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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侣总是撩我 作者:半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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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生气了。
但就算要找年轻人换换口味也不能找他啊,你揽着那家伙都不膈应吗?他可是结了近三万道侣的人,我十次看到他,有三次他都左拥右抱和串芭蕉似的晃来晃去,一点都不检点!
而且之前我问他是否有意修习皇天剑道时,那家伙还毫无出息地拒绝了。这么没追求的家伙,你居然为了和他说话不理我!
难道你与我结契七千多年终于腻了我了吗?这难道就是话本里说的七千年之痒?
我一边生闷气一边想一走了之,可惜我的脚格外没出息,就是不愿意带我走。
于是我只能继续在原地瞪着和阳极搂搂抱抱的他。
岐南这会儿明显已经没话和阳极讲了,偏偏却还没话找话的就是不松手。他说:阳极长老啊,上次云极峰宴长老给你调制的炎阳道符阵灵液好用吗?
好好用的,那是您的手笔吗?阳极的一头天然卷长发被岐南勒得贴在了脖子上,表情僵硬,舌头都在打结。
岐南笑着说:不是呀,这种基础的灵液不就是把各种灵材提取出精华再混到一起去么,哪儿要什么配方。
阳极哽了一下,僵硬半晌后小声说:那个,岐南长老您能不能
嗯?什么你想让我给你炼制灵液吗?可以啊,只要你出贡献值一切都好说。岐南无比自然地截断。
阳极:不是,我
不是?你居然不想要我炼制的丹药?呦呵,你知道有多少修士想要我亲手炼制的丹药吗?你居然不想要!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岐南已经开始胡搅蛮缠,我渐渐气不起来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阳极怎么好像都快吓蒙了似的。
另外岐南锤他的劲道怎么大的像是在揍人?
我有一点点疑惑。
冷静想想,其实岐南也不太可能会看上阳极。当初我与他还没结契时,岐南说他喜欢的类型是可爱、无害、修为比自己低一个境界的。
怎么说,阳极也和这个标准完全不搭边。
瞧瞧他那比岐南还高半个脑袋的块头,瞧瞧他那两万多个道侣,瞧瞧他源境的修为。
所以岐南他为什么宁可硬扯话题也要继续圈着阳极?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不到,岐南的话题终于接不下去了,阳极赶紧逃也似的带着道侣们跑了。
我看着岐南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回到我身边,掏出一张特制纸张,开始用那支结契三千年纪念日时我送他的铭纹笔写写画画。
我盯着他画了半天,只见纸上的纹路越来越繁复,似乎被故意切断了脉络以至于无法引动法则,显得断断续续不成体系。
当然,即使成体系了,我也看不懂。
毕竟我是个剑修,对阵法了解不深。
岐南神色专注地画下一道道线条,专注的神色让他本就英俊的容貌显得越发迷人。我看得有点入神,等他松了口气停下笔才骤然清醒过来。
我抿了下唇,终于问出了从方才一直憋到现在的问题:你缘何与阳极如此亲近。
岐南咧咧嘴,扒拉了一下头发,道:嗐,近些年皇天剑门人手不是严重不足嘛,我就想要研究一下那些特殊体质,看看能不能提高弟子突破到源境的概率。
我蹙眉:与他何干。
岐南随口道:怎么没关系,你瞧阳极成天想着泡美人,三天两头搂着自己道侣到处晃荡,瞧着就和串游手好闲的葡萄一样。他那种人居然还能修行得那么快,我觉得他没准是什么还未被发现的特殊体质呢,很有研究价值啊。
我沉默片刻,说:靠太近了。
我也没办法啊,岐南扼腕叹息,我总不能直接和他说请躺平了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身体吧?想也知道他不会答应。所以要观察他的天赋灵纹只能靠近了感应周围外溢的法则波动、找到机会揍上两拳看看受到攻击时的本能反应
原来你方才真的是在揍他吗。
我无言地瞧着岐南。
岐南兴致勃勃地说了好一会儿他的观察成果,忽然声音一顿,反应过来:等等,剑君,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我看看岐南:
岐南看看我:
我说:离他远点。
岐南小声嘟囔: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搭个肩算什么,衣服不都还穿得好好的吗。
你还想脱他衣服?!
