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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见你的情绪体[无限] 作者:阿拉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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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扇窗户确实该好好修一修了。”孙旭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咳嗽声,往旁边挪了一步,“先进来坐坐吧。”

    耿真从善如流,进屋时不动声色将房内的布置打量一遍。

    家具少得可怜,简直就像一间暂住的客房,唯一一点能看出有人久住地方,大概就是窗户下的大书桌。

    书桌上堆放高高几摞的书籍。

    一本册子摊开在桌上,中间搭了一支毛笔,在耿真敲门前,孙旭大概正在伏案记什么东西。

    “您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耿真关切道。

    孙旭走到书桌前,把翻开的册子合上,招呼耿真落座,“人老了容易失眠,就起来写点东西打发时间。喝杯热茶吧,夜里实在是太冷了。”

    耿真闻言,视线略过他的膝盖,他之前没有去注意孙旭的走姿是否有什么不对劲,这会儿孙旭的两个膝盖上都裹上了很厚的棉料保暖。

    “您膝盖不舒服吗?”耿真接过热茶捧在手里,温暖顺着瓷料传递到他的掌心,耿真握紧茶杯,向孙旭道了声谢。

    孙旭扶着膝盖在耿真对面坐下,“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入了冷水,遇上雨天浑身的骨头都难受。”

    耿真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半晌,直到那道爬行声远去,他问:“您没考虑过换个地方居住吗?”

    自从耿真进入游戏的那时起,镇上就一直在下雨,孙旭也在一直忍受着身体上的煎熬。

    怪不得孙旭总是恹恹地坐在摇椅里休憩。

    “年轻的时候已经走了太多路,我现在老了,走不动了。”孙旭抿了口茶,盯着房间的某处阴影出神良久,幽幽叹息道:“我的亲人还在这里,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耿真好奇道:“小文?我听他喊您叔,是您的家人吗?”

    “他算是我半个家人了。

    他是个好孩子,愿意一直留在客栈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孙旭说完这话,习惯地沉入泛黄的记忆。

    他这辈子颠沛流离,家人纷纷离世,只剩下他自己,还一年又一年拖着病体苟活在这个小镇上。

    “我已经很久没去想她们了。”孙旭从回忆中回神,“如果总是去怀念她们,夜就太漫长了。”

    “你现在住的那间客房,原本是我女儿的房间。”孙旭看了耿真几眼,带着几分试探问他:“你看见房间里的东西了吗?”

    耿真心跳停了一拍,面上露出极为真切的歉意:“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本想找件能换洗的衣服,不小心打开了衣柜的隔层,在里面看到了一副题字。”

    直到那道压迫的视线移开,耿真才暗松一口气。

    “题字?”孙旭语气疑惑。

    耿真也愣住:“您不知道吗?”

    “题字的落款人有两位,一位叫孙芫,或许您认识?”

    “孙芫是我的女儿。”孙旭拧眉,急声询问:“你刚才说,落款有两个名字?”

    耿真说:“另一位没有姓,只有名,写的是阿柔。”

    “竟然是她?”孙旭脸色变了几变。

    孙旭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紧紧抓住耿真的手臂,急切道:“你把那副字拿来我看看!”

    “您别着急,画还在房间里。”

    耿真等孙旭情绪平息一些,才问:“这幅字是有什么问题吗?”

    孙旭脸色晦暗,喃喃道:“这实在是没道理的事,孙芫二十多年前就出意外走了,阿柔……她只是六年前在客栈住过一段时间,她们两人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同一处落款呢。”

    第46章 借条09(倒v结束)   同阵营六人……

    阿柔是孙旭在六年前的一个冬夜捡来的。

    捡回客栈的时候, 阿柔一身伤。

    孙旭没有多问,只是默许她在客栈住下。

    阿柔住在二楼第一间房间。

    听镇上其他人说,这间房原本是孙旭早年去世的女儿住过的。

    阿柔感激孙旭救回她一条命, 跟孙旭说想留在客栈做个帮工,孙旭见她也是个可怜人,便同意了。

    阿柔在客栈住下,不久后进入雨季,镇上开始接连不断的下雨。

    那段时间, 沉默寡言的阿柔入夜后像是变了个人,她开始主动关心孙旭,性子也活泼不少, 还主动同孙旭说自己想学写字。

    孙旭自己就能写一手好字,因这个长处,客栈的账本被他记得干净工整,一目了然。

    他替阿柔写了几本字帖, 阿柔高兴地捧着字帖说会好好学,但之后从来没在孙旭面前写过字。

    在孙旭的记忆里,那是他所经历过的最长的雨季。雨季快要结束时, 他听到外面像春天野餐一样疯长的闲言, 说阿柔和刘家那个小子经常成双成对。

    那是孙旭第一次找阿柔谈话, 他无意干涉阿柔的感情,但刘家小子并非良人。

    阿柔也是态度坚决, 和孙旭的谈话不欢而散,没几天便搬出了客栈,嫁进了刘家。

    孙旭知道木已成舟,他和刘家积怨已深,既然阿柔与刘家小子结为夫妻, 他便也无意再与这家人有什么瓜葛。

    阿柔与刘家小子成亲那天,他托人带去大红包,算是给这段时间结下的缘分最后画上结局。

    当晚,他梦到了自己的女儿。

    他的芫芫,自从那场意外后面目全非,连纤细的十指也遍布疮痍,再难提笔。

    她的面容还停留在入井时的模样,只是浑身湿漉,脚下还滴答了一滩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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