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陌香 浅绿第6部分阅读

      陌香nbsp;nbsp;nbsp;nbsp;浅绿 作者:未知

    陌香 浅绿第6部分阅读

    陌香浅绿 作者:未知

    陌香 浅绿第6部分阅读

    终于清点完了,把挽到手臂上的衣袖放下来,秦茯拉起慕容舒清的手,往内室走去。“跟我来。”

    身后的绿倚没有跟进去,只悄悄把内室的门掩上,站在一旁等候。

    良久,慕容舒清和秦茯才走出来,只是慕容舒清一幅苦恼的样子,笑骂道:“你们这是在害我吗?!好了,待会差人送去吧!”

    秦茯也一脸的得意,调侃道:“这是在帮你!对了,听说傅家把之槐树籽都买光了?”

    慕容舒清笑道:“基本上买完了。”

    围着慕容舒清打了个圈,秦茯靠在门边上,笑道:“看你的样子,是想好对策了。”

    慕容舒清笑得无奈又无辜,像她一般,也斜靠在门边上,淡淡的说:“他肯出两倍的价钱来买,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卖?!”

    秦茯看慕容舒清轻颦浅笑的样子,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傅家要倒霉了。

    当年她和秋昱就是看慕容舒清一副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样子,才会答应和她打赌。她说他们可以用最鲜艳的布,绣最美丽的花,而她,只画一张水墨牡丹,要是谁的花吸引的蜜蜂、蝴蝶比较多,谁就赢。要是他们赢了,慕容舒清就送他们一间绣艺作坊,要是他们输了,就要为她所用五年。

    当时他们才刚刚下山,年少无知,又心高气傲,认为自己的技艺无人能及,就答应了,结果,居然输了。好吧,愿赌服输,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后来因为好奇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居然还是那样一副淡然无辜的样子,说在墨里加点当地花农专门用来吸引蜜蜂蝴蝶的琼浆就可以了。

    他们差点没气晕过去,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他们还是留在她身边,不过这两年看来,她的风度,她的才华,她的魅力,都让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虽然是这样,但她同样也是j诈狡猾的女人。

    看秦茯那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慕容舒清就知道她一定又在心里腹诽自己了。

    听两人在斗嘴,绿倚笑着上前,把刚才府里来人传的话,告诉慕容舒清:“小姐,府里来人传话,亲家李老爷也来了,正等着见老爷呢。”

    这么快?不过来得正好,宛如的事,的确该解决了。慕容舒清淡笑的对绿倚说道:“差人告诉我爹,这事我会处理,让他不必出面了。”

    “是。”绿倚乖巧的退了出去。

    慕容舒清一边向后院的染坊走去,一边对身后的秦茯说:“带我去看看上次你说很特别的布吧。”

    跟在她身后,秦茯好奇问道:“你不是要回去?”哪里还有时间看布?

    慕容舒清闲庭信步般的闲逛,懒懒的回道:“让他们等够了在谈不迟。”

    第二十四章交锋

    慕容舒清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落日西斜了,红袖看见慕容舒清,赶快迎上去,叽叽喳喳就说了起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说得一点也没有错,那个李仲文又回来了,这回,还把他老爹也请来了。您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父子两个,为宛如小姐出气,让他们知道,我们慕容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丫头说话都不用喘气的!慕容舒清拍拍这只小麻雀的脸,笑问:“我饿了,晚饭准备好了吗?你帮我去厨房看看!”

    “哦!”虽然红袖很想跟小姐过去,看李家父子吃瘪,但是小姐肚子饿,这事更重要,于是马上向厨房走去,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说道:“小姐,您记得要教训他们哦!”

    慕容舒清好笑的无奈点头。红袖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要教训李家很简单,以她的能力,就算是让李东明丢官去职,李家贫困潦倒都不是难事,只是这样就能帮助宛如了吗?现在宛如只是不想回李家,却没有下定决心摆脱李家。毕竟在这样的时代,被休仍是极其屈辱,丢尽颜面的事,被男权主义压制,女诫束缚多年的女子,不一定能够承受。若是最后,宛如选择屈服,那她现在为宛如所作的一切,反倒是害了她!

    那么为宛如争取时间吧,在她作决定之前,让她思考、让她自由!

    残阳把慕容舒清和绿倚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个慢步前行,一个紧紧跟随!

