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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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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作者:樊落
脚步,一瞬间,原本热闹的空间仿佛突然间静了下来,像是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绷紧神经,迅速看向周围。
嘉宾都需凭请柬入场,埃文弄到请柬不难,但夹在一群影视名流中太显眼,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伪装成服务生……
这个念头刚闪过,裴隽就看到对面有位服务生缓步走过来,很普通的长相,却让他神色微变。
裴隽经常出席酒会,很清楚高级饭店对服务生的要求,不可能出现领结打歪,袖扣没系紧的状态,而且男人端盘子的手法也不对,这些细微末节换了平时,也许他不会注意,但巧的是他刚听完警示电话,直觉促使他飞快闪到一边,避开了跟服务生正面接近的机会。
服务生的手已经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算计得分秒不差的机会,却没想到裴隽会突然折去一边,这个小偏差导致他刹住脚步,有客人从旁边经过,正好撞在他身上,冲撞下托盘失手落下,盘里的酒杯全部翻落在地。
跌落声惊动了周围的客人,裴隽看到服务生的反应,愈发知道不对,急忙加快脚步往前跑,男人见他觉察到了,想追上去,却被客人拉住。酒水落下时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见他连道歉都没有,客人很生气拽住他斥责,发现裴隽跑远,男人着了急,抬枪打在客人身上,将他打倒在地。
枪枝装了清音器,没有发出很大响声,但随着客人的倒地,身上冒出的鲜血惊动了附近人群,立刻有女宾尖叫起来,男人索性不再掩饰,快步向前冲去。
酒宴会场很大,宾客又多,裴隽无法跑快,又担心着小小,正着急中,身后突然传来枪声,随即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他急忙趁混乱避到楼柱后面,转头去看,就见有人先开了枪,反而被男人回枪射倒。
原来来参加酒会的人有不少家世背景都很复杂,所以习惯了随行带保镖,有些保镖私带枪械,看到有人开枪,以为仇家寻仇,为了自保,先动手开了枪,导致许多不相关的人中枪倒地,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
事情发展成这样,男人也始料不及,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分,就危险一分,他将可疑的人都打倒后,生怕还有人埋伏在暗处,随手扯过一个老者拉到自己面前当靶子。
被当枪靶的是那位影视界大亨,裴隽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大亨死活跟他没关系,但他看到小小就夹杂在人群中,而且还站在最前面,看他急切张望的样子是在找自己,男人的枪正好指向那个方向,像是发现了他,枪口抬起,似乎下一秒,子弹就会射出去。
“住手!”裴隽抢在男人开枪之前从柱后闪出来,高声叫:“别伤害无辜的人!”
话声成功地将男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看到裴隽,他眼神一亮,笑道:“大明星,要做英雄吗?可惜现在不是在演戏。”
“至少不会像你这种胆小鬼,只会开枪乱杀人。”
男人眸光一沉,突然推开老人,冲上前揪住裴隽的衣领,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低喝:“不想更多人死亡,就乖乖跟我走。”
他扯着裴隽快步向外走去,老人看到裴隽主动代替自己做人质,神情微动,像是要说什么,裴隽急忙说:“我没事,先保护好自己!”
