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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纪第16部分阅读

      玲珑纪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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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纪 作者:未知

    玲珑纪第16部分阅读

    新娘,作为尤磐他不能忍受,作为南溟王他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我失算,而是我太天真!

    “尤二哥,放过他们吧,就当我求你。”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写满了恳求和期待。

    “求我?你以为,只是求我我就会饶过他们么?珑儿,本来我不想说,只是,你实在天真得愚蠢。”尤磐的眼里,闪烁着陌生的寒芒,我再一次不由地怀疑,他是否是那个我认识的尤磐。

    情况终究还是演变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尤磐眼中的决然提醒着我,无论我是否同他回去,结果都是一样,黄越和林晁华——一样得死。

    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你执意要杀了他们,那么我……”我的脸上也挂上了骇人的寒冰,“死给你看。”事到如今,恐怕什么样的恳求都是徒劳,唯一能够用来作为保护盾的,只有我自己。这不是我自视甚高,而是,孤注一掷。

    世事难料,即便这一次我是如何的决绝,终究是算错了一步。我没有想到的是,尤磐竟然道出了一番让在场几人震惊的话语:“如今,即便你到了阴曹地府,我一样可以让你复活,不相信的话你一试便知。而这两个人,我说过,他们必须死。”

    没过多久我立即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来,同样的,也终于知晓了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缘由。一切只因为——无极魔功。

    无极魔功,相传为江湖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练得此功者,一年便可抵过其他上乘武学百年的修为,气聚于形,可令天地为之变色、鬼神为之共泣。数十年前,无极魔功的创始人无极天尊,曾以此功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无一人可与之抗衡,最终,出现了一名世外高人,也不知是用何神功,让那不可一世的无极天尊永久的消失在了这片大地上,随后,这位高人也随之隐没,一如他的出现般不为人知。

    从此,江湖上再无无极天尊此号人物,他的名字也成为了武林中最为忌讳谈论的话题。只是,仍有不少人为了攀登武学巅峰,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他遗留下的无极魔功,只是这么多年,所有对此功心心念念地人,都是失望而归。人们都以为,或许,无极魔功早在无极天尊被打败消灭的时候,被那世外高人一并销毁了。

    当尤磐缓缓道出他早已练就无极魔功的时候,黄越的脸色瞬间变为一片煞白——无极魔功,任是有十个黄越,也绝然不是他尤磐的对手!

    还没有离开林府的时候,我就听浚墨给我讲过关于无极魔功和无极天尊的事情,当时的我也只是听过算过,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而如今,再次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却没想到是尤磐练就了此功。是不是,也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一点?

    拉回迷离地思绪,回到当下。看着眼前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暗红色光晕邪气的男子,一时竟叫我觉得陌生起来。无极魔功,据说,练就此功者,自甘入魔,性情大变,无论是曾经多温柔多懦弱多淡漠的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嗜杀残暴阴晴不定。

    那么也就是说,尤磐的性格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练了无极魔功!

    一个已然入魔之人,他的决绝,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挽回的?

    又是一阵胡思乱想,还没思考出逃身之计,尤磐周身的气场毫无预兆地再一次升腾起来,如同愈演愈烈的熊熊火焰,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人事物统统吞噬。

    “我会让你,后悔从我身边逃离。”尤磐低沉地声音犹如暗夜中的恶魔,噬人心魄,侵入骨髓,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刮起阵阵诡异阴风,天色愈渐暗沉,连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仿佛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连同尤磐的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大战一触即发啦~~~让我们嗷嗷进入高x吧~~~

    猥 琐的苏苏翻滚而过~~~~~

    第14章 释怀

    风云突变,天地变色。眼前的场景变迁只在一瞬,叫人目不暇接。双腿犹如被灌入了铅水一般,一步都难以挪动,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红光将尤磐的整个身体包围住,这一回,连带他的头发也都变成了红色,漫散飞扬,震慑得人头晕目眩。

    “尤二哥……”面对着红光之中面目狰狞的尤磐,他真的是尤磐吗?我喃喃地低唤着,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唤些什么。

    挡在我跟前的黄越一遍又一遍地朝着我喊道:“主子!快走!主子!快走!”胳膊被人从后面使劲拽住,千方百计地要将我拉走。淡淡回过头,原来是林晁华。他的脸上早没有了往日的冷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是紧张。

