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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7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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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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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又令人绝望,她犹如等待终审判决的死刑犯,生与死都只悬于细细的一线。

    几乎整晚没睡的和和终于在太阳冲破云层后,伏在自己的腿上睡过去了,直到有人急切地推她:“和和,你怎么睡在这里了?你怎么不回家啊?没带大门钥匙怎么不敲门啊,哎,你这孩子,生病了可怎么办!”

    她睁开眼睛,是保姆陈阿姨。

    保姆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就将她拖进屋里去,和和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脚步,终于还是进去了。

    郑谐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旁,正在看一份报纸,脸色有点苍白,精神不太好。

    当和和进去时,他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看了和和一会儿,似在观察什么。

    和和的心脏又如擂鼓般跳起来,她握住拳,将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微微低下头,心中默念着已经准备得很充分的台词,暗暗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怯场。

    可是郑谐却说了一句她万万都没想到的话。郑谐淡淡地说:“坐下吃饭吧。下次如果晚上不回家,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和和没有想到,今天是她的幸运日。

    郑谐真的不记得凌晨时发生的任何事了,比她所希望的忘记得更多。

    她押下的赌注不但全部收回,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2008年11月初稿,2009年4月修改稿)

    15永远在我身边修改版

    最好你永远在我身边/陪我度过最冷的冬天

    ——《永远在我身边》

    筱和和就这样匪夷所思地躲过了她预想之中的灭顶之灾。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郑谐不但忘记昨晚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追究关于她一夜未归的罪责。她胡乱编了个理由,他点点头,示意她先吃饭,就什么也不问了。

    后来和和也不免想,或许郑谐记得些什么,只是他与她一样,都无法面对这种乱仑般的尴尬,索性装傻。

    不管怎样,她都乐意配合。

    那时候,无神论者筱和和开始相信有神灵的存在。她想,一定是她做了半个暑假的志愿者为自己积了德,所以上苍才如此善待她。

    那天吃完早餐,郑谐就上楼休息了。她也睡了一会儿,身体和大脑都极度疲累,但就是睡不成,心下惴惴不安。她又爬起来,上网查过资料,找了一副大墨镜带在身上,拿了一顶太阳帽,对保姆说她要出去买东西。

    好心的保姆说她一晚上没休息好,坚持要帮她去买,和和推辞了半天才得以脱身。她鬼鬼祟祟地走了很远才叫出租车,让司机开到跨了两个区之外的一家药店,戴上太阳帽与大墨镜,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地要买药。年长的售货员见怪不怪地扔给她一个小药盒,待她走时还好心提醒:“这药可不能多吃。”后来筱和和尽量避免到这条街来,生怕有人会认出她。

    总之那天她吃了药后,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醒来时天都黑了。

    郑谐明天就要走了,晚上却没出去,而是留在家里吃饭。他好像也睡了一整天,眼睛都有点肿,眼神不复以前的锐利,胃口也不好。

    保姆几乎算是半个家人,边给他盛饭便念叨:“知道醉酒的滋味难受了吧?怪怪,都喝成这样了,昨儿我硬是没看出来你喝多了,这样面子是保住了,但是自个儿多遭罪啊。”

    郑谐沉默,和和也使劲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埋进盘子里。

    后来郑谐终于开口,对和和说:“明天你跟我一起走,我把你送到a市去。”

    和和小声说:“我还有两堂课没上完。”

    “那种课多一节少一节都无所谓。陈阿姨下周要回老家,你一人在家不行。”

    和和没有辩驳,默认了他的安排。

    郑谐是从a市出发去国外念书的,走那天家里一大群人来给他送行,每个人都千叮咛万嘱咐,把他当无自理能力的小孩子。郑谐烦不胜烦,待要去机场时坚持只让司机跟着他,不许任何人送机。他的理由简单至极:“我讨厌分别的场面,我最怕有人哭。”

    那天大家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只有和和在角落里,一直沉默。有长辈笑着说:“和和最舍不得阿谐走,阿谐一走她少了个大靠山。看小和和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和和尴尬抬头,不知该如何作答,傻傻地站在那里。

    郑谐笑一笑:“前两天跟我闹了点别扭,现在还赌气呢。”

    郑妈妈嗔怪道:“阿谐你这么个大人,怎么好意思去欺负和和?”

