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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仙君有劫 作者:黑猫白袜子
    ——(12)
    被鲁仁这样一看,季雪庭下意识地松开了怀中宴珂。
    只不过,眼看着那少年面色红润地靠着自己,季雪庭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可实在是没干什么不应当的事情,完全不用心虚
    于是立刻又变得坦然起来。
    鲁仙友可是有事?
    他干脆地问道。
    那鲁仁听得这话,身形微微一颤,憋了一会,这才憋出了一句含含糊糊的低语:我们为仙之人,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那个注意一下那个平时的生活作风什么的
    只可惜鲁仁这百般考量深思熟虑后发出来的提醒,季雪庭一句都没听清:他身后那只兕母尸蛛身上的人面蛛们早在鲁仁开口之前,便已经遵循着妖魔本性齐齐哄笑起来。
    什么哥哥弟弟的,哈哈哈,怕是今日叫哥哥,明日哥哥叫罢?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你看这两个人,恐怕早就已经
    这些苟延残喘的附生妖们完全不知自己死到临头,细小的瞳仁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个不停,恶意地打量着季雪庭和宴珂,口中不停嘀咕,说着说着,它们竟然便直接在季雪庭面前编起了他与宴珂之间的床上事来,什么用鞭子互相抽对方啦,什么用锁链绑在床上让人动都不能动啦,什么上半身监禁在小箱之内只将腰腿露在外面啦
    说得是活灵活现,真情实感,好似它们曾经亲眼看到面前这两人这样那样过。
    先前也说过,母蛛死后,这些人面口中的污言秽语便失去了污染道心的妖怨之力,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季雪庭之前杀惯了兕母尸蛛,便是再难听,再恶心一万倍的话,也只当耳旁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在之前他完全不曾在意过这些附生在兕母尸蛛上的小妖。
    结果到了这一刻,看着沉默不语的宴珂和脸色发青的路人,他才暗暗叫苦,心道自己似乎是犯了个错误。
    想象力这么丰富,啧把这些写成春宫话本放人间去卖,都能赚点小钱了。
    季雪庭干巴巴笑了两声,开了个玩笑,紧接着便提剑转身将那些吵得要命的小玩意解决掉。
    只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在听到那些人面蛛口中吐出监禁,锁链等词句时,那站在自己身边的世家小公子,身形忽然一晃,先前那端庄俊秀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竟然是扭曲的。
    而那双乌沉沉的眼瞳中,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缕诡异的暗红。
    宴珂死死咬着牙关掩饰住自己异样,只道自己是头疾又发作了,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因为,若只是癔症发作
    那原本一直在遥远之处不断狂乱叫嚷的沙哑声音,为何忽然就到了他的头颅之内。
    【闭嘴】
    那声音仿佛某种受伤了的野兽,嘶嘶作响。
    【我只是想要保护他我必须要保护好他】
    【那不是囚禁】
    【阿雪会懂的,他知道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从来都没有】
    下一刻,宴珂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而恐怖的气息从天而降,径直占据了他的躯壳。
    然后,那占据着他躯壳的鬼,就那么操纵着他的身体,朝着那只兕母尸蛛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些聒噪饶舌,喋喋不休的人面蛛,在这一瞥之间,倏然化为了一团团软烂潮湿的脓水。
    而此时此刻,季雪庭的凌苍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出招。
    眼看着眼前异变,季雪庭悚然一惊,先是带着宴珂与鲁仁往后避开了数十丈,等了片刻,发现兕母尸蛛附近除了那些人面蛛都化了水之外全无别的动静,这才警惕上前仔细地探查起那脓水与蜘蛛尸来。
    然而就跟野鸡脖子沟那次一样,季雪庭依旧没找到任何线索,不过倒也亏了他这般细细探查,不然的话,他恐怕压根就不会发现,原来那只被他顺手解决掉的兕母尸蛛肚子里,竟然还有东西在动。
    用剑划开那妖魔膨胀发亮的腹部之后一个被粘液和内脏包裹着的人形直接从尸体中滚了出来。
    季雪庭与鲁仁定睛一看,骇然发现,那竟然是个瘦弱的人类少女。
    这下两人连忙上前相救,那少女就如同宴珂一般,也是相当走运,刚被兕母尸蛛吞入腹内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便被两名正经仙人救了下来,堪称死里逃生。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救她,季雪庭与鲁仁确实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呜呜谢谢谢两位仙人
    那少女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神智,发现自己竟然还能重回人世,惊喜交加之下,便一边道谢一边哭了起来。
    季雪庭一看到那姑娘的架势,立刻打了一个激灵,然后猛然后退,顺手把鲁仁推到了自己前面。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姑娘便呜咽着一头倒在了鲁仁怀里。
    好险好险,差点又招惹上麻烦。
    季雪庭看着鲁仁背影,后怕得拍了拍胸口,然后迅速地与鲁仁还有那少女拉开了距离。当然,为了让自己的逃离显得不那么没良心,季雪庭很自然地便往宴珂身边靠了过去。
    咳咳,毕竟那姑娘有人看顾,他也得关心一下另外那位小公子才公平嘛。
    宴珂先前就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可此时的他,却比之前还要沉默。季雪庭之前并没有太理会他,所以也想不起来他究竟在这边站了多久。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已经好一会儿没见他说话或者动一动了。
    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夜色已深,宴珂披着月色,肩头与背脊仿佛都染上了银,连衣料上绣着的暗纹都纤毫毕现,可他那微微低垂的脸,却仿佛笼在了一团浓黑影子之中,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季雪庭脚步一顿,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宴珂看上去,气息似乎有点奇怪。
    是被吓到了?还是在闹别扭?
