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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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个问题放下,另一个问题马上浮上来,他现在哪里?直觉的,他知道并不是在医院,呼进鼻间的空气带着一种常年凝滞的陈腐的味道,身下的触感也并不像是床,脑袋疼得很,有呕意,他知道这是车祸的后遗症。
一个人走到他身边停下,用湿布擦着谢暄的脸,他的脸上被血糊住,看起来相当狰狞。那个人擦得相当仔细,谢暄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漂亮的男孩的脸,有些像女孩子。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谢暄会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有些愣住,两个人对视片刻。谢暄说:“我见过你。”
他的眼睛如鹰隼般盯住男孩,极度冷酷。
看起来相当柔软的男孩垂下眼睛盯着手中的湿巾,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给他擦。
谢暄的眼睛迅速地打量了他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石头房子,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通向外面,门是铁门,关着,头顶一盏节能灯发出惨白的光。
“这是哪里?”
“是你把我弄到这儿的?你们有什么目的?”
谢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而对面的人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这时,铁门发出因为生锈变得刺耳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那个人立刻站起来,对来人说:“我需要一些药书,尤其是抗生素,不然他会感染的。”
一个带着戾气的声音响起,“别开玩笑了,阶下囚一个,你还以为他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谢家少爷么?”
这个声音谢暄听过,他撑起胳膊,抬头望去――李骏!
居然是李骏!
谢暄其实并不熟悉李骏,李骏是谢晖的心腹,他们唯一的正面冲突就是在李家老爷子寿宴上――那次,谢明玉着着实实将李骏坑了一把。若按良心来说,这件事谢明玉做得确实不厚道,太过分,然而那又怎么样?谢暄到底是向着谢明玉的。
如果这次事件的主谋是李骏,那么谢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明玉呢?谢暄没法不担心――这些念头在脑子中纷杂,他的头剧烈地痛起来,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骏走到谢暄面前,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哟呵,谢三,你跟谢明玉联手玩我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也会有今天?”
谢暄靠在墙上,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然而嘴角微扬,像是不屑,像是嘲笑。
李骏一下子恼羞成怒,抬脚揣在谢暄的胸口,骂道:“狗娘养的,神气什么!”
谢暄一下子倒在地上,再也坚持不住,头痛得让他整个身子蜷缩起来。
李骏一愣,还想再踹,却被男孩拦住了,“他刚出过车祸,经不起你这样打――”
李骏的气不顺,“你让开!”
男孩毫不相让,“你别忘了,这人是刘哥吩咐过的。”
刘哥显然极其有分量,李骏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然而被人这样威胁住到底觉得没面子,于是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我说,你是不是瞧上他了,这就护上了,小骚、货,见着个男人就屁、眼发痒。”
男孩的脸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李骏哈哈大笑,踢了谢暄一脚,扬长而去。
男孩立在房间里兀自生了会儿气,弯下腰扶住谢暄的肩膀,“你没事吧?”
那疼痛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渐渐如潮水般退去了,谢暄虽身体承受着痛苦,然而脑子却清醒无比,从李骏和这个男孩简短的对话中,他至少得到了两条信息――第一,绑架他的人有两拨人,两拨人明显没有团结一致的觉悟,他们的目的不同,谢暄觉得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但现在要弄清楚的是,那个刘哥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在他刹车上动手脚的是哪拨人。第二,眼前这个明显属于敌对势力的男孩子似乎对他有好感,至少,比起其他人来说,他对他没有恶意,这一点,可以利用――
谢暄撑着胳膊慢慢地坐起来,有些虚脱,苍白的脸映着额头鲜红的伤口,看起来又美丽又脆弱,他说:“多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暄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像遇上个就不见面的老朋友似的,对他说起话来,“你不是星辉娱乐的签约艺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的,谢暄记得这个男孩儿还是因为他是冯开落的室友,貌似脾气不大好,同时,他的脑子里瞬间电光火石打通了一些关节――是了,他口中的刘哥应该就是星辉娱乐的幕后老板刘卫方小说了,只是,刘卫方小说又有什么目的?
报复?难道就为他曾经拒绝与他合作?从前这倒是有可能,现在――谢暄虽不是道上的人,也知道刘家不如从前了,刘卫方小说应该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还是说,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刘卫方小说这样大费周章的?
“难道是我愿意来这里的?”
