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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BY南枝 作者: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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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BY南枝 作者: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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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病的很重?我也得去看望吧!”
“你去了,可能也见不到他。派人把礼送到就行了,不用亲自上门。”
子舒想到王家虽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是嫡支一直不旺。这一辈中,就剩了他的老师王蔚,本来王蔚是有一个弟弟的,可惜没过弱冠就死了,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王蔚很照顾他的孤侄弟媳,甚至传出了不好的话。王蔚才名远扬,又是王家的下任当家,从他戴冠之年起便有很多人提亲,甚至皇上都想为其赐婚公主,但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由此,他自今未婚,曾经还有好事者说他觊觎弟媳,但这种说法在王蔚的君子之风和蔚然正气下不攻自破了。
无论如何,也许他应该去趟老师府上。“子舒仰慕老师,认为亲自上门拜见更显诚意些。”
“你若想去就去吧!若见到了二哥,也劝劝他!”
子舒看向齐子卿,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
子舒有些明白,二皇兄是和老师有私情吗?
“如若皇兄不介意,就留下来用晚膳吧!”子舒回府后,一直在练琴,齐子卿坐在旁边听着。冬天天黑得早,不经意间便已入暮。望向黑下来的窗外,父王还在宫中没回来吗?
“今日是小寒,碎玉人是要吃火锅的吧,子舒也有这个习惯?”齐子卿刚刚听琴没有注意时辰,现在已是晚膳时间了。
“是啊!碎玉的人喜吃辣,盛都的人就吃得淡一些。今天我们也是吃火锅,不过是没放辣椒的。”子舒引着齐子卿来到竹榭,那里已将吃火锅桌椅都准备好了。
“柳蕴,父王还没回来吗?你再去重樱院问问!”子舒看着门外,并没有他期待的人出现。
他想到在青玉山上的日子,那是他真正清净的时光。青玉山上小寒时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会有很大的雾,仿佛天地间泡在牛奶浴中一样。在景清来了后他会和景清一起吃火锅,然后聊聊天睡进温暖的床上。那时的日子,没有什么烦恼,生活如同直线一样,一往直前,没有波动。他没有什么期盼也不会有落寂,让他觉得生命即使在明天结束,他也不会出现任何情绪。但是,现在一切都有了变化,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对于一直注意门外的子舒来说,仍然是很响亮的。
他期待的望着门外,想着首先出现的应是他父王的笑脸,然后是他父王的赔罪的话,讲他今天在宫中又被军务缠住了,所以回来晚了,也许他父王还会调笑他两句,说他长这么大了,还离不开父亲。
但是,进来的人,没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张脸,当然也不会出现那种笑容和说出那些话,甚至气息更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走在柳蕴身后的人子舒认识,是他父王身边的柳营,每次他父王有事找他的时候,最喜欢让这个人来传达。走进来的人头顶和身上有很多雪花,子舒知道他定是骑马回来的,不是赶着马车,会坐着马车回来的人,终是没有回来。
“奴才见过四皇子,世子!王爷有事不能回来,让世子不用等他用膳了。”柳营对齐子卿和子舒行礼,讲完话就告退了。
子舒心里也许一直是知道这个结果的。听完后,他的脑中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声音,他又留在了皇宫!又留在了皇宫!
子舒对齐子卿歉意的笑了笑,“皇兄,真是对不住,让你等了这么久。父王不回来了,我们开始吧!你要喝什么酒,好让景清去温。”
子舒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苦涩,但是一直注意着他的齐子卿怎么会看不到。“没有什么,这是我次吃这种南方的东西,还要你多指点。你介绍一种酒就好!”
“嗯!景清,温上以前你酿的桂花陈吧!”
竹榭外,雪花飘舞,梅枝轻颤。
竹榭里,火锅的热气,底汤沸腾的声音,仿佛一个被隔离的世界,一切显得那么的温暖。
子舒本身食量不大,现在心里又有个东西揪着,自然更是吃不下。齐子卿看到他只吃了一点便放下了筷子,便给他夹了一块羊肉,“这是羊肉,暖胃!”
“谢谢!”子舒觉得自己是主人,却像个客人一样。他在心里懊恼,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象话了。也给齐子卿夹了一块,“这火锅不错吧!北方这么冷,其实更应该吃火锅,多暖和的。”
“的确很好,以后让我府里的人也做。只是,一个人吃太冷清了些。”子舒不喝酒,他却给子舒倒了一杯,“你也喝一杯吧!这桂花酿不错!”
