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by将渝(39)
错撩高冷校草后我翻车了 作者:作者:将渝
完整版by将渝(39)
吴玉兰也在,她拎着包,有些听不下去,劝钟寻说:小寻,你爸爸也是担心你,他心里没有别的意思。
钟寻撇过眼睛,他不跟吴玉兰争执。
但吴玉兰见他们僵持不下,又忍不住开口想劝他,钟寻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他怎么想关我屁事,他要是想掐死我就赶紧动手,趁着没离开医院,我还能热乎点儿被去送到负一楼。
负一楼是停尸的太平间。
吴玉兰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过,就算钟寻说到一半已经完全放软了语气,她还是听得心头一堵,眼睛有些红,低头抹了下眼尾。
钟仲林刚才还能忍,现在见前妻受委屈,彻底忍耐不住。
他涨红了脸,伸手去扯钟寻的输液架。
你想死还输什么液?!钟仲林嘴里骂得很脏,骂他是个贱货,旁边病床的家属都听不下去,过来劝,钟寻眼眸一丝波动都没有,撇过头等着手背血液回流。
然而并没有,下一瞬就被楚听冬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腕,楚听冬伸手握紧输液架,钟仲林竟然没有扯动。
已经多少次了,他实在恼火,楚听冬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阻止,这等于驳他的面子。
在家就算了,现在医院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忍不住躁怒。
钟仲林好脸面,相当大男子主义,他觉得对老婆动手的是孬货,但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管不住,就是打得不够。
小楚,钟仲林克制着怒意,你不在学校,跑过来干什么?
吴玉兰也没想到楚听冬会来,她想拉楚听冬出去,但是楚听冬没有动。
他挡着钟仲林,眼眸沉沉地辨不出情绪,嗓音冷淡地打断他,要是你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你应该先问问他的想法,发火没有意义。
钟仲林还没开口,钟寻却突然觉得刺耳。
钟仲林骂他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心里完全不在乎,但楚听冬一开口,他莫名地眼圈一红,胸口也跟着闷。
他听到说他做错了什么这几个字,心头就像被火撩烧一样,就算他知道楚听冬不是跟钟仲林一样怪他的意思,但他还是难受。
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以后指望他道歉吗?
滚!钟寻冷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他们砸去,都滚出去!
楚听冬离得最近,被淋了一身水,衬衫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
他俯身捡起杯子递给钟寻,眼眸淡淡,继续对钟仲林说:叔叔,我有话跟你说。
钟仲林隐忍到咬肌都控制不住地绷起,他沉着脸跟楚听冬离开病房。
吴玉兰也慌忙跟出去。
离开病房以后,钟仲林的脸色稍微缓和,他觉得楚听冬应该是要跟他道歉,当众顶撞长辈太不像话了,楚听冬肯定不至于这么出格。
他需要安静休息,楚听冬站在走廊,开口,而且你应该没有资格来责备他。
钟仲林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吴玉兰都吓了一跳,无措地去拉他,低声阻拦道:小野,你怎么跟钟叔叔说话呢?
我是他亲生父亲,钟仲林顿时冷笑,我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
谁都没有,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做什么事情有他自己的理由,做错了他也有承担的能力,楚听冬语气沉静,如果你是他父亲,你就应该在他需要保护的时候保护他,但是你一次都没有,就算现在有人能怪他,也不是你。
钟仲林错愕又愤怒,嘴唇颤抖着,竟然发不出声音。
连吴玉兰都愣在了原地,她印象里楚听冬虽然沉默寡言,但一直都很懂事,也很照顾长辈。
她以为他只是内向,却头一次见到这么冷峻强势、不近人情的一面。
她也是头一次发现,楚听冬甚至跟钟仲林差不多高大,就算身材更清瘦颀长,也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轮廓。
你在说什么,吴玉兰难以置信,伸手去拉他,小野!
钟仲林怒极反笑,胸膛里憋出一声冷哼,好,我没资格管教他,谁能管教,你行吗?!
以后这个畜生再闹出什么事儿来,都别他妈的给老子打电话!
他说着,徐春鸿听到争执也过来了,钟仲林指着楚听冬对徐春鸿说:徐老师,你都听见了,这可不是我当家长的不想负责任,我也不管了,公司一堆事,您愿意报警或者怎么样,都不需要再通知我了。
说完,钟仲林黑着脸,扭头就走。
吴玉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她觉得楚听冬实在太过分,她目光有些失望地落在他身上,转身先去跟上钟仲林。
楚听冬又垂眸在原地站了一分钟,然后转身回病房,他听到病房门后匆忙凌乱的脚步声,拉开门却没有半个人影。
他走到帘子后,钟寻背对他躺着,被角没有掖好,松散地垂在床边,露出半条雪白伶仃的小腿,脚踝很细,有种很容易被折断的脆弱感。
楚听冬沉默地在床边坐下,一直没出声,钟寻觉得自己都要等睡着了,他甚至怀疑楚听冬是不是走了,这人怎么连喘气儿的动静都没有。
他忍不住被子往下扯了扯,微微转身,眼睛溜开一条缝去偷瞥。
他还没来得及闭眼,楚听冬突然侧过头,他浑身僵硬地跟楚听冬对上了视线。
楚听冬薄唇抿着,深邃的瞳孔透不出任何情绪,钟寻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憋胀。
他险些没法呼吸,见楚听冬喉结滚了下,开口问他,疼不疼?