男孩略带讽刺的话讲谢暄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眼看着男孩儿,微笑起来,“这样说,我们倒是同病相怜了?”
男孩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端着脸盆站起来,走到铁门处,转过头来冷漠地说:“你的身体状况很差,我劝你不要试图逃出去,你也逃不出去。”
谢暄在心里微微皱眉,“这里是哪里?”
“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谢暄听见外头铁门落锁的声音,心沉下去。
就在与谢暄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两个彪形大汉正对坐着打纸牌,简陋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米和喝空了的啤酒罐,谢明玉已经醒了,然而他没有急着睁眼。
铁门开了,李骏走进来,其中脸上带刀疤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小计呢,让他去弄点儿吃的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都快闷死老子了。”
李骏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就你,怕是指使不动他吧,人在刘哥面前撒个娇,就够你吃一壶。”
“滚你娘的,我跟了刘哥十年,刀山火海,还比不上个卖屁、股的?”
“行了。”另一个国字脸男人打断了他们的话,皱着眉头往谢明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你打算怎么处理,刘哥可没吩咐这个――”
李骏的脸上露出下流的表情,“这么好的货色,送给刘哥笑纳。”
刀疤脸露出一个腻呼呼的笑,“哈,小子,算你上道――你说刘哥也是,软乎乎的女人不要,非喜欢抱这些不男不女的,长得再漂亮,那也是男人啊,想不通――”
国字脸沉着脸喝道,“别又口没遮拦的。”他抬眼看了李骏李骏一眼,语带威胁,“别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个可是谢家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玩了就玩了――李骏,你有什么私心我不管,别误了刘哥的正事。”
李骏的眼里掠过不悦和阴狠,然而说出的话却带着些讨好,“哪能呢,误不了――何况,谢家怎么了,到了刘哥手里,难不成还能给他逃出去,也不过是个张开大腿等人操的骚、货。”
刀疤男大笑,“哈哈,说起来这小子的脸蛋倒是跟前头那个姓江的小子有得一拼,漂亮得跟女人似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脾气也一样辣一样狠。说起来,我倒是挺欣赏那个姓江的小子,哈哈,够狠,够毒,我本来还想等刘哥玩腻了给他求个情的,可惜了――”
国字脸皱起眉头,“行了,知道刘哥不让提你还来劲儿了。”
刀疤脸不情愿地嘟囔,“人都好被海里的鱼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刘哥又不在这儿,提提怎么了――”
正说话间,李骏已走到谢明玉身边蹲下,啪啪两个耳光打在谢明玉的脸上,目露恨意,“哟呵,谢少爷,醒了就起来吧,别装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淡看风云和sy童鞋的地雷。
98、困
谢明玉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神对上李骏阴鸷的目光。
李骏笑了,很得意,“谢小少,你不是挺会玩吗?你说这种玩法带不带劲儿?”
谢明玉的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绳子绑得太紧,以至于两只胳膊被扭得生疼,浑身使不上劲,但他还是艰难地用肩膀撑着地直起上半身,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他已经满头汗水,用尽了浑身力气,靠在墙上微微喘气,然而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狼狈的境地,依旧笑得明目张胆,“哦,这个倒是挺新鲜,真是辛苦你挖空心思想了。”
谢明玉的态度让李骏恼火,他又一脚将谢明玉踹翻在地,冷笑说:“小少看样子兴致挺高,不然我们来玩些更有意思的。”
他蹲□,凑近谢明玉那张漂亮的脸,露出嫌恶又猥琐的表情,故意压低声音说:“玩些你非常喜欢的游戏――”
谢明玉像是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又或者压根不在乎,姿势是狼狈的,然而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满不在乎的笑,眼睛里像有一把钩子,勾得人心蠢蠢欲动。
李骏刷的站起来,对正打牌的国字脸和刀疤男说:“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国字脸和到刀疤男倒也没废话,将牌往桌上一扔,互相招呼着站起来往外走。
门外,是一条黑洞洞的走廊,两壁岩石齐整冰凉,节能灯在头顶散发着苍白的光,国字脸和刀疤男沿着走廊走到外面――这是傍晚时分,晚霞照着满目青翠遒劲的古树,看不到任何人烟――这是山中一个隐秘的基地。
刀疤男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抽完一支烟,将烟头啐得老远,忽的一下站起来,“操,老子在干什么,老子居然在给李骏那小王八羔子放风,说出去简直让道上的兄弟笑话。”
国字脸一把拉住忽然暴怒的刀疤脸,“你干什么,刘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刀疤男一脸愠怒,“我真搞不明白刘哥在想些什么。”
他气呼呼地往里走,国字脸只好跟上,走到关谢明玉的房间的门外,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十分凄厉的惨叫,隔着铁门也能让人寒毛直立。刀疤男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操,我他妈最恶心那种搞男人的!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来!”