    而我,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枯槁凋谢,所有的叫喊渐渐变得越来越远,任凭林晁华怎么用力拉扯,我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由于尤磐散发出来的强大破坏力,已有大半个南溟都城成为了四城,哀嚎、哭喊,交织在一起,在漫天的红光中显得格外刺耳尖锐。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尤磐的方向挪动。黄越和林晁华用像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充耳不闻。

    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阻止他。我要阻止尤磐如此疯狂的举动,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自己的性命。

    越是接近尤磐,步履越是艰难,每一步都好像要用尽浑身力气才行,不久,额上就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尤二哥。”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他面前,我抬头望着他,轻声呼唤。

    似乎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样,尤磐的双目通红,眼神涣散地不知望着何处。心里微微抽紧。无极魔功,噬人心魄。竟连尤磐这样意志力超强的人,也不能幸免么。

    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我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顿时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四周的红光蓦地将我们包围,好像有种巨大的力量在撕扯着我的身体,痛苦无边无际地在我身上蔓延开来。

    可自始至终我没有松开抱住他的手,咬着牙强忍住剧烈的疼痛,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尤二哥……尤二哥……”

    也不知究竟叫喊了他多少声,就在痛苦即将将我击倒,意志即将涣散的前一刻,我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他说:“珑儿……”

    他终于,恢复神智了吗?一阵愉悦,但很快被排山倒海般袭来的黑暗吞噬。身子软绵绵地瘫了下来,跌在一个坚毅的怀抱中。尤二哥,你还是我的尤二哥么……这么胡乱地想着,终于连最后一丝清明的神志,也被吞没得干干净净,彻底晕死了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果然正身处南溟王宫之中。同样的锦幔床榻,同样的熏香缭绕,还有,同样的……尤磐。

    尤磐?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坐在床缘的尤磐,而他也正注视着我。

    “尤二哥。”

    “珑儿。”

    稍稍一愣,我们俩同时笑出了声来。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还是你先说吧。”

    我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理了理自己乱作一团的思绪,终于问出了口:“尤二哥,你……真的练了无极魔功了吗?那你是不是……还会再像这次一样,呃,入魔?”

    真可是摆在眼前最大的问题,他一发狂半个南溟都城要跟着遭殃,那么多百姓要跟着被毁灭,虽说我从来不是把什么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的人,但听见过那日回荡在四周的惨叫和哀叫,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是。”他只回答了一个字,简简单单一个是,却直截了当地破灭了我心中残存的希望。

    一入无极,再无来路。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尤磐从万恶的深渊中拯救回来的呢?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怎么也不能将他与成了魔的那个红发红眸的人联系起来。

    这就是无极魔功的可怕之处么,练就此功者,稍一牵动欲念,贪嗔痴恨爱离别,七情六欲皆能触发其魔性,一旦爆发,不堪设想。

    暗暗在心里下着决心,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尤磐从此遁入魔道,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甚至可能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一世魔君!

    “珑儿,对不起。”正当我想得出神之际,听见了尤磐毫无预兆的话语。他说,对不起?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在他墨色的眼中,寻不到意思虚假的痕迹。

    没有在意我的错愕,他又缓缓开口说道:“是我太自私,一心只想将你留在身边,却忘记了你的心情。我爱你,但我不会再勉强让你爱我了,从今往后,我会守护你,一直守护到死。”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用他满是粗茧的掌心,包裹住我不盈一握的葇夷。

    没有暧昧缠丝,没有欲望交织,有的,只是仿佛回归到最初那个时刻的兄妹情深——尤二哥,你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执念了么。

    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尤磐深深地望着我,忍不住开口:“这么多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怔住。然后,笑意更甚。

    “只是……”尤磐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忧虑全盘托出,“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够将体内的魔性压制多久,如果,我再一次入魔,不要手软,杀了我。”

    杀?尤二哥啊尤二哥,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吗,杀了你,多么轻巧地三个字,却叫我如何能够下的去手。

    “我一定会救你。”即便再一次入魔,我也要将你从那黑暗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这是我欠你的,用尽我的生命,也难以还清。只是,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尤二哥,无极魔功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为什么你会……”隐隐觉得忐忑不安,是不是这背后的真相,会让人大吃一惊?

