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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饮水思源(完结+番外) 作者:丰盛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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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水思源(完结+番外) 作者:丰盛幻觉

    分卷阅读64

    茶盏掷于地上,疾声喝斥。

    方珍直着脊背不肯屈服,他高声道,“试问世间又如何有那么多的巧合?与你面容一样的公子,我父母的横死,还有如今皇上的相貌……”

    方珍正说得激动却突然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他抑制住微弯的嘴角住了口。抬眼望去,来人正是本应在船场的宇文思源!

    她笑着走进来,小禾跟在她的后面却没有跟着进门,只听她道,“阿珍,我在外面听这里热闹得很,不知道有什么趣事可否讲与我听听?”

    “我……”不知怎么的,虽然她这样笑着,方珍竟觉得有些害怕,但他却直了直腰身,想要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阿珍,有些事情当笑话听过了便是了,我竟不知道你竟有编戏本子的才华。”没待方珍将话说出口,宇文思源便截过话,接着说道,“阿珍你陪父君说话虽是好,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待会儿我再让白露熬些燕窝给你补补身子吧。”

    听到这里方珍不由得呼吸一窒,明白自己应该见好就收,已经不能再多说下去,于是他道,“多谢陛下怜悯,方珍只愿一家平安,先行告退了。”

    他不傻,他知道他很冒险,但也是考虑了良久才如此决定的。他的王牌只有一个,那就是宇文思源的友情。从她告诉他和冯静安她的身份,并让他们随行开始,他便有此想法了。怀孕的这几个月正是他最佳的也是最后的机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正是最让人怜惜的时候,何况还有她的友情。此时将这事说出来,无疑风险最小,而收获的可能性最大。

    他不想活在每日反复的猜测之中,若如他所想,她是他的亲人,他自当为了自己的妹妹付出一切。若非他所想,那么他是她的臣子,也应当为了皇帝鞠躬尽瘁。

    其实他心中隐隐早有了答案,但是如她所说,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也是。事情到了这里,便可以落幕了。不需要诏告天下,只需要让她心底知晓,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相信,她会知道一切的,他的妹妹。

    无论她知道了以后怎么处理他都没有异议,当然,他心底也期待着那个杀了他父母的男人过上不得所爱的悲惨生活,那可真是罪有应得。

    宇文涟脸色苍白如纸的瘫在躺椅上,她若在外面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再联系他前些日子想要杀死方珍的行为,那么事情的真相便已呼之欲出,他再多辩解也是无用。

    相信,皇儿她心中已经猜到了真相了吧。

    “吱呀”,随着方珍迈出房门,这个房间也随之封闭。

    宇文思源叹了口气,若方才方珍执意纠缠,只怕她能做的,也只有亲手将他送进坟墓了吧。事关江山社稷,她若要保全她和父君也只能这样做,还好,他并未执着于此。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蠢笨。既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让她知道身世来历,又不将事情闹大,仅限于当时人知晓。真是仗着她对他的那点情谊便要利用到底啊,只是说道底,终是有愧于他的吧。

    的确,联系父君的那些举动,她很容易便判断方珍所言非虚。

    “唉……你不打算将这件事说清楚吗?”宇文思源看着躺椅上面色苍白的人儿问道,心中有些无奈,这件事拖得够久了,心结也是时候解开了。

    “皇……皇上……”无力的靠在躺椅上的人身体轻颤,半晌,嗫嚅数次,终于说道,他声音暗哑,带着无尽了落寞。

    宇文思源眉头一拧,心中刺痛,却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他的下文。若不如此,只怕眼前的人永远不会将事情说出来,一切都自己担着吧。

    宇文涟叹了口气,不想看她厌恶的眼神,底下了头,思绪飘到了十七年前,“凛渊并不能创造生命。凛渊水、紫珠、紫婴树胎衣三者相和只有一个功效:让不惧怕凛渊水的男子借别人的胎珠怀胎生子。”