    “爹,您也看见了。这慕容家也太过份了,居然让您等了一下午,简直欺人太甚,慕容宛如要留下,就让她呆在这里好了,最好把她休了,让她一辈子别回去!”李仲文就是想不明白,爹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接慕容宛如回去,害他前两天在慕容家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你懂什么,总之今天一定要把慕容宛如接回去,待会别乱说话!”原来以为慕容宛如在慕容家毫无地位,没有用处,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慕容家在朝廷一定有人脉,只要有慕容家撑腰,他还怕什么王知府视察!

    慕容舒清走进幽宁居,就看见李仲文已经很不耐烦的来回走动,李东明倒是还能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其实李仲文也算长得一表人才,可惜纨绔之气、骄奢之风,让他看起来轻浮躁动。

    进屋后,慕容舒清向李东明略微施礼,笑道:“爹爹查看茶园未回,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不知李老爷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这个应该就是慕容舒清了吧,有传闻说慕容舒清才是慕容家当家的,今日看来,确有可能,看她年纪不大,却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李东明不敢怠慢,笑着回道:“今日老夫前来,是为了陪这不孝子来接宛如的,这孩子归家多时,我和夫人也十分想念她。”

    想念?慕容舒清轻笑,在主位上坐下,接过绿倚刚泡好的茶,一边吹着热茶,一边说道:“您今天来的实在是不巧,宛如陪姨娘上山祈福,还没有回来。”

    这算什么,等了半天,就叫个女人来敷衍他们,李仲文想到前两天受到的待遇,再也忍不住叫道:“什么没有回来,我看明明就是在府上,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慕容舒清依然微笑的眼微眯了一下眼,低头轻掀杯盖,慢慢的饮下一口清茶,无视他的叫嚣,淡淡的说道:“李公子这是在说我说谎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让我不肯把人交给你吗?”

    “你~~”看慕容舒清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气得双拳紧握。似乎就要冲上前去一般!

    慕容舒清不为所动,绿倚却已经上前两步,站到慕容舒清身边,虽然她知道炎雨、苍素会在暗中保护小姐,可是她离小姐比较近,要是那个李仲文突然对小姐不利,她也可以挡在前面。

    “仲文,不得无礼!慕容小姐别见怪才好!”李东明连忙呵斥李仲文,这个笨蛋,在别人府上,还如此嚣张,这慕容家要是这么容易吃亏,又怎么能驰骋商界!

    慕容舒清轻拍身边绿倚因紧张而握起得双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才懒懒的回道:“哪里哪里,贵公子的拳头很硬,这我知道。”

    一下子,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尴尬,李东明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那宛如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毕竟她是我李家的媳妇,老留在娘家,怕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李老爷所说也有道理,只是,姨娘忆女成疾,为人子女,宛如也想在身边尽尽孝心。”

    李仲文哼道:“她已经在慕容家待了半月了,也该尽尽为人凄子的责任!”

    “妻子的责任?我看贵府上,可以尽妻子责任的不止一个吧!这次回来,宛如身体极弱,身上大大小小伤痕不断。”微微的停顿,看到李仲文瞬间尴尬、慌张的脸,慕容舒清轻摇手中的清茶,才淡笑道:“听说,那是因为府上老有石头绊她,为了宛如,我倒是不介意把府上那些顽石利器,碾碎磨平。”

    李东明握着茶的手晃了一下,这女子虽然仍然在笑,但瞬间散发出的逼人气势,却足以让人心神不宁。低沉淡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语调,却没有人会怀疑她所说的。

    稍稍平定心神,李东明才似乎很惊讶的说道:“竟有此事?看来是老夫大意了,这些事,老夫一定会好好处理,就不敢劳烦小姐了!不过宛如怎么说,也是我李家的人,又是在家里受伤的,我们更应该把她接回去好好照顾,慕容小姐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在发生了!”只要慕容宛如回到李家,慕容舒清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就不得不帮李家了!

    慕容舒清放下手中渐凉的茶,“有李老爷这句话,我自然是放心了,不过,前些日子,我看宛如气色不好,特意给她请了大师相命大师说,宛如命里带金,要是心情愉快,健康平顺,夫家自然跟着家宅平安,,要是她郁闷难过,受伤流泪,只怕夫家也会家道中落,甚至还会有血光之灾!”

