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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限剧场顶流出道[无限] 作者:半盏烛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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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轻笑了一声,扔了一块黑布,燕时澈一瞥,是客房床单撕下来的一角,不知道这青年又是什么时候去搞到的。
狼群乖顺地嗅了嗅地上的布,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领路。
走吧。郁燃扬了扬下巴,去找暴一沣的尸体。
狼群穿过暗影婆娑的野林,把郁燃他们带到了黑砖砌的墙角下。
这里是古堡后侧,在往上就是古堡房间一面面黑洞般的被封上的窗口,以及矗立顶层的塔楼。
从这个角度看,塔楼形状极怪极突兀,像坚固肃穆的城堡忽然生出的脓包。
领头的那只狼用鼻尖在墙角的泥土上蹭了蹭,呜呜两声,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郁燃在那处蹲下,用树枝戳了两下,这块泥土的颜色明显要比旁边的深一些,翻开来也滚出一股浓郁的土腥味,是刚挖的。
青年转头给燕时澈递了一个眼神,男人顺势蹲下来,掏出匕首开挖,在距离地面大概三十厘米的深度刨出了一只手骨。
骨头雪白没有发黄,明显是刚刚埋进去的,但让人疑惑的是,这上面的所有血肉都不复存在,连粘连在骨头缝里的肉筋都掏了,一点都没有留,被处理的非常干净。
我现在怀疑每天修女在塔楼上背着我们吃独食。郁燃开了一个不算幽默的玩笑,狗啃完的骨头都没有这么干净。
他起身拍了拍手,这边的情况我大概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又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只罐头,奖励给了这群被驯化成宠物的大狼,然后和燕时澈一起回到了古堡中。
下午没有行动,郁燃准备今晚趁修女睡觉的时候潜入塔楼,所以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补觉,直到吃晚餐的时候才出去。
这几天,修女准备的肉食他一次都没有动,光抱着沙拉和面包吃,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吃完饭修女去厨房打扫完毕上楼祷告,郁燃就和燕时澈在楼梯口待到八点晚钟响起,听见修女下楼回到房间关门的声音,过了十几分钟,才悄悄上了塔楼。
塔楼的楼梯旋转上绕,从下头看就像一个无尽的漩涡,盯久了头昏眼花。四十九级台阶,越往上,那可疑的香气越浓。还好两人事先从床单上拆下两块布,像口罩似的戴在鼻子前方,但即使是这样,那香气还是无孔不入地透了进来。
等到了塔楼的门前,燕时澈掏出保留了不知道多久的发夹,将尖锐的一端伸进锁孔,在四周滑了一圈,灵敏的指腹细细感受着每一个方向的颤动,在发夹受到阻力时,稍微用力往上一挑,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你其实可以去干开锁的。郁燃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玩笑似的讽刺,市价一次一百二,比干保镖来钱快多了。
燕时澈轻轻弯起唇,算了吧,我可舍不得你,老板。
郁燃哼笑一声,缓缓推开了门。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滴落的回响在房间内一圈一圈地荡开,就像不断扩大的水波,在空旷的地方听久了,满脑子都会有这个声音。
比起听觉,其次进入感官的是一股馥郁的芳香,就好像全世界的香水都在这里打翻了,浓郁到刺鼻,混合在一起又闷又潮湿。
紧接着闻到的是腥味,在大股难辨的芳香中夹杂着些许飘渺的血腥味。
燕时澈唰地燃起一根火柴,点亮了手中的蜡烛。
一颗干瘪的头颅就在距离郁燃鼻尖十厘米的地方,上下颠倒,用那双空洞的、枯死的眼球紧紧的盯着他。
眼前的场景实在不是人的心理承受范围以内能够接受的,郁燃骤地往后退了一步,背直接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一句脏话差点就要骂出声,心脏怦然跳动,连带着太阳穴都砰砰砰地鼓起,顺着血管敲击着他的耳膜。
你下次看见这种情况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郁燃回过头,看见黑暗中烛光底下,那双漆黑亮堂的眼眸正含笑对着自己,耷拉下来的双眼皮线条比平时更加柔和,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郁燃:你故意的。陈述句的语气。
燕时澈低声笑起来,抱歉老板,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害怕。
郁燃翻了个白眼,借着烛火仔细打量起刚刚看到的东西。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密密麻麻的尸体大约有十来个,如叶片下吊着的虫茧,脚踝处由结实的绳子束起来,捆在天花板由木头搭建的梁上,脚朝上头朝下,全身赤.裸,所有毛发都被剃光。
他们的下方各放置着一个铁桶,光秃秃皱巴巴的头皮被尖刀开了一个十字,里面的脑花脑液都掏空了,只有鲜血顺着头盖骨往下落,在铁桶里蓄积着凝固发黑的液体。
水声和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看到这一幕,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郁燃也不由得头皮发麻,胃部隐隐发胀,几欲作呕。
倒吊人。他干涩的喉咙里吐出一个词。
塔罗牌其中的一张,象征着自我牺牲与奉献,无法挣扎,无法逃离,永远被束缚。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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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 审判古堡 被窝里有点热