    然后,在尤磐的嘴里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端木炯。

    三年前,尤磐只身来到南溟,不仅成为了南溟骠骑大将军,还抱得美人归娶了乐瑶公主为妻,一时间成为了南溟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在这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话说,旁人都不知道,尤磐的突然崛起其实背后还有天绝门的撑腰,天绝门暗中帮助尤磐除掉了不少绊脚石,然后,其实还有连天绝门、浚墨都不知晓的事情——天绝门上一任门主端木炯也在同时找到了尤磐,并与其合作。

    无极魔功的秘笈,便是端木炯交给尤磐的。只是,他并没有告诉尤磐这魔功的来历,只跟他说,无极魔功可助他完成大业,但,一旦入魔,必定会要他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时的尤磐哪里顾得着这么多,对他来说,只要能够除掉乐瑶、掌控南溟,牺牲再大也算不上什么。

    和端木炯的合作,注定了尤磐能够登上顶峰,也注定了今日他的遁入魔道。

    心中的疑惑更甚,太多纠缠不清的问题交织缠绕挥散不去。端木炯,端木炯……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此人分明是浚墨的父亲,却又为何要对浚墨下毒手?而他又是天绝门的老门主,又何苦捏造自己逝世的假象,转而又与尤磐合作?最最关键的是,匿世已久的无极魔功,为何会在他的手上?

    这些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尤磐也不知其中缘由。暗暗觉得,端木炯绝对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在他心里,一定在做着什么打算……

    苦思冥想之际,黄越匆匆跑了进来,一看到尤磐也在,立马沉下了脸。捂着嘴强忍住笑意看着他们俩,黄越这家伙还在记着仇呢。

    见他这样子尤磐也不恼,淡淡扫了他一眼,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也不去管他们,看着黄越急匆匆进来的模样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我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黄越难掩激动的神色,还没喘过气来就急急忙忙地回话:“主子,端木回来了。”

    第15章 仙翁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浚墨!浚墨!现如今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能阻挠我本想浚墨的决心。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回来了!

    方一迈开步子正打算往外跑,两腿一软,差一点就和冷冰冰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尤磐眼疾手快,瞬时将我扶住。我全身酸软无力,该死的,是被之前尤磐无极魔功的力量伤到还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只能挂在尤磐身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正当我打算依靠尤磐的支撑力再度站起来的时候,房门口出现了一个我连做梦都会梦见的人,温润如玉的面庞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浚墨!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在看见了我与尤磐那样暧昧亲密的姿势之后,他的脸上如同结上了一层千年寒冰,目光阴冷地注视着我们。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心里一阵慌乱,这一刻,我担心的只有他会不会再度离开。

    心里乱作一团,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竟被尤磐整个儿打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到了床上。大约有几秒钟的失神,待我反应过来,在心底暗叫不妙,这不是火上浇油嘛!不安地瞟向浚墨,果然,他的脸色更黑了。我揉着自己微微发胀的太阳|岤,苦笑着摇摇头。

    “我得回去处理些事情了,端木,好好照顾珑儿,她有身孕。”错愕地抬起头,尤磐竟然主动开了口,还是对着浚墨说的,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我侧着头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他们是约好了还是怎么着,尤磐前脚刚一离开,黄越后脚也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我与浚墨两个人。

    他径直向我走来,在床榻边上坐下,目光柔和地望着我,没有说话,但眼中早已溢出比昔日更甚的温情,在我心间千回百转。

    “清苑。”说着,他伸手抚上了我的脸,温热粗糙的掌纹摩挲过我的脸颊,留下久久不能散去的余温。他只是低低地唤了我的名字,然后,再没开口。

    屋子里静得只余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蓦地,唇上一软,竟是浚墨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湿热而缠绵。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仿佛所有重逢的话语全部融入在了这个绵长的亲吻之中,直到彼此的呼吸交叠在一块儿再分不清彼此。感觉似乎有双大掌攀上了我的身体,我忽然清醒过来,赶紧将他一把推开。

