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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深渊手记[无限] 作者:凉蝉
    ——(76)
    对,樊醒笑着,这是你妹妹,久久的鸟笼。
    第89章 骷髅红粉(27)
    从另一个时空落入缝隙的久久,在这里曾短暂地停留过。她放声嚎哭,被路过的安流和樊醒听见,命运从此改变。
    鱼干落到地上,怔怔看地面痕迹。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它喃喃说,原来是我做的么?
    安流击碎了自己的一颗眼球,在深渊手记的帮助下,强行在这个小小的鸟笼里搭建出一个通道,只能容纳单一生命体通过,不确定落点。他们把久久放进陷空里,看着她沉落、消失。最后陷空也一并抹去,鸟笼中空空如也。
    只剩樊醒和忍受疼痛的安流。
    载着樊醒离开,樊醒问安流:笼主被他们用这种方式送走,那这个鸟笼还有别的笼主吗?
    一人一鱼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询问母亲。安流最后推测:笼主应该仍是那个小孩儿。小孩儿离开之后,无论安流还是樊醒,都没有成为新的控制者,这说明鸟笼认可的依然是小婴儿。
    但小婴儿离开了缝隙,她不可能再影响鸟笼。鸟笼便一直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样子。
    她还会再回来吗?樊醒抱着安流的独角,她会记得我是他哥哥吗?
    安流戳破了他的幻想:你才不是她哥哥。
    离开鸟笼之前,安流犹豫了一会儿,转头在这个鸟笼外设下了保护网。免得有乱七八糟的人进来,破坏了这儿。安流说,这可是樊醒妹妹的地盘。
    樊醒:我不是她哥哥。
    安流的立场变得很快:你说是就是了,她也不能否认。
    说着载起樊醒,晃着尾巴慢悠悠地游走了。
    这段记忆早就彻底从鱼干脑海中消失,它茫然看地面痕迹,又看余洲和樊醒。
    真的吗?
    当然。樊醒搓它小脑袋,骗你干什么?
    余洲也搓它鱼鳍,鱼干的样子又呆又好笑。
    它的心脏被剥离之后,在海洋里沉睡了很久很久,确实失去了许多记忆。但余洲心里充满了温柔和感激:但鱼干始终没有忘记每一个被自己照顾过的孩子。它怎么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孩子献出自己的眼睛?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这又确实是鱼干会做出的事情。
    余洲忍不住亲他一下:谢谢你,安流。
    鱼干看不出羞赧,用鱼鳍不停挠头:嘿嘿,嘿嘿
    几个人围着那痕迹看,每个都瞧着余洲笑。余洲笑了一会儿忽然哭了,许青原:又哭什么?
    久久应该没有掉进缝隙,余洲擦眼泪,我在想,如果她仍旧是这儿的笼主,那即便落入缝隙也应该立刻回到这里。
    骷髅用脆弱的指骨打响指:对,有道理!
    许青原坐在地上,想想说:我还有另一个推测。
    他指着余洲,还有余洲手里的深渊手记。
    一开始,深渊手记想要接近的人或许根本不是你,而是久久。许青原说,久久能看到樊醒,樊醒能碰触久久。深渊手记为什么会粘上你,正是因为你身上有久久的气息。
    余洲登时愣了。
    鱼干立刻反应过来,学着骷髅用鱼鳍打无声响指:对,有道理!
    深渊手记怎么会无缘无故选人?肯定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手记。许青原边思考边说,当初是手记送走了久久,它会主动靠近与久久相关的人,不是很正常?
    余洲越想越觉得可信,随即心中一阵后怕。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樊醒把装有鱼干的小瓶子给了久久,之后久久把瓶子交给余洲。手记从余洲包里落下,打开了,余洲低头看到手记上的文字。
    幸好久久没有碰过手记,是我碰到了。余洲喃喃道。
    樊醒默默牵着他的手,仰头看空白一片的鸟笼。他们会抵达久久的笼子,这绝非偶然,而是手记的指引。
    手记从来没有指过错误的方向。这儿会有什么转机?