裴隽是对着后面的小小说的,小小本来想冲过来,听了这话,眼泪汪汪地刹住脚步。大亨却以为他说的人是自己,等裴隽被带出去后,他立刻让人通知警卫室,封锁整个饭店,一定要保证裴隽的安全,捉住歹徒。
第六章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致于匪徒都离开了,大家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会场沉浸在血腥和一片混乱中,老人看到小小,说:“你是裴隽的儿子吧?别担心,你爸爸会平安回来的。”
他想让随从带小小去休息室,谁知小小甩开随从跑了出去,他跑得飞快,随从愣了一下,等回过神去追时,小家伙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小小并没有跑很远,饭店太大了,会场里的血腥事件还没影响到外界来,他跑到大厅,看不到父亲,傻了眼,嘴巴瘪瘪,差点哭出来,想了想,急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舒清柳,谁知还没拨键,手机先响了起来。
见是裴隽的来电,小小急忙接通,想叫他,喉咙却哽咽住,刚才那幕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血腥了,他很怕,根本无法像平时那样正常地说话。
裴隽也没有叫他,手机那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不是很清楚,却听得出是男人的笑声,小小慢慢缓过来,抹了把眼泪,把耳朵努力贴近手机,想听清对面的谈话。
『你不是在绑架我吗?为什么不离开饭店?』
是裴隽的声音,小小立刻屏住呼吸,一边仔细听着,一边飞快跑到电梯前,这里是二楼,如果爸爸还没出大厦,那很可能是在乘电梯,他很快找到有两架电梯正在上升,有一架不久就停了,另一架还在动。
『捉迷藏不是更好吗?』另一个声音笑道:『大家都以为我们会跑出去,在外面围堵,其实我们还在大厦里面。』
『想得很周密,可是事后你怎么逃?』
『这不需要你费心,大明星,你只要祈祷你的情人早点来就好,时间太长,我怕我没那么大的耐性……』
男人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带了丝嘶哑的阴森感,小小吓得一抖,干爹现在可能已经坐飞机离开了,根本不在这里……
小小急了,眼里又漫起水雾,他怕看不清楼层号,急忙把眼泪擦掉,就听叮的一声,是电梯停下的提醒音,与此同时,那架电梯的楼层显示亮在三十楼。
小小急忙跑去旁边电梯,按开跑了进去,谁知电梯刚开始往上行驶,他就听到手机那头响起挣扎和撞击声,随即砰的响声传来,他吓得一抖,再听手机时,发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到男人发现了裴隽用手机,可能恼羞成怒之下开枪打了他,越想越害怕,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另一架电梯里,男人开枪打爆了角落里的监控器,电梯门开了,他却没出去,把玩着刚从裴隽那里夺来的手机,哼道:“挺聪明的,知道打电话报信,那我们就期待你的情人及时赶过来了。”
说完将手机扔了出去,重新关上电梯门按了下楼键,裴隽见他在一排按键上飞快按动,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楼层显示灭掉了,电梯将会停在哪里,他无法预料。
“难得跟偶像独处,我可不想被打扰到。”男人把脸上的伪装面具揭了下来,露出属于埃文的脸庞,他随手把面具扔到一边,对裴隽笑道:“现在舒服多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脸,虽然拜你们所赐,有点破相。”
上次在高速公路上,由于情势危急,裴隽没太注意埃文的面容,现在才发现他脸上的几道疤痕很深,虽然已经痊愈,却给原本英俊的容貌留下了遗憾,埃文却没在意,反而转头去看光滑的电梯壁,说:“我还挺喜欢这样子的,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埃文侧头的瞬间,裴隽眼神掠过他手上的枪,思寻夺枪反击的成功率有多大,不过男人微微扣起的手指让他打消了念头,这里空间太小,如果他妄动,不仅救不了自己,反而会引发对方的杀机。
裴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故意问:“你不是被遣返回国了吗?为什么又回来?我们之间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是吗?”
埃文转过头微笑看他,像是在问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演戏?那表情让裴隽有种被饿狼盯视,随时会被吞噬果腹的不舒服感,就听他嘿嘿笑道:“也许那些军事机密你的情人不敢随便透露吧,不过现在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我要剩下的那枚星光。”
“星光?”裴隽继续保持一脸吃惊表情,“星光不是早就交还了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埃文冷笑。
电梯停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埃文掐住裴隽的胳膊将他带出来,裴隽不知道这是哪一层,还没等他细看,就被拽去了一边,埃文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他飞快向前走,裴隽一开始还期盼有人通过走廊上的监控器注意到他们,但他很快就发现这里所有监控镜头的方向都被调整过了,看来埃文早有预谋。
“我从星光消失后就一直暗中跟着舒清柳了,这几个月我对他的了解可不比你少,他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对不对?还有军中那些家伙的反应,根本就是想把整件事压下来,别想糊弄过我!”