    显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被我中途喊停,隐忍着身体的躁动,目光暗沉地望着我。

    反而倒是我自己最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现在不行,会……会伤到宝宝的……”该死,我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浚墨先是一愣,回想起方才尤磐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一脸顿悟,惊喜万分地抓着我的双肩,叠声询问:“清苑,这是真的吗?我,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眼下的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垂下头,握住浚墨的手,将他的手掌轻轻抵在自己的小腹,轻声说:“浚墨,在这里,是我们的宝宝,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林珑何德何能,今生竟能与浚墨相依相伴,这,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吗。

    想着想着,氤氲的水汽在眼眶中升起,迷蒙了视线。但,在我心里全然没有悲伤,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幸福的眼泪吧。

    身子被一股力量带进了一个充满淡淡百合香的怀抱,浚墨轻柔地抚摸着我脑后的青丝,拥抱地并不是那样紧。忍不住呵呵一笑,他是怕弄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清苑,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苦,等这里的事情全部解决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过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轻吐气息,描述着我们未来的生活,我好像,可以看见一幅美丽的画卷在眼前铺展。

    浚墨这一次回来,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竟然恢复了武功,而且,和原先比起来简直是突飞猛进,若说曾经的浚墨是鲜有对手,那如今的他,简直就是登峰造极了。当然,这不是我说的,是黄越说的。对此,我觉得难以置信,直到就连尤磐也说,即便是无极魔功也未必是浚墨的对手的时候,我震惊了——当初尤磐也是花了三年的功夫才练就了无极魔功,浚墨究竟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遇上了什么世外高人一夕之间竟能有如此剧变?

    等等,世外高人?浚墨当日不就是被一个神秘人给救走的吗?

    在我的死缠烂打严刑逼供,咳咳,夸张了,总之我问了,于是浚墨也老老实实回答了,总算是驱散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重重疑云。

    话说,回到一个月前在小村庄,尤磐寻到了我与浚墨的住处,当时忽然晕倒的我被尤磐带回了南溟,而浚墨则被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掠走,即便当时一心想要除掉浚墨的尤磐如何心存不甘,派出去的探子终究还是有去无回全军覆没。

    这个神秘人,浚墨说,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让浚墨管他叫做——仙翁。

    原以为璇玑老人算得上是人间百年难处一个的先知级人物了,谁曾料想,这仙翁竟然是璇玑老人的师父?璇玑老人的师父,我摸着下巴是在不敢想象他的样貌,要知道,璇玑老人究竟活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谁都不曾得知,这人竟比璇玑老人还要高上一个阶层,那不得是老妖怪了呀。

    只是想象着一张皱纹遍布如同干涸枯槁的地皮一样的脸,就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诶哟,算了算了,别想这些了。甩甩头,赶紧把方才脑中浮现出的想象图给遗忘。

    言归正传。

    这个仙翁将浚墨掠走之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配合着他亲自研制的药汤做引,才不足一个月的光景,浚墨不仅恢复了一身精湛的武功,还完全习得了仙翁给予的武学秘籍,成为了仙翁一派的嫡传弟子。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的脸部再一次抽筋,那岂不是说,浚墨和璇玑老人成了同门师兄弟?尤磐还得管浚墨叫……师叔?!大概是我又一次情绪太过亢奋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浚墨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呃,好吧,我还是乖乖闭嘴。

    “那个仙翁究竟传给你的是什么功夫?”我拖着下巴偏着脑袋问。不会也是像无极魔功一样会让人性情大变走火入魔的功夫吧?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浚墨料到了我会提出这样的疑问,揉了揉我额前的散发,微笑着说道:“放心,虽然仙翁没说这武功叫什么,但练过之后体内清明畅快,任督二脉都被打通,决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

    转念再一想,也是,毕竟仙翁是璇玑老人的师父,只是……

    “仙翁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出现在那个村庄里,救了你又收你为徒呢?”我又问。

    “是璇玑老人,璇玑老人洞察先机,早一步搬来了他师父做救兵。”而对于仙翁救下浚墨之后又为何要收他为徒倾囊相授一事,浚墨的解释差点没让我吐血,“仙翁说,我像他以前的儿子。”

    好吧,仙翁的儿子早死了,凡人一个,没有仙翁这样的修为。想来仙翁也算是个可怜人,终究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叹了口气。不管我啥事儿。

    想起来这一次浚墨似乎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仙翁呢?”

