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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明骚难躲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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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骚难躲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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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希然瞥了一眼盛气凌人的乔艺馨,“这么说你们是一伙的,那你就帮她还钱吧。”

    “什么!”乔艺馨气得肺都要炸了,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你一个花花公子,伤害了多少个女孩子,不赔偿分手费、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就算了,还有脸说钱,你还是男人吗?”

    程希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要不你试试?”

    “你!”

    时漪很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过节,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紧把乔艺馨拉住了,“干什么呀,谁让你动手了,快道歉啊。”

    乔艺馨不服气:“跟人渣道歉?没打死算好的!”

    “呵,我不跟疯子一般见识,但是我会要求医院验伤,你侵犯了我的人权,这个希望你能懂。”

    乔艺馨对于刚刚的冲动有些心虚,不过看到程希然那张祸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欺负她的怎么算,要不要一起算算?”说着,狠狠地拽了一把地上呆滞的女孩。

    “好啊,一起算算,这位疯子小姐,你身旁的女孩仗着我生病期间身体不适,刷爆了我三张白金卡,更重要的是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的,还扬言我玷污了她的清白,我的名誉损失费希望你们考虑。”

    女孩明显有些心虚,拼命地想要挣脱乔艺馨的钳制,低着头使劲地摇:“不是,不是,是你那晚自己给我的,你自己给我的,我没有偷。”

    乔艺馨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一样:“花花公子还有资格说名誉呢,真是搞笑!”

    “这位疯子小姐,请不要歧视病人。”程希然也不生气,边说还边扯扯身上的蓝色条纹病服的衣摆。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回头望去,只见谭绍旸穿着便服拎着水果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给我买的水果吗,算你有良心。”程希然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立刻窜过去抓住水果篮。

    “不是给你的,放手!”谭绍旸看也没看程希然一眼,眼睛望着时漪,眼神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良心,亏得人家一直在医院等着你。”程希然幽怨了,委屈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冷着脸看着乔艺馨。

    乔艺馨被他盯着有些茫然,嘴巴死硬着:“原来你是gay啊,你早说啊,我又不歧视你。”

    哪知程希然根本没接她的话茬,对她身边的女孩冷冷地说:“回去告诉你老板,我不和他玩了,那些钱算是你的小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旁边被误会的谭绍旸一直习惯的冷脸难得地红了一下,稍稍靠近时漪,“你朋友?”

    “嗯。”

    只是当事人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乔艺馨拉住仓皇而逃的女孩,“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什么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啊,关你屁事啊,要你多管闲事!”

    乔艺馨气得差点跳脚,不想耳边爆发了一阵振聋发聩的狂笑。

    “你……”乔艺馨指着程希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希然又恢复了痞痞的样儿,拍掉了乔艺馨竖着的手指头,“我叫程希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什么你。”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骗钱的,你说你那么笨还想打抱不平,幸亏遇上我这样大度不计较的,回去补补智商吧。”说完,双手插在裤带里朝谭绍旸走来。

    “你认识?”程希然看着时漪朝谭绍旸挑挑眉。

    “嗯,时漪,朋友!”

    回答地没法再简洁了,程希然却是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殷勤地冲时漪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你好,我是谭绍旸的发小,程希然。”

    时漪礼貌地和他握了手,再看那边正不好意思的乔艺馨,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刚刚抱歉,我没有弄清事情错怪了你。”乔艺馨从不扭捏,深吸了一口气就走了过来。

    程希然还想摆个谱,谭绍旸却难得温和地说,“你好,我是谭绍旸,时漪的朋友。”

    “昂,你好,我是乔艺馨。”乔艺馨还想说什么来着,却让程希然粗暴地打断了,“打了我一巴掌,总该补偿补偿我了,我饿了,请我吃饭。”

    “你……请就请,时漪,那个谭先生,我先走了啊。”诚心要弥补过错的乔艺馨心头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是一直都没想起来。

    第7章 有些纠结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下乡吗?”时漪和谭绍旸肩并肩往回走,看谭绍旸一脸郁色,时漪率先打开话题。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时漪无语地望着他,双手环在胸前,“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在对你工作的质疑,人民公仆不是都很忙吗?”

    “嗬,终于不说我贪污受贿了。”

    “切,装!”

    时漪本想问问谭绍旸为何郁郁寡欢的,又怕涉及自己,终是没有问出口。

    c市的著名食府里,程希然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张嘴,吃得吧唧吧唧响,“给我剥只雌蟹,把雄蟹拿走。”

    乔艺馨带着手套,真想把眼前的人头给拧下来,咬牙切齿地把手中的明虾给一扯两半。

    程希然撇撇嘴,十足的二世祖样儿:“还有一盘子,动作快点。”

    我忍,我忍,我忍忍……乔艺馨咬紧牙关,直把手里的虾揉得稀巴烂,一点都没注意到面前的人眼中的戏谑。

    时漪安抚了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乔艺馨,正要上楼却在门诊部看到了此生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相见的人。

    记忆中的路航,总是喜欢穿灰格子的衬衫,喜欢在冬天穿烟灰色的风衣,那个晨曦中温柔地送早饭的男孩,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宠溺的笑容,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任她撒娇,任她发脾气。无数个曾经她都幻想过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与他一起步入爱的殿堂,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天,一颗心鲜血淋漓再也拼凑不回完整的模样,她痛过恨过也试着遗忘过,再次看到他才发现原来在她心底,还是有他的影子。时漪对这个认知感到十分的可笑。

    此刻的路航眉头微皱,一身合体的手工西装,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岁月是把杀猪刀,割舍不掉是曾经那份难以忘却的眷恋。