埃文推着裴隽往前走,后腰被冰冷枪口顶住,裴隽只能乖乖听他摆布,很快,两人走到拐角,埃文打开某间房门,将裴隽推了进去。
里面是供电机房,房间很大,摆满了配电箱和各种机柜,机器多而高大,给空间造成一种压抑的阴暗感,埃文粗暴地将裴隽拉到一台机柜前,掏出手铐铐住他,另一头想铐在机器上,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便带他继续向里走,裴隽被拉得跌跌撞撞,气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就是个化学液体,值得你拼了命来夺吗?你被遣返是军队看在那边国防部的面子上,如果你还敢犯罪,到时你的后台都保不住你。”
埃文脚步突然刹住,裴隽只觉喉咙一痛,被他掐住顶到了后面的机台上,眼眸射出鹰隼般冷厉的光芒,盯住他,冷冷道:“大明星你知道吗?从接了这个任务,我就回不了头了,如果我无法拿东西回去,在组织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裴隽当然知道黑道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冷笑:“看来你以前一定得罪过不少人,所以才这么害怕两手空空的回去。”
“我被一些家伙算计了,不过无所谓,我会拿星光回去的,来祭奠那些算计我的人。”
埃文将裴隽推倒,机台下有一排铁管,他拿起手铐的另一头搭在铁管上向前滑动,聆听铁器摩擦传来的刺耳声,两人距离拉近,裴隽厌恶地皱起眉,冷笑:“你死心吧,舒清柳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记得了。”
“他会想起来的,刺激手法嘛,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玩过。”埃文在一番寻找下,终于物色到铐住裴隽的好地方,他停止滑动手铐,蹲到裴隽面前,手很放肆地勾起他的下巴,咯咯笑道:“游戏开始了,看看他对你到底有多重视,就算他失忆,如果真的在意你,也会想起来,反之,在他心里,你根本不重要。”
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这个时候舒清柳已经在飞机上了,根本联络不到。
当知道了埃文的想法后,裴隽首先想做的就是骂他疯子,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看到埃文的狂热目光,他知道这个人真的是疯了,面对疯子,任何解释或争辩都是无用的,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杀了他,或者被杀。
埃文的手铐已经搭在了铁管上,就在他扣下的那瞬间,裴隽的头突然猛地向前撞去,他拼了全力,两人又靠得很近,埃文被他撞得向后晃去,裴隽紧跟着又踹出一脚,趁埃文跌倒,他跳起来奋力向前跑去,谁知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枪响,子弹射在旁边的机器上,加了消音器的射击在众多机器的运转中并不显眼,但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裴隽急忙躲到一架机台后,紧张之下心脏突突跳得厉害,看看四周,没有太多可以躲避的空间,机器都很大,根本无法藏匿,听到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焦急中,忽然看到角落里堆的一圈绳索,急忙拿过来,绳索颇重,双手一抻,有种软鞭的感觉,他闭上眼,默想舒清柳指导自己鞭法的情景,心慢慢静了下来。
“宝贝,出来吧。”像是嗅到了他的存在,埃文在机台前停住了,笑道:“我脾气不太好,别让我找太久。”
裴隽照埃文所说的跃了出来,绳索猛地甩出,鞭梢狠狠抽在他手腕上,埃文没想到他的反击会这么狠辣,手上吃痛,枪落到了地上,裴隽趁机又是一连几鞭,把埃文逼开后探身去拿枪,谁知刚刚摸到手枪,手臂突然传了剧痛,绳索另一头被埃文用脚勾起甩了回来,正打在他臂上。
裴隽的体力和拳脚都不错,但还远远无法跟职业佣兵相提并论,而且他右臂才好不久,所以缆绳给他带来的伤害远远重过他的反击,只觉整只手臂都麻掉了,再无法使力。