    李仲文站了起来,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公子是不信了?”

    “哼,我才不相信这些命理学说,我今天就是要把慕容宛如带回去,看谁能把我怎么样!”慕容宛如是他的人,今天就是皇上来了,他别不怕,他要带走她,谁也管不着!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东明,慕容舒清脸上笑意不变,只是漫不经心的问道:“李老爷也是这么想的?”

    “这~~,”李东明停顿了一下,这慕容舒清分明是在告诉他,要是他执意接慕容宛如回去,若是让她在受伤,那么她就会让李家家破人亡。看来他是小看了慕容舒清,过两天就是王知府视察的日子,要是她从中作梗,他就很可能会丢官去职,慕容家,他招惹不起,思索片刻,才慎重的说道:“既然是大师的指点,老夫也该顺应天意,还是让宛如在家多多休息。老夫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匆匆起身。

    “爹~~~~~~~~”李仲文还想说下去,被李东明一个眼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只得跟着离开!

    “不送!”

    第二十五章夺魁(上)

    今日一早,衙门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只因是揭晓锦缎之争结果的日子。历年来,前三名的作品都要公布出来,让众人品评欣赏。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参赛者也可以看见对手的样品,就算输,也是输的心服口服,若是不服,还可以拿出自己的样品,要求众人品评。同时也可以杜绝徇私舞弊的行为,众目睽睽下,选出的结果可以保证公平!

    “慕容小姐,早啊!”

    慕容舒清刚下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傅博文的声音,转身,略施礼,淡笑道:“您也很早啊!”

    傅博文今天心情很好,呵呵笑了两声后,就与上来攀谈的人闲聊起来,他花了大价钱,打听了慕容家的样品如何,原来是一幅荷花,虽然绣功、意境都无可挑剔,只是清雅有余,气势不足,再说,绣品构图过于单一,和他的百鸟朝凤图比起来,就略微失色了!原来他还是很担心的,现在看来这次锦缎之争的赢家应该还是他!

    慕容舒清看傅博文意气风发的样子,轻笑的摇了摇头,结果还没有出来,气势就如此外露,难怪与安家竞争多年,还是输了一大截。

    没过多久,侍从就把众人接进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三张宽大的桌子,众人坐定后,一身官服的林航和荣德仁走进厅中,去过傅家寿宴的人中,很多人都认出了这位林大人,就是当时站在荣大人身后仆人。除慕容舒清、傅博文和几个当时就看出端倪的人还保持着镇定外,其他人都发出了讶异的惊呼。一时间,等待结果的紧张气氛冲淡了不少。

    衙门的师爷上前一步,咳了两声,看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才大声说道:“评审的十日之期已到,今日邀请各位前来,是向各位公开展示经林大人审查后评出的前三名样品,并宣布这次御用锦缎的花落谁家!”

    这时,六名家丁,拿着三副卷好的绢布,走到厅中的大桌前。

    看他们准备好了,师爷环视了众人一眼,在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前三甲为:傅家彩云坊的百鸟朝凤图,慕容家素霓裳的雨落清荷图,李家玲珑阁的红梅傲雪图。”

    随着师爷的话,六人也先后打开了手中的丝绢。三幅绣品呈现在众人面前。

    绣品已经展示出来了,原来坐着的人,都纷纷站起身子,围着三幅绣品仔细欣赏,还不是讨论,大厅里瞬间热闹起来。

    慕容舒清仍淡淡的笑着,不时和身边的丫头说笑,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比赛的结果。林航从一开始就注意这个女子,寿宴当天,她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也一直期待她的样品,直到最后一刻,才姗姗来迟的送过来。打开以后,他仔细品评了一个时辰,这幅作品绣功精良,细致,构图清雅,若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只用深浅不一的绿,就把荷叶、湖水表达的淋漓尽致。粉与白的交织,绣成初绽的新荷,与墨绿辉映,粉嫩清新。整个绣品用了五种以上的刺绣手法,却不显杂乱,交融的很好。然而他研究了一个时辰的原因,是题目中的雨落清荷,图中完全没有雨的痕迹,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她既然敢取这个名字,必然有原因,难道其中另有蹊跷?!

    再者,傅家交上来的绣品也是万中无一的,难怪连续三年获胜。整个绣品色泽艳丽,绣艺精湛,构图丰满,大气天成。这样看开,整个绣品夺人视线,气势惊人!