    用力地眨了下眼,把试图流露的眼泪逼回眼眶,时漪朝那个方向深深地忘了一眼,转身走掉。

    却听到有人叫她。

    “时漪?真的是你啊?”程希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

    时漪感觉到有道目光正锁定在她身上,硬着头皮和程希然笑道:“是啊,没想到那么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回头再见。”说完不顾程希然的反应,故作镇定地快步走开。

    “哎……”程希然看着时漪逃荒似的背景,摇摇头走了。

    时漪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双脚已经迈了出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盲肠部位隐隐作痛。确信后面没有人了才停下,墙面冰凉的触感从后背渗上来,更加刺激地脑袋似乎要炸开似的疼。

    夜晚的风真冷,不知不觉跑到了大门处,树影斑驳,时漪自嘲地笑笑,蹲在地上喘粗气。

    谭绍旸被父母逼婚,好几天没有回谭家,今日本是抑郁闲逛到医院,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时漪打个电话,却在车里看着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委屈地四下张望。忽然,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什么啃噬了一般,莫名地疼痛。

    她怎么能委屈?谁又能舍得让她委屈?

    大步迈开,几步走到她面前。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时漪疑惑地抬起头。他的脸色铁青,深邃的眼眸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感受到熊熊烈火。

    “起来。”时漪来不及反应,就让他大力拉起。

    奔腾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时漪觉得自己够丢人的了,一次两次都在他面前失控。

    好半晌才微微抬头,“你怎么在这里?”干燥的口腔,嗓子隐隐作痛。

    谭绍旸并没回答她,翻身从后座上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时漪接过,吞了几口,才发现喉咙疼得厉害。

    又是一片寂静,时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忽然划过一丝焦躁,想捕捉什么,却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你,晚上在这里干什么?”时漪不确定地开口。

    半天才听到谭绍旸幽幽的声音,“想来就来了。”

    “哦。”再度无言。

    这不就是韩剧墨迹地要死的节奏吗,时漪觉得她要是再待下去,心脏都会受不了负荷的,“那个……”

    突然放大的脸,时漪还没做出反应。嘴已经被堵住,唇瓣上传来干燥的触觉。

    “呜呜……”时漪试着抗议,可是声音都被吞没,身体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吻并不霸道,可也没给她一点离开的机会。像是在品尝一道美食一样,轻舔、吮吸,似乎在她的唇上勾勒出一副美景。趁着她呆愣的时刻,整个地吸住她的舌头。

    “唔……”舌头被整个吞没,从舌根传来酸痛,时漪试着扒开他的脸。却让他捉住了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他抱得她更紧,他的舌头一点一点地探进,一步一步地紧逼。时漪觉得她要疯了,要被他逼疯了,可是心里又是极度地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地这样?

    眼泪一瞬间如绝了堤一般倾泄。谭绍旸愣了,从容地离开。呆呆地望着她的眼泪无声地掉落,心似乎被掏空了一样,痛苦地想要把它抓出来踩碎。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让你这么难过吗?”

    时漪的心里很委屈,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傻傻地望着他,眼泪越流越凶。

    冬天的凤凰古城很冷,她站在栈桥上望着雾气氤氲的水面,任冷风吹散她最后的缱倦。那个她计划能陪她走一生的人把她扔在了那座城。翠翠的傩送走了,她的路航也走了;翠翠的傩送是爱她的,她的路航却抛弃了她……

    时漪还没从刚刚遇到路航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却又遇上了同样让她头疼的谭绍旸。

    即使抛却小时候相识的过去,他英俊高大,前途无量,家境优越,对于一个处在圣斗士边缘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她不想将就,也不想把对一个人的失望乃至绝望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

    只是他眼里的受伤让她心疼,他冰冷的样子让她难受,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手机响起,时漪翻了一会儿,强压住哽咽接了何蕴珍的电话。何蕴珍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她瞥了一眼雕塑一般的谭绍旸说马上就回。

    挂了电话,时漪不知道怎么开口。谭绍旸却把车的保险下了。

    “我先走了,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你早点回去吧。”说完,停顿了一下,“晚上冷早点休息。”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她肯回头一眼,就会发现男人伸出的手无力地放下,眼里的落寞让人心疼。

    “怎么了,哭过了?”何蕴珍见到时漪眼睛红红的,着急地摸着她的脸。

    时漪埋在被子间,闻到何蕴珍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下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默默地靠在何蕴珍的臂弯,“妈妈,我遇见路航了,可是我好没用,我发现我还会伤心,还会难过。”

    何蕴珍轻柔地抚摸她的的长发,“傻瓜,深爱过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忘记,不然还怎么叫深爱?”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再爱他,我只想忘记他,忘记关于他的一切,我不想再过患得患失的日子。”

    “他生活在你成长的岁月里,存在即合理,他陪伴了你的大学,也给了你伤痛,他也让你成长了,这是你们之间最直接的关系,美好的过去是忘不掉了,而你曾经受过的伤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如果你不再爱他,这些都无关紧要。”

    时漪静静地听着,脑中却浮现了那张放大的面孔,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她想她真的快达到犯贱的地步了。

    第8章 好久不见

    这一夜,时漪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路航带着她去游乐场坐摩天轮,坐云霄飞车,当他们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大声说“爱一辈子”,她能清晰地看到路航宠溺的笑容。

    画面切换,他挽着另一个女生的手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她万劫不复,她惶恐、挣扎,她希望他们能够帮她一下,可是他们放肆地笑着,她想喊,可是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后来她梦到了已逝的爸爸,在水中向她招手。她想去拉,可是源源不断的水像猛兽般咆哮,掀起巨大的旋窝,挡住了她的脚步,让她寸步难行,

    然后她梦到了小时候在小河塘边钓鱼的男孩,梦里她傻傻地笑,他亦傻傻地笑。突然间他凶狠地向她跑来,她慌得不知所措,也没有躲藏的地方……

    夜里没有睡好,以至于白天恍恍惚惚的。

    主管打电话来让时漪回公司一趟,时漪到的时候正在开会。

    时漪没有进去,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手下的几个助理看到她回来,一股脑儿涌了进来。

    “时漪姐,”小谢弯着腰冲到时漪面前,狠狠地吓了时漪一跳。

    时漪拍着小心脏:“我天,吓死我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时漪姐,你怎么来了?”