他想换左手拿枪,埃文却已经冲了上来,踩在他手上,随即一脚踢向他胸前,看那踢来的力道,绝对可以轻易踢断自己的肋骨,裴隽急忙拼力将手抽出,向后翻去,勉强避开了,绳索却被埃文挑起,顺手一绕,灵蛇般的爬上了他的脖颈。
见顺利掳到了猎物,埃文很兴奋,扯住绳子的两端向后绕去,裴隽的颈部被勒住,不须太多力气,他就受不了了,不由自主随着埃文手劲的方向站起来,埃文双手绕在他背后,看着他因为呼吸不畅而胀红的脸庞,原本只是想得到东西的心情突然转为嗜血暴力,故意将绳索又往后勒了勒,满意地听着裴隽不适的喘息,他笑道:“功夫不错,身段也漂亮,可惜历练太少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拍戏,你也不是英雄。”
裴隽不说话,这时候他不会把多余的气力用在废话上,手紧紧卡在脖颈和绳索之间,让自己不至于太痛苦,他知道埃文为了得到星光,暂时还不会杀自己,但接下来会怎样就不知道了,所以他要保存体力。
埃文将他拉到窗前,嗅着他的发香,眼眸中闪过痴迷,裴隽表现出的倨傲让他有种独特的美感,埃文改变了想法,用绳子把他绑住,伸手摸摸他的俊秀脸庞,笑道:“你怎么知道这绳子是专为你准备的?特意拿给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让我都不舍得动手了。”
裴隽只当听不见,埃文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抑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腕表拽了下来,看了看,轻蔑地哼道:“这表是舒清柳给你的?安了追踪器,看来他会很快赶过来的,咦,还拍了不少照片,真可口。”
发现了腕表的追踪功能,埃文并没有紧张,相反的,还很兴奋,他本来就希望舒清柳能及时赶到,这个追踪器帮了他不少忙,又检查了一下手表的其他功能,然后就毫无意外地发现了舒清柳偷拍的那些照片。
舒清柳有告诉裴隽手表的拍摄功能,但没有说如何看里面的照片,这还是裴隽头一次看到自己以往被偷拍的那些画面,还真是数量庞大,看着埃文逗弄他似的一张张翻看,他有些好奇,还有隐私被揭开后的气愤,这些照片他还都没看过,却被一个外人先欣赏了。
“看来你的情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正直老实。”埃文看厌了,随手将表摔到一边,揶揄道:“说来也是,如果他真的正直,就不会不动声色的把我们都除掉了,要不是我直觉敏锐,先找机会逃走,说不定也被炸死了,哼,真够狠的。”
品出了埃文言语下的杀机,裴隽心里一惊,突然很庆幸舒清柳已经离开了,否则以埃文的疯狂,一定不会放过他。
小小乘坐的电梯到达三十楼后,他立刻跑出去,来到裴隽乘的那架电梯前,发现电梯关着,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地上的手机,他急忙捡起来,发现是裴隽的,已经被摔碎,不能用了,再看电梯,楼层显示器也坏了,什么都看不到。
这种状况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可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缩到墙角放声大哭。
没哭多久,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舒清柳,小小抽抽搭搭地接听,不等舒清柳发问,就哭道:“干爹,干爹你在哪里,爸爸出事了呜呜……”
『我快到饭店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别怕,手机还有电吗?』
“有……”小小抽泣道:“今早刚充好的……”
『好,那冷静下来,慢慢告诉干爹出了什么事。』
“嗯嗯。”
