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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的替身不干了 作者:愿百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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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十七撸起袖子搓了把胳膊,嘟囔道:名字起得怪好听。
力量
林昼月想到在墨灵渊时,屠瑕就成派人去巫族驻地偷学秘术,想获得将情感转化为力量的办法,结果恰巧闻剑笙前去找人,事情被他们撞破。
原来屠瑕是想用力量激活登天梯。
林昼月:能看出来祭祀需要多少活物吗?
长临城只是一个分阵,具体需要多少活物,还得看主阵的布置。或许只需要一个,又或者叶凌脚尖点点地面,需要全部。
在场几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闻十七忍不住骂道:疯子!
符楹:沓神门正在重新发展势力,方盟主积威已久,大多数门派又能分善恶,自恃身份都不会贸然行事,怕的是原来那些不被看重、短视的一些门派和部分散修。
叶凌:梵浝法阵是屠瑕布下的,重点是解决屠瑕。
闻十七:那还等什么!
林昼月瞥他一眼:屠瑕修为和方衍没差多少。
闻十七把后半句去抓人啊咽了回去,伸出手比划:我姐比方衍修为略低那么一截。
除去方衍,当今修真界修为最高要数代盟主千逢元君闻剑笙,如果闻剑笙都打不过屠瑕,其他人去就是送死。
符楹看向林昼月:垣怆
林昼月淡淡道:屠瑕之事涉及修真界自身选择,无论闹成什么样,垣怆都不会过问。
垣怆一直不被算在修真界里,而师兄的修为足以和屠瑕抗衡。
但师兄不会参与,其余仙魔大战后退隐宗门的也不会参与。
他还在这里,仅仅代表他自己,和垣怆无关。
叶凌也是因和他有私交,所以愿意替他来看看。
听到垣怆不会出手后,符楹的神色变得更为严峻。
半晌后,符楹试探着问道:方盟主他
林昼月没有回答。
他只静静望着不远处街上的一个小孩。
孩子约莫五六岁,穿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手里握着串裹了好几层糖衣的糖葫芦,正龇着牙开心笑着。
他下山这百余年里救过许多人,本身也不是什么会将旁人放心上的性子,却在此刻一眼将小孩认了出来。
那是去年他曾为方衍来长临城除邪祟,在林中顺手救下的孩子。
当他从长临城再回到仙盟时,何汐亭也回来了,他和方衍的太平假象由此被撕开,由恩爱缠绵到不死不休,再到现在
叶凌:我愿来,一是看你的面子,二是喜欢研究法阵,那么你呢,昼月,你为什么不回垣怆?
林昼月睫羽扇动,像是陷进一场不曾有结果的清平旧梦里:我跟人打了个赌,想留下看看结果为何。
叶凌不解:赌?
林昼月收回目光,再转身时清明又坚毅:不说这些,你能确定主阵在哪儿吗?
叶凌:我走过几个洲城,发现每个洲城的分阵有些许不同之处,再看几个,就能从规律中确定主阵。
林昼月:辛苦你了。
叶凌笑道:爱好所在,不辛苦。
屠瑕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们得抓紧时间。
好在魔尊沉睡,叛逆早已清除,妖界又早被方衍敲打过,这次灾乱只限于人界。
符楹留下处理长临城的一些事务,和他们也说不上熟悉,也就暂且别过。
林昼月和闻十七陪同叶凌继续走向下一个洲城,好让叶凌早些找出法阵之间的联系,借此推断出屠瑕藏身所在。
第二日他们又跑了一天,晚上住在闻家在各地随处可见的宅子里。
安顿好叶凌后,林昼月和闻十七打过招呼,回到自己屋里打算休息。
他虽不需要睡觉,但得养精蓄锐,应对可能随时跳出来找事的屠瑕。
简单收拾过后,林昼月盘腿坐在榻上准备调息。
在他坐稳的刹那,敞着的两扇窗户怦然闭合,煤油灯也随之熄灭,室内陡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是因明暗交界造成的短暂错觉,屋内所有光亮像被不明之物吞噬,又有一盘搅浓了的墨汁浸泡到每个角落。
而林昼月却并不慌乱。
他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
肩上传来熟悉的触感,从力道手法来说,倒比前几天熟练不少。
林昼月:方盟主这是打定主意要换个活计?
方衍轻笑一声:昼月肯雇我吗?