    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也研究品评的差不多了,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夺魁了,便开始纷纷揣测谁的绣品有可能获胜。

    “这幅百鸟朝凤图真是恢宏大气,看那凤凰绣的多么精巧大气啊!我看今年还是傅家夺魁!”

    “是啊,绣的真好,每一只鸟都很传神!”

    “我觉得慕容家也不多啊,清新雅致,风骨脱俗。若论绣功还是慕容家的雨落荷花绣的略胜一筹。”

    “好是好,就是普通了些,再则,那就是一幅荷花图,哪里有雨啊,分明与题目不和嘛!”

    大厅虽大,但众人的议论还是不绝于耳。红袖听别人好像都说傅家的绣品好,有些着急了,拉着慕容舒清的袖子,轻晃:“小姐?!”

    慕容舒清拍拍红袖的手,笑着说:“没事,不急!”

    还不急?红袖翻了个白眼,小姐什么事都不急,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真是的。

    看小丫头嘴巴厥的老高,慕容舒清拍拍她的脸,还想多逗她两句,不远处的傅博文却向她走了过来。

    “素霓裳所出之物果然精美啊,不过,看来老夫这次要掠美了!”看众人的反映,和林大人表现出来对百鸟朝凤图的赏识,今年花落谁家,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慕容舒清毕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要为皇家准备的绣品,当以气势取胜,如她那般小家碧玉,怕是还差上一步。

    面对这样的挑衅,慕容舒清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承让,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她这样淡淡的回应,倒让傅博文不解,结果就在眼前,她凭什么还能这么滴定。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林航也很好奇,是什么让她这么信心满满?还是,她天生就是这样的处变不惊,镇定自若?!

    看大家也欣赏讨论的差不多了,林航在看了一眼慕容舒清,她仍然是浅笑自若,没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林航示意师爷可以宣布结果了。

    师爷走到摆放着三幅绣品的桌子中间,朗声说道:“下面宣布,胜出的是~~”

    “且慢!”

    二十六章夺魁(下)

    一声清丽的女声打断了师爷的话,也吸引了说有人的眼光。众人看向慕容舒清,只见她仍坐在椅子上,面对众人的视线,她依旧悠闲自在,显然说话的不是她。

    这时,站在慕容舒清旁边的紫衣女子环视一圈,才在众人视线追随下,走到师爷面前,大方的笑问:“这幅雨落新荷还没有看见雨,就宣布结果,不是太早了吗?”

    这女子该是慕容舒清的丫鬟吧!长得倒很标致,看上去人也机灵。虽然这种场合没有这小丫头说话的份,不过看慕容舒清一直微笑的看着她,不时给她鼓励的眼神,身后的两位老爷也没有制止她说话,师爷也就顺势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这副绣品中还藏有雨了!”

    紫鸳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不过仍坚定的说道:“当然有!”

    师爷皱眉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她是存心捣乱吗?刚才大家看绣品的时候她不是,偏偏在最后一刻,才来说!

    紫鸳看了看窗外已经很明媚的阳光,走到雨落新荷前,笑道:“刚才时辰未到,还看不见雨啊!”

    听她说完,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这看不看得见雨,和时辰有什么关系。看看外面明艳的骄阳,在看看淡笑不语的慕容舒清,没有人猜得出原因,只得把视线又放回到那紫衣丫头身上,就连林航和荣德仁也都好奇的看向紫鸳。

    师爷心里也充满疑问,又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对紫鸳说道:“愿闻其祥!”

    紫鸳让身后的两个仆人把绢丝拿起来,走至门边,展开,阳光立刻穿透丝绢。

    “这~~这是~~!!”师爷惊叫的说不下去。

    大厅里所以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雪白的绢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好像透明一般,阳光可以毫无阻挡的透进来,经过阳光的折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细细秘密的如线一般的雨丝。甚至莲叶、荷瓣上还有凝结的小水珠。这些雨丝和水珠仿佛会发光似的,蒙蒙胧胧的笼罩着这只墨叶粉荷,瞬间,只觉这雨落新荷仿佛就开在眼前一般!