岐南见我神色有异,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碰他了!我离他至少三尺距离!别生气别生气。
我纠正:别人。
岐南立刻保证道:也不找别人,我就自己研究!
我盯了他一会儿,在他真诚的目光前实在气不起来了。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不过正常研究罢了,我居然还乱吃飞醋。我沉默片刻,拉起他的左手,将右手五指分开,插入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我们手上那宛若镜面内外般相似的道侣契约纹缓缓浮现,即使不用灵力激活,也因为距离的接近而若有若无地共鸣起来。
岐南他根本不可能背叛我。
我们已经结契了。以最牢不可破的源灵法则为誓,若有违背,则天地不容、万劫不复。
和阳极那种粗浅、不平等、还有可能解除的秘纹道侣契是不同的。
我抿唇,握紧岐南的手,松口道:研究可以,不要贴得太近。
岐南随口应了两声。
其实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岐南他有时候瞧着实在是比我的剑还直直到我甚至偶尔会怀疑我们到底是结了契还是结了义。
罢了,那不重要。
岐南带着我在门内逛了一圈,指着他参与翻新的那些阵纹和我细说。他参与的部分着实不少,约莫三四成里都有他的功劳。
事实上我对此不太意外。
毕竟岐南他的确就是这么厉害又能干。
一路上,之前被勾起的一点怅然情绪徘徊在我心底,久久不散。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我是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的。
我居然在听岐南说阵纹与绘制灵液的法则共鸣与适应性关联时走神了。
咦,这里。岐南的话音忽然一顿。
我疑惑地看着他。
剑君!岐南高兴道,我想起来了,我上个月在这里看见了一个俊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大帅哥,你要不要看。
我:
你夸完霓岚还不够,居然还来个怦然心动的大帅哥?你道侣我难道不够你看吗!
然而岐南根本没等我回应,直接把留影玉简拿出来了:看!
我正憋气,却猝不及防看见了我自己。
留影玉简中的我似乎正侧头聆听身旁的执事们说话,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心跳在这一瞬间似乎快了半拍。
岐南捅捅我的腰,故意问我:俊不俊啊,剑君大人?
我沉默片刻,偏过头,垂眸看向坏笑的他。
这个坏家伙。
看见我了都不打招呼。
4、我道侣爱我
◎这不是废话么◎
岐南带着我在剑门核心区绕了小半圈,还没到入口附近就被越聚越多的弟子们围得改道回府了。
那些后生一直自以为隐蔽地盯着我俩瞧,估摸着是因为修为不高,不清楚源境修士的感知能力有多强,窃窃私语得简直明目张胆。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不施展匿踪术走在外面,周围的人总会越聚越多。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围观的,想我年轻时就从来不会这样偷偷盯着谁看。
岐南除外。
这不一样,岐南是我道侣,我又不是他们道侣。而且我还在那些窃窃私语里听到了不少在称赞我和岐南感情好的话这就更明显不是和我当年一样的原因了。
剑君?
我在岐南的喊声中回过神,把视线往上抬了一点,与岐南对上视线。
只见岐南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挑眉看着我:剑君,你一直盯着我的腰做什么?
我说:没。
我没有盯着你的腰,只是随便看了一个方向在想事情而已。
不过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下意识的去看那里,毕竟我确实很喜欢它。它看上去那么细,我确信我能用尾巴在上面缠整整两圈。上次我们双修的时候等等!
太失礼了!我这都是在想什么啊!
岐南动了动,修长的双腿换了一边翘,漂亮的小腿被黑色长靴包裹着,在半空中慢悠悠晃着。他笑道:是吗?那你在看什么啊。难不成是在看腰以下的什么部分?
我:
我猛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口无遮拦!
岐南饶有兴致地伸腿踢我:我说对了?
我抿紧唇不回答。
这能让我如何回答!
说他对,似乎有点冤枉。但说他不对又好像我在欲盖弥彰。
纠结了半秒,我镇定地转移话题:昨日督天山送来的玉简中提及北山境有源境修士作乱,我打算让阳极前去镇压灾祸。
岐南笑了一声:哦?