他这话,不自觉地连刘哥也骂进去了,所以国字脸狠狠地看了一眼,忽然皱了眉,“好像不太对劲。”说着,他粗鲁地打开门,入目的是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
谢明玉瘫在地上,右手被折断了软软地垂着,脸上都是血,却笑得嚣张又恶毒,李骏的大腿内侧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几乎整根没入,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他痛得凄厉惨叫,用手去够刀把,想把他拔出来,然而却用不上劲儿,他急得哇哇乱叫,眼泪鼻涕糊满了整张脸――
“去把小计叫来!”国字脸当机立断,自己上去按住李骏。
刀疤男骂了一句,赶紧跑到隔壁房间去叫小计。
叫小计的男孩儿被叫走的时候,谢暄就意识到出事了,然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一无所知,这让他非常焦躁,因为他预感,如果事情跟李骏有关,那么谢明玉很有可能也在这里。出事的是谢明玉吗?谢暄止不住这样的念头,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呕吐,他知道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这些人非常谨慎,即使走得匆忙,也不忘将铁门的插销插上,谢暄根本出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计回来了。即使内心已经焦急上火,谢暄的面上依旧镇定如初,仿佛他关心的只是小计的去向,“出什么事了吗?”
小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仿佛深含着什么,然而没说话。
谢暄目光专注,轻轻地说:“你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在学校里享受读书的时光,与和你相当的女孩子恋爱,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谢暄当然不会知道,他原本的确是医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中途辍学了。谢暄只记得他是冯开落的室友,然而他们前前后后一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未来都市”,他是跟着刘卫方小说去的,先头就被耳提面命,要他到时候机灵点,他知道自己的长相,即使不爱男色的人,也很难拒绝,然而这个人却对他视若无睹,他的眼里既没有痴迷也没有厌恶,只是彻彻底底的漠视。第二次是在他与冯开落的宿舍里,他并没有认出他,依旧冷淡疏离,但看向冯开落的目光中有淡淡的温度;第三次是在锦都,他弹了一首郑钧的《灰姑娘》,美丽到让人落泪,满场惊艳,而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与人相交,身份若不地道,说什么都是白搭。
小计低垂着眼睑,用讽刺的语气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施舍,其实皮里最龌龊最肮脏,知道这叫什么吗?伪善。”
谢暄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了笑意,“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仇富心理。”停了一会儿,他说,“但你想过没有,这不过是每个人的生存状态。”
小计打断他,“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
谢暄从善如流地止住这个话题,“那好,小计,能不能告诉我,他们除了我,还抓了谁?”
小计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这个才是你的目的吧?”
谢暄并不否认,乌黑的眸子恳切地望着男孩儿,仿佛要望进人心里去,“这对来说很重要,求你。”
小计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当“求”这个字从谢暄嘴里吐出来,他奇异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不再遥不可及,他跟他之间,似乎有了平等的味道,于是他长时间地看着谢暄宛若子夜般深黑神秘的眼睛,最后说:“你放心吧,他没事。”
“那么说,确实还有别人,是谁?”
小计背过身,不去看谢暄,“我不能再说了,我跟你的立场对立,这是没法儿改变的事。”
谢暄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不能改变?我看得出来,你不属于这里,你真诚、善良,与血腥、暴力的黑社会根本就不相容,你应该站在阳光底下,去享受海阔天空的自由――”
小计暴怒地打断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是我自己愿意辍学,自己愿意被人操,自己愿意到这鬼地方来――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选择!”
