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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BY南枝 作者: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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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BY南枝 作者: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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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着皇宫的内皇城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府邸聚集区,瑜亲王府和四皇子府都在内皇城东区,坐车很快便到。
盛都的场雪下下停停,持续了四五天。
这天,天空完全放晴,阳光明媚,照在街边残雪上,很是晃眼,更见天空蔚蓝,乌檐白墙。这儿是内皇城,又是住宅区,人本应很少,但是街上却马车不断,看得出有很多人出行。
当今皇上共有六子,除去早夭的三皇子,剩下的皇子中只太子、二皇子、四皇子成年,五六皇子尚年幼。
在大齐,一旦封王便会有相应的封地,王爷便要去封地不能待在京里。二皇子由于文采出众,又无心朝政,封平王后他放弃了封地在翰林院修史。而四皇子带兵在外,到现在只封了将军还未封王。
在四皇子府门前下车,景清给子舒披好厚厚的白狐披风。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阳光照着雪化得更快,天气便变得更冷了。
说明身份,很快便被带到了待客的客厅。
客厅中没有外面的寒冷,喝着热茶,看着门外的假山寒枝,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
他坐着,景清、柳蕴却得站着。
在他第三杯茶下肚,等的不耐准备放下礼物离开时,四皇子总算是来了。
“子舒,是你来了!这班奴才见我在商讨军务便没及时向我禀报,让你等久了!”子舒立即站起来行礼,“子舒见过四皇兄!”
齐子卿上前扶起他,“不必如此多理。”碰到子舒的手,子舒手一片冰凉。
他不自主的用自己的手去拢住子舒的,“看你手如此凉,去后边花厅说话吧!那儿比这儿暖和。”牵着子舒穿过客厅到后面花厅去了。
子舒无法挣脱,便由着他牵着自己。
“皇兄,子舒是为感谢你前些日子护我入京而来。”花厅里摆有暖炉,子舒进来后,齐子卿又让人加了几个,屋子里不一会儿就变得温暖起来。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前些日子手受伤,现在好些没?”
子舒手上已没缠纱布了,他便把手轻轻抬起来给齐子卿看,“还要多谢皇兄的药,你看,已要好全了。”
那真是一双纤纤素手若柔荑,“手好了便好,药倒是没什么。以后你还要多小心,不要再从床上摔下来了。”
‘不要再从床上摔下来’这句话无论对谁说都会让人尴尬,景清站在后面憋笑憋的身子发颤。
子舒的脸一片红霞,赶紧转换话题。“皇兄!为了表示谢意,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点心,还有这枝梅花。”说着特郑重的从柳蕴手中将梅花接过来双手捧给齐子卿,梅花还没开盛,大多是花骨朵。“这是我院子里的梅花,插在书房里最是好,花香怡人。”
梅花凌霜斗雪,迎春开放,风骨俊傲,不趋荣利,是崇高的象征。
送齐子卿梅花,本最是恰当……
但是,在大齐,一个男人送另一个男人梅花,那便是爱慕对方的最高示意。
偶然?必然!