    季雪庭想着,习惯性地在脸上堆出一缕笑,然后便走到了宴珂身旁,凑近了同对方说话。
    宴公子,我看你又好久没说话了,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
    他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
    然后,他便探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第15章
    季雪庭的手指才刚碰到宴珂,后者却猛然一翻手掌反客为主用力拽紧了季雪庭的小臂。明明不过是个纤弱凡人,此时手指却宛若铁箍一般,若是寻常人定然挣脱不得。
    宴公子?你怎么了?
    季雪庭自然也察觉到了宴珂的反常,面上依旧是笑的,手中的凌苍剑却已然出鞘。
    宴珂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季雪庭,他双眸原本便是漆黑如墨,此时因为瞳孔扩到了极大,一双黑眼珠仿佛快要占据整个眼眶,看上去好不渗人。
    你
    他看着季雪庭喃喃自语,眼中水光荡漾,好似流泪,但同时又因为双目通红,那眼底的水光看上去,倒像是血泪。
    他的手指冰冷得像是死人。
    他一只手死死拽着季雪庭,仿佛生怕季雪庭就这么从他面前消失,另一只手这是小心翼翼抬起,慢慢探向季雪庭,仿佛是想要碰触季雪庭的脸颊。
    我又在做梦了吗?
    他看着季雪庭问道。
    没,你醒着。
    季雪庭立刻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宴珂整个人一下子就颤抖得厉害。
    不,不行,我不该在这里
    宴珂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倏然松开双手,然后连连直退
    再然后,他就那么晕倒了。
    季雪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伏下的,挑了挑姣好温柔的眉。
    额,那个,宴公子?
    季雪庭小心观察了一番,发现此人当真就是晕过去而不是有别的问题,这才慢吞吞靠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对方小腿。
    你没事吧?
    他有点头痛地问道。
    宴珂自然不会回应他。凡人世家公子此时正双目紧闭,宛若死尸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呼吸还有哪怕昏迷了依旧不停冒出来的冷汗,证明他确实还活着。
    唔,好像不是幽魂精怪上身啊?
    季雪庭又等了片刻,这才皱着眉头,一脸嫌麻烦地捏了个仙诀落在宴珂身上,自言自语道。
    而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手中的凌苍剑才收了回去。
    其实要说起来,宴珂已是十分幸运了,若是他再慢一刻晕倒,那把凌苍剑可能已经把他捅个对穿。
    当然,季雪庭倒是对宴珂没什么意见,不过他在人间行走这么多年得,打磨出来的行事准则便是遇到奇怪的人和事,若是没把握打赢就赶紧跑,不然就先持剑把对方捅个半死,之后再细细查探。
    不过今天季雪庭查了又查,却始终没有发现宴珂为何忽然那般反常,又为何忽然晕倒。
    季仙君?宴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了鲁仁的惊呼,季雪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神仙同僚。
    鲁仁看了看地上那位奄奄一息的人类公子,又看了看季雪庭,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我什么都没干,他自己晕倒的。
    季雪庭苦笑着冲着鲁仁摊开了手,顺便还冲着鲁仁身后跟着的那位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我看你打扮应当是本地居民?你看,我的这位同伴身体不好晕倒了,得找个地方休养才行。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我们借宿一宿?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笑中带着一点点无奈和十分的坦诚正是最能打动人的那种。
    果不其然,先前还因为惊吓而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的凡人少女,在对上季雪庭的视线之后,立刻就红了脸,恍恍惚惚地点了头。
    我,我家就前面,恩公若是不嫌弃,想,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急切地说道。
    季雪庭和鲁仁救下来的这名人类小姑娘叫做刘阿花,确实就是住在这山沟里的农户,也确实就如她所说,她家就在这附近。鲁仁带着阿花,季雪庭拎着宴珂,就这么走了半里地的功夫,便来到了她家。
    那是一座茅草屋,木墙歪斜,茅草零落,也亏了是刘阿花带路,不然哪怕是以仙人的眼力,路过这里恐怕也很难发现这竟然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茅草屋旁边看着倒是有几块田地,不过如今早已荒草丛生,若不细看,与那野地也没啥分别。
    阿爷,阿花回来了!我带了客人来!
