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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限剧场顶流出道[无限] 作者:半盏烛上灯
    ——(47)
    是。含夏恭敬行了个礼,就要走,被江罗春叫住。
    女人笑道:再去餐厅厨房拿一篮冻荔枝过来,饭前我差人冻上的,现在可以吃了。
    含夏为难地看了一眼安叶君,江罗春装模作样地叹气,哎,我说的话就没旁人来得管用。
    去吧。安夫人颔首,懒得与她掰扯。
    对了,小家伙。江罗春又把目光转向了郁燃,你去货舱里把我带的那套英国进口茶具拿来,用这粗糙杯子喝咖啡,好扫兴致。
    郁燃应了一声,目光下意识避开女人的脸,转身去了下层甲板找茶具,货舱比较大,杂物也多,他找了许久才把江罗春要的东西找出来。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插空的功夫,上面就出事了。
    等郁燃捧着水晶茶具往上走时,上甲板已经乱作一团,他顿了顿,飞快地搁下东西,就往最闹哄哄的蝴蝶餐厅里跑。
    还没有等他靠近,就听见有人大嚎:人已经不行了!断气儿啦!
    透过人群层层叠叠的夹缝,郁燃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丫鬟含夏正仰面躺在地上,头发散乱,唇角淌血,双目瞪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在她的手里,攥着一截血淋淋的舌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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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9 # 翩翩蝶舞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
    哎, 这就死了,这么快。有人在郁燃耳边嘀咕了一句,自以为声音很小, 其实全被他听见了。
    郁燃回过头, 是那个挑染绿毛的大少爷,演员不合常理的扮相在剧情中会被NPC自动合理化,所以当对方站在一群灰头土脸的佣工中,显得气氛诡异。
    杨观岳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平光金丝眼镜, 仿佛这样子能让他看得更加清楚,就在此时,他也瞟到了不远处漠然盯着他的青年。
    郁燃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把注意力放在地上那具骇人的尸体上。
    舌头被割了?
    她是谁?被杀了吗?
    大夫人从娘家自幼带的大丫鬟, 哎呦。
    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
    四周吵吵嚷嚷, 挤满了看热闹的船员和佣工。
    最里圈, 安叶君被人搀着, 满脸都是慈悲, 她不停地捻动手里的檀木佛珠, 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好似在超度亡魂。
    江罗春和没有存在感的二姨娘离得较远, 似乎看不得这血糊糊的景象,微微蹙起眉, 眼神盯向了别处。
    让开, 让开, 老爷来了!该干活的干活去, 别在这里杵着!
    外圈有人大喝道,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四散开来。
    杨福水杵着拐棍, 原本就肃穆的长相,此刻化作了船舷上铁青的锈色,皱纹扭在一起同墓碑上的裂痕,脸上生了潮湿的青苔,一抽一抽,好像有虫子要从皮肤底下钻出。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小厮鲁双双,影也站在餐厅门口,同身旁的男人交谈。
    这是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喑哑刺耳,安夫人指尖从佛珠上挪开,将事情与老爷细细说了一遍。
    打赌?杨福水扫过一周,把目光落到了大少爷杨观岳脸上,你说。
    杨观岳露出懵逼的表情,我,我不知道啊,他们就开玩笑,我也看个乐子。
    谁知道这群变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去割别人的舌头啊?
    杨福水拧起白毛长虫般的眉,他早死的前妻生的大儿子从小便资质愚钝,整日溜猫逗狗不干正事。他也不要求从他这蠢儿子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问众人,你们可有打赌割舌头一事?