大齐南部,气候温和且多河流,盛产粮食外,更加盛产如水美人。美人之乡,温柔之乡也。河流两岸对唱的情歌在山水田园里回荡,成为大齐南国特有的言语,激荡着那一片土地上的人心。
爱的激情孕育出的是浪漫。
那儿的女子性柔如水,情浓似火。
她们用代表热烈激情的火红石榴花向她们爱慕的男子示爱。石榴开遍的初夏,着轻衣薄裳而来的柔媚,碎玉城里是终极的罗曼。
大齐北部严寒,严酷的环境里长成的刚强男儿,他们更需要松的挺拔、竹的气节、梅的冷敖的衬托。女子折松示好,是寻求你伟岸身躯的庇护,希望伴你一生,松青(情)常在;而男子以竹枝赠男子,是敬你气节,愿与你同在,一世永青。男子以梅赠男子,是以自己的冷敖却愿为花侍君,不得君允,以死决绝。
这赠君以梅,求伴终生,有一段伤情的往事,往事成史,流传于世,代代相传,是为传说。
一位男子恋上同为男子的友人。相思已久,怎奈心中千言,至今一句吐不出。相约梅林饮酒,酒酣之时,借醉折梅相赠,捧心而诉曰:“赠君以梅,愿此生不娶,伴君枕塌。”友闻之大惊,仓惶而离。男子相思成疾,却衷肠出口,友人相避不见。时,外敌相侵,他上马出征,终战死沙场。友人知其死讯,终日饮酒癫狂,不久亦随其而去。友人族人感两人情怀,将二人合葬梅林。
那梅林便是盛都笼烟湖畔曾秦林;那男子是大齐著名将军曾秦;其友人,大齐唯一一位没入皇陵的帝王——圣文帝齐瑛。
从此之后,大齐允许男男婚姻。
这是一个忧伤又美丽的故事,里面浓烈的感情动人心肠;但它还有更动人之处,便是,它曾真实的发生过,发生在当时帝国最强大的两个人身上。
子舒也读过这个故事,当时还相当动容。但仅读过而已,他没想到在距他千里的盛都,这已形成一种习俗,于是他不知他刚递出手的梅花的含义。就如同我们读断袖分桃的故事,却不会因为别人割了袖子,分人以桃就当他是gay。子舒也同样思考着,他一个一直住在山中小院、在某些方面心智欠缺的少年,怎么也想不到送枝梅花也能送出问题。但是问题不会因为想不到便不出现。
一枝梅,两个人,一段情缘,一世纠缠。
你的运途只能如此行下去,不可逆转。
子舒虽不知情,但他父王却不可能不知道。
那时,子舒走进瑜亲王书房。看到在书桌后认真分析地图的父王,他恭敬的行礼,“父王,子舒想离府出行,前来征询。”
瑜亲王在他进书房所在的院子的时候,就已发现他的到来,却在此时才抬起头来,微笑着说:“去吧!把柳蕴一定要带上。”
子舒得到回复要走,但认为要告知父王去处,才是为人子之道。“我去四皇兄府上,他前些日护送我进京,还没去表示感谢!”
“子卿?你致谢要送的礼让王览(管家)准备吧!”子舒对他一向话少(其实子舒话不少,最开始时对他话少是由于摄于他传说中的威仪,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又由于被逗趣怕了不敢多话。这悲惨的父亲,他是在某方面弄巧成拙了。),现在却多说了一句,他便认为子舒想备礼。
“不用了,礼物我已备好!”
看到子舒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便想知道他备的什么礼。“你带了什么去?”
“让景清准备的点心,还剪了我院里的一枝白梅。父王,可妥当?”
瑜亲王先是一愣,然后是表情怪异的一本正经起来。“嗯,很不错。你快去吧!和你四皇兄多说说话。”
子舒看到他父王的表情怪异,但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就离开了。
瑜亲王看着子舒那张纯真平静的脸消失在门外,一会儿气息也出了院子,终于笑喷了,“子舒,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又是一阵狂笑,扑在他面前的地图上。那地图画的是他的封地,里面有浪漫的温柔乡,半水之城碎玉。
景清也知赠梅之意,无奈他提着食盒从厨房出来时,柳蕴手中已拿着那枝梅。
柳蕴一向少言寡语没表情,景清不怎么和他说话,更不会过问他的事。
青衣卫是王爷和世子的近身亲兵暗卫,柳蕴作为青衣卫,唯主人之命是从,他知道赠梅之意也不会说。
于是,这枝梅在子舒的不知情,瑜亲王的看好戏,景清的不过问,柳蕴的沉默中,辗转了瑜亲王府、马车、四皇子府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柳蕴手中到子舒手中再递了出去。
我们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齐子卿作为皇子,收到过很多女人示爱的松枝,也收到过男人示爱的竹枝。但,这却是他次收到梅花,送梅花那是非君不予,以身相许。