    “早上主管给我打的电话,你们最近接的活都怎么样了?”

    风典时尚在c市是排得上名号的服装设计公司,在纺织业发达的c市也是靠着不断的打拼才站稳脚跟。所以风典平时不仅要推出自己的产品,还会接下政府工作人员、演艺圈明星或者一些学校私企设计制服的工作。

    “那家私立高中啊,别提了,也太难伺候了,不是说不符合他们的办学理念,就是说传达不出他们名校的风采,我们几个已经交过五次设计稿了,比设计婚纱还挑剔。”dy一向开朗,大大咧咧地对时漪抱怨。

    “怎么会这样?赵经理不是说就是设计一套春夏装和一套秋冬装的校服吗,有这么难吗?”

    “哼哼,时漪姐,冯金戈之前还想跟我们抢这单子来着,结果呢,还不是设计个不伦不类的出来被臭骂了一顿。”小谢对这个单子嗤之以鼻,不过想起冯金戈吃瘪的样子就开心了。

    说起冯金戈,时漪只能说好人缘的她也会遇上拎不清的对手。冯金戈比她还早来到风典时尚,不过时漪的文凭硬加上设计很有灵气,短短几年就在圈内小有名气,更被八卦门内定为设计总监的接班人。

    冯金戈自然不服气,明里暗里看时漪不顺眼,平时在公司遇到,都是鼻孔朝天,高跟鞋恨不得踩在时漪的脚上。

    “对了郝静呢?”

    “今天请假了,这几天看她心神不宁的,好像说是家里有点事情,平时就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啦。”小谢很不忿地撇撇嘴。

    时漪摇摇头,“你俩就是磁场不和,我不在估计就会为难你们了,赵经理说让宋斯葭带你们的,怎么样,没欺负你们吧?”

    “宋姐人还不错啦,就是有点八卦,这个你问倪逸飞就知道了。”小谢说完冲倪逸飞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了?”

    “时漪姐,宋姐要给逸飞哥介绍对象,而且女方是宋姐的亲侄女哦。”valerie神秘兮兮地趴在时漪耳边偷笑。

    “哗”时漪憋不住乐得脸都红了,倪逸飞红着脸瞪了时漪一眼就走了。

    然后,办公室里爆发了超大分贝的笑声。

    时漪还想再挖掘一些j□j的,内线电话响起,冲众人摆摆手上楼去了。

    赵定均四十多岁了,只是保养得极好,气质沉稳,看上去像三十五的样子,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时漪进来朝她笑笑,“阿姨情况怎么样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谢谢赵经理关心。”

    “呵呵,别那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一定。赵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七月份公司决定召开一次秋冬时装发布会,是放在上海时装周上的,每年北京、上海、深圳和香港的发布会都是你们几个跑的,这次的发布会公司很重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作为一个设计师来说,其价值就是在画笔和剪刀上,每年都是一月份和七月份各地跑,有机会一展身手绝对是个难得的机会,只是她还要照顾母亲……

    “你不用着急回答,回去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就要着手准备了,不过不行的话也没事,明年一月份的公司也会开的,好吧?回去想想。”

    “好,我回去想想。”

    “三天后给我回个电话就行,有什么及时和公司和我联系都行。”

    “好的,谢谢赵经理。”

    风典时尚的设计主要集中的三十到五十这个年龄阶段的妇女,相对来说设计有些偏向保守,所以每年的服装设计之后都只是开展一个小型的发布会,今年要去参加上海时装展,对满怀激情的设计师来说无疑是个机遇。

    “哟,什么时候来的?”有种生物就是明明知道相看两相厌却偏偏要往前凑。

    时漪一闻到那股浓重的玫瑰香水味,就知道今天出门忘了拜菩萨了,“回来有点事情,马上就要走了。”

    冯金戈是典型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无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再加上一米七的身高和金色的高跟鞋,让一米六三且穿着平底鞋的时漪心里越发不爽。

    好吧,有时候女人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穿的什么衣服啊,这么老气,皮肤也干,可不要总皱着眉头,小心嫁不出去啊。”说完扭着快要接触到地面的腰肢,夸张地大笑着走了。

    时漪摇摇头,也不多计较,和几个女孩打了招呼就走了。

    春日的阳光正浓,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时漪抬头斜望了一眼耀眼的阳光,做了个深呼吸。

    迎面驶来一辆白色保时捷,啧啧,估计价位也很喜人呐。时漪正转身要走上人行横道,一闪而过的身影,越来越像周立恒,可是旁边那个亲昵地窝在他身上的女人是谁?

    时漪眼见他们扬长而去,摸出手机:“喂,乔乔,你在哪儿呢?”

    乔艺馨:“我在公司啊,怎么,考虑好去相亲了吗?”

    时漪:“我才没那么二,你家周大人呢?”

    乔艺馨:“他应该也在公司吧,他说这几天挺忙的,我也没找过他,怎么了?”

    时漪:“哦,我在外面,看到了一辆白色保时捷,座驾上好像是他,随便问问。”

    乔艺馨:“唔,这个我知道,刚买的,哎,我不跟你说啦,我在看报表呢,都核对两次了。”

    时漪希望这是个误会,希望是她想多了,乔艺馨是真的爱他,希望他不要让她受伤。

    “时漪?”