    一种古怪的声音忽然从鸟笼上方传来。
    所有人抬头,只见鸟笼上方苍白的天空正渐渐笼罩浓云。浓云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中心,两只巨大的手正试图撕裂云层。
    在那两双手拨开浓云的时候,樊醒、鱼干和骷髅几乎同时跳起来。樊醒化出怪物形态,把所有人保护在后,鱼干缩进余洲的头发里,骷髅就地一滚,竟然跟所有人拉开距离。
    一个古怪的、只长了一只硕大眼睛的头颅,从天空的缺口中低垂。
    冰冷的空气直灌进来,余洲浑身汗毛直竖,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硕大的眼睛与之前在付云聪城市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它的眼珠缓慢移动,仿佛在审视眼前渺小的人类。
    樊醒。母亲开口,那声音仿佛无数人同时说话,令人耳朵生疼的奇特嗓音在鸟笼中回荡,终于见到你了。
    母亲的第二句话是:云游之国,已经彻底消失了?
    它不像询问,倒像是喜悦。片刻后等不到回答,她继续盯着樊醒。
    不乖。母亲说,不乖的孩子就要被惩罚,被被
    转动头颅的时候,它看到了骷髅。
    骷髅站在远离众人的地方,它正等着意志发现自己。逃了这么久,它心知这次绝对无法躲避,为了避免意志迁怒他人,它只得远远避开。
    意志的声音颤抖了。
    樊醒?它呼唤的是骷髅的名字,你居然躲在这里?
    大手从天而降,抚摸骷髅的头骨。谁都看不出骷髅是否紧张,它声音倒是还很正常:听说你在找我。
    是啊、是啊!意志忽然狂笑起来,找到你,才能继续制造我的孩子们。完美的人类,我能制造完美的人类,你看他。它指向樊醒,我的孩子,他和你一模一样。
    意志顿了顿,忽然问:那安流呢?你不是跟安流在一块儿?它看着樊醒。
    樊醒心头一凛:母亲原来是知道这件事的。
    你们还抢走了安流的心脏。意志的头颅低垂,那颗过分庞大的眼球如巨大的悬空天体,瞪视樊醒,心脏呢?心脏在
    瞳孔忽然放大了,意志顿了顿,大手忽然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抓向樊醒。樊醒试图躲避,但他没有逃出意志的抓捕范围。意志抓住他躯体,狠狠用力,用可怕的声音质问:安流的心脏在你这里?
    它完全没有给樊醒解释的机会,伸出手指就要掏向樊醒胸口。
    他不是你最完美的产品吗?骷髅忽然说,你杀了他,不可惜么?
    意志停手,仿佛在思考一般喃喃:孩子,孩子很麻烦。孩子们不好看,和你不一样。
    毕竟他是你成为了母亲的证明。骷髅说,世界上能制造生命的只有母亲,母亲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意志犹豫着,忽然说:那,你必须跟我回去。
    骷髅:我回不去了。
    意志怒吼:为什么?!
    骷髅:我成了云游之国的笼主。
    此话一出,鸟笼中一片寂静。
    余洲和许青原等人飞快交换眼色,随即又听见骷髅重复:唯一的笼主。
    意志深深地看它,眼珠咕噜噜转动,半晌才答:不,你不是。我知道的,这个鸟笼还没有笼主。它说完自己也觉得诧异,大家都死了,可是笼主尚未确定。为什么?为什么?
    它没有提起任何一个孩子的名字。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根本不在意。
    樊醒一言不发。所有人都看着骷髅,鱼干在头发里揪住余洲的耳垂,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骷髅想让樊醒离开。
    它话音刚落,骷髅果然开口:因为杀了白蟾、雾灯他们的是我。可我不是一个切实的生命。你能帮帮我吗?他的语气里有无尽的温柔和诚恳,让我实现愿望吧,我喜欢这里,喜欢你制造的鸟笼。我想把它变成你最中意的样子。
    骷髅走近意志,抬起手,触碰意志巨大的手腕。它空洞洞的眼窝注视意志,语气带一丝老友重逢的亲昵:真的很久不见了,你完全没变。真是太好了。
    余洲心中大震: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意志会如此信赖骷髅,也就是樊醒的原型。这种信任和依赖最后成为疯狂的占有,意志甚至要以吞食的方式将它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现在懂了为了在缝隙和意志身边生存下来,如骷髅所说,也是为了更深地研究和探索缝隙里的一切,骷髅竭尽全力让意志认为,自己和它是站在同一边的。它全心全意为意志考虑,它和意志是唯一的、最牢固的同盟。
    这里面的诸多心机与狡猾,骷髅毫不掩饰。
    我一直想有一个做笼主的机会。骷髅说,现在眼看要实现了,但还差一点点。你是笼主,你一定知道让鸟笼承认我的方式。
    意志静静地看他,许久才开口。
    鸟笼只承认活物。意志说,你不是。不过你可以通过吞噬另一个活物,来成为笼主。
    骷髅一愣,随即便听见意志疯狂的笑声。
    它紧紧地抓住樊醒,挤压樊醒腹部,樊醒在它手中吐出几口血来。余洲眼睛都红了,许青原和柳英年忙拦住他。
    去啊,去选啊!意志大笑,我最疼爱的安流会背叛我,我最完美的孩子从我身边偷走了深渊手记,你,你也会的,我知道。人类太擅长欺骗。去啊,樊醒,去吃人吧。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你必须拥有一个真正的生命,你必须选择一个活物作为你的容器,只有这样,我才会允许你控制我的鸟笼!