    阿花推开门,只见屋中歪七扭八摆着破桌破椅,靠着墙角的位置,则是蜷缩着一个佝偻的老人。
    见到阿花带了人来,那老人却并不上前招呼,反而发出一声呜咽,猛地扭头便要往墙角钻。
    妖怪妖怪妖怪会吃人!妖怪会把我们都吃掉!阿花啊!快逃啊!快逃!
    那老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阿爷,你莫怕,这不是妖怪,是今日从妖怪口中救了我的大恩人!
    看到这般场景,阿花连忙上前,把老人从角落里拖出来,安抚他继续在老位置坐好,然后才微微红着眼眶回过头来,同季雪庭一行人解释道:真对不住,我阿爷他犯了痴病,脑子已经不清白了,不认人也不晓事恩人莫怪。
    小姑娘先前发现自己能帮到恩人,只有满心欢喜,如今慢慢清醒下来,看着自家疯疯癫癫的爷爷,满屋破烂,再回头看看身后那宛若天上皎月般温和俊美的公子,顿时变得局促起来,手忙脚乱忙个不停,又是要烧水,又是翻出了一口袋粗粮要做饭,只想着要招待好季雪庭一行人。
    没事,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会招呼好自己的。
    季雪庭一眼就看出小姑娘的笨拙不安,赶忙说道。
    他先是打发鲁仁去收拾个地方出来好安置那位昏迷过去的小公子,然后又笑眯眯卷着袖子,又快又好地烧好了水。然后还找阿花借了一口炭炉在屋子中烧起来,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松子花生,让阿花帮忙把那些东西埋到炭灰里慢慢烘着。
    炭火噼里啪啦作响,松子和花生被烘得热乎乎的。季雪庭用剑削了两根松枝,时不时伸到炭灰里去把花生扒拉出来,放在手心捏开,再就着阿花家里的粗茶,与阿花一起慢慢嗑着吃。
    等鲁仁安顿好宴珂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说来也奇怪,这破茅屋依旧是那么破,屋子外依旧是那么荒芜,可随着室中那一点微弱炭火火光和茶杯中袅袅水汽,整间小屋竟然显得格外安逸温馨,自有一番自在之意。
    这般氛围,便是半句安抚的话都没说,那经历了惊魂一夜的阿花自然便安定了下来,甚至就连她那位疯疯癫癫的阿爷,身体似乎也舒展了一点。
    一直到这时候,季雪庭才对刘阿花开口询问起他们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青州这地方到底怎么了?
    青州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毕竟此地有瀛山,又靠近地极,所以灵气稀薄,土地贫瘠,民众只能勉强过活而已。
    本来青州民众就已经够苦的了,却没想到日子还能更苦,自从天地灵脉暴动以来,这青州也渐渐受到了影响,灵气接近于无,漫天神佛不至此地,偏偏妖魔却愈发繁衍昌盛起来。
    这么一来,这青州之民,但凡是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也只能在原地等死。
    若是按照你说的,这青州从几十年前开始便成了死地了?
    听到这里,鲁仁忍不住开口道。
    不不不,青州没有变成死地,没有没有!有韩城主在,青州便在的!
    刘阿花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连忙解释起来。
    韩城主在,青州便在?
    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季雪庭不由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青州确实是快撑不下去的,不过,二十多年前,韩城主就是不平剑韩瑛韩大人,他听到我们青州百姓哭,便到我们这来了!说起韩瑛这个名字,阿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知道的吧,他以前超级有名,超级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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