    浚墨却在此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遥远的某一处,淡淡地说道:“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声音陡然间变得缥缈空灵,如同一缕青烟,随风漫散。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所谓的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其实就是仙翁倾其所有,将自己全部的功力尽数传给了浚墨,而他自己,化为了山野间的一缕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后话了。

    之后的日在依旧没能得闲,尤磐身上的魔性一日不将其拔除,他就随时可能再度成魔。虽说上一次勉强让他恢复了神志,但下一次,谁能保证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商量了一通过后,终于还是决定回一趟璇玑谷。大概,也只有璇玑老人才知道怎样才能剔除尤磐的魔性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尤磐才好,当他听说要去璇玑谷的时候,不假思索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喂喂,好歹你也得为你们南溟考虑考虑吧。送他一个白眼。

    我们这一群人还没有动身,却有人先了我们一步,早早地来辞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苏发誓~不会再死人了~【坏人不算】

    于是请大家用留言和花花来砸死俺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xd

    第16章 突变

    “爹,这么快就要走了么。”面对着眼前这个沧桑的男人,我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至少在这个世界的前十五年,我是在他的羽翼下受着万般呵护成长的,如今一别,也不知,再相见时,又是何年何月了。

    林晁华面不改色,只有眼底微微闪烁的波动,泄露了他内心的涟漪,“朝中和府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果然我不适合离别的场面吧。

    见我久久没有出声,林晁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勾起嘴角:“好了,就送到这儿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清苑,记得时常写家信回来,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一串叮咛过后,留下的,是他决绝转身的背影。却为何,看上去如此落寞?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爹,再见。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仍是朝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一直到他的身影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我们回去吧。”浚墨的手搭上了我的肩头,带着他特有的温情与宠溺,顺势将我揽在怀里。

    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四周的气氛不太对劲,萧然肃杀,就像……就像那日一样!

    当视线在尤磐身上定格,我与一旁的黄越皆是大惊失色——红发红眸,浑身上下被暗红色的光晕气场环绕,杀意凛然。

    糟糕!心中大呼不妙。早就预料到尤磐体内的魔性迟早会再次发作,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诡异的风呼啸着从耳畔掠过,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嗜血屠杀的味道,搅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疾手快地浚墨已经侧身护在我前面,用他轻柔地声音安慰我道:“没事,我会保你周全,放心交给我吧。”

    望着浚墨如玉般温润的侧脸,我咬了咬牙,用力点头。我相信,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浚墨才能够解决了。毕竟,他是我托付终身的男人。我相信他。

    尤磐眼中四溢着骇人的光芒。仿佛要将大地上的一切有形之物统统扼杀。如同嗜血的魔王,冷酷无情,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

    然而,原本还以为会爆发一场激战,结果,竟是被浚墨轻松几下便化解了去。浚墨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别说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无知群众了,就连事后黄越也说他什么动作都没看清。快如闪电,转瞬即逝。

    居然某一刻,我的脑中划过一个相当邪恶的想法,真想看看浚墨和尤磐这两个实力相当的人大干一场会是怎样一番盛况。不过,这个念头刚一萌芽立刻被我给亲自扼杀了,林珑啊林珑,你脑子里净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可怕的事情才不能发生呢!

    电光火石之间,浚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利落地封住了尤磐身上几大筋脉,将他体内的魔性暂时压制了下去。

    但,只是暂时。

    看着昏迷不醒的尤磐,我不禁眉心微蹩。原定去往璇玑谷的日子,看来不得不提前了。

    “咕噜——咕噜——”车轮滚过崎岖的地面,发出落叶被碾碎的细碎声响。马车外,黄越小心谨慎地驾着车,一路往璇玑谷飞驰而去;马车内,我与浚墨并肩坐着,一旁,是尚未苏醒的尤磐。

    担忧地望着紧闭双目的尤磐,心中不免一紧。必须快点儿到璇玑谷才行,之前浚墨也说过了,他封住的是尤磐体内几大重要脉门,虽能使其失去意识克制魔性,但时间一长,却甚是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正想得出神,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下意识地一扭头,对上浚墨那双温润无波的双眸。他微微摇摇头,安慰着我说:“放心吧,很快就到璇玑谷了,一定能救他的。”