    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了你的旧情人,有几个会淡定。时漪听见有人叫她,转身,然后像石头一样僵硬在那里。

    她看着路航越走越近,想要逃走,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

    她看到路航走到了她面前,五年,是个多长的概念,是1825个日夜,是43800个小时,他真切地站在了她面前,比昨晚医院里的身影更加清晰。

    他的眉眼依旧,只是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你好,好久不见啊。”时漪的心里百转千回,最终深深地轻叹了一口气,逼得自己挤出来一丝笑容,她知道此时她的笑容有多么难看。曾经深爱的人,有一天在街角遇见,只能换来一句“好久不见”,这是怎样的讽刺。怪不得每次听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心情都会沉重。

    “是,好久不见,现在过得好吗?”

    从前看言情小说看到这句台词的时候特么想骂人: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毛毛关系啊,从你消失在我生命里之后我的生活质量只会以我自己为标准。现在,当这句话问到自身的时候,时漪切身体会到了“难堪”,再多的话也无从是说出口,也不愿再多说:“挺好的,你呢?”

    “就这样了,昨天我好像在市医院看到个人跟你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

    时漪知道她懦弱,就像现在她多想能缩回坚硬的外壳,或者她宁愿没有遇见过他:“没有啊,我长得比较大众,估计是和我比较像吧。”

    “是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

    强压住心底的酸涩,“没这个必要了吧,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再见。”

    第9章 不要气质

    c市某四星级酒店内,两个英俊的男人正抽着烟,一个倚在落地窗前,一个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靠在沙发上的男子三十岁上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大方,只是一身浴袍下的身姿怎么看怎么慵懒。

    “你就这么栽了,也太快了吧。”顾君翔把玩着打火机,看向窗口默默疗伤的男人怎么看心情怎么爽。

    “管好你的未成年就行。”谭绍旸吐出一个烟圈,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去你妹的未成年,我有那么禽兽吗,你以为我和程希然那厮一样。”好吧,在同胞面前也会被无情踩在脚底下的程希然此刻正在美女怀里优雅地打着喷嚏。

    “一路货色。”谭绍旸轻飘飘地放出一句。

    “靠,你一通电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打击我,你副市长的工作是不是太闲了。”

    “要你管。”

    顾君翔泪奔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而且还是被这样无情的男人威逼利诱来的,他这是智商都长在旺财身上了吗?

    “你说我要是和她结婚,她会不会同意?”

    顾君翔刚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一听这话,感觉烟全熏在了气管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咳得肺都疼了,脸涨得通红,半天咳出来一句:“你果然疯了。”

    谭绍旸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顾君翔已经咳得半死不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女人不都是相信一切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才不是耍流氓么,你说她是不是也这样?”

    “你他妈的打电话自己问,我不是爱情专家。”顾君翔真心觉得这次不该来的,他这是自己跳进了火坑里啊,恋爱中的男人根本就没智商可言呐。

    此刻的时漪正扶着扶何蕴珍在花园里散步。c市的春天来得早,花园里的草坪已经吐芽,郁郁葱葱的,一派生机。

    花园里的人不少,时漪扶何蕴珍围着羊肠小道走了两圈。

    “我又没老到走不动,我自己伸展伸展手脚,你去边上坐着吧。”何蕴珍推开了时漪扶着她的手,推着她到木椅旁。

    “得瑟。”时漪朝何蕴珍皱了皱鼻子,乐得在一旁拿起素描本随手涂鸦。

    上午的空气清新,几根碎发随风扬起,嫩黄的身影显得异常和谐。

    “姐姐,你在画什么呀?”约摸六七岁的小女孩,双手捧着脸蹲在时漪身边,仰着头,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是生病了吗?”

    “萌萌感冒了,来看病,看这里很漂亮就跑来了,果然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小女孩眯着眼睛笑,露出白白的小牙齿,“姐姐,你画的是什么啊?”

    “是衣服啊,就是衣服还没有做出来的样子。”

    “姐姐你好厉害哦,画得那么漂亮,能给萌萌画一张吗?”小女孩很自来熟,仰着脸,笑嘻嘻地看着时漪。

    “好啊。姐姐把萌萌最可爱的样子画下来。”时漪大学学的就是美术,对于人物肖像还是很有把握的,当下就翻了一页新纸,“刷刷”开始画起来。

    小女孩却皱着眉头说,“姐姐要说萌萌漂亮,萌萌才不要可爱。”

    “为什么呀?”

    “男人们评价一个女人的时候,漂亮的都叫美女,不漂亮的才称可爱。”

    小家伙太有意思了,时漪忍不住笑起来,“那不可爱的呢?”

    “有气质呗。”小姑娘吐吐舌头,人小鬼大地说。

    “哈,原来萌萌那么有气质呢!”时漪本就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姑娘抿着嘴,腮帮子鼓鼓的,逗弄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哼,讨厌,萌萌最漂亮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子太卡哇伊了吧。

    “萌萌,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外婆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我就差把医院翻一圈了。”中年妇女嗔怪地拉起萌萌。

    “外婆,我在看姐姐画画哦,姐姐画的可漂亮了。”

    时漪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估计五十多岁的年纪,挽了发髻,皮肤保养地很好,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丝锐利,直觉得时漪觉得不喜欢,只是她目前还不知道这人就是戴晏秋,也就是谭绍旸的妈妈。

    戴晏秋冲她笑笑:“萌萌有些顽皮,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也是凑巧。”时漪把画取下来递给萌萌。

    小姑娘的嘴巴张成“o”形,欣喜地接过,献宝似的给戴晏秋看,“外婆看我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萌萌最漂亮了,还不快谢谢阿姨。”

    好吧,时漪还想装嫩占占年轻的便宜的,一下子就被金箍棒打回了原形。

    ……………………………………我是美丽的分割线………………………………

    何蕴珍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下午有个北京来的专家团进行会诊。时漪被叫进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正紧张着,没想到专家这么年轻,大约三十岁的样子,整个一奶油小生。

    男子推了推眼镜,指指前面的椅子。

    时漪礼貌地道了谢坐下。

    “你就是时漪?”