诡异可怖的场景清晰地出现在直播荧幕上, 弹幕瞬间盖满了
【啊啊啊啊!我靠我靠我靠!!!】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搞快点弹幕护体弹幕护体,这尼玛什么东西啊卧槽!!】
【我麻了兄弟们恐怖片都没这么高清,镜头直接贴脸, 我他妈半夜观看差点把整栋楼叫醒】
【用礼物特效淹没屏幕, 我受不了了这些干尸】
分镜头直播间内礼物瞬间刷屏起来,五彩缤纷的特效把恐怖气氛稍微压下去了一些,随即更多猎奇的观众听说这里的盛况,纷纷从其他直播间切换赶来, 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刷礼物。
郁燃分镜头的人数首次达成200w,直播间房号一跃至比赛页面最顶端,系统自动发布庆祝公告
【恭喜赛事直播间0871号分镜头观众人气达成200w!】
【恭喜演员郁燃获得直播打赏炸裂火箭*1, 直播间即将开启自动抽奖, 一起来看看吧~】
【恭喜演员郁燃获得直播打赏死亡摩天轮*1, 直播间即将开启自动抽奖, 一起来看看吧~】
后两条通告分别刷了5次, 也就是说郁燃一共获得了十次打赏。
炸裂火箭和死亡摩天轮分别是打赏礼物中最贵的两个, 价值666恐惧值和555恐惧值, 礼物送出后自带直播间抽奖, 并全站通告,参与的观众有机会获得20点恐惧值以及特殊的小道具。在直播间中是收效巨大的引流和宣传礼物。
但自这两个礼物挂上以来, 就没人买过,恐惧值本身就关系到自己的命, 偶尔有大佬土豪看直播开心了, 最多打赏个100的甜蜜小跑车, 不会浪费这么多恐惧值白送给素不相识的主播。
郁燃收获这两个打赏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更多好奇的观众迅速涌入他的直播间, 不仅是为了参加抽奖, 还是为了看看这直播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得土豪这么一掷千金。
花花绿绿的抽奖页面占据了观众的全部注意力,免费得来的恐惧值和小道具让弹幕欢呼,甚至没有人去思考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豪迈。
直播间里掀起热闹的狂欢,但镜头这一边,死寂的气氛却仍旧在空气中蔓延。
这些倒吊的尸体已经干枯大半,皮肤起着层层叠叠的褶皱,体内的肌肉和水分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极度萎缩,像房檐下晒干的茄子,表面析出难以溶于水的油脂。
这让在场两人同时想起了一楼厨房里吊起的死鹅,也是被绳子拴着,摘去了羽毛,伸长脖子死不瞑目。
最角落的位置靠着一只木梯,高度刚好可以帮助人直接爬到房梁上去悬挂这些尸体。
郁燃。燕时澈肩膀碰了碰青年,示意他抬头,第一天晚上死的那个人。
是姓郑的中年男人,他被吊在最左边,尸体的状况也比前面几个要稍微好一些,不过还是干涸得面目全非了,郁燃盯着那张脸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来。
眼镜还没被搬下来,估计修女今天半夜还会行动,我们得快一点。郁燃厌恶地捂住了面罩,推了推燕时澈让他去前面带路。
他们从尸林中穿过,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透过蜡烛的光芒可以看到墙壁上贴着巨大的架子,每一只都高到了天花板顶部,挤满了全部角落。
所以架子上都摆满了颜色各异的石英瓶,上面贴着标签,盛放浅色透明的液体。
郁燃走近看了一眼,那些瓶身上写着neroli、nutmeg、berg.amot等词语,很眼熟,他回忆片刻,终于想起曾经在郁媛亦的化妆品上看见过这些名字,应该是各种香料油。
这些精油还未被稀释,格外浓郁,靠近一些嗅觉就彻底罢工,微微的刺痛从鼻腔一直贯穿到后脑勺。
郁燃揉了揉后颈,那种后脑发酸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他连忙退后几步离开面前的危险物品。
而空间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面砖砌的岛台,和厨房那张差不多,被打磨得幽黑发亮的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剔骨刀、尖头弯刀和锯子,正面堆积了一大摞雪白的纱布,看一眼就能联想到这些东西糟糕的用途。
除此之外,台面上还放着几只成型的淡黄色膏体,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和他们房间中的蜡烛一模一样。
郁燃听见了咕噜咕噜类似烧水的声音。
走进去。燕时澈提示。
他们走过了好几排的架子,在塔楼房间最深处,一座巨大的玻璃罐立在墙边,玻璃罐上方是黄铜的金属盖子,没有盖牢,隙开了半面的缝隙,不断地有水蒸气从里面溢出,聚集在天花板上,顺着砖石的凹凸向下滴落。
侧面的墙上有一扇开口的窗,镶着格子的金属窗柩,作为通风用。
玻璃罐下方是一个中空的炉火,干柴静谧地燃烧着,往上输送源源不断的热量。
而玻璃罐里面则灌满了淡黄色的油脂,在油脂之中漂浮着大块黄白交织的固体脂肪,它们在油脂里翻转起伏,缓慢地沸腾着,析出小小的气泡和少量水分。
郁燃仅仅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挪开了,玻璃罐右侧的墙角是一大堆零碎的蜡烛膏体,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看来是被废弃掉了。
在另一头的墙角,摞着至少有五六百斤的棕色麻袋,细细的粉尘溢出来,在地上散开一堆暗色的尘埃。
掀开麻袋的小口,郁燃用指尖搓了搓,放在鼻尖上嗅闻,一股浓郁的菖蒲味道钻进了鼻腔,就是端午节挂在门楣上的枯菖蒲磨成的粉。
他又掀开其他袋子闻了闻,是肉桂粉和桂皮粉。
是人体脂肪。郁燃皱着眉,等前面那些血被放完之后,拨开皮肉和骨头,侽蛗将脂肪掏出来,浸入玻璃罐中,用吸油法制出油膏。
燕时澈垂眸看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了?