    我怔忡地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到了尤磐身上:“我欠他的太多了,也不知,这一世能不能还清。”遥想当初,是谁在淮州及时擒获采花小贼,是谁在天元皇宫与刺客拼命。现如今,又是谁为了报我被乐瑶暗算之仇舍身成魔。尤二哥,若你没有遇见我,是否你的生命能够更为平坦安稳呢。

    鼻腔内泛起一股酸涩。我苦笑,最近还真是多愁善感呢。

    车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马蹄嘶鸣,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若不是浚墨及时揽住了我的腰,我差一点便要一头栽出去。

    “我出去看看,你待在里头别出来。”浚墨微微蹩眉,叮嘱我道。我乖乖地点点头,他倏地一下便出了去。

    裙摆在我的指尖绕上了好几圈,心里莫名地忐忑不安。这里依然距离璇玑谷不远了,也算是人烟罕至之处,是什么人,竟会堵了我们的去路?

    蹑手蹑脚地凑到车门边上,悄悄掀起车帘子的一角,透过细小的缝隙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人不是端木炯又会是谁!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也没有贸然叫出声儿来,依旧凑在门旁仔细地看着听着外头的一切动静。

    见到浚墨从车上下去,端木炯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显然,他早已意料到浚墨会出现在这儿。只是,端木炯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恨意?这让我很是不解。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浚墨的语气淡淡的,不像是在对一个曾经对他下过重手的人的挑衅责备,也不像是对自己父亲的那种敬畏,更多的,却仿佛是在对一个关系不远不疏的平常人说话似的。

    端木炯也是面不改色,张狂地扬起下颚,对眼前这个所谓的“儿子”颇为睥睨,“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浚墨眉头一紧,“哦?你有什么事么?”

    只是几句简单的问话,却能在空气中闻见隐约硝烟的味道。这对父子,着实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今天我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说着,一道精光自端木炯眼底掠过,杀意瞬间将我们包围,“让你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话音未落,端木炯已然从腰际抽出一把长软剑,挥洒自如地向着浚墨袭去。长软剑!他们父子俩使用的武器居然都是一样的!

    在我对着长软剑愣神之际,耳边忽然传来金属物件撞击而发的“铿锵”之声,煞是,火星四溅。黄越刚一伸了伸手打算上前帮忙,却被浚墨一个挥手制止:“这是我和他的事,今天,我们必须做个了断。”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父子之战,但,两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攻对方命门,似乎不取对方性命就不会罢休。

    不知不觉中,掌心竟然沁出细密的汗珠,湿湿黏黏的,心脏好像已然跳到了胸口上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

    了断——这两个字不安地在我心上滑动,是不是这就意味着,分不出个你死我活,就绝对不会罢手?

    攥着车帘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两眼一瞬不瞬地关注着两人的动向,生怕少一分神,就会看到最令我不能面对的场面——虽然我是那样信任着浚墨的实力。

    两人缠斗在一块儿,难分难舍,已经不下几百来招,仍是分不出高下,彼此连对方的头发都伤及不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揪心的感觉愈演愈烈,我只害怕再这样下去,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被拖个油尽灯枯。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浚墨的眼神霍然一凉,手里的长软件如同一条带着剧毒的蛇,缠上了端木炯的手臂,狠狠地袭向了他的脖颈处,随着一声惨叫,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在浚墨的衣衫上洒上了大片大片的鲜红。

    勉强忍住从胃里翻涌而出的一阵恶心,捂捂住嘴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再抬头时,端木炯,早已成为了躺倒在地上的死尸,枕下是依旧源源不断的鲜血,疯狂地向外蔓延,染红了大块土地。

    到了最后,做儿子的还是技高一筹么。我望着浚墨,他正久久地凝望着地上早已断了气的端木炯,因为是背对着我的关系,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即便口口声声说着要决一死战,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他,毕竟还是他的父亲。

    山间清风缓缓吹过,扬起浚墨染血的衣角,在残阳下,勾勒出一道寂寞深邃的剪影。

    脑子里忍不住会想,浚墨,和他父亲,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抑或是不能跨越的心坎?好端端的父子两人,竟要落得自相残杀、有你没我的地步。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悲哀呢?