    “你认识我?”时漪自认不认识医学界的人,狐疑地指指自己。

    “我是专门为了你妈妈来的,不,应该说我是专门为了你来的。”顾君翔一想起谭绍旸用他泡美眉的把柄威胁他家亲爱的,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休息了一晚之后,迫不及待地来看让谭绍旸失去智商的“罪魁祸首”。

    “额……”时漪愣了,她知道当时病房的事是靠了谭绍旸的关系进来的,之前只知道会从北京来一个专家团,没想到这也是他请来的。他似乎默默地帮了她很多东西,这么一想,才发现从那天晚上起,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他不再刻意地来医院,她就自然而然没有找过他。她到现在还分不清对他的感觉,只是每次想起他,心头就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有种透不出气来的感觉。

    “怎么,听到这个这个不意外吗?”

    确实不意外,现在的医生也是他安排的,她接受了他尽心为她安排的一切,她忽然发现她好自私,她甚至连感谢都没说过。

    “顾医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有一个正在做苦行僧,快成马达了。”说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摇摇头。

    坐在办公室对着一大推文件奋战的谭绍旸正烦躁地握着钢笔戳黑点,听到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一看,顿时晴空万里。

    谭绍旸装模作样地放下钢笔,顺便擦了擦手,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别提多紧张了:这是她次打电话给我有木有,次找我有木有,次诶……好吧,我看她会响多久,不是不在乎我么,给我打电话干嘛,看你能坚持多久……接了吧,说不定有事呢……嗯,让它再响三十秒。

    “喂?”谭绍旸刻意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淡地说。

    “谭绍旸?”

    “嗯,什么事?”

    “我见到北京来的专家组了,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

    “不用客气,朋友嘛。”谭绍旸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那么贱,叫你最贱!

    “嗯,谢谢你好朋友,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哇噻,这是不是她回心转意要追求我的节奏,要不要欲拒还迎?果然嘴巴还是比脑子反应快,“好啊,不过我下午还要开个会,散会了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好,那你想想要吃什么吧,我挂咯,你先忙。”

    谭绍旸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美妙了,珠穆朗玛峰已经攀登一小半了,他对剩下的一大半信心十足。

    第10章 咬到舌头了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染上了一层五彩的光晕。

    时漪换了一身黑色的低领羊绒衫,外搭大红的呢子大衣,踩了一双黑色皮靴,和何蕴珍交代了一声。

    何蕴珍一听她要和谭绍旸一起吃晚饭,别提多开心了,像拍苍蝇似的把时漪赶出了门,眼里散发的精光让时漪打了个哆嗦。

    时漪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不停地暗示自己:只是吃顿饭,只是吃顿饭!

    她的长发飞扬,在暮色中离他越来越近,谭绍旸看痴了,如果和她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喂,等很久了吗?”时漪隔着车窗,站在车外朝他摆摆手。

    “哦,来了啊。”谭绍旸难得地脸红了一小下,很好地被悄悄暗下来的夜色掩盖了,殷勤地护她上车。

    时漪一想到他两次在车里强吻了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一看今天已经换车了,换成了宾利,“怎么换车了?”

    “耍帅!”简单的两个字差点让时漪呛死。其实谭绍旸还有两个字没有说“泡妞!”程希然给了谭绍旸一本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的爱情指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的就是帅哥加香车,是攻克美女的必杀技。

    “嗯……想去哪里吃饭?”待时漪坐定,谭绍旸内心雀跃地望着她。

    真是资本主义啊,时漪内心摇摇头。撇头看向谭绍旸,发现他也正看向她,莫名其妙地迅速撤离了视线。

    “你还没说想去哪里吃?”谭绍旸心里那个美啊,下午让宋赫文搜集的所有的爱情宝典都是精华呀,书上的话可以用毛主席的战斗经验总结:敌疲我打,敌退我进,不能太放纵,也不能太紧逼,要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一步一步攻克堡垒。

    “我请你吃饭,当然是问你啊!”时漪总归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每次偷偷望向他的时候又总会与他的目光相遇,头疼死了。

    “哦,那去淮海路上的私家菜馆吧。”谭绍旸一想起书上写的吃饭问题头就大,背了一下午也没把招数全部背下来。与美女进餐,要礼貌问美女喜欢吃什么,如果对方答随便,就要推荐新开的菜馆打着尝试的名义前往;如果美女有喜欢的就要小心讨好美女。可是她说决定权在他手里啊,算了下次再照书上说的做。

    一路无话,只有音响不断播放的美国乡村歌手的沧桑的歌声。时漪处处有觉得怀疑,当事人一句话都没有,太反常了!

    “剁椒鱼头的葱和蒜过了一遍水就捞出来,不放湘菜!”

    “君山银针鸡片不要放猪油。”……

    时漪看到服务员的脸越来越黑,频临崩溃,而她的脸越来越红,还没吃就感觉到辣了,他和她明明不熟啊,怎么点的都是她喜欢她的菜,看服务员下一秒就要吐血了,时漪微微清咳,“那个,够了够了,不够吃再点,节约节约!”挤出一个傻笑,然后手撑着脑袋,佯装欣赏包厢内的装潢设计。

    菜一上来,香辣的味道立刻满足了食欲,时漪动作优雅,可是进餐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抬头一看谭绍旸正低着头愁眉苦脸的,时漪伸长脖子一看,手里拿着手机,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处理,忙说,“那个你有事就先去吧。”

    谁知谭绍旸不知道看什么看入迷了,貌似没有听见,时漪正想再跟他说下,谁知咬到了舌头“啊!”,当下疼得捂着嘴,就差跳脚了。

    “怎么了?怎么了?”谭绍旸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扔在桌上,跑过来捏着她的手,“怎么了?”