林昼月不加犹豫:不肯。
方衍: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
因屋内太黑,地上没有半分影子,二人只维持着一个足够近,却不显得暧昧的距离出声交谈。
林昼月:屠瑕打算在大大小小的洲城都设立了梵浝法阵,打算以此激活登天梯,龙曦前辈因屠瑕热爱修真界而偏心他,他就是这么热爱修真界的?
方衍:其实小时候屠瑕也没这么疯,应该是这几百年憋成了变态。
林昼月:你也只比他好一点。
方衍继续任劳任怨替林昼月放松,嘴上为自己辩解道:我没屠瑕这么丧心病狂吧。
林昼月揉揉太阳穴,自己刚才失言了。
再怎么样也不该拿方衍和视人命为草芥的屠瑕比。
林昼月:抱歉。
方衍顺势摸到他的太阳穴,在上面轻柔地打着圈:我明白,昼月只是在生气。
林昼月:我生什么气?
方衍:若昼月单纯厌恶修真界,和林听一同退隐,看修真界热闹,或者连热闹也不看便是,何必受累留在世间。
因有所期待,才会为其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方衍:其实小时候屠瑕也没这么疯,应该是这几百年憋成了变态。
林昼月:你也只比他好一点。
方衍:我是最近憋的。
第85章 花瓶
方衍倾身,想抱住林昼月给予安慰,又怕招至反感强行止住,只恪守分寸地帮忙按摩太阳穴解压。
方衍:在云端不听不看,和亲自来世间走一遭的感觉完全不同。昼月,你觉得这世间如何?
林昼月:不怎么样。
方衍:但也没那么坏,对吗?
见林昼月不答,方衍继续道:仙魔大战时,亦有人坚定不移相信着你师祖,前任魔尊和岐山掌门还为他下深海,探云心,各大门派齐心对外,共抗天魔。
仙魔大战后天选者隐,世间秩序未成,有人趁机争权夺势,也有更多的人为了平稳、长久的未来而抗争。
如今屠瑕作乱,亦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方衍换了个位置,摸黑坐到林昼月对面。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依然可以凭借对对方的了解对视。
他试着握住林昼月的手,林昼月颤动了下,没有将他挣开。
毕竟是掌握上弦月这等不传绝密的剑修,林昼月掌心结着层薄茧,许是这几日待的地方总爱下雨,方衍还摸到了一片细腻的凉意。
可他却觉得心头一软。
林昼月明明出自性情最凉薄的门派,却对一切怀揣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热忱。
温柔,善良,爱憎分明。
方衍和声道: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修士,每个修士最开始都是普通人,是人都有欲望,如果生来无欲无求,那还修什么仙?
或许平时难免会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但毕竟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大多数修士,都不会令你失望。
一边说,方衍一边引着林昼月的手掌来到自己胸口。
我也不会。
林昼月安静地听方衍讲完。
他手腕被松松握住,是一挣就脱的力道,但他没有离开,反而将手掌伸平,五指覆盖在方衍心脏的位置。
这种距离下,他可以在瞬息间探入血肉,再取一次方衍的性命。
方衍浑身肌肉极为放松,似乎不知道危险,又或者不在意,任由他施为。
身为曾经的仙盟盟主,方衍除了强大的修为外,还很会识人用人,笼络人心。
哪怕曾想用他给何汐亭铺路,也知道他底线所在,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或许方衍说得对,在世间摸爬滚打百余年,他身上到底沾染了些烟火气。
这百年来,他看过多少你争我夺,就看过多少的希望。
垣怆驻守云端没有错,可世间努力的每一个人,也都没有错。
一切不是非黑即白,它或许没那么好,却也没那么坏。
是他想相信,又不可信,还不敢信。
隔着比墨还浓重的黑暗,方衍也不知怎么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声道:如果昼月不相信旁人,那就相信我。
偏热的体温从手腕相连处源源传来,林昼月指尖曲起又展平,最后隔着层布料,紧贴在方衍心口位置,似要掌握每一下心跳的区别。
他垂下眼:你说是人都有欲望,方衍,那你的欲望是什么?