    宇文思源抿了抿唇,她并不惊奇,她也从未真正相信过凛渊能够创造生命,毕竟她的灵魂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凭空创造生命的事情太过荒诞。这样一说,便可以理解了,一切不过是因为借腹生子。这个世界男子诞下的胎珠,在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个男子本身才能使之孕育,那么凛渊之中那三样事物的功效,确实神奇。

    宇文涟并没有抬头看宇文思源,他的声音近乎平板,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略微停顿后才继续道,“当年范妤将我的皇姐毒害后,皇室中不少人与范妤勾结在一起,蠢蠢欲动。四代以内有继承权的皇族见到我皇姐死后,无人不垂涎那个位置,最最可恨的便是与范妤勾结的那些个。我不甘心让他们得逞便入了凛渊,幸得存活,之后便秘密出宫找到了事先筛选好的皇族四代外血脉,也就是你。当时你母亲的夫郎已有身孕近三个月,正是剥珠的时候。谷雨他精通医术,其中堪称绝技的便是可以由胎珠的形状和颜色分辨男女,而你便是早早就被相中的选择。”

    说道这里,宇文涟眨了眨有些空洞的双眼,深呼了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身上, “我命人携金千两到了你母亲家中,只说需购得胎珠一枚,用做药引。你母亲已是第五代皇室血脉,不能享皇室供奉,家中凋蔽,生活艰辛,家中只有一位世代供奉的老奴侍候,仅能糊口而已。都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一颗胎珠,多少人家没钱养活的时候也会将之抛弃,没有多费唇舌,我派去的人便将你父亲剥落的胎珠购得。当晚,我便用将你放入紫婴树的胎衣之中,加入带去的凛渊水、紫珠粉和着自己的血液置于脐部,如此你便安然在我腹中生长了起来。”说道这里宇文涟的声音带了些微的笑意,似乎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得意的事情。

    宇文思源笑得有些嘲讽,一个带有皇室血统的孩子兼带凛渊子的头衔,的确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虽然血缘远了些,但无论如何,大凛还是宇文家的。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原本,这件事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只是余妙音她毕竟与皇族有些渊源,不知为何她竟隐约知道些凛渊子的来历,曾有一次酒后失言‘我女终能荣登大宝,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这样的人我如何再能留她?那时我并没有离开静枫县,当夜便派人将余妙音与你的父亲除去,只是我那时毕竟年幼,终是没有将他们的幼子也就是现在的方珍除掉,以至于……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至始至终,宇文涟都低着头,无力的靠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辩解,也没有掩饰什么,待将话说完,他便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宇文思源的宣判。

    宇文涟双眼空洞地睁着,似乎是在看着前面,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他是她的仇人,无法辩白,无可辩白,他似乎……总是别人的仇人。

    这可是他的命数?

    她会怎么处置呢?她当然不可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那么是监禁他、将他打入冷宫、还是干脆赐死?

    可笑。

    方才他还在想着与她相伴今生,转眼间便成奢望。

    不,若是……若是他将她禁锢,那么他们还可以……宇文涟那双如墨玉一般的双眼此刻亮极,绝望却又炙热,她从未限制过他的势力,若他想,哪怕背负着万世骂名,他也还可以将她禁锢在宫中,从此只有他们两个,他们还能朝夕相对,即使……

    她会恨他的……

    想到她怨怼、憎恨的目光,宇文涟打了个冷颤,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尽数熄灭。那双宇文思源最爱的双眼此刻犹如燃尽的最后一滴眼泪的蜡烛,寂灭。

    罢了,一切都随她。

    宇文涟全身犹如坠入冰窟一般,全身的血液几近凝固,一心仿似被千万只虫蚁啃噬,双耳轰鸣,却奇异的,竟还能敏锐的听见她的叹息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身上与他极似的冷香逼近,她的鞋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宇文涟慢慢抬起他近乎僵硬的脖颈,慢慢向上,也许时间极短他却觉得过了一世,从此她便不属于他了,她的脚、她的双腿、她的细腰、她的胸怀、她修长纤美的脖颈、她抿紧的嘴唇……

    他不想往上看,不想看到她憎恶的眼神……

    神果然还是怜悯他的,宇文涟嘴角勾勒出一丝凄凉的笑意,眼前她的容颜越来越模糊,分辨不清,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一丝腥甜的滋味溢出咽喉,隐约间似乎还有她的声音。

    如今,你可还肯给我半点温暖?