    “咬到舌头了。”时漪很囧,这辈子丢脸的事情怎么就都在她身上发生了。

    “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拿冰块啊!”时漪任他握着她的手,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疼的,忘了挣脱。

    他小心地把冰块喂进她嘴里,“含在痛的地方。”然后很自然弯腰地用纸巾给她擦嘴。

    时漪似乎突然清醒了一般,推开了他的手,“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哪知谭绍旸被突如其来的一推愣了神,身体没有站稳,往后退了一部,手撑在桌角上,然后慌乱中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时漪明显地感觉到空气冷凝,赎罪似的弯腰去捡手机,还好手机的生命力顽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屏幕上的字让时漪纠结了,“泡妞一百条之吃饭篇……”

    什么跟什么嘛,时漪的脸“噌”地一下发烧了,“对不起,我不是推你的。”

    谭绍旸的脸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生气地接过手机。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啊。”时漪的脸像火烧一样,实在需要缓冲一下,急急忙忙地拿着包跑了出去。

    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地不像话,一想到今晚他不正常的表现心就突突的,她已经被深深伤害过一次,她不敢再尝试爱情这个东西,可是他对她的好就像毒药一样让她一不小心就坠落其中。她怕从此就会万劫不复。

    也许,她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时漪拐过大堂,去收银台结账。

    “一共四百八十六,谢谢惠顾。”

    “时漪……”听到叫声,时漪回头,看到路航站在人群后面正含笑看着她。

    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时漪朝他笑着点点头,然后拎着包走回包厢,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什么,就是一个熟人而已。

    “时漪,你去哪里?”路航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你先放手。”时漪压制住心底的酸楚,推开他的手。

    可是他的手握得很紧,手腕隐隐地作痛,“我还有事,你先放手啊,那么多人你想干什么!”时漪有些生气了,凭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她面前,凭什么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问她。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跟我走。”说完,不顾时漪怎么挣扎,拉着时漪就走。

    “你放手啊,你有病啊,放手!”时漪恨自己的软弱,到现在都舍不得给他一个巴掌,把他从自己的世界赶出去。

    “放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谭绍旸已经站在面前,“叫你放开她的手。”

    他的声音很粗,时漪知道谭绍旸生气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路航。

    时漪使劲地在路航的手下挣扎,可是他的手越握越紧,时漪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肯定出现血痕了。

    “叫你放开我女朋友的手。”谭绍旸一把推开了路航,路航酿跄了两下,身旁有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讨好地走到谭绍旸跟前,“谭副市长不好意思啊,我世侄刚从美国回来还不认识谭副市长,真是抱歉啊,今天的误会改天一定上门赔罪,望谭副市长海涵呐。”

    谭绍旸扫了一眼林国钊,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然后拉起时漪就走。

    夜晚的风哗哗作响,时漪被谭绍旸拉着,只能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谭绍旸,你快放开我,我手疼。”时漪真心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多么不明智,这手腕不肿也该青了。

    闻言,谭绍旸立刻放开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另一只手快步坐到车里。

    手腕上果然上红彤彤一片。

    谭绍旸小心地卷起她的袖子,轻轻地摩挲,“疼不疼?”

    “你说呢”时漪没好气地说,“这样拽你试试看。”

    “那你下次离他远点,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还不是一样!”时漪有些气愤,呢喃了一句。饭也没吃好,还遇上了路航,什么倒霉事都摊在她身上了。

    “时漪,我郑重告诉你,我今天很生气!”谭绍旸真的要被气死了,好好帮她看看舌头被她推开,还让她看到了自己的糗事,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她还这样说自己,是个男人都该生气!

    “我,我不该推你的,对不起,我只是不习惯有人跟我这么亲近,手机我也不是有意看到的,我只是帮你捡起来而已嘛,而且我又不知道你在看电子书……”时漪最大的弱点,就是看到别人生气就会勇敢地承认错误,可是看谭绍旸的眼眸里的火苗越来越旺盛,可是为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放大的脸,下意识地捂上了嘴巴,支支吾吾地说:“我舌头疼。”顿时,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怎么智商越来越低了。

    谭绍旸看她脸红的小样,心头的郁闷立刻消散了,揉揉她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第11章 有何不可

    在自己面前,应该一直留有一个地方,独自留在那里,然后去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冷山》

    “乔乔,有人跟我说‘结婚’!”时漪从谭绍旸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处于一种迷雾状态,他坐在她对面,认真地对她说,“时漪,我们结婚吧!”

    呆萌如时漪也在那一瞬间被雷倒了。她感激他对她的帮助和付出,也欣赏他的为人,只是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她陷入了迷惘,对,就是迷惘!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和你提这个?”乔艺馨以为时漪开玩笑呢,手机卡在脖子和肩膀中间,手正忙着打字。

    “谭绍旸说他是认真的,让我好好考虑!”

    乔艺馨:“谭绍旸?就是医院遇见的那个帅哥?你妹啊,这么劲爆的新闻瞒我到现在啊?”

    时漪清楚地从暴躁的叫喊声中听到了键盘无辜的啜泣。

    乔艺馨:“那你怎么回答的?”

    时漪:“我当然是逃回来啦。”

    乔艺馨:“猪脑子啊,这么好的货色放你面前你都不知道要抓住啊,这年代敢把结婚挂在嘴边的男人快濒临灭绝了,你居然还无动于衷,你是石头还是根本不长心啊,想想你脸上的皱纹,要我说就该趁早答应,早点领证。”

    时漪纠结了,不是应该先谈个恋爱,慢慢培养感情吗,怎么能跳跃那么多步骤呢,还是她真的老了,已经被时代给抛弃了。

    乔艺馨:“对了,我昨天在会展中心看到路航了,他和我打了招呼,他有没有去找过你?”