    林航慢慢的走进绢丝,光芒竟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轻轻抚摸绢丝,不免心下一惊,这细细密密的雨丝居然是绣上去的,平铺在桌上时,他竟然没有发现,完全没有看出那雪白的绢丝上另有乾坤。这要用多么细的针和线,才能绣出这么细密的雨丝。

    放下手,林航轻轻叹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夺天工之作。”

    傅博文脸色铁青,想不到慕容舒清在最后还有这招,怪不得她这么镇定,看来这次锦缎之争他是输了。还好他早有准备,御用锦缎,有一半以上需要依靠子槐树籽来染色,而之槐树籽都已经被他买下了,慕容家就只有向他购买了,毕竟时限一到,交不出锦缎,那可是欺君之罪!到时,他就是要十倍的价钱她也得给。

    心中一番计较,傅博文的脸色稍稍好转。众人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都在议论这幅特别的绣品,明天,花都城内,这必定又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聊资!

    林航走回主位上坐定,向师爷微微点了一头,师爷再次走到厅中央,朗声说道:“今年得胜的是,慕容家素霓裳绣品雨落新荷!”

    紫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刚才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这样的官家场合,本来根本轮不到她说话,是小姐鼓励她走出去,大声的说出来。还好最后还是她们赢了!

    慕容舒清亲拍了一下紫鸳还紧握着的手,她不是不知道紫鸳紧张,只是要锻炼,要成长,就必须要有所经历。薛伯年纪已经很大了,从爷爷那一代起,就为慕容家服务,管家也做了四十多年,该是休息养老的时候了。紫鸳沉稳内敛,多加磨练,倒是可以接替薛伯,成为慕容家的管家,以后还可以辅佐星魂。在这之前,紫鸳需要更多的机会来练习胆量,增长见识,培养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她不会永远呆在慕容家,这几年来她真的已经累了,她想过的仍然是纵情山水的日子,那么她在的时候,给紫鸳、星魂越多的自主机会,他们学到的就越多,她离开后,面对的风暴就会越小,也有能力去解决它。

    身边一声声的道贺,打断了慕容舒清的沉思,她只一一微笑还礼。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师爷拿着个锦盒,走到慕容舒清面前,恭敬的送上,说道:“这是今年所需布匹及绣品清单,三月后送至府衙,清点后送至京城,不得有误。另外,皇上令获胜绣坊绣一幅寿图,以贺太后大寿。”

    慕容舒清苦笑,秦茯和秋昱这两个家伙果然在害她。御用锦缎之名她是一定要得到的,这对她占有绸缎刺绣市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没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样品都做的如此出色,那寿宴所用的贡品就更伤脑筋了。再者,若是皇上、太后不满意,那是欺君之罪,若是很满意,名声太旺,也不是什么好事,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伴君如伴虎,总之就是——麻烦。

    身边的紫鸳接过锦盒,谢过师爷后,将里面的清单拿出来,递给慕容舒清。慕容舒清正要打开看,傅博文已经走到她面前,拱手笑道:“恭喜,恭喜啊!”一双不大的利眼微眯带笑,只可惜笑意未达眼底。

    慕容舒清微微欠身,淡笑着说道:“承让!”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不过往后慕容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妨来找老夫。”看慕容舒清一直是这副清淡不惊的样子,傅博文心里就觉得憋闷。恨不得打破那张平静温婉的脸。他现在迫不及待要看她着急,向他求援的样子。

    傅博文刚要转身离开,慕容舒清扬扬手中的锦缎清单,笑着递到傅博文面前,说道:“傅老爷,您不想看看这绣品的清单吗?”

    他要这清单干什么?每年要的还不是那些东西,但是慕容舒清既然特有给他看,莫不是又蹊跷?!傅博文接过,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双略显苍老的手颤抖着紧紧拽着清单的一角,眼睛争大着盯着上面的字,良久,身子蹒跚的后退了几步后,被身后的家仆接住,才算缓过劲了。

    “你~~!”傅博文原来脸上的笑意和隐藏的得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是无可置信。盯着慕容舒清仍然淡雅,不见异色的脸,话也说不下去,扔下清单,拂袖而去!

    慕容舒清也不在意,整了整微皱的裙摆,完全没有把傅博文的大怒而去放在眼里。还在大厅中的众人却看的莫名其妙,这清单傅老爷不是看来三年了,至于惊成这样吗?

