争,但,谁让谢老太爷的三个儿子都不甚出彩呢,老大不必说,二十几岁了才回的谢家,人都定性了,忠厚孝顺,这么多年看下来,实在不是经商的料。老三是老来子,最聪明,也最得欧阳老太太疼爱,结果硬要娶一个一只脚踏进风尘的娱乐圈明星,把两老气得不轻,至今还有膈应,娶了也就娶了,他若真安定下来好好做事也就算了,偏偏新鲜劲儿过去没多久又开始在外面捻三搞七,董事会上就从来没见过他的人影。倒是老二是三人中最靠近继承人位子的――人不算聪明,但踏实肯干,老婆虽不是豪富出身,但也算书香门第,家世清白,若底下没有更出色的孙子做对比,恐怕继承人的位子就是他的了――因此可以想见,谢晖的优势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谢暄想要取而代之,难。

    谢暄抬起眼,认真地看着肖焚,说:“你说得对,比起谢晖的先天优势,我差太多,即使我做得跟谢晖一样好,别人的感情也会偏向谢晖,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谢晖打下自己的基础,更何况,他还有二叔帮他。现在我进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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