    “嗯,遇见过。”

    乔艺馨:“你不会还对他有什么想法吧,告诉你,像他这种始乱终弃的,就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可千万不能心软给他机会哦。”

    “大姐,人家或许根本就没这个想法,而且我也没那么讨嫌,自己巴巴凑上去让别人奚落。”

    乔艺馨:“亲爱的,你的春天已经来了,就发发春吧,要我说明天就去把证领了,这年代缺啥都不能缺证!”

    “滚,你就不能给我点中肯的建议吗?”

    乔艺馨:“多么朴实的回答啊,能用一辈子来捆绑你的男人才靠谱,你就知足去吧。”

    时漪脸上写着三个打字:“怎么办!”打开素描纸,拿起铅笔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

    “上映的电影看了,电话的铃声换了,我品尝一个人的寂寞,熟悉的路线忘了,我坐在窗边笑了,你突然掉进我心中,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幸福要往哪走,谁才是对的人早已经有线索,眼泪被拥抱没收,你在身边的轻松,快乐轻而易举,我说不上道理,我被你的爱没收,该从哪天开始说,今天就是你,不只是我的朋友……”耳机里的声音都是这个调调,时漪的心再一次乱了。

    画板“啪”地一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时漪赶紧捡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被我吵醒了吧,不好意思啊,画板没拿稳。”

    “你怎么还不睡觉呢?晚上的约会怎么样,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何蕴珍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双手撑着坐起来。

    “哟,我说呢,他怎么对我的口味那么清楚,原来有个大叛徒在,妈妈,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交代点什么?”

    何蕴珍:“我不是关心你嘛,就是看在他诚心诚意地请教的份上,我才勉为其难地告诉他的,你快说说,有没有想法?”

    “他说想和我结婚。”

    “啊!”这下,换何蕴珍傻了,那孩子的智商没有开发完全吧,没有个过程直奔结果了,不过也说明这孩子实诚啊,“要不改天先和他父母见个面谈谈,你也该结婚了。”

    时漪感到天上的乌鸦成群飞过,她难道已经找不到正常的人类了,“才见几次面就谈结婚,一看就是花花公子,说不定还有备胎呢。”

    “当年我和你爸也就见过两次,第三次见面他就回部队打报告了,你们见得还少啊,哦,你还想要轰轰烈烈谈个爱情,风花雪月呢。”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非得我嫁出去你才甘心是不是,今天够生气的了,这下气够本了。”

    何蕴珍:“那个傻子惹你生气了?”

    “我把他惹生气了。”时漪和何蕴珍相依为命多年,不像旁的女孩子会有自己的小秘密,当下把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能不生气嘛,你就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他好不容易感觉你对他好一点了,路航还出现了,男孩子多么重面子啊,他再对你说结婚就是证明他想锁着你,让他能够有安全感,哎,现在的孩子啊……”说完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自顾自地睡觉了。

    手机上有他发来的信息,“我是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发表的极度认真的言论,你可以怀疑我的态度,但请不要怀疑你对我影响。”

    “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谭绍旸“时漪,不要否认你的心里已经有我了,不要不敢承认!”……

    注定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时漪是在谭绍旸的早安信息轰炸中醒来的,想起要给赵定均回个电话,还是决定不做这个发布会了。赵定均觉得有些可惜,得到时漪确定的答案后也没说什么,只说让时漪好好照顾母亲,趁此机会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时漪也觉得有些可惜,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照顾母亲更重要的了。

    谁知下午倪逸飞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医院,“时漪姐,你怎么能放弃这次机会,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机会直接关系到设计总监的选拔,你怎么就把机会白白错过了。”

    “我现在确实也忙不过来啊,再说明年一月份不是又可以开了吗,我妈妈手术后还需要精心照顾,我一旦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了,哪里还有精力啊?”

    倪逸飞似乎是气极了,脸都涨红了,“时漪姐,其实我可以的,我,我可以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帮你的,真的!”

    时漪的表情已经不只是惊讶了,简直可以说是惊悚了,她知道她在感情方面比较白痴,有时候会后知后觉,她居然不知道倪逸飞对她有这样的感情,她真的懵了,懵了……

    “那个,我比你大好几岁呢,这个想法你赶快掐死,真的,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弟弟看待,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啊,你也什么都没说啊!”时漪下意识地想逃。

    倪逸飞急切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我在风典两年,喜欢了你两年,从你次面试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我是真心的,我想和你一起照顾阿姨,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实现你的梦想了。”

    “她不需要,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谭绍旸现在对时漪真是头疼啊,一晚上让他抱着手机画圈圈,早上又不理他,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居然这么快又冒出来一个情敌,还是潜在的,这让他怎能不头疼。

    谭绍旸一把揽过时漪的肩膀,手紧紧地扣在她的腰上,示威般的瞪着倪逸飞。

    谭绍旸不怒自威的气场镇住了倪逸飞,可是真爱面前怎么能这么快投降,“你说谎,时漪姐怎么会有未婚夫的,”脖子都顶起来了,“时漪姐,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时漪好想叹气,连医院都不清静了,谭绍旸手上的力气不小,实实在在地让时漪感觉到他的火气,“倪逸飞你快回去吧,我们不可能的,回去好好工作!”