    我的……皇儿……

    第七十九章

    开解

    皱着眉看着面前那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男人,宇文思源心情有些复杂。

    她并不是没有猜测过她这一世的来历,甚至她也隐约觉得她与方珍之间会有某些关联,但当听到他心口承认的时候,并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父君……”宇文思源走到他的面前,按上了他的肩膀,唤道。

    刚刚碰触到他的身体,指尖便传来了一阵颤动,宇文思源不禁抿了抿唇,看他缓缓地将头抬起,脸色青白,及至触及那双空洞的双眼时,心中不禁一拧,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了无生气的神情,也……绝不想看见。

    “父……”还没待宇文思源将话说出口,他便倒入了自己的怀中,胸前湿热,低头一看,竟是一滩暗红的血迹。

    “父……君?”宇文思源瞪着怀中的人儿,从未有过的惊恐席卷全身,呼吸都异常艰难,她抬起似千金般重的手,轻轻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

    “太……太医……”她张口,声音却似卡在喉咙之中一般发布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抱起父君向床榻走去,对门外的小禾说道,“快传徐太医。”

    徐太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任谁从进门起就被面无表情的皇帝盯着也会胆战心惊,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男人,现在还没有吓晕已是位皇室服务多年,历练了些胆识的结果了。

    他将号脉的手从帝君殿下的腕上收回,一旁的小禾总管立刻将帝君殿下的手臂放入杯中,盖好被子。

    “如何?”宇文思源问道,她表面上虽还冷静,维持着帝王的形象,一颗心却乱成一团。

    早知如此,她何苦逼他?

    她方才尚有些复杂的心情早在他晕倒在她怀中的那刻便被吓的不见踪影,心中的只有一个念头:父君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对于她来说,再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和事了。

    “回禀陛下,连日以来帝君殿下思虑过甚,郁郁之气淤积于胸腹之间,如今他将瘀血咳出,反倒有助于气血运行。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不能解开心结放开心胸,这病只怕是……”徐太医斟酌着用词,做他这一行无论如何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的,虽然他也不能保证若是有个什么不妥不会被迁怒,但是准备总是要做的。

    “朕知道了,那么帝君的身体并无大碍了?”宇文思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他那堆每次看病都要说的没用的话打断,直奔主题。

    “这……回陛下的话,帝君殿下忧思过度已有些时候了,虽然殿下的底子不错,但毕竟伤了些元气,还需仔细调养,更何况如今帝君殿下怀有身孕,身体非同往常……”说道这里徐太医舒了口气,对于一个太医来说,最高兴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身孕?”宇文思源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恭贺陛下,天佑大凛。”小禾的话将宇文思源从怔愣中拉回,宇文思源连忙问,“身孕可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一堆不大好的联想层出不穷的冒出心头。

    “回禀陛下,殿下受孕还不足月,只要悉心调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徐太医连忙答道。

    “可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男子生育的事情宇文思源可以说是全然不解,也不会有人告诉一个皇帝这些事情,但是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生产几乎是搏命的事情,她这能不小心?

    毕竟,无论他做过些什么,他都是她用尽全力来爱的人。

    “回陛下的话,只要殿下服了臣开的药,悉心调理便无大碍。只是现在胎儿尚不足月,最是脆弱的时候,还是禁了房事稳妥些。”徐太医擦了擦汗,本来这些话是不用说的,宫里历来的规矩,皇帝是不会在怀有身孕的侍君房里过夜的。只是据他随行观察,这帝后二人的感情却是非同一般,皇上身边似乎也没有第二个人,不得已他也只能将这些注意事项点明禀告。

    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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