    最开始向安叶君求助的那位堂小姐站了出来,堂哥们说要打赌割了小厮的舌头,姑母让含夏来劝,紧着就出事了。
    谁进过餐厅?杨福水敲了敲拐棍,他知道自家这群混账东西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竟然敢在他寿宴上干这种事,恐怕是想吃家法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承认。
    杨福水重重地哼了一声,好罢,都不承认,那就一个个查。
    说罢他目光巡视一圈。
    杨观岳找准了时机,举起手,那个爹,我来查吧,我可一直在玩扑克牌没进过餐厅,清清白白得很,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
    杨福水眉头抽了抽,踟躇着顿了一下,二少爷还在楼上休息,此时除了一众仆人佣工,就是女眷,确实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颔首道:别又搞砸。
    不会不会。杨观岳连连摆手,虎父无犬子嘛。
    杨福水才不信他满口油嘴滑舌,招手,王影。
    影神从后头走上前来,他是这里的管家,颇受杨福水信任。
    你协助观岳查明白此事。杨福水啧了两声,出来走了没一会儿就满脸倦色,要上去休息了。
    鲁双双刚想着自己怎么逃脱这门麻烦的差事,安叶君就前来放走了他,说亲自陪老爷上楼,要商议些事情。
    众人被驱散离开,餐厅里只剩下了有意留在这的四个演员,外加一个活体道具。
    很好,人凑齐了。影靠在餐桌旁,没有要立刻查案的意思,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次大家拿到的拍摄目标是查明船上命案的真凶,并按照人物逻辑和剧情线逻辑补完剧本,意思就是不仅要查出杀人凶手,还要在不ooc的情况下将剧情走下去,这么看来,每个人的人设信息都是关键,有必要共享。
    他最先开口,就第一个介绍完了自己。
    影在这个剧本中叫王影,是杨家干了十年的管家,做事井井有条,能力出众,深受老爷信任。
    鲁双双是杨福水的贴身小厮,从小在杨府长大,对杨家有极其深厚的感情。
    而杨观岳则是杨福水的大儿子,不是安叶君所处,是杨福水第一任夫人所出,从小调皮捣蛋又没有母亲管教,所以为杨福水不喜,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势。
    郁燃则是府中雇佣的柴房长工,平常连主人的面都见不着几次,与杨家没有什么深层的瓜葛。
    诶诶,说这么多,你们都不觉得这个剧本有问题吗?杨观岳拍掌,这他妈背景确定不是抄的《翩翩蝶舞》那部电视剧吗?你们应该都看过吧,90后童年阴影之一,我妈当初看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看完吓得一周不敢关灯睡觉。
    看过。影竟然也点了点头,确实,不仅是背景,连人物形象都相差无几,像一个模板上套下来的。
    【破案了,我就说这怎么这么眼熟,时泪啊,可惜年代久远当初又被全面禁播,现在已经找不到完整的视频资料了】
    【什么什么?我没看过,那是什么电视剧吗?】
    【是一部超有名的宅斗剧!我敢说是现在所有宅斗剧的开山鼻祖,就是剧情太过阴间,最后女主角竟然死掉了】
    【当初被禁好像就是因为剧情太过阴暗,导致很多人看完做噩梦来着,不过真的是经典,那xxx和xx就是从这部剧出名的】
    【被禁还有一个原因,你们都忘了吗】
    【前面别说求你,我他妈现在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我来讲我来讲,这部剧当初被传得格外玄乎,其实是因为出过人命!】
    虽然我没看过。鲁双双举手,但当时有个新闻闹得挺大的,据说本来前三部完结了,编剧还写了一季终章,但在拍摄的过程中,有一个主演因为太入戏,在片场自杀了。
    燕时澈微微抬眸,见郁燃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有把鲁双双的话放在心上。
    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说一句话。
    那角色是谁来着?杨观岳嘶了一声,回忆道,啊,我记得了,是演江罗春那个吧!
    影叩在桌上的指尖顿了顿,骤地望向了郁燃,他从进本开始就觉得有违和感,果然,这么一想通,就再也不奇怪了。
    江罗春的面貌与眼前的青年有六分相似,特别是眼睛那一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女人眼型比郁燃更加阴柔,且截然不同的气质模糊了他俩的相似度,所以才一直没被察觉。
    不过影没有当众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他转了话头,先看看尸体。
    含夏抱怨而死,双目死死地瞪大,头发散乱,在死前应是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郁燃同影一起在尸体前蹲下,挑开了含夏的袖口领口,果然有红痕,在临死前被人死死地束缚住的印子。
    她手中那节舌头的血已经淌干净了,舌面开始发紫变白,化作一块僵硬的石头。
    郁燃顿了顿,主动把先机让给了影。
    影淡淡地看了一眼青年,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撑开了含夏的嘴,掰开已经僵化的牙齿,果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她拿着的舌头就是她自己的。
    口腔里的情况则更为糟糕,所见之处血肉模糊,就像肉糜一样烂成了一片,血口处被人用蜡油封住了血,已经结了一层蜡白的壳,手法极其残忍。
    不过让众人胆寒地不止这一点,而是原本是舌头的位置,却含着一只黑漆漆的长椭圆体。
    影将那玩意扣了出来。
    那并不是个完整光滑的椭圆,而带着一节一节的断纹,像是什么昆虫的蛹。
    蝶蛹。郁燃说,他扬了扬下巴,劳烦,影神,可以弄开她嘴里的蜡吗?