    这其中的奥秘恐怕只有傅博文和慕容舒清明白了。今年太后大寿,皇后又为皇上诞下第一个儿子,双喜临门,又鉴于往年剩下的明黄锦缎还有很多,皇上刻意降旨,今年的御用锦缎明黄|色由原来的五成减至两成,太后喜欢的降紫,皇后喜欢的亮红增加一倍。那么傅家所收集的子槐树籽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花了两倍的价钱来购买。这也难怪傅家老爷在看到清单时脸色铁青了。

    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眼光,慕容舒清向荣德仁、林航微微施礼,便从容的离开了府衙。

    第二十七章对饮(上)

    夏天即将过去,但是它仿佛不甘心般,在这最后几日,释放着所有的能量,热得让人受不了。柔和的月光没能驱散无处不在的燥热,宁静的湖面上,只有竹影斑驳,却感受不到一丝微风。

    慕容舒清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煽着,实在是煽不煽都一样热,索性把扇子一扔,走到竹桥边上坐下。外衣早就被她脱了,随手将裤腿挽到膝盖上,把腿浸到湖水中,再把袖子也挽到手肘以上,才算是凉快些。慕容舒清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摇头低笑起来。要是被那几个丫头看见,又要叨念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三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偶尔还是会想起远方的爸妈和哥哥们,不过她相信,他们会过得很好的,人果然是习惯的动物。这时候她也希望他们已经习惯没有她。

    四团黑影追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进入随园,在竹林里打了起来,白衣人武功很高,若是论单打独斗,四人怕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四人攻他一个,渐渐的,白衣人有些招架不住,不过仍能灵活的躲避着攻击。

    借着月光,慕容舒清微微眯起眼,才算看清那一身白衣的人是谁!

    “住手!”清润的嗓音,成功的阻止了几人的对决,黑衣人已经停了手脚,手中的长剑却未放下,仍然戒备的指着白衣人。

    慕容舒清轻笑,不理会他被围在中间的狼狈,悠闲的说道:“我今天可没有准备好茶款待你!”

    安沁宣也不把眼前明晃晃的剑放在眼里,晃了晃手上的两个小酒坛子,回道:“没关系,我带了美酒请你喝!”

    慕容舒清挥挥手,黑衣人瞬间收剑,消失在竹林里,宁静的竹林中,只剩下安沁宣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刚才的打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安沁宣邪魅的笑容不变,一双狭长的凤眼内锐利的精光一闪而过,慕容家的侍卫决不是普通的看门护院。他们的武功就是在江湖中也已经是高手了,慕容舒清却能让他们有这样绝对的服从力和执行力,有这样的对手,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安沁宣一个纵身,来到慕容舒清身旁,将手中的酒坛子朝她一扔,自己也抓起另一坛,自顾自的喝起来。

    慕容舒清险险的接住扔过来的酒,无奈的看了一眼随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安沁宣。心里无数次的哀叹,她没有武功好吗?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以为她也是吗?!揭开木塞,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慕容舒清轻晃瓶身,让酒的香气更浓郁,笑道:“竹叶青?!确实是好酒!”

    只闻一下就知道是竹叶青,想不到她这个大家闺秀也是好酒之人,安沁宣调侃到:“见你一次还真不容易。”确实不容易,上次在慕容府转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这随园,今天更是一进府就被盯上了。

    慕容舒清轻泯了一口酒,耸耸肩,状似无奈的笑道:“我家有门!奈何你爱翻墙。”

    因为炎热,慕容舒清将一头极地青丝编成两条辫子,随意的垂在胸前,一手轻拍着竹桥,一手摇晃酒坛子。她好像更享受酒的香醇气息。两条腿在水面上晃着,月光照耀下,隐隐能看出曼妙的身材。

    安沁宣扬了扬眉,语带轻佻的说道:“你要不要进去换件衣服?”她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光着双脚,裸露双臂,还能侃侃而谈,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不过今天的她很不一样,少了平常的清冷典雅,倒有些慵懒魅惑起来。

    慕容舒清挑眉笑道:“呵呵,你这时候来我这,我穿成什么样你不是早就应该想到了。你我均不是在乎世俗眼光之人,现在才去换衣服不嫌矫情?!”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还好吧,只是露了小腿和一小节胳膊,其他地方都很整齐。

    安沁宣伸手,刚想再感受一下发丝如丝绸般柔滑的触感,却被慕容舒清用酒坛子隔开了,笑着收回手。身子却迅速向慕容舒清靠近,当脸几乎要贴在一起时,才在慕容舒清耳边低声笑道:“这倒不一定,说不定,我会见色起意!”