“你有。”
谢暄冷酷的声音像一把冒着寒气的匕首,插入小计的心口,他望着谢暄,像是寻求答案,又像是绝壁中抓住一丝救命的藤蔓,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迫切和希望。
谢暄的声音像是有着蛊惑力,“帮我,我给你一个不同的未来。”
小计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剧烈地跳着,他几乎就想答应了,然而忽然传来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使他瞬间清醒过来――
谢暄终于见到了刘卫方小说,他没有想到刘卫方小说会有这样大的变化――比起从前那种养尊处优宛若公子哥般的轻浮,现在他的身上多了种黑色的煞气,阴鸷、狠毒,更大的变化在于――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留下一个可怖的疤痕――
他的身后跟着刀疤男和国字脸,小计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退到一边。
国字脸在正对着谢暄的方向放了一把椅子,刘卫方小说一甩大衣后摆,坐下,交叠起双腿对谢暄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三少,好久不见。”
谢暄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他们只是老朋友会面,他显得很悠闲,“是呀,刘少这样劳师动众的,让我受宠若惊啊。”
刘卫方小说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少果然好气度,到了这份上还这样谈笑自如的,不过――”他故意停了停,“这恐怕也不济事,还是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谢家家大业大,谁都要卖谢家的面子,不过,说到底,谢家是外来的,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芜和,我们刘家才是地头蛇,我想,这一点,谢三少应该深有体会了――”
他的目光扫过谢暄,露出冰凉的哂笑,“车子失控的感觉不好受吧?”
谢暄没说话,以谢氏这样严密的防护,若没有李骏,恐怕他们也不好在他车上动手脚。
“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三少,你的小命并不掌握在你自己手上,而是在我的手里,不仅是你,你们谢家的每一个人,我想让他生就生,想让他死就死!”
刘卫方小说的眼睛宛若毒蛇般盯住谢暄,宣告他所说的话的可信性。
谢暄内心的怒火几乎要从七窍喷薄而出,牙帮咬得酸疼,然而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的表情,“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刘少,只好说一声抱歉。”
刘卫方小说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冷硬地说:“谢暄,我要你带着你的工程队马上撤出美丽岛,发表声明,停止对美丽岛的开发,否则,就别怪我无情。”
谢暄的眉心一跳,他想过了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没往美丽岛上想――为什么?这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几乎牵扯不到势力划分经济利益,刘卫方小说为什么如此执着?
谢暄按下纷杂的思绪,打起精神应付刘卫方小说,“刘少真是够强人所难的,你知道我在上面投入了多少资金吗?这时候撤出,刘少不是想让我血本无归吧?不如这样,刘少不是对房地产感兴趣吗?不如我们一起合作。”
刘卫方小说却根本不为所动,一把黑洞洞的枪顶住了谢暄的额头上的伤口,用力地碾压,剧烈的疼痛从额头迅速扩散,席卷他的全身,谢暄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留下来,他被迫仰着头,看见刘卫方小说眼睛里的暴躁和戾气――
“少废话,谢暄,我发现你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使?别跟我打商量!还记得你那小情人江缇英吗?”他用没握枪的手指指自己瞎掉的眼睛,“这个就是拜他所赐,所以我让我的兄弟们轮流操了他,然后打断他的手脚,把他扔进海里喂鲨鱼,怎么你也想尝一尝,或者怕他寂寞跟他做个伴?”
他忽然露出得意又下流的笑,“听说你那漂亮的小堂弟也在这里,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兴趣?”
谢暄的瞳孔一阵紧缩,“你敢!”
99、救
房间里只剩下谢明玉一个人,这让他可以稍微思考一下发生的事――谢暄呢,从在这个房间醒来,他没有见到谢暄,但出事之前见到的人绝不是幻觉,恐怕被关在其他地方。也不知道从出事到现在过去多久了,但他直觉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家里恐怕还不知道――
如今谢家正值多事之秋,爷爷病重,奶奶的忧心如焚,根本没有精力分担其他。至于他父母,不提也罢。当然啦,就算是家里没出事,他早已成人,几天不见人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重视,奶奶完全可能把他当做闹脾气,这真令人丧气。倒是谢暄,他在谢氏有举足轻重的位子,只要时间一长,马上就会有人发现他的失踪――但是,谢明玉知道不该这么想,他小时二叔对他很好,他与谢晖一同长大,感情虽说不上瓷实,但到底还算不错,然而在致命的权力诱惑面前,人心是善变的――谢家继承人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时候他和谢暄同时失踪,这样好的机会,谢晖会不知道把握吗?如果爷爷能够恢复过来,谢晖自然讨不了好,但,如果爷爷好不了了呢?谢晖他们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拖延一下时间,他和谢暄也许就没命了。
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升起,迅速漫延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铁门忽然被打开――谢明玉抬头看去,然而眼睛被干涸的鲜血糊住了,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被他一刀扎在大腿内侧的李骏。
李骏的伤口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只要一走路就牵扯到伤口,痛感便火辣辣地从大腿内侧燎原,因此走起路来极其怪异,这让他更加愤怒。他原本是应该上医院的,然而去医院之前,他必须做一件事――他决不能让谢明玉好过,一秒种都不允许。
谢明玉的两只手被吊在顶上,右手折断了,疼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推着一波,根本不敢动,一动就钻心的疼。他脸上的鲜血干涸了,绷得整张脸都极其不舒服,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极其轻蔑。
出乎意料,李骏并没有被惹怒,他的手里拿着一管注射器,脸上的表情兴奋又狠毒,慢慢地靠近谢明玉,“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方小说西吗?”