    它挥动四根手臂,把浑身是血的樊醒举到骷髅面前甩动:吃了他吧,他最合适!反正他是你的复制品,吃啊!吃啊!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怪物吧!
    尖利的笑声如惊雷般在鸟笼中滚动。
    骷髅受到惊吓,不禁退了一步。
    樊醒是余洲等人离开鸟笼乃至缝隙的唯一希望。它声称自己是唯一笼主,正是想借助意志的力量来确认这一点。若它成为笼主,樊醒自然就得以解脱,可以离开云游之国,一直保护余洲他们直到离开。
    意志从不说谎。骷髅确认,它所说的,正是唯一的办法。
    就像当时骷髅与白蟾融合一样,它需要依赖另一个真正的生命,才能得到鸟笼和意志的承认。
    哪怕是一只鸟,一只猴儿,都可以但云游之国所有生命已经随着白蟾的消失而彻底消散。尚活着的、有心跳的,只有眼前的几个人。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骷同志。
    在许青原背后,有人忽然抬高了声音。
    用我吧。
    柳英年举起完好的右手,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冲骷髅喊:我我愿意成为你的容器。
    第90章 骷髅红粉(28)
    柳英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胳膊的状态。
    被寄生物袭击之后,触须在皮肤下爬行生长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他能感受到那些尖细的东西如何钻入肌肉,带麻醉性质的分泌物让疼痛变得恍惚模糊,但肉与肉分离、拉扯的感觉仍旧无比清晰。
    他打算跟同伴们说自己的恐惧,然而当时一切尚不明朗,樊醒与寄生物对峙,白蟾安流又离开了,他不能分散伙伴的注意力。
    寄生物的长鞭打来,他抬手去挡,完全是本能:只要能为许青原或者其他人挡住寄生物的攻击,他的死就是有价值的。
    是的,他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触须令左臂产生了变化,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变化,只是隐忍不说。
    白蟾消失之后,他以为触须会消失,然而消失的只有寄生物赘生在他手上的半只怪手,已经入肉的触须只不过停止了活动。
    那一瞬间柳英年经历了狂喜和绝望。
    他背对着伙伴躺下,咬着手指无声地流眼泪。鸟笼真正的笼主尚未出现,他必须忍耐。新的笼主一定能为他清除手臂里的怪东西,他边哭边睡着,做了许多噩梦。
    然而手臂里的触须并不因为这样就彻底没了动静。他的左臂不断膨胀、肿大,沉重得把他左侧肩膀都压低了。沉默无声的侵蚀仍在继续,寄生物死去了,但云游之国里地形如常,笼主们留下的影响还没有彻底消散。
    柳英年做好了准备,但他害怕。
    他从小就是个胆子小的人,除了埋头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
    跑得很慢,反应迟钝,不擅长沟通,情商极低,唯有面对纸笔,他才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手里的笔记本已经快写满了,每一个能看懂他笔记的人都惊叹:你这记录做得也太好、太详细了。
    骷髅还跟他说过,调查局能招到他这样的新员工,是调查局的运气。
    当然,柳英年很清楚,这些都是伙伴鼓励自己的套话。
    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战战兢兢报考调查局的深孔调查组,就是为了研究陷空。那是个全国热门的岗位,数万人报考,只招录几个。他的笔试成绩很好,但面试表现不佳,综合排名第六,落选了。
    结果出来之后他万分沮丧,直到有一天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问他,他的毕业论文是不是和陷空的时空模型相关。
    凭借这篇论文,柳英年进入了调查局。但他不是正式职工,只能占用一个实习生的名额。招他的人说,只要表现优秀,他是有可能正式加入调查局的。
    柳英年没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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