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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伴骨 作者:渐却呀
    ——(34)
    他用自己一部分的身体制成座钟送给小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滋养着小孩子的心脏,让他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能健康得像个正常人。
    可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一直待在深山里的树灵无法理解。
    小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他也慢慢明白了树灵的特殊。
    他渐渐不满足于自己只能待在这栋别墅里,他更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出去,健康的出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人,而不是看起来像。
    在这些年里,他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只要有钱,找一些专精歪门邪道的人并不难。
    他得知只要得到树灵的树心,吃了它,他就能得到真正健康的身体。
    那些人要他砍倒槐树,杀了树灵。
    他犹豫了,可他也动心了。
    最终
    乐安追问:
    最终怎么样了?
    折阳笑了笑,没再说了。
    小面包车慢慢驶出别墅区,离开了这里。
    折阳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从他打开地下室的那一刻开始。
    树灵口口声声说着地下室里面都是他的宝物,既然是他珍惜的宝物为什么布满灰尘?
    有谁会舍得让自己珍贵的东西落满脏兮兮的灰尘,被杂乱地堆积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除了那个座钟是干净的,其他的东西全都脏乱不堪。
    当时折阳以为树灵在撒谎,可直到后来树灵看着自己的根神情茫然,又说出那样的愿望时,折阳确定他没有说谎。
    他只是忘记了,忘记了他是怎么被挖走了树心,怎么被一手陪伴、保护长大的人背叛,甚至忘记了他计划好的复仇。
    那么一个即将腐烂的树根,能够苟延残喘得活了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树灵临死前,只记得生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心愿。
    折阳满足了他的心愿,也确实得到了一点功德。
    可他真正的心愿并不是这个,所以油纸伞掉在了地上,并没有像曾经一样和主人一起消失。
    槐,木鬼者,福树也。
    人们对槐树的偏见不知从何而起,可槐树本身是生财保家的福树。
    只有枯死的槐树才会成为聚阴树,掩盖阴气,混淆视听。
    那栋别墅里,根本没有活人。
    树灵附身在老人身上,不是为了控制老人骗他们,而是为了掩藏老人身上的阴气,让他看起来像活人一样。
    他们守着别墅,不让别墅被开发商占去,的确是为了逼别墅主人回来,不是为了什么约定,而是为了他的树心,为了复仇,因为他到底是棵树,没办法离开那里。
    二楼的主人房的确是老人打扫的,他陪伴了这栋别墅的三代主人,感情不是没有。
    可他也亲眼见证了他家先生的忘恩负义,所以他选择袖手旁观,可又在最后树灵意志迷茫即将死亡时,忍不住帮助树灵,对折阳他们说了谎。
    其实也不算什么谎话,树灵一开始真的想过牺牲自己让别墅的主人得到真正健康的身体。
    只是在他彻底下定决心之前,别墅的主人先沉不住气动了手。
    折阳一行人走后,在正燃烧着大火的别墅区前,站着一个青年和一位老人。
    青年撑着油纸伞,上面绘着参天的槐树,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油纸伞的大小刚刚合适。
    他微笑着看向被大火侵蚀的别墅,头顶的绿叶已经变成了黑色。
    张叔,谢谢你陪我的这段时间。
    老人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到别墅的另一边,穿过树林,那里立着一座坟,石碑上的照片,正是老人。
    只见他一步步走过去,最后消失在了坟墓前。
    恢复了曾经模样的树灵也转身,撑着油纸伞,慢慢走出了别墅区。
    以前他活着,离不开这里,他是树,死了就死了,什么都留不下。
    如今他死了,可他有了这把伞,能留一片残魂在世间,可以做他生前做不了的事情了。
    他边走边唱着:
    好朋友,不分手,风里雨里,大步走
    折阳他们回到伞铺,蜡烛屋里的确有一支蜡烛燃烧了起来。
    绒绒火光照亮小小的格子,温暖的光芒背后是一片阴影。
    第二天晚上,折阳无聊地换着电视台,换到财经频道的时候停了下来。
    女主持人用毫无情绪的音调播报着:
    就在刚刚,已经移民海外的强驰商贸有限公司继承人赵子华突发心脏病去世
    新闻一出,蜡烛屋里摇曳的烛火猛地暴起一片火光,将一支蜡烛瞬间燃尽。
    因果缘由,欠的总是要还。
    折阳听完新闻,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荆悬。
    荆悬也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
    折阳抿了抿嘴唇,轻声问他:
    长哪儿了?
    荆悬还低着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开心。
    折阳指尖动了动,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指尖终于碰到了荆悬裤子的拉链。
    我确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让我看看?
    荆悬:你是在期待吗?
    今天也是跪下的一天!差点没写完!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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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 自己脱给我看
    折阳在荆悬的注视下, 慢慢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捏住了小小的金属拉链。
    拉链往下拉的时候发出细小的响动,微小的声音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布偶猫和乐安早就避开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折阳其实没见过荆悬的那种地方,以前的荆悬是万不可能脱下衣服让他看的, 所以他才万分好奇。
    拉链一点点地向下拉动,刚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荆悬突然伸手握住了折阳的手腕。
    折阳手一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荆悬。
    怎么了?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微微地颤抖,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荆悬不说话,只是握着折阳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下拉拉链。
    折阳抿了抿嘴唇, 脑袋里快速找着措辞。
    就给我看看?他眼帘上抬, 眼眸里的情绪又单纯又渴望。
    可荆悬还是不放手,明明平时任由折阳扒衣服,此时却害羞起来。
    折阳又急切又不好意思, 他还不敢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着急,只能冷下脸, 故意与荆悬呛声:
    你怎么复活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固执!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看看你肉长好了没有!