郁燃颔首道:她在制作圣膏油。
圣膏油?
《圣经旧约创世纪》记载过流质的没药五百舍客勒、香肉桂二百五十舍客勒、菖蒲二百五十舍客勒、桂皮五百舍客勒,橄榄油一欣,按作香之法,调和成圣膏油。郁燃边说边拿起地上堆积的废弃蜡烛嗅了嗅,你闻。
燕时澈没有接过来,而是低下头就着郁燃的手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拍打在青年的指尖,郁燃愣了愣,男人已经直起了身子。
燕时澈说:像烧焦的羊毛,或者说是炉火边烤出油的牛皮,又骚又刺鼻,怎么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神圣。
因为这是失败品。郁燃将蜡烛扔回墙角,我猜,修女是用人体油脂代替了原本的橄榄油,将做好的圣膏油制成了现在的蜡烛就是我们房间里那种,会唤醒人最深层欲望的蜡烛,利用审判古堡的名义,将死刑犯变成了她需要的原材料。
反正死刑犯死了也没人会追究,更何况,这是给她最伟大的父制作的贡品,不是吗?
玻璃罐下方的烛火渐渐地降下来,火苗有些虚弱。
郁燃说:我们该走了,修女应该会定时来加火。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燕时澈忽然抓住了郁燃的手臂,吹灭蜡烛,她来了。
门锁被钥匙插入,轻轻扭动,塔楼是封闭场所,唯一的出口和入口就是那扇门,一旦修女进来他们根本无所遁形。
上去。燕时澈低声将郁燃推向通往房梁上的梯子,自己也翻身而上,将青年快速拉了来。
在门开的瞬间,两人瞬间噤声,挤在单薄的房梁上,郁燃整个都陷进了男人的怀里,被紧紧地拽住胳膊,帮他保持平衡。
炽热的鼻息打在青年的后颈,下方吊着一具具干枯的尸体,暗中还有杀人修女虎视眈眈,郁燃心情复杂极了。
沙沙
沙沙
重物拖拽的声音响起,修女将死在房里的眼镜拖了过来。
布料在砖地上摩擦,鞋跟踩过黏糊糊的血液,拖沓着走到了他们正下方,戛然而止。
糟糕,郁燃心里咯噔一下,万一修女当场处理了这具尸体,一旦挂上来放血,他们就会暴露。
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似乎察觉到青年的紧张,轻轻地捏了捏。
黑暗中郁燃没办法看到下面的情形,只能抓住身下的房梁,准备随时给修女当面一踹。
就在他以为他们即将被发现的时候,修女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尸体,喑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自言自语诡异地呢喃,忘记了,要把桶拿上来厨房里的铁桶,装满罪恶的血液,搅成一锅黏糊糊的好油膏
木质鞋跟哒哒哒地踏地,门再一次被打开,修女走了出去。
没事了。燕时澈这时候才出声,我们也回去吧。
好歹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修女也没有再次出现。
此时还不到午夜,郁燃没有睡意,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思考。
在想什么?燕时澈侧过头,目光从郁燃挺拔的鼻梁滑到了那软软的薄唇上。
在水底清晰的记忆倏地闪过脑海,男人抿了抿嘴,缓缓挪开了视线。
想怎么完成我要达到的目的。
想到了吗?
嗯。郁燃应了一声,有点麻烦,需要你的配合。
燕时澈低笑,我什么时候没配合你的任性啊,老板。
郁燃对任性这个词颇有意见,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刚好打在男人的唇间,沿着唇线陷进去深邃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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