谢明玉不出声。
李骏兴奋得声音都发颤了,“好方小说西,一百美元一克的好方小说西,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加入了滑石粉、可可粉的劣质货,便宜你了!”
当针管插、进谢明玉的静脉,他已经意识到注入自己体内的方小说西是什么了,恐惧终于占领了他的身体,他疯了似的扭动着身体,大声谩骂,用最难听最恶毒的话。
李骏不为所动,甚至,谢明玉越愤怒激动,他越感到一种快、感。
谢明玉的声音慢慢轻起来,一股快、感如瘙痒闪电般从针口泛起,然而整个身体、头部、神经便被爆发式的快、感电击,宛若性高、潮,甚至更加令人颤栗,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他只感到半睡半醒之间的慵懒自由,整个人仿佛都飘起来,在白云间徜徉,星星亲吻他的脚背,微风轻暖,他拥有全世界……
正当谢暄与刘卫方小说僵持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匆匆进来,附在刘卫方小说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刘卫方小说的脸色立刻铁青,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声,谢暄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刘卫方小说他们的表现证实了枪声的真实性。
刘卫方小说吩咐刀疤男看着谢暄,自己领着其他手下出去了。起先刀疤男还算听话,盯着谢暄如同一头狼盯着食物,然而在久久不见刘卫方小说回来,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之后,终于开始烦躁了,一直走到铁门边贴着耳朵听――
“发生什么事了?”
“你闭嘴!”他暴躁地打断谢暄的话,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五六遍,终于打开门出去了,谢暄听见铁门插销被插上的声音,眉头皱起来――
无法掌握事态的发展,这种感觉很不好。
外面的是谁?警察?又或者是另一股黑色势力?
发现车子刹车失控的时候,谢暄没有报警,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般很不喜欢跟警方打交道,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他打电话给胡宁军。胡宁军是侦察兵出身,手下有谢暄的四个警卫,本来胡宁军他们应该很快能够找来的,然而到现在也没出现,是地方太隐蔽?
从知道绑他的人是刘卫方小说之后,谢暄的心情就有点沉重。刘卫方小说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谢家势大,然而碰上刘家,也要忌惮,因为刘家是黑道,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钱。然而能够牢牢盘踞芜和几十年,成为说一不二的地下皇帝,靠的又绝不是血腥手段,还有聪明和谨慎。刘家一直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然而一次次的打黑行动却从来伤不到刘家的根本,刘家就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
然而为什么?美丽岛到底有什么方小说西值得刘卫方小说这样铤而走险地绑他?或者,他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谢暄想起刹车失控的惊险,他完全有可能因此一命呜呼。
也是自己实在大意了。
门外忽然传来铁门插销摩擦的声音――有人来了!
谢暄迅速收敛自己的思绪,提高注意力等待着,然而,很久都没有人进来。
错觉?