小小抽泣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他的叙述和反应能力比同龄儿童要强得多,但即使这样,惊慌之下还是说得颠三倒四,不过舒清柳大致听懂了,小小讲完时他已经到了饭店,饭店前方停了很多警车,出事的二楼酒会大厅已被封锁,远远就闻到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舒清柳心绪更乱,为了不影响到小小,他尽量平静地跟孩子聊着天,来到三十层。
小小一看到他就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不放,显然是吓到了,反而没像平时那样大哭,舒清柳抱起他下楼,顺着追踪器显示的方位寻找,很快就查到裴隽在十楼供电机房里,乘电梯时他打电话联络齐天,齐天已从郭可欣那里了解了情况,照他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把十楼机房和附近的建筑物配图传给他。
舒清柳跟齐天交代完工作,十楼到了,有他在,小小镇静了不少,但他不可能带孩子去冒险,随便打开一间没使用的客房,让他进去,告诉他乖乖在这里等自己回来,然后准备离开,谁知被小小抓住衣襟不肯放,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来,我们对下表。”为了安抚小小的紧张,舒清柳拍拍他的肩头,说:“你看着表,半小时后我一定回来。”
“可是半个小时,小小一个人还是会怕。”看着他,小小怯怯地说。
舒清柳想过找人来接小小,但熟悉的人都离太远,饭店职员他不放心,想了一下,把随身带的德国军刀拿出来递给小小。
对小孩来说,军刀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玩具,三十分钟,足够他玩了,果然,小小好奇地把小刀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不许乱跑,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乖乖等我回来。”舒清柳轻轻按了下小小的肩膀,严肃地说:“我的儿子,不可以说『怕』这个字。”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小小握住刀,用力点了下头。
舒清柳出了房间,将门带上,已经跟小小对过时间,他必须在三十分钟内把问题解决,埃文的目标是他,不会理会一个小孩,所以把小小放在客房里应该是安全的。
舒清柳顺着追踪器的信号来到机房,打开锁着的房门,里面机器的噪音轻易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他进去后,拔出手枪,向目标慢慢靠近。
“长官,到了吗?”
常年跟死亡打交道的人都练就了一种敏锐的感觉,哪怕是在噪音很大的机房里,埃文还是觉察到了舒清柳的逼近,笑着跟他打招呼:“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没死。”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有再躲藏的必要,舒清柳顺着话声大踏步走过去,就看到裴隽坐在房里正中一把椅子上,身上被绳索牢牢绑住,看似离他很近,但他刚往前走几步,椅子就猛地向后飞出,埃文在很短的时间里做了个小小的弹簧机关,利用机器和窗户的位置,把裴隽卡在正中,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旁边的绳索,以刚才摇荡的重力,椅子一定会撞到后面的玻璃窗上,翻落出去。
发现这个状况,舒清柳脸色变了,埃文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笑道:“你应该庆幸,我是你情人的粉丝,所以这次我没玩炸弹游戏,只要你交出星光,我就不会伤害他。”
在场两个人都没信这番鬼话,多半是这段时间埃文疲于奔命,根本没精力搞炸弹才是真的,舒清柳的出现出乎裴隽的意料,虽然弄不清缘由,但在某种程度上让他安心不少,故意说:“如果你想起来了,就快告诉他东西在哪里,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吗?”
话戳中了舒清柳的忌讳,哪怕是演戏,他依然不喜欢听,喝道:“闭嘴!”