不疼。钟寻苍白着脸憋出几个字。
楚听冬蹙眉,冷淡地扫他一眼,嘴硬。
钟寻突然就再也憋不住了,刚才钟仲林在,他就憋得要死,现在恨不得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使劲炸开。
他已经输完液,抱着被子坐起身,眼底湿润,眼眶通红地盯住楚听冬。
我知道我让你特别累特别烦,你要是觉得艹了我就对我有责任,完全不需要,病房还有其他人,钟寻竭力控制着自己压低嗓音,我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觉得累,也没觉得烦。楚听冬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淡,就算我要对你负责,也是因为我愿意负责,不然再睡你多少次,你的事情照样跟我没关系。
钟寻忍不住嘴唇微张,胸口跟撒了芥末似的酸爽痛快起来。
但是又差点被气哭了,他妈的,什么狗东西,怎么能有人渣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觉得自己都没听懂楚听冬的话,就自顾自接着说,说到一半,喉咙开始发涩,眼尾湿漉漉的一片红,他哑着嗓子小声嚷,凭什么,我那么疼,我被关在厕所里,我都不能还手?揍他们几顿就能解气吗,把他们抓起来就有用了吗?我就能不疼了吗?!
他嚷到最后嗓音根本听不清了,眼泪很汹涌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小腹的伤跟着抽疼。
楚听冬伸手去抱他,被他发狠使劲推搡开,但是一不小心太用力了,他自己也往后倒,咚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床头,声音特别响。
护士都停下来在门口张望,以为有人摔了。
钟寻瞬间眼圈更红,有些哽咽,眉毛拧了起来,身上发颤,要哭不哭地抬起头。
楚听冬垂眸盯着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又控制不住地觉得心疼,胸口的酸胀蔓延开,他伸手搂住钟寻。
楚听冬指尖插入他的头发,掌心裹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给他揉。
钟寻抱着他脖子趴在他怀里,楚听冬掌心微热,揉他脑袋的力度很温柔,他突然鼻子一酸,低头又掉了滴眼泪。
他这才摸到楚听冬身上还是湿的,刚才被他淋的水,他嘴唇抿起,眼睛湿红,胀满的情绪才稍微稳定,指尖颤巍巍的,笨拙地解开楚听冬的衬衫扣子,没有毛巾,他就揪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的胸膛,明明是他欺负人,他还这么委屈。
楚听冬握住他的手,问他:所以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什么了?
呃钟寻跟他凑得很近,就撩起薄红的眼皮,嘴还在犟,很小声地嗫喏,听懂你只想睡我,不想负责。
楚听冬:
钟寻心想自己肯定有病,他竟然觉得跟楚听冬吵架很舒服。
楚听冬不会在他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时候故意装聋,会时不时应一声,语气一直很平静。
也不会在他被气到掉眼泪的时候故意晾着他,会亲他抱他,也会跟他说话,不会觉得他发火的时候像个疯子,一直等到他能冷静下来说话,或者他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跟其他人吵架,不等吵完可能就得打起来,但他跟楚听冬吵完,还想跟楚听冬抱在一起。
没想到才抱了不到一分钟,都没捂热,楚听冬就将他拉了起来。
钟寻陡然离开了那个怀抱,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身上竟然有些冷,他垂着眼睫不去看楚听冬,却突然听到楚听冬问他:
schatzi,你想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不许
没关系,我喜欢你。
呃钟寻还倔强地抿着嘴, 眼尾红红,他像是懂了,又不太敢相信, 生涩发哑的嗓子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小声问,怎么走?