    荆悬还是沉默,他在折阳的注视下缓缓松开了手,折阳趁机往下拉拉链,刚拉下来一半,还什么都没看见呢, 荆悬突然站了起来。
    他深深看了折阳一眼,转身闷头往卧室走, 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将折阳挡在了门外。
    紧跟的折阳差点碰到鼻子,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骨头架子居然还会锁门了!
    不就是看看嘛!你怎么这么小气做什么!骨头架子!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生气了!折阳高声说道。
    布偶猫和乐安偷偷从一旁探出头来看,刚偷看了一眼,就被折阳狠狠瞪了出去。
    荆悬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任折阳怎么敲门就是不开。
    折阳渐渐也有点生气了,他拿出钥匙,想要直接把门打开,没想到锁是拧开了,门还是打不开,荆悬用黑雾把门关得死死的。
    不看就不看,我也没有很想看!折阳一把扔了钥匙,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荆悬这种将他拒之门外的行为,让折阳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他从没想过复活后的骨头架子还会把他拒之门外。
    被拒之门外这种事,以前的荆悬没少干过。
    当时的烈战国内忧外患,荆悬掌控了一部分权利,他也开始变得让折阳觉得陌生。
    陌生到会因为折阳忘记喊殿下而呵斥他的程度,可折阳不喜欢殿下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像是将他们曾经的亲密一杆子打碎,更像是在否认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回忆。
    可他又没办法,在偌大的皇宫里,说到底他折阳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伴读,虽然以臣子自居,可他没有一丝半点的权利,除了几个伺候他的下人,没人愿意听他的话。
    他虽然住在皇宫里,又像是游离在皇宫之外,就连他的亲人都很少来看他,有时候连着一年半载不露面,折阳几乎忘记了他还有亲人这回事。
    无论他生病、难过,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荆悬,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亲人也无所谓。
    他在宫里别的事情没有,闲言碎语倒是听了不少。
    他们说齐家出大事了,有人去陛下那里揭发齐家公子私下里搞同性之情,陛下大怒,半夜就派人去齐家搜家,在齐家公子的房间发现了两个男人为主角的春宫图,还有齐家公子给另外一个男子写的书信。
    这种事在其他国家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可在烈战就是,在烈战,同性之情不仅伤天害理,还要被处以极刑。
    可折阳觉得齐家公子没错,他又没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说他错了。
    他突然很想去找荆悬,他想知道荆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连荆悬都觉得齐家公子错了。
    在去找荆悬的路上,折阳又听到了很多消息。
    他们说陛下要齐家公子供出与他私情的另一个人,只要供出来,就能减轻他的刑罚,若是不供出来,将会加重刑罚。
    齐家公子不肯,他只说是他自己写着玩、画着玩的,要罚就罚他一个,没有第二个人。
    可齐家公子和魏家公子关系好,这事谁不知道?
    他们都猜测这人就是魏家公子,就连荆冲那被酒色财气影响的混沌大脑也想到了魏家公子。
    就在荆冲想招魏家公子来问一问的时候,魏家突然爆出了魏家公子要成亲的消息。
    说是早就订下了婚约,也早就订下了成亲的日子,只是一直没公布。
    荆冲让人去查,发现事实的确如此,那与齐家公子私情的人就成了一个秘密,除了齐家公子谁都不知道。
    折阳越走越快,后来干脆跑了起来,他在荆悬的书房找到了他,他看到玉冠华服的荆悬在批改文书,身边只有一名下人随侍,但门口挡着许多侍卫。
    荆悬见到他,微微抬手将他放了出去。
    折阳看了眼那名下人,荆悬便让下人也出去了。
    下人一路上低着头弓着腰,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等书房里没人了,折阳才开口。
    荆悬,齐家公子会被怎么样?
    荆悬除了一开始抬头看了折阳一眼外,一直拿着朱笔批改文书,似乎很繁忙,没时间管折阳。
    折阳一开口,荆悬动作不停,只是冷淡地说:
    折阳,我提醒过你,你我之间必须要遵守君臣礼仪,我乃储君,你是伴读,哪有伴读直呼储君名号的?
    折阳胸膛起伏,压下心中的不快和委屈,咬了咬唇再次开口:
    殿下,齐家公子会被如何处置?
    按照律令,当处以极刑。荆悬说道,依旧冷淡。
    折阳站在距离荆悬两米之外的地方,恪守着所谓的君臣礼仪,再次问道:
    什么样的极刑?什么时候?
    荆悬头也不抬,说道:
    明日午时,斩首台火烧。
    折阳眼睛泛起一片红,他看着坐在桌案后的荆悬,好似从来不认识他:
    我听别人说,魏家公子要成亲了,你怎么看?
    与我何干。荆悬道。
    那齐家公子呢?他要被活活烧死了!折阳道。
    他违背律法,自当受罚。荆悬道。
    我觉得齐家公子没有错,他只是喜欢一个人他有什么错!你呢,荆悬,你也觉得他有错吗?折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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