    和和越发尴尬地笑,觉得很受煎熬。

    郑妈妈温柔地看一眼和和,对郑谐说:“我也挺怕那种离别场面的,我不去了。不过让和和送送你吧,总要有个人给你送行吧?”

    最后筱和和到底作为除了司机外唯一的送机人去给郑谐送行。她如郑谐所愿一滴眼泪都没流,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郑谐上机前对她说:“还记恨我哪,我要走了都不笑一下。”

    和和摇摇头,然后挤出一个她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给他看。

    恰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头发盖住了眼睛。郑谐伸手想替她拨开,却中途收了手,只淡淡对她说:“每周给我写封信吧。我每个周都会上线一次,有什么事给我留言,急事打我手机。我安顿好之后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你。”

    和和乖乖点头。

    回学校后的筱和和,继续做着安分守己的好学生,不算特别起眼,但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极偶尔的,她也会创作出一两副特别惊艳的作品。每当大家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继续焕发艺术生命时,她却又由白天鹅退化成丑小鸭。

    和和按郑谐的吩咐,每周给他写一封信,字不太多,只简单汇报学习情况,比如“我得了二等奖学金,我有一门课差点不及格,宿舍楼下的那棵铁树开花了”,有时也包括“我今天逛街买了六件衣服,有三件是同样的款式不同颜色的,可是都很便宜”,即使在自己生病住进校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时,她的信也没迟到过。当然这种事她没写进邮件里。

    郑谐回信也很短,很像批示,要她不要学别的女同学减肥,不要在外面玩通宵。偶尔也跟她说他那边的事情,通常只一句话,由着她尽情地发挥想像力。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处得平静而友好,有一点陌生感,但又仿佛很亲近。

    又一个假期,和和回家过年,却没见到郑谐,因为参与一个课题,他没有回家。后来他回家了,和和却在学校。

    倩柔阿姨给和和打电话说起她与郑谐时间一前一后擦肩错过时,语气惋惜又遗憾。

    和和却暗暗松口气。

    之前她神色异常,郑谐只当她还在跟他闹别扭。可是如今若是再跟郑谐见面,和和不能保证自己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面对面当然比不得网络。

    又一个新学期,与和和同宿舍的女生,有一人出去租屋与男友同居,有一人每到周末便有名车来接,周日晚上或周一早晨再将她送回,有一人换男友如换衣服一样频繁,有一人因为失恋而精神恍惚,还有一人与中学同学谈着远距离恋爱。

    只有和和,每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读书,画画,作手工,偶尔参加社团活动,日子过得很悠闲。

    比较起来,最没什么特色的筱和和竟成了大学校园里的异类。

    诱惑当然有很多,校内的,校外的,但她都没兴趣。看着室友们的悲悲喜喜,她对于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件事也渐渐淡忘,只是有点找不准状态。

    还好郑谐总是行色匆匆,放假时也只回来几天,多半与她见不到面,见面时也有一堆人在旁边。

    只要背景得体,入戏是很容易的。

    再一个学期之后,她终于还是见到郑谐了,而且是在国外。

    她所在的大学与某所欧洲大学建立友好关系,互派了两支交流团。和和按说本不该有份,可是两校前期搞活动时,她的一组作品令对方学校的某位重要人物十分感兴趣,甚至邀请她作交换学生。

    和和对外语十分头疼,甚至没跟家里商量便婉言谢绝,她从来都不是有远大志向的女子。但是她却因此被学校列入交流团名单了。

    那所学校与郑谐念书的地方从地图上看似乎很近。这样的事情她不敢瞒着郑谐,于是告知他。

    行程安排得极满,只最后一天是自由支配时间。

    没想到郑谐竟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过来了,费了不少功夫到团长那边签字画押写保证书,将和和与另一个跟她很好的女同学带了出去,陪着她们游览了当地风光,在最好的饭店吃饭,还看了演出,又在规定时间内将她们送回饭店。