“呵呵,对情人这种态度可不太好啊。”
埃文还以为舒清柳是因为被威逼不高兴,故意松了下手,看到椅子往后荡去,舒清柳急忙冲上,谁知埃文趁机抬起枪,还好他避得快,子弹射在旁边的机器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舒清柳心脏飞速跳动着,不是因为突然射来的子弹,而是忧心裴隽的现状,昏暗的空间加重了这份压抑,他感觉头很沉,许多画面在慌张下急速闪过,纷纷乱乱的无法理清,这种状态可不是个好现象,他急忙用力晃晃头,不让自己乱想。
“想起来了吗?我耐心不太好,可能只有五、六分钟。”
对面传来埃文的话声,舒清柳立刻答:“别伤害他,我马上告诉你。”
“你在军队医院里治疗了很久,都想不起来,现在居然记起了,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不过别给我假消息,否则你的情人会死得很惨,我说到做到。”
漫声细语里透着犀利的血腥气,舒清柳当然知道埃文没说谎,可是大脑依然很乱,子弹撞击金属留下的回音仍在耳边回荡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依然模糊,只隐约看到有字在自己眼前闪动,像是鬼庄,又像是槐庄。
对面传来沉闷低哼,是裴隽的声音,埃文故意没塞住裴隽的嘴,让他间断发出声音,以刺激舒清柳的心绪,裴隽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一直在忍耐,只是喉咙被绳索勒住,迫使他喘息出来。
舒清柳的心神果然被扰乱了,急忙站出,说:“星光还在槐庄,快放了他!”
“槐庄我们住了一个多月,该找的我都找遍了,”埃文眉头一挑,再次举起枪,冷笑:“糊弄人可不是件有趣的事……”
生怕他再做出伤害裴隽的事,舒清柳急促地说:“在那块横匾里!”
眼前一亮,仿佛闪电划过,说完后连舒清柳自己都愣住了,像是遵循本能似的,他喃喃说:“对,在槐庄那块横匾里,我亲手放进去的!”
暴雨夜晚,因被药物辐射而神智渐趋模糊的他开车到了麒麟镇,当时他的状态已经很差,他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不敢把东西随身携带,于是下车,想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正好经过槐庄,他就把东西放在了横匾后面,横匾很高,不会有人去注意,他放置时,闪电划过,照亮了匾上被树枝遮挡了一半的字样。
应该是这样吧,也只能是这样了,这是他在混乱思绪中找到的唯一答案。
为了让自己说得可信,舒清柳再次重申:“以我当时的状态,没气力翻进墙里,所以就就近放在了匾后,那个最显眼的地方,也最容易被忽略,你没想到吧?”
埃文果然信了大半,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眼珠转了转,微笑道:“就暂时信你吧。”
“那放了裴隽。”
“这个很抱歉,在没拿到货之前,放猎物是愚蠢的行为。”埃文将绳子甩到一边机台上随便打了个结,证明他虽然不放裴隽,但暂时还不会伤害他,说:“拿东西来换,我就放人。”
“现在外面什么状况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还想带他离开?”舒清柳冷笑。
“这个不需要你关心,反正我如果无法离开,他也活不了。”埃文不以为意地扫了裴隽一眼,笑道:“这个也需要考虑一下吗?”
舒清柳没说话,虽然埃文松开了绳子,但枪口一直游离在裴隽头部,有恃无恐的举动,威胁着他无法不答应,正犹豫着,忽见对面窗户亮光一闪,他本能感觉不好,急忙叫道:“趴下!”
说话同时,跃过去将椅子撞翻,身体覆在了裴隽身上,埃文反应机敏,比舒清柳早一步滚在一边,与此同时,子弹从对面射入,将窗户击得粉碎,玻璃碎片飞溅,还好多数被舒清柳后背挡住,没有伤到裴隽,不过裴隽无法活动,被这样一摔,还是被震得头晕,看到埃文冲他们举起枪,大叫:“小心!”
舒清柳早有防备,扑倒后借助冲力顺地板往旁边滑去,同时军用刀拔出斩断了连接弹簧的绳索,然后顺手将刀向后甩去。
埃文为了躲刀,子弹射偏了,不过他连开数枪,裴隽只觉得舒清柳身体微震,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急忙问:“你怎么样?”