收到梅花他也不惊奇,惊奇的是送花人——齐子舒。子舒一直和他关系一般,也就是正常堂兄弟关系,见面行礼问好,有事看望问候。
子舒送他梅花,还是这至纯的白梅,让他不明所以。
刚刚看他的仆从拿着这枝白梅,还以为是子舒要拿回去接枝种植,没想到是送给他。他本不想接,但看到子舒红着脸,大大的眼睛里水光潋滟,闪着期待的光,便鬼使神差的拿了过来。
他还在考虑子舒什么时候对他有了这种心思,子舒又递过来了一个小食盒。
“这是我让景清做的点心,盛都没有的,味道不错,拿来给你尝尝。”
子舒诚挚的将食盒盖子打开,捧给齐子卿看,然后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刚刚齐子卿揭他伤疤的尴尬已经过去,他也回复了常态。
这才发现他周围的人表情不正常。
先是景清,睁大着眼看了看他,然后便一直盯着那一只白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不是他院子里的吗!这几天每天都有看到。再说刚刚柳蕴拿着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在意。难道是他四皇兄拿着梅花有问题,或者是他送他四皇兄梅花有问题。
然后是柳蕴,也一副惊奇的样子,看他一眼后,还微微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去。(看来柳蕴原来也不知道子舒剪梅枝是为了送人。)
再是他的皇兄,接梅花时有些迟疑,他还特意做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呢!
真是不明白送一枝花,弄得大家都奇奇怪怪的。难倒这梅在这儿是他原来世界菊花的含义,不能送给活人?这样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得问清楚才好,不要大家误会了啊。
“皇兄……”
“子舒……”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一起开口。
“皇兄,你先说。”子舒一向是守礼的。假如他没问,别人便把问题提出来了,那也省的他拐弯抹角的问出来。
“子舒,你可知这赠梅何意?”收到子舒梅花,又看到他给他看食盒点心。现在子舒一脸单纯平静,明显没有任何非分之想,那就只能说明子舒不知这赠梅之意了。
既然不知,便也好作罢。
“我只是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意,并没有其他意思。假如子舒赠梅之举对皇兄不敬,还望皇兄谢罪。”这话说的还算委婉吧,希望不要误解用意才好。子舒心里戚戚然,果然是没有了解这里的习俗,送错东西了。为什么他的父王没提醒他,景清也不说,柳蕴也不开口,这下出洋相了。
误会?
淡妆素洁的重瓣,开在青绿的萼上,它的冰肌玉骨经过寒风飞雪的洗礼更显美丽,在温暖的厅里,花瓣上结出一滴滴晶莹水滴,湿湿热热。
听完子舒微微带点不安的话,齐子卿有些惊愕。
他的心同那梅花一样,湿湿热热的,粘腻异常,不知该如何说接下去的话。。
看着子舒略显纯真但已是少有人能比的精致的脸,现在那脸上虽是一片平静,但仍可看出他忐忑的心。不知是由于他心里的忐忑或不安,还是厅里的确太暖,他的脸一片晕红,虽没多少表情,但那惑人的风情已能勾魂。
为了表示感谢,就愿以身相许,这理由不能不说是牵强,再说皇叔怎么会同意,到底该不该接受成了一个万难的问题。
齐子卿身为除太子之外最尊贵的皇子,又在军中磨炼了几年,完全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现在这件事,也让他有些为难,皇叔的势力是他最想要的,当然子舒也是一个少有的美人,以他温和淡然冷静的性格也会是一个良偶。
接受他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为何内心如此紧张,像是煮沸的水不得平静。(唉,老四,你都想哪儿去了,子舒可不是这个意思。)
子舒看着皇兄又陷入了沉默,不就是送错东西,有这么难以原谅吗?(思想隔阂,人类最难攻克的问题!)
斜看向景清,景清以一副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冷面孔横他,也不给他解围。
柳蕴更没指望,一直都是死死的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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