    有女同学跟着,和和的表现十分自然,就象以前郑谐带着她去见他的朋友们一样。郑谐更是文质彬彬,有礼有节,风度翩然。

    只是害那女同学足足得了两个月的相思病,一提起郑谐来便眼睛冒着粉红泡泡:“你们不知道,和和的哥哥太帅了,太有型了,又有风度又有内涵,站在街头上,连那些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欧式帅哥们都被比了下去。我现在知道和和为什么总也看不上我们学校的那些中等帅哥了。有那样一个哥哥,这标准线得定到多高啊。”

    和和在一堆好奇的探询中只微微笑,从来不开口。

    她觉得这是个好开始。等郑谐回来后,如果他们还可以常常见面,一定会将关系恢复到像以前那样,完全没有破绽。

    苍天再次满足了和和的要求,却并不是以她所希望的方式。

    那是又一个小假期,和和到妈妈那里住了几天后,又回来陪着倩柔阿姨。其实她也与倩柔阿姨一样不喜欢a城的空气与天气,那里温度湿度与气压都反常,她在那里总是流鼻血,还常常喘不过气来。

    和和记得就在一天之前,她与倩柔阿姨,还有郑谐的某位姨妈一起动手做小点心,她弄了满脸满身的面粉,被她们取笑一通过之去洗脸换衣服。

    她换得快,回来时,听到厨房里姨妈说:“自从阿谐念大学开始,和和就更像你的女儿了。倒是阿谐偶尔才回来一趟,来了马上又走,跟旧式女婿似的。”

    倩柔阿姨说:“和和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这样讲,她要害羞了。”

    姨妈说:“你这些年把和和当宝贝一样疼着,只怕心里早把她当成儿媳对待了吧。”

    倩柔阿姨轻轻地笑:“孩子们的事,我作不了主的。只怕她跟阿谐都没存着那份心,强扭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我自己不就是个好例子?我是真的喜欢和和,恨不得她是我生出来的,可不是为了别的目的才对她好。”

    “说的也是。阿谐若是真的对和和有那种打算,按他那种性子,现在就不该女朋友左一个右一个的。”

    “阿谐自小有主见,让他自己去看着折腾吧。只是和和这个宝贝孩子,这么乖,这么懂事,要交给什么样的男人我才能放心得下呢。”

    和和在门外立了很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

    晚上倩柔阿姨很反常地要和和陪着她睡。她给和和讲一些郑谐小时候的事,还有和和自己都没记住的她小时候的事,讲到有些累了,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她醒来后便觉得不太舒服,然后在家里人的劝说下去了医院。这一去,她再也没能够回来。

    郑谐的爸爸匆匆赶回来时,只见了妻子最后一面。而等郑谐飞回来,他见到的是母亲冰冷的遗体。

    家人按着逝者的遗愿,将她葬在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这座城市。

    葬礼很低调,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得到消息。

    郑谐的妈妈素来待人和善,亲朋好友对她的死讯太过意外,痛哭失声。家中的保姆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安静的是郑谐父子二人。郑谐的爸爸尚且掉了几滴泪,郑谐则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

    到了下午,当一切混乱归于平静,有人发现郑谐没跟大家一起回家,手机也没带。等了几个小时没等到,亲戚们开始心焦,担心他想不开做傻事,姑姑阿姨们已经打算报警。

    因为郑谐这一年只与母亲相处了几天。他计划提前拿到学位,早日回国,所以连假期都没回家,而将时间用来做论文。然而他的计划却远没有变化来得快。

    和和站起来说:“我去找他,我能找到他。”和和出门后见家里的司机和郑伯伯的秘书一直跟着她,坚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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