他这一声实在意味深长,由不得我不多想。
只见岐南忽然站起身,端着他的茶碗两步就走了过来,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坐到了我的腿上。我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茶,把茶汤泼到他身上:你
岐南往我身上一靠,用后背把我抵在了椅背上,头也不回地接:我?
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腿真的好长啊。
我要窒息了。
憋了半天,我终于找回了点理智,哑声问道:做什么。
岐南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懒洋洋道:给你点压力。
我想了两秒,没懂,只得又问道:什么。
给你点压力岐南重复了一遍:省得你回答不出来就转移话题。他说着又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几乎完全与我贴合在了一起。
重不重,嗯?
感受到压力了吗?
感受到了。
我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收拢,将茶碗捏出了一条裂缝。我深吸口气,努力维持住镇定,将手里的茶碗放到边上的茶几上。
岐南仰头,用后脑勺去撞我的下颚,声音带笑:哇,剑君你压力这么大吗,一枚七转灵石一对儿的碗居然就这么被你捏碎了。
我一把捂住他不断胡说的嘴,侧头去吻他耳后细嫩的皮肤。
压力确实大,我都快被压死了。
嗡。
忽然响起的传讯玉简打断了我的减负行动。
我的呼吸急促,心情不愉地查看讯息。待看清玉简上浮现的内容,我的心里猛地一沉。
这是来自于督天山戎駮长老的传讯。
【副门主,督天山待批复的紧急事务积压,人手不足,无法处理。请问您是否能够接手。】
我盯着这条讯息看了片刻,最终还是回复道:【送来。】
明明是我自己同意的,但在传讯发出的霎那,我还是感觉到心里莫名地冷了下来。
又是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岐南从我的传讯玉简响起的那时起,就安静下来,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静静地看着我。见我放下玉简,他才冷静地问道:你又要批玉简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沉默以对。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后一语不发地推开了我,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与银饰,一件一件地穿回身上。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却比狠狠责骂了我一通更让我心慌。
我的五指慢慢握紧成拳,手背上蹦起几条青筋:岐南,抱歉
岐南背对着我,平静道:没关系,你突破源境前便以守护源界和平为道心誓,我知道的。
怎会没有关系。
我也坐直身,慢慢将散乱的袍服穿好。
岐南他从来不吃醋,很多时候都超乎寻常的冷静。但我知道他现在在生气,压抑的怒火藏在冷静的表现之下,就犹如大地之下流淌的熔岩,不知何时便会骤然失控。
但是我没有办法。
皇天剑门自古以来便有监察天下之责,是修真界公认的秩序维护者。任何修为高于金丹期的修士,都会被纳入皇天剑门所定律法的管束之中,而千百年来,为了维持这律法的威严,不让源界再度陷入动荡之中我们不得不不断为之努力。
寻常的事务,戎駮长老是不会来找我的。
我知道,她说的紧急,一定是危及性命的程度。只要拖延一刻,就会多一批人死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这些工作本应该由底下的执事完成,我也无法袖手旁观。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岐南站起身,走到门口,忽又顿住脚步,回头看我。
峸鸿剑君。岐南平静地开口。
我抬眼与他对视。
你是皇天剑门的掌权者,你的决定影响着亿万生灵的存亡,他说,我知道这些,也倾慕你的品行。但你难道想一辈子困在这些繁杂的事务里吗?
他逆着光,清俊的容颜半隐在阴影里。
我不希望在双修时总被迫中止,我不想我游历天下时,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你明白吗?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当然明白。
所以也越加难过。
岐南说完后便走了,只留我一人在屋内。
丝丝缕缕的痛苦缓缓攀上我的心脏,强烈的滞闷感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改变这种现状。
我也不知道在我成功之前,岐南会不会已经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
从储物法器中拿出一瓶岐南为我专门炼制的凝神丹,倒出一枚丹药送入口中。凝神丹的药效抚慰着我躁动的神识,但其中残留的属于岐南的气息才是让我重新恢复冷静的良药。
就似乎他依旧在我身边一样。
我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长廊,来到离茶室不远的书房中。书房的地上是一个繁复的传送法阵,数万枚玉简正一垒一垒地被送过来,几乎将房间的每一个空间都塞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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