谢暄扶着墙站起来,因为车祸,他的身体状况很差,但也因为这样,他们并没有拿绳子绑住他。他谨慎地挪到门边,将手放在门上,微微用力,铁门发出机械生涩的声音,门,居然被推开了――
谢暄的心头狂跳起来,他推缓缓开门,两边仿佛都望不到头的走廊上空无一人,节能灯轻轻摇晃着,走廊的一边分布着一些房间――
就在他隔壁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的格局跟关谢暄的房间相似,圆弧的顶子,很高,这是防漏水的设计,一张简陋的桌子,上面散乱地摆着一副扑克牌,一些空的啤酒罐,地上有很多烟头和花生壳,离桌子远一点的地方有血迹,一条粗麻绳,谢暄还捡到一支针筒,这显然是关谢明玉的地方,然而现在却没有人。
外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暄的心一紧,立刻闪身躲到门后。
是刀疤男,发现谢暄不在房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立刻朝这个房间搜来。谢暄握紧了手中的针筒,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武器。当刀疤男背对着他进入房间的千钧一发之时,谢暄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将针筒狠狠地扎进他的颈部动脉――他知道将空气推入血脉,会造成空气栓塞,很有可能会死亡,然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疤男在谢暄扑上来的一刻已警觉地转身拔枪射击,子弹穿过谢暄的肩头,但挡不住谢暄扑上来的势头,谢暄的动作很快,针筒推进刀疤男的颈部,刀疤男一手抓住谢暄后脑的头发,要把他扯离自己身上,谢暄顺势一滚,滚到地上,针管断了,钢针留在了刀疤男的颈部,刀疤男忽然两眼翻白,呼吸急促。
谢暄立刻起来,将他手上的枪夺下来,还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
就在这个时候,谢暄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大概是被枪声吸引过来的,谢暄来不及处理刀疤男,再次躲到门后。
这是个封闭的空间,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尽管来人已经尽量悄无声息,谢暄还是注意到他渐渐朝这边走来,稍后,他的视野里闯入一个高大的身影――
谢暄的手紧握着匕首――他怕枪声引来人,而他已经没有力气――他的格斗老师告诉过他,从下向上刺入后背可以避开肋骨,直接刺入肺部,一击致命而且不会让伤者发出任何响声――
那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刀疤男,似乎有点吃惊,就是这时――谢暄迅疾地出击,然而刀子没有刺入那人的背部,谢暄受了枪击的肩膀影响了他的行动,而那人已经侧过身察觉到背后的危险,用拿枪的右手向后一扫,刀子直接扎进了他的小臂,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没有一击成功,让谢暄有点慌,他把来人顶在墙上,拔出匕首还想再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儿!”
像电视被按了暂停,谢暄愣住,看着眼前几乎不认识的周南生,有种剧烈的不真实感。
“三儿,是我。”周南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森亮的眸子迫切地看着谢暄,谢暄的脸上都是干涸的血痂,亏得周南生还一眼将他认出来了。
“南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各种痛觉和疲累立刻席卷了他,谢暄几乎站不住,周南生立刻扶住他,“你怎么样?”
谢暄看到他流血的小臂,“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别说这些了,我带你走――”
然而谢暄却没有动,“不行,明玉也在这里,我要找他。”
周南生顿了下,立刻说:“我帮你。”
走过刀疤男身边时,谢暄停了下,轻声问:“他死了吗?”
周南生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
谢暄再没有多看一眼,刚走出房间,周南生忽然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同时将枪口对准门外的一个人,浑身发出宛如野兽般狠辣戾气――
谢暄认出那站在惨白节能灯光中的人正是神出鬼没的小计,立刻拉住周南生,“别开枪,我认识他。”
小计的脸色比灯光还要惨白,显得非常可怜,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讨饶,只对谢暄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跟我来。”说着,已经向走廊里面快步走去。
周南生还在犹豫,谢暄已经跟上去了。
100、脱困
越往里面走,谢暄心里面就越吃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它有完善的通风口、排水管、照明设施,格局完整,各条通道错综复杂,一不小心走错,很可能就迷失了。显然这是刘家的秘密基地了,然而,谢暄绝不相信,这是刘家建立起来的。谢暄可以肯定,他们这是在山腹中,要挖空山体建立这样大的工程,刘家没这个能耐,而且看这里的一些设施,明显已经年代久远。
再往前,已经没有节能灯了,小计用一只便携式手电筒照着在前面领路,他走得飞快,头也不回。谢暄和周南生紧随其后――
“我一直知道刘家有这么个秘密基地,却不知道居然这样庞大这样隐秘。”周南生的语气像是慨叹。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暄趁机又问了这个问题。
周南生的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小计,似乎怕他耍花招,一边说:“是胡宁军来找我的,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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