    这个时代的男人说话都喜欢贴着别人的脸吗?慕容舒清想起那张霸道刚毅的脸,不由心里苦笑,却也没有后退,以她对这些武林高手,又自命不凡的男人的认知,只要她后退一步,腰间就会出现一只手截断她的退路。无奈,只得忽略耳边传来的惑人心弦的声音,淡淡的回道:“我还不够美,还不至于让你失去理智。安大少的猎艳大名我倒是略有耳闻,非绝艳者难入您的法眼。”

    不错,还能调侃他。安沁宣邪魅的唇角勾起,将唇贴在慕容舒清的耳朵上,轻轻的摩挲,缓缓的低语:“说不定,我改变口味了。毕竟大鱼大肉吃多了,会想吃些清粥小菜。”

    清粥小菜?!慕容舒清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男人还真是自大的让人受不了,微微调整身子,与安沁宣面对面,慕容舒清也是一幅调侃的样子,笑问:“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安沁宣也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是唯一一个在他柔情低语的时候还能揶揄他的女子,坐直身子,仰头饮下一大口酒,才朗声笑道:“呵呵!你真是让人疑惑啊。这次你完全可以把傅家击倒,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为什么最后你却放过他呢?”在他看来她绝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之人。

    慕容舒清如他一般,豪爽的喝下一大口酒,良久,才淡淡的说道:“现在的局势还不是打破的时候,若是傅家倒了,那么慕容家就会被摆在风口浪尖上,扩张的太快,会引起朝廷的忌惮,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国家经济落入一两个人手中,木独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这样互相牵制,才能安上位者的心。”这个时代,与皇室作对,意味着与一个国家的政权为敌。

    “你打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傅家是慕容家丝绸布匹,精纺刺绣上最大的对手。

    放过吗?慕容舒清低笑,自信从容的说道:“傅家这次在子槐树籽上损失了一大笔,没有获得御用之名,他的彩云坊生意已经大不如前,只要牵制好他的其他产业,傅家慢慢的,就会变成一个空壳,要灭傅家只是时机问题。”

    看着她飞扬自信的样子,安沁宣忽然发现,原来她的美是以这种方式展现的。不娇美,不热情,不温顺,却总是那么独特、自由。

    或许,他们在成为对手的同时,也可以合作一会。“上次你说没有促使我们合作的利益出现,我们没有合作的机会,那么现在我要和你谈一次合作。”

    “说说看?”

    第二十八章对饮(下)

    “说说看?”慕容舒清也来了兴致,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吗?

    安沁宣平躺在竹桥上,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一身上好的白衫,双手枕在头下,仰望着已经墨黑的天际,沉默了良久,才低沉的说道“燕芮目前政治局势很紧张,我怀疑近来这批江湖人事出现的动机不单纯,目前他们虽然还没有什么动作,不过随着局势日渐不稳,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

    这些她都清楚,也是她最为担心的,慕容舒清思索片刻,轻叹道:“那么你打算怎么作?”

    “打草惊蛇!”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安沁宣说的轻松坚定,慕容舒清却听得皱起眉头:“你该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卷入燕芮这场夺嫡之战中去。”

    “别人已经钉上我们了,由不得我们不迎战。”硕长的身形,被月亮拉出一条常常的影子。安沁宣将一口酒倒进口中,才带着兴味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三句不离本行,慕容舒清摇头笑道:“你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过奖了!”

    懒懒的伸了伸腰,慕容舒清将泡了一晚上的脚捞起来,也不管脚上仍然湿漉漉的,就盘腿坐在安沁宣身旁,一边喝着竹叶青,一边问道:“你打算怎么和我合作?”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我要你手上所有的消息,必要的时候,还要金钱支持,当然,我从中获得的利益会和你对半分。”

    “安家会缺钱?”慕容舒清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安沁宣。

    安沁宣也不甘示弱,促狭的嘴角轻挑,回道:“说到钱,你慕容家也不遑多让。”