    我默默地看着浚墨的背影,叹了口气。

    正打算下马车,刚一掀开车帘子,顿觉颈后一阵冰寒,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端木炯为什么会和浚墨关系弄成这样~~~请静待下文~之后会有解释滴!

    请大家让苏苏回复留言回到手抽筋吧~~打滚~~打滚~~

    再次重申!苏苏是亲妈!是勤奋码字的亲妈!【握拳】

    第17章 琴深

    黄越回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瞪大了双眼,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可是耳边却是被一股强大的气压震慑得一阵耳鸣,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看黄越的口型,似乎在说——主子,危险?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冰冷刺骨的气息由背后猛烈地袭来,仿佛只是这庞大的气场,就能让我瞬间丧命。

    没有转身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一下,不仅仅是因为我已经猜到必然是尤磐已经醒来并且魔性发作,而且还有一点原因,如此骇人压抑的杀意使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好像只要动动小指,自己的身体就会在下一秒被撕裂。

    恐惧,肆无忌惮地袭上心头,连捏着车帘子的手指骨节都泛着苍白。

    耳鸣仍是没有消减,浚墨望着我的眼神只能用惊恐万分来形容,他手里的长软剑还在往地上滴着血,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我的身后,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将要冲上前来的模样。前后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一静皆静,一动则皆动。

    忽然,山林之间回荡起一阵清泠悠远的琴声,如梦似幻,缥缈绵长。

    在这样剑拔弩张杀气四溢的时刻,这段琴声显然是既不和谐的,但也恰恰是由于这柔和的琴音的介入,使周遭的暴戾肃杀之气陡然间锐减不少。

    仔细分辨,忽然心中大喜。我怎么会认不出这琴声的来源,若不是凤鸣,天下绝没有第二把琴能演奏出如此音色!

    回想起来,当初在璇玑谷后山,我与浚墨被尤磐逼得坠下山崖,当时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一时情急,就连一直未曾离身的凤鸣也落在了璇玑谷内。原本以为从此将和奏琴无缘,没想到,却能在今日这样危机的情况下再次听到凤鸣的琴声。只是,是谁在弹奏它?

    琴声悠扬,晦涩之气被消除得干干净净。

    “啊——!”背后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马车上一阵强烈的震动。

    我猛然回过身,只见尤磐正抱着头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一副脑袋随时都要裂开的样子。他很痛苦,痛苦得就想要死掉了一样。

    凤鸣的琴声依旧没有断,凄凄切切的音鸣在山林之间愈加清澈,也愈加清晰,仿佛弹奏者就在不远处,甚至,越来越近。

    陡然之间,琴声音色一转,若说方才犹如山涧幽泉轻灵通透,那现在的琴声就是万马奔腾激昂汹涌。

    随着琴声的转变,尤磐的痛苦也是愈演愈烈,不住地嚎叫着、用他的头撞击着马车内壁。被他撞击的柱子上,甚至染上了红色的痕迹。虽说此时此刻的他表现出的是万分痛苦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之前那种杀意凛然的暴戾之气却在不知不觉中荡然无存。就像……就像是被这琴声压制住了一般。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难道说,凤鸣的琴声竟是有抑制邪魔的力量的么?

    耳鸣的情况竟然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消除了,身下一空,被不知何时已然来到马车边上的浚墨打横抱起,他一面在我耳边关切地说着:“别害怕,没事了。”一面抱着我飞速撤离马车周围,大约离了有十来米之远,才将我放下,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我似的,“幸亏你没事。”他说。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笑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有浚墨在,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凤鸣的琴声此刻听上去似乎成为了类似背景音乐的存在,在我与浚墨彼此的心间流转不断。

    但,眼下可不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扭头望向了马车的方向,震颤还在继续,一如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琴声也未曾停顿过一样。

    乐曲陡然间进入高(和谐)潮,马车的震颤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程度,霍地,只听得“嘭”一声巨响,终于不敢重负的马车自内而外被震了个四分五裂,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只余下满地木片残骸,以及躺倒在残骸之上,昏迷不醒的尤磐。

    “尤二哥!”远远地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与浚墨携着手飞速凑了过去,只见尤磐的发色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况——魔性再一次得以被压制住——而这一次,是依靠凤鸣的力量。

    我与浚墨黄越三人围在尤磐身边,就和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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