舒清柳没回答,也没给埃文再次开枪的机会,身体跃起,冲上去抢先射击,耳朵里微型耳机传来叫声,是齐天的大吼,显然狙击手计算失误,居然在交涉途中开枪,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理会队员的失误,只想着如何把埃文打倒,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由于舒清柳的维护,裴隽没受伤,但看到身上的血迹,他大脑一片混乱,急忙奋力挣扎,不过埃文绑得太紧了,他努力了很久都无法挣脱绳子的束缚,眼看对面舒清柳和埃文已经转为近身互搏,匕首在灯下闪着寒光,比开枪更危险,他有心帮忙却动不了,正着急间,忽然看到一团小黑影慢慢挪过来,不由瞪大眼睛。
“爸爸!”
小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身上干净的小西装沾满了灰尘,看到他,眼睛立刻亮了,小声叫着飞快爬近,从口袋里掏出军用刀,快速把裴隽身上的绳索割断了,裴隽一挣脱绳子,就把小小塞进机器间的空隙里,拿过他的军用刀,说:“藏好,不许出来!”
小小用力点头,裴隽担心舒清柳,把儿子安顿好后,就急忙冲了过去,谁知还没靠近,就听翻滚声传来,原来舒清柳受了伤,在搏斗中略逊一筹,被埃文摔倒在一边,埃文看到角落里的灭火器,于是把灭火器踢向他,同时举起了枪。
裴隽急忙冲上撞开了埃文,同时将军刀刺去,埃文被刺中左肋,痛得怪叫一声,反手一掌将裴隽打倒在地,裴隽的头再次撞到地面上,又是一阵晕眩,恍惚中看到埃文冲自己举起枪,但被舒清柳拦住,一拳击开,让他从险境里脱离出来。
舒清柳的状态其实比裴隽好不了多少,还好他来时在车上换了防弹衣,刚才才侥幸避开了埃文的疯狂射击,不过肩头被射伤,气力上低于埃文,为免裴隽受到牵连,他努力将埃文引开,搏斗中埃文的枪落地,他感觉到再耗下去,再无逃跑的机会,于是攻击得更猛烈,困兽犹斗般,不给舒清柳反击的机会。
两人很快扭打到窗前,对面楼层就站着狙击手,却擎着枪不敢再射击,埃文知道对面的形势,故意将舒清柳顶在自己面前,让他当自己的盾牌,看着舒清柳肩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他狞笑道:“上次你推我下山,这次该轮到我推你跳楼了。”
舒清柳不答,挥拳把埃文打倒,他自己也被踹中小腿摔倒在地,现在生死相搏,两人都拼了全力,数个回合后,舒清柳看到附近地面上的枪枝,他避开埃文的拳脚,翻滚过去,正好触到那支枪,立刻捡起对准埃文。
没想到与此同时,埃文也捡起了另一支枪,他没指向舒清柳,而是对准了刚勉强坐起来的裴隽,看到舒清柳表情僵住,埃文觉得很解气,冷笑:“开枪啊,要不要一起试试谁的枪法更好!”
舒清柳做过狙击手,这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准确度万无一失,但他却不敢拿裴隽的命来做赌注,因为裴隽是他的家人,当一个人在营救过程中注入感情时,他就没资格再做狙击手了,因为些许波动都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力和射击的准确度。
“你不过是要东西,何必两败俱伤?”
舒清柳将手枪举起,枪管笔直指向埃文,瞄准中没有任何波动,至少波动没有表现出来。
“两败俱伤也是你逼的。”埃文冷笑:“设计车祸赶尽杀绝不说,还在对面安排狙击手,你根本没想过要救他吧?”
气愤之下,埃文的枪管狠狠顶了下裴隽的头,舒清柳看着心疼,却有苦难言,车祸的事是他设计的没错,但安排狙击手的行动他不知道,多半是齐天向郭可欣汇报后,郭可欣安排的,那个多事的女人!
不过这些没必要去解释,舒清柳冷冷道:“放了他,我答应跟你合作,把星光找回交给你。”
“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舒清柳受了伤,埃文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肋上都挂了花,血迹斑斑,他却毫不在意,轻笑:“反正地点我已经知道了,已经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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