方衍没想到林昼月有此一问。
握着手腕的手向上摸索,最后与林昼月十指相握。
他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会掠夺,会欺诈,会为目的不择手段。
他的本能让他向前倾身想要去拥抱林昼月,又在理智限制下堪堪停到一半。
经过从前种种,能和林昼月有这么平和交谈的机会已是来之不易,如果不小心跨越雷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林昼月。
可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意,也不愿再哄骗林昼月。
方衍:我曾想建造一个安稳平定,欣欣向荣的修真界,我做到了。
现在我只想爱你。做你最后的底牌,做你最锋利的剑。
我的一切属于你。
林昼月指尖一动。
他能感觉到方衍的克制,可毕竟面对面坐在榻上,难免呼吸交缠。
气息自上而下滑落,温度在途中逐渐下降,落在锁骨时像是春末最后一缕凉风。
他稳住心神:方衍,我救你不是为这些。
方衍:我明白,昼月救我只是条件允许且顺手,加上不愿欠人情义。
方衍足够了解林昼月,做选择时就想过会有怎样的结果,也做好一己承担的打算。
可他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知道真相后,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时救他的步骤再费事一点,林昼月理都不会理,肯将他找个坑埋了已是极大的善良。
许是涉及到生死,二人间的气氛变得多少有些凝重,方衍可以想象道林昼月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缓解气氛道:都说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就算昼月施恩不图报,我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昼月救我两次,我要怎么嫁两次?
林昼月思绪果然被带偏,他立刻将手抽离,转过身子侧对方衍:你换个人祸害吧。
听到这话,饶是方衍也愣了片刻,继而笑道:至少把我摆在家里也是好看的。
林昼月对此倒是颇为赞同,方衍皮相实在是深得他心。
不过也只有皮相了。
他道:方盟主这么尊大佛,只摆在家里当花瓶过于浪费。
方衍:别的我也能做,打架,陪练,赚钱,按摩,或者其他什么。
林昼月:你还是尽早回仙盟接替千逢元君罢,要是让她知道你在这儿想着接私活,应该会再杀你一次。
方衍:我忙了这么些年,总得放个假。
一朵漂亮的火花在二人肩侧亮起。
火光接近橘红,泛着温和暖意。
借着这点火光,方衍终于敢凑近了些,用林昼月最喜欢的表情,最喜欢的声线,引诱道:昼月再考虑考虑,偷偷把我养在后院怎么样。
流畅的下颌线轻轻扬起,喉结随着发音上下滚动,青色的血管和橘红混在一起轻微跳跃,呈现出异样的妖冶来。
养在后院。
也得亏方衍想的出。
林昼月目光上移,对上那双总是含满情谊的桃花眼。
方衍总是爱用这种眼神看他,可这次,他却从里面品出丝不易察觉、近乎病急乱投医的慌乱。
他很快了然。
如今还和方衍待在一起,只是因为要对付屠瑕。
他随时可以全身而退,而方衍不会也不能强迫他,又怕他还在因为祛除心魔的事生气,只能一点一点靠近。
可偏偏等屠瑕的事一结束,他就会回到垣怆,而垣怆多半也会封山,到时候二人再没相见的机会。
眼见最后一战越来越近,或许就是下个月,或许就是明天,向来从容不迫不怒自威,仿佛天下事都尽在掌握的方衍也有些急了。
过往嫌隙尽消,或许方衍徐徐图之,他真的会再次心动,可惜时间不等人。
急,却无可奈何。
鬼使神差的,林昼月伸手掐住了近在眼前的脖颈,血管在手下不间断地跳动着,充满生机与活力,又仿佛一用力就会断掉。
以前方衍总是喜欢掐他脖颈,尤其是两人行床//笫之事的时候。
原来是这种感觉。
配合着他的力道,方衍将下巴扬得更高了点,目光极尽温柔。
林昼月:方衍,你也死过一次,我们恩怨两清,大道三千,从此各走各的路,不好吗?
方衍抚上他的手背,却没有将他拉开:我舍不得。
林昼月神色寡淡,任由方衍在自己手背上摩挲逡巡。
须臾后,方衍忽然道:可以抱一下吗?
林昼月抬眼看去。
方衍:等此间事了,昼月应该要回垣怆吧。
林昼月想起从前方衍的行为,提醒道:你拦不住我。
我不会拦,因为那是能令你开心的事。方衍自嘲道,我当然希望和我在一起你会开心,如果时间再长些,或许我还有机会,但现在
说着,方衍笑了下:不过没关系,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他日飞升上界,我依旧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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