你去跟我一起上课,楚听冬握住他出了薄汗的手,湿凉一片, 缓缓开口,然后去高考, 跟我去北京, 不管你考什么学校专业, 二本也行, 就算是最烂的专科都行。
既然钟寻不愿意让钟仲林去找付秋曼的麻烦,被无形中困住,那就光明正大地离开。
让任何人都不能诟病他。
钟寻的成绩虽然差,但是离高考还有半年多时间, 楚听冬并不介意他到底能考成什么样, 认真学几个月, 总能找到可以报名的学校。
要是钟寻自己完全不在乎,也不想读大学, 楚听冬也许会换个说法。
但钟寻之前较劲, 差不多学了一个月,成绩稍微好了一点,还跑来跟他嘚瑟, 就算动机不怎么纯, 楚听冬也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开心。
不过他当然不能跟钟寻直说, 钟寻明显是别人越跟他拧,他就越犟。
哄着他来,也一样不能过头,否则尾巴乱翘,别说百依百顺了,又得作天作地。
行不行?楚听冬见他垂着脑袋不吭声,就捏着他下巴颏,让他看着自己,低声又问一遍。
才一下午没见,楚听冬就觉得他瘦了许多,脸颊苍白冰凉,被捏住的下巴薄薄的很小巧,衬得眼睫浓深,眼睛更大了一圈,瞪得有些圆。
钟寻撇过头想躲,但楚听冬指尖很有力,他折腾到被拧得皮肤泛红,也没躲开。
他只好抬起眼睛,嗫喏,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考不到你的学校。
就算到时候他跟楚听冬还没分手,不在一个学校,还是没法见面。
他想的跟楚听冬一起走,就是要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不然跟他随便去一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他还是一个人,跟被丢下也没区别。
钟寻啃着打架时弄出血的指甲,垂下眼睫咕咕哝哝,什么都没说清楚,楚听冬却还是默契到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除了小时候短暂的一面,他跟钟寻认识到现在,其实才三个多月而已。
楚听冬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暗暗心惊,钟寻浑身都疼,委屈地伸手搂他脖子,楚听冬就抱住他,捧着他湿漉漉的脸颊亲他的眼睛,就好像他们已经互相牵挂了很久一样。
不需要一个学校,到时候去租房,楚听冬跟他说话的声调都温柔了许多,耐心地商量,或者你喜欢怎么住就怎么住,选你喜欢的地方。
等我下了课就开车去接你,带你去吃饭,然后再一起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钟寻怔怔的,也没说话,又趴到他怀里,两条细胳膊收紧,搂住他的腰身,他心口不受控地鼓噪,想起跟楚听冬出去玩的几天。
酒店的床被软得像下一刻就会融化,晚上下起了雨,醺醺然的黑暗中,电影放了一半,楚听冬俯身将他收拢在臂弯里。
他心跳溢出胸膛,唇舌被噙住,吮吸到湿红发烫,鬓角湿透的发丝被楚听冬拿指腹拨弄开,他越颤越疼,楚听冬吻下来的时候就越温柔。
他俨然忘记让他疼的始作俑者,就像一条被诱惑到丧失了本能的鱼,只要待在楚听冬身边,就算没有水也能成活。
在海边晚霞灿烂、潮汐褪去的时候捡小海螺、抱在一起接吻,记忆往后倒流,酒吧,山顶露天烧烤,那个小小的驻唱台子,听不懂的情歌他没法说服自己不心动。
楚听冬不仅是告诉他,让他跟自己一起走那么简单,而是将也许会成真的一切都早已清晰地摆在他眼前。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觉得这他妈的不比报复钟仲林有意思多了,钟仲林是个屁。
如果楚听冬真的是他的男朋友他都不敢抬起头,怕楚听冬一眼看穿他的期待。
你养我啊,钟寻愣愣的盯着他,语气带刺,跑那么远,我爸不会给学费的。
他也不需要钟仲林给他学费,真的给他,他说不定会恶心到当场吐出来,但他就是忍不住去刺楚听冬,想惹他发火,他也控制不住。
他语气很冲,冲得顶心顶肺,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下,觉得后悔,又不肯被楚听冬看出他后悔,憋得他眼圈再度泛红,他指骨紧紧地攥住,钟仲林骂他也没有完全骂错,他就是犯贱,他心里堵得血管都要爆了,恨不得给楚听冬跪下,求楚听冬揍他一顿,好让他心里痛快一点。
只要你考得上。楚听冬却开口了,既没有犹豫,也没有反驳。
钟寻眼眶红透,垂下睫毛就掉了滴眼泪。
楚听冬揉了揉他的脸蛋,拉开他挡在身前的手,稍微撩起一点T恤下摆,纱布微微透出一点血迹,要是捅深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楚听冬被他黏黏糊糊地勾着手指,问他,schatzi,你是真的不害怕吗?
钟寻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要耳根一烫,他总觉得楚听冬说这个词的时候嗓音格外温柔,简直是故意勾引他。
他直挺挺地梗着脖子,怕被楚听冬看出来他能听得懂。
换个人这么问他,他现在已经冷言冷语犟巴地顶回去了,怕什么,他才不怕死,但是楚听冬这样问,他憋住了,然后闭口不答。
既然这样,能不能以后听我的话,都交给我,楚听冬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打断,我负责让你安心,让你不害怕,只要我在一天,直到你觉得不需要为止。
钟寻下半张脸都被捂在他掌心里,只能呜呜地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满地挣扎,然后错愕地睁圆了眼睛,觉得很荒谬,楚听冬能怎么负责?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要是他当真了怎么办。
你先想想,楚听冬嗓音淡淡的,眼眸却一直望着他,说,想好了以后,要是想拒绝再告诉我,不然就不能反悔了。
钟寻撇过头。
楚听冬见他蔫蔫的,像是能老实待一会儿的样子,就站起身,摁着他头顶跟他说:困了就睡一觉,我去一趟楼上的病房。
楼上病房住的是朱秦那几个傻逼。
钟寻立刻就支棱起来,使劲抱紧他的腰,不许他走,然后瞪大眼睛,直嚷嚷,管他死活,不就断根骨头,你去看他干什么?!
他现在才真的有点后悔了,他就是手欠,打什么架,凭什么他的男朋友要过去看那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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