    倪逸飞如受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地望着时漪,仿佛被世界遗弃了,时漪有些于心不忍,却被谭绍旸拥着快步向前走去。

    第12章 领证结婚

    民政局门口,一辆黑色路虎车内,时漪看着鎏金的几个大字,心脏紧张地好像马上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谭绍旸搜刮了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了她一份合同书,里面的条款只有一个条件:要是两年内时漪想离婚,谭绍旸无条件答应。时漪被这个霸道的男人感动了,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走咯!”

    时漪被谭绍旸紧紧地牵着手,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心里默默地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以为恋爱最美好的结局就是结婚,不曾想还有另一种结婚的理由,只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遇到了这个人。

    “咔嚓!”大红印章下,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红底的照片上两张笑脸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世界上最美好的瞬间莫过于此。

    “老婆,我们回家了。”谭绍旸今天拉着时漪的手就没分开过,回过头趁时漪不注意,在她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

    “喂,很多人的。”时漪有些脸红,别别扭扭地快步离开,却让他一个猛拽,身体整个转了一个华丽的圈圈在了他的怀里。

    “老婆,我们在这里拍张照吧,留念呐。”说完拿出手机,傻傻地对准两人的脸。

    时漪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傻好幼稚,怎么能干出这么小孩子的事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堂堂副市长还会玩自拍,很有科技范儿嘛。”

    “与时俱进。”谭绍旸一个瞬间的抓拍,定格了她如花的笑颜,头一偏,唇落在她的右脸上。

    “我老婆真漂亮,走了,老婆,回家吃饭。”谭绍旸越看越喜欢这张照片,大手一张,把时漪揽在怀里。

    “哎呀,你个无赖,说好只拍照的,怎么这样,哎呀,把手拿开啊……”

    ……

    刚坐定,时漪还呆呆地望着大红本本,回过神的时候被谭绍旸捧住脸,一个漫长的热吻。

    他主动进攻,她防守阵营;他发起攻击,她迂回抵抗;他从热烈到热情,她从抗拒到配合……

    时漪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好像……入迷了!

    “老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今天下午还要回去开会。”谭绍旸仅仅是冷静了一会儿,就温柔地看着时漪,盯着时漪的脸和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才开心地发动车子。

    “我想先回医院,和妈妈说一下。”时漪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背包。

    “那你先跟我回家一趟,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顿时,时漪抬起了头,看谭绍旸正认真地开车,到嘴边的话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们结婚之前,她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她妈妈也没有正式和他见面,他们就这样结了婚……他现在要带她去家里吗,怎么办?能不能逃了,她好害怕的说。

    似乎是看出了时漪的不安,谭绍旸勾着唇说:“先不去爸妈家,我在名湖小区有个房子,平时就住在那里,怎么,你要先见家长吗?”

    “才不咧,我都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样的人,我都没有准备,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时漪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女孩,结婚前的礼俗也知道一点,现在才发现他们就像两张白纸拼凑在一起了。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反正以后也不会住一起,只要我喜欢就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谭绍旸伸手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一捏。

    时漪以为以谭绍旸的经济实力,他的房子也该是别墅一栋,走到楼底下才知道是一层。

    “怎么,现在嫌弃你老公没有豪宅啦,晚了,后悔也没办法了。”谭绍旸揉揉她的脑袋,拥着她进门。

    “告诉你,别再揉我脑袋了,像摸小狗一样,把我头发都摸油了。”时漪迅速地抓住他的手,把他的爪子从身上挪开。

    房子基本上没怎么设计和布置,超级简约的风格。

    谭绍旸找了双新拖鞋给时漪,自然地蹲下要脱她的靴子,时漪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不习惯,脚猛地向后一缩,看到他的手一滞,讨好地说:“自己动手,自己动手。”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你要是看不过想怎么设计都行,哦,我让程希然帮我去选房子了,改天你去选个喜欢我们重新买个。”

    现在的房价那个高端,怎么买个房子像是去趟菜场似的,时漪有些后悔没有提前好好了解一下了:“你工资很多吗,我可是没家当的。”

    谭绍旸拉着她的手往书房走,“放心,我要是有饭吃,绝对会让你吃肉,我吃饭的。”

    “乖!”时漪一听乐了,踮着脚狠狠地蹂躏了一把他的头发。

    却让他一个剪手,他的大手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头发免费做了一回爆炸狮子头。

    “啊,你个混蛋,快放开我。”时漪动弹不得,她的头试着想躲开他的手,却不想脱了外套之后,她无意间一动就让她的高耸遭遇了魔手。

    时漪趁他愣神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红着脸拉了拉衣服,十指张开用手抓了抓头发。

    谭绍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阿嚇,你坐下。”

    不一会儿,谭绍旸捧着一个灰色保险箱进来,朝时漪招招手,“老婆,你来。”

    时漪疑惑地坐到他旁边。

    他跪在地上,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个钻石指环,很简单的式样,“时漪,嫁给我,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不会欺负你、伤害你,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爱上我。”

    “傻样!”时漪的眼泪不听话地迷糊了眼睛。

    他轻轻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又放开她,打开了保险箱,“这是这个房子和h市一处房子的房产证,这是我所有的银行卡,这是我在程希然公司和我姐公司的股份,还有几处不动产,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帮我管家,我们好好过日子。”

    时漪的心里是感动的,见过无数为了一间房子翻脸甚至离婚的夫妻,他却把他的所有都交给她。

    “原来你和我结婚,就是想要个管家婆啊,怎么那么笨呢,找个菲佣一个月可用不着那么多工资,嗯,找个英国管家也够了。”

    “人家就想要你嘛!”谭绍旸撒娇着把头拱进她的怀里,时漪恶寒了一下:大男人撒什么娇!

    时漪笑着打了他一下,谭绍旸心里乐着,手正不规矩地在她腰上摩擦。

    “咕咕……”不和谐的声音让谭绍旸差点暴走,这么温馨的时刻居然肚子叫。

    时漪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看谭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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