    是否要合作?慕容舒清觉得有些难以抉择,宏冥既然已经找上了他们,不达到目的,他不会就此罢休,烧几个铺面、粮仓她是不在意,就怕他会伤害慕容家的人,以此来要胁她。虽然她现在已经加强对他们的保护,怕就怕百密一疏。若是卷进这场夺嫡之争,对慕容家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幸事!让安家出面,倒是更为妥当些。

    罢了,慕容舒清轻叹口气,才淡淡的说道:“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有时却又不得已要参与。你的猜测没有错,燕芮七皇子宏冥,与江湖中人确有来往,这些人的出现,和他应该脱不了关系。我可以和你合作,不过我只会给你提供信息,钱我不会投在宏冥身上,若你和他谈的成,获得的利益我要三分之一。”

    安沁宣好笑,不出一分钱却仍然要三分之一的利益,说到商人本色,她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他更好奇,她对宏冥的评价:“你似乎不看好宏冥?”

    “不,他是最有可能称帝的人。”宏冥只是嫔妾所处,在朝廷和宫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扶持,却能平安长大,十六岁时,更是被百姓广为传颂其贤德之名。一直保持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形象,对朝廷变换却是了如指掌。年纪不大,就深知韬光养晦,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那你为什么不愿在他身上投钱?”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我不信任他。”她始终忘不了那双看似温润,实则阴骛得让她惊心的眼。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极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哦?!那似乎很有挑战性。我喜欢!”危险的人?和这样的人过招,才有趣。翻身坐起,安沁宣与慕容舒清面对面,晃晃酒坛子,挑眉笑道:“我们的合作算是谈成了?!”

    慕容舒清也如他一般,轻晃了酒坛子,笑道:“你的酒已经喝完了。”不过,她仍然用空坛子与安沁宣的碰了一下,算是同意合作了。

    安沁宣笑道:“想不到,以后还有一个可以喝酒的好去处。”

    “若是下次你不翻墙的话。”

    安沁宣先是一怔,而后大声笑了起来,几个起落,消失在慕容舒清面前,不过他的身影离去的同时,两道黑影也尾随其后,直道他离开慕容家为止。

    慕容舒清也缓缓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越过两个空酒坛子,向竹屋内走去。

    慕容舒清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非常灿烂了,该是中午了吧,揉了揉有些眩晕的头,她苦笑,看来昨晚还是喝多了,等待眩晕的感觉过去,慕容舒清才缓缓坐直身子。

    原本就守在外边的绿倚听到声响,捧着水盆进入内室,一边拧着帕子,一边说道:“小姐,星魂少爷一大早就在厅里候着了,看样子挺着急的。”

    接过帕子,擦了脸,漱了口之后,才对绿倚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慕容星魂走进内室,确实是一脸焦急,看慕容舒清正在喝茶,忙走过去,问道:“姐,你今天就去京城了吗?”

    “嗯,下午出发。”半月后,是慕容舒清外公祁钟霖的七十大寿,三年她都没有再去过祁家,这次怕是躲不掉了。这次进京,也正好可以看看京城的商铺做得怎么样。

    听慕容舒清这么说,星魂好像更急了,再上去一步,带着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听冯管事说,要把珍宝斋和迎客楼的生意由我作主?”

    看了脑门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的星魂,慕容舒清轻笑道:“是我的意思。”

    慕容星魂一愣,连忙摆手道:“可是,可是我不行的。”

    放下手中的茶,慕容舒清双眼直视着他,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不行?”

    迎着这样的目光,慕容星魂低下了头,半晌,才小声的说道:“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还不能拿主意。”

    慕容舒清没有叫他抬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也学了近三年了,又到珍宝斋和迎客楼和展柜讨教过,为什么不能拿注意呢?不去做永远都不会做。”

    “可是我怕我会作不好!”他知道姐姐的意思,也明白姐姐想培养他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他还是会害怕让她失望。

    拍拍已经快要和她一般高的肩膀,拉着慕容星魂出到外室,在圆桌旁坐下,慕容舒清轻声却坚定的说道:“勇敢并不是心中完全没有恐惧,而是明明心怀恐惧,却仍然勇往直前。会害怕很正常,但这不能成为你不前进的理由。”

    慕容星魂抬起头,看进舒清柔和然而执着的眼,仍是不确定的说道:“要是我~~我把珍宝斋和迎客楼弄垮了呢?”

    看他?br /

    陌香 浅绿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陌香 浅绿第6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