子舒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杯,“这杯酒就敬皇兄吧!谢谢你对子舒的照顾。”
子舒喝了一口酒,感觉没有想象中的辛辣,酒醇香微甜,很柔和。他于是又把剩下的喝了。
子舒尝到了喝酒的甜头,就和齐子卿一杯一杯喝了起来。景清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被柳蕴拉出了竹榭。
子舒最后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齐子卿把他抱回卧房的时候,他埋在齐子卿的怀里睡着了。
他那温软的床是他父王让人铺了最暖的雪狐皮做褥子,床上很温暖,他却觉得心里很空很冷,于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那是人类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将脸埋在羽毛枕里,有清亮的液滴染湿了洁白的枕面,形成了一幅短暂却永恒的抽象画。有人说,此画可断肠。
探病
王蔚醒的时候,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天色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通过窗户纸射进来的光亮,让他看清了他在的昏暗的房间,这是他自己府上自己的房间。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被谁带回了他自己的府上。
王蔚出任太傅之后,皇上为他新赐了一个府邸。
他觉得住在王家大宅里离皇宫太远,并且很多事情要受限制。族里的很多人并不是特别喜欢他,认为他抢了很多王家人的风头,对他总是当面一套私底下又闲话不断。他不喜欢那个大大的家,仿佛那儿会埋葬他的一切。
于是在他弱冠之后,他就向家中族长提出要搬到皇上赐他的府邸里住。从此之后,他只在必要的日子回去。
王蔚是一个很喜欢光亮的人,他的眼睛由于读书的原因,有些微的近视,只有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才能将东西看得够清。但是现在的房间里显然太暗,并且窗户关上了,屋里一股子药味。
他蹙起了眉,发现嘴里很苦很干,想喝水。但是屋里并没有人在。他想发声叫自己的仆人李随,但是全身没有力气,头也一阵疼痛发昏,更本叫不出来。
他只能静静的躺着,等着有人进来或是力气回复一些。
他望着窗外,只能看到那灰蒙蒙的天空,那天空让他不喜,因为那种颜色让他想到自己的人生。之前的二十多年,他就是为了家族过的这种灰蒙蒙的生活;难倒以后,他还要继续这样过下去,完全没有自己,有的只是家族声誉和利益。
他想到了玫蓝,这个他和他弟弟同时爱上的温婉女子。可是他却因为作为兄长要成全弟弟,使这个和他两心相知的女子成为了他的弟媳。甚至在他弟弟死后,他也因为要顾及家族名声,不能给那个单薄女子更多的帮助。
现在,他们又要逼他娶周家的女儿,就因为他们王家一代不如一代,到现在,族里能撑的起面的就他了,需要依靠当今最受皇上器重的周家的支持。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皇上已容不下这样的世家联姻,互相权利相绊,结党营私吗?再说,现在的周家,是兵部尚书周紫泉当家,周紫泉很得圣意,也不一定会答应嫁出他的妹子。
当时,他和他的父亲理论,他的父亲全然不听他的意见,还让他静坐祠堂。他因为最近太忙,劳心劳力,在那阴冷的地方没待多久就晕倒了。
晕倒前,他仿佛看到了王家祖宗们的不安灵魂,然后就是从门缝透进来的暗淡的光。
他感觉很累,到底要何去何从?
外屋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回想。
门帘被掀起来,进来的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一身白衣,很是飘逸。
来人看到他醒了,很是高兴。“阿蔚,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晕倒在了祠堂。幸好我在府上等你看你没来,就到王家来找你,不然还不知道你要过多久才能被发现呢!”他把手中的装着水杯水壶的托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上前扶起王蔚靠在自己身上,“渴了吧!大夫说你醒后,定是要喝水的。”
王蔚喝了水,才从这个聒噪的声音中反应过来,“子非,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都在啊!还知道你不喜欢住在王家大宅子里,所以把你带回来了。”他又扶着王蔚躺下,给他掖好被子。“你都睡了一天多了!看,都是午后了!”
王蔚静静的看着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皇子,他知道对方一直是爱慕着自己,还向自己表白过几次,但是每次都被他拒绝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趣的人,怎么会得他的喜欢。
其实,他们俩的年龄相差不大,可他却是他的老师。教授他的课业。
仿佛,还是昨天,他拿着一本诗经,要他给他讲解那一首《诗经?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他还记得那时他特意穿着一身青衣,但是着青衣有违皇子身份,他便说了一句,你穿白衣的样子要好看些。此后,站在他面前的二皇子,几乎总是一身白。后来,朝中大人们,也都说二皇子穿白衣如涤仙般出彩。
当初,他面前的二皇子还是一个少年,现在却是翩翩公子了。时间真的带走了很多东西。
“你睡了一天,饿了没有!我让人给你熬了粥,要喝吗?”齐子非专注的看着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让他欲罢不能的人,让他心疼不已的人,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王蔚昏迷的这一天他都没睡,虽然大夫说王太傅要一天后才能醒。他坚持待在他的身边。他想多些时间看他,因为他知道等他醒来了,就再也没有这种静静看着他的机会。
王蔚看到了齐子非眼下的青影,“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去休息吧!我已经醒了,让李随进来就好。”
“我不想休息,这就去给你端粥来!”
王蔚看到齐子非走了出去。神色间有怨怼,他是怪他不解他意吧。
齐子非刚刚搂过他的时候,从他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水气。王蔚知道,那是齐子非知道他要醒来,特意梳洗了一番。他还记得,齐子非次向他表白的时候,那是齐子非刚刚行完成人礼,他以他不喜欢男人拒绝了,他说男人不如女人干净纯洁。之后的齐子非在他面前时,都是最注重仪表的时候。
这么多年的追求,即使我是铁石心肠,也应被温热感化了。
可是,整个王家还要靠我的支撑。我怎能……
我始终是要娶一个女子的,即使不是周家的女儿。
我怎能误了你。
“大公子昨日昏倒了,现在刚刚醒来!二皇子殿下在身边照看着。”子舒在家里一个人待着总喜欢乱想,于是便来了老师府上探病。
王太傅府很小,但也是一片清雅。进了门便是一个叫李随的人把他带到太傅住的院子来。
“老师每日为国事操劳,甚是辛苦。要多注意身体,好好养养才是!”
“大公子还不知道世子来了,我这就去通报一下。”
“不必了,反正二皇兄也在。我自己去看看老师就好!”子舒一个人走进院子,景清跟着那李随去了。
大齐的建筑模式都是大同小异的,子舒走进开着门的小厅,他知道一边是卧房,另一边很可能是老师的小型书房。
由于天色昏暗,屋里更是不明。
卧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正准备出声告知到来的子舒在听到话后保持了沉默。他认为没有让李随来通报是正确的,不然就打扰了情人的私语。
“和我离开这里不好吗?”这是他二皇兄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预知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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