    影再次把手指探了进去,将一块块灰白发粉的蜡油粘着口腔黏膜抠开。
    蜡油掉落,含夏的口腔里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血珠,她嘴里的肉就像被虫蛀了一样,咬成了一点一点的圆孔。失去了蜡油的塑封,口里很快就溢满了一圈小血洼。
    眼前的场景实在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众人围着尸体忍着恶心观察的时候,郁燃默默地站起了身,他绕着餐厅走了一圈,到处都是蝴蝶的图案。
    无论是壁挂、摆设、桌椅、窗帘、灯具这东西就好像是个神秘符号,或者是某种象征,带着一种美学过头的诡谲感,将餐厅装饰得光怪陆离。
    郁燃将目光放在了餐厅里最里头,吧台边的小桌上搁着一只复古留声机。
    这似乎也是蝴蝶号的特供,花型黄铜喇叭大开,底座上雕刻着树叶和藤蔓,指针上面是一只翩飞的珐琅彩蝶。
    留声机上放着一只碟片,郁燃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拨好指针,在最初的刺耳刮响之后,颇为老式的小提琴声和钢琴声轻轻地扬了起来。
    前奏过后,一个哀怨的女声渐起,在扩音下有些模糊失真,仿若轻言诉说,缓缓地哼着奇怪的调子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绢绣牡丹的银勾簪,呷一口浓蜜到嘴里甜。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铜山滚烫的红玛瑙,温一壶暖意到金杯满。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晚春月夜的兰花瓣,阖一双软羽到香蕊间。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幽宅深院的老神龛,荡一把秋千到旧屋檐。
    蝴蝶要飞到哪里去?锈迹斑驳的铁船舷,落一夜长眠到浪头边。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060 # 翩翩蝶舞 小燃,听话,到妈妈这里来。
    歌声悠然地响了一遍, 戛然而止,指针在黑胶唱片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珐琅彩蝶在顶端颤动了一下, 留声机停止了运行。
    这面大碟似乎只录制了这一首诡异的歌。
    我去, 好瘆人,这什么阴间小调。鲁双双满脸惊恐,别吓我啊。
    郁燃没吭声,他捻起唱片, 对着光微微斜过去,果然在刻录纹样的中间看到了一道明显的刮痕,刮痕的形状像一片羽毛, 由一条斜线和长叶形线条构成, 就是这道痕迹让指针卡在半途, 无法继续走下去。
    影说:再放一遍。
    郁燃将唱片放回去, 指针拨到原位, 漫长的前奏后, 唉声叹气的女唱腔再次响起来, 慢悠悠地回荡在餐厅上空, 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再次停止。
    郁燃同影对视一秒, 摇了摇头。
    这个剧本诡异的地方太多,不是每一个细节都是证据, 对这种轻微恐怖的推理本来说, 会有很多干扰情节。
    但是显然, 这两个人都没有从唱片中得到什么貌似有用的信息。
    先不管这个。杨观岳道, 你说她是怎么死的啊?
    他指着含夏, 创口出血远没有达到失血休克的标准, 还被蜡堵上了伤口,按理说这种程度也不至于让一个成年人痛死,其他地方也没有明显的创伤,脑部也没有击打的痕迹
    影看了一眼尸体,把目光递给郁燃。
    郁燃直言:吓死的。
    啊啊?鲁双双惊讶道,吓死?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吓死了?相比于这个,痛到休克都还比较符合常理。
    不对。郁燃下巴点了点,示意众人看着尸体,双手双腿张开,呈大字型仰倒,双目惊悚瞪大,明显是受到惊吓猝死的神情。如果是因为痛苦而死
    他上前拍了一下鲁双双的肩膀。
    鲁双双嗷地一声,一下子跳开,捂住刚才被青年击中的地方。
    你看,就像这样。郁燃指腹搓了搓掌心,人会本能地捂住受伤的地方,避免遭受第二次伤害,四肢并不会这样毫无防备乃至于可以说是放松地舒展开,而是会紧紧蜷缩在一起,最好是侧倒下捂住口鼻。
    郁燃看见鲁双双迷茫的眼神,换个例子来说,就像你被人揍了鼻子,第一反应应该是捂住口鼻,手臂向内弯曲痛苦地缩紧,下意识保护住自己流血的位置,而不是张开双臂拥抱敌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中毒?杨观岳皱眉。
    不。郁燃摇头,按照尸体的死状,无论是象征性意义强烈的蝶蛹、割舌头,还是口部密密麻麻的创口,可以推出凶手必定是残忍冷酷心狠手辣的性格,而且在犯案过程中拥有极为强大的心理素质。这种人一般冷漠、高傲、藐视道德,他要是行凶必定不是简单的随机杀人。
    听到这里,始终靠在墙角一言不发的男人在青年脸上扫了一眼,在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之前,转而抱胸合眼,背部抵在墙上百般无聊地发呆。
    含夏是安叶君身边的贴身丫鬟,本身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存在多么不可替代的符号意义。郁燃指节抵住下唇,稍作思忖,如果我是那位不可一世的凶手,杀含夏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是不会给我自己带来心理上满足的快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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