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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天狼星小包子 作者:阡阡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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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星小包子 作者:阡阡原

    喷头狠狠地冲刷一遍。差不多洗干净的时候外面传来奇怪的说话声,像鸟语。简单的套上衣服出来,发现卡德正和一个手下在客厅对话,两人都没什么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文笔立即过去询问。

    “没什么,只是把尼罗所用飞船的能量系统复制过来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顺便给他引了自爆系统。”虽然卡德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文斌看得出他很得意。

    “这样岂不是你们很快就可以返回天狼星了?”

    卡德头微微歪了一下,“嗯哼。”

    “那真是太好了,”文斌笑着附和道。不管怎样,这一顿折腾也没白费,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些苦涩。

    又紧跟着干笑了两声,他转身去洗手间擦头发上的水。

    水珠滚过小臂,他从镜子里看到那处伤口,已经泛绿了,很奇怪的颜色。大概是自己快要变了吧,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人生谁无死,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孤家寡人一个,就当给国家省粮食减人口做贡献了。

    擦干头发,他透过洗手间的门口往卧室瞄了一眼,卡森上身已经包了绷带,正平静的躺在床上,手腕上的蓝镯莹莹发光。

    卡德似乎也受了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才那个来汇报的手下正在给他处理。

    文斌转身进了卧室,悄悄坐在卡森身边,手臂抬了一下,握住那只关节分明的手掌。

    有时候感情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生活平稳,一帆风顺的时候,你往往怎么都发觉不了它,一旦风浪来了,生活变得处处有危机,甚至波及生命的时候,你才发现一直最不重视却又最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潜伏在自己身边,而此时感情又变得微不足道。

    正如卡德说的,卡森现在的伤势立即回天狼星才是上策,而自己不能因为任何感情要求他留下,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留下又有什么用,自己早晚都得死。

    昏迷

    文斌一直抓着卡森的手发呆,没注意到一丝如藤蔓般蔓延爬开的蓝光缠绕到他的手腕上,一直延伸到肱二头肌处。蓝线的发源地正俏皮的眨着蓝眼睛像是跟他说话一般。

    这种现象很像能量传输,蓝镯不会是同时也在给自己治疗伤口吧?

    文斌顿了顿,立即把手缩了回去。卡森的伤势很重,他不能再占用蓝镯的能量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皱了一下,似是被人打扰了美梦一般,但也只是轻蹙眉头,没有睁开那双摄人魂魄的双眸。

    “他很累了。”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何时卡德已经抱臂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框凝视他们。刚才的戾气已经消下去了,由于身上有些脏,现在看来有几分沧桑的味道。

    “我知道。”文斌略显羞愧的垂下头。

    “你刚才不是问他什么时候好吗?”卡德淡淡的问了一句。

    文斌顿时提了几分精神,抬起头来,“我知道蓝镯会把他治好的,不过是时间久一些而已,我只是担心……”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自己受伤的胳膊,若有所思。

    有句俗语说的好,你若不来,我便不走。你若不醒,我怎么死的安心,文斌幽幽的吐出一口闷气。

    卡德直了直身子走过来,“只靠时间是不够的。”

    沉溺在自己思绪里的文斌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木楞楞的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还需要什么,你说了我马上去弄。”

    “回天狼星球,马上,立刻。”

    文斌猛地抬起头,“现在?为什么?他的伤势这么重能坐的了飞船吗?”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们的飞船空间内环境是按照天狼星球的最适环境制造的,他待在那里面恐怕还要舒服些。”

    “但是……”见卡德如此急切,文斌不禁也有些焦躁起来,他从床边站起来,双手有些无所适从的交织了一下。曾经卡森问过他,会不会跟自己去天狼星球,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之前文斌都以各种理由反驳回去,但是私下里又忍不住考虑过这个问题,谈不上愿不愿意,只是这不是换个家换个城市换个国家那么简单的。那里的环境能住地球人吗,那里的人会接受一个外星人吗,去了之后能交流吗,能生存吗,去天狼星的费用有多少,去的时候可以不用自己掏腰包,但是回来呢?

    “难道你们就不能再住些日子了么,他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文斌小心的挽留了一下。

    “是不怎么好,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将会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什么结果?”

    “你们那个地球保卫队长的子弹几乎把他的心脏穿透了,天狼星球的人心脏有很强的韧性,如果当时立即停止战斗,利用蓝镯很容易把子弹取出,心脏的缺口也可以短时间内复合。但是当时蓝镯没有在我哥手上,而他受伤后为了救你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寒冰手套扔了出去,为你挡了尼罗一击,心脏上的缺口受到剧烈震动已经炸开了,现在即便取出子弹,那颗心脏也几乎报废了。他现在还只是昏迷,但是再继续拖下去……”卡德顿了顿,神色平静的望着床上的人,“到底会怎样我不敢说。”

    心脏炸开心脏炸开……思维停在这四个字上,文斌眼前全是一个活生生鲜红雪亮的心脏怦然开花的影像。

    “你说他的心脏废了,那他岂不是已经……”

    “暂时还没死,天狼星球的人都有两颗心脏,一大一小,他现在只能靠另外一颗小心脏支撑,但是小心脏只是急救措施,无法支撑一个人上上下下高强度的运动功能,所以他基本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只能等待大心脏的复原。”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卡德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

    “蓝镯不能把他的心脏修复完整吗?这不是你们星球的宝物吗?”

    “它是宝物,却不是起死回生药。一个东西坏了可以修,但是废了话你怎么办?”

    废了就只能换一个了。

    文斌的身形晃了晃,爱情没了可以换一个人,但是爱情还在人却没了要如何。文斌觉得眼眶有些酸,似乎许久没用的泪腺被启动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谁说的来呢,他用力回想了一下,努力平复一下起伏不定的内心。

    这时小鬼头啃着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黄瓜噌到门口,“麻麻,我们一起回火星吧,这里太危险了。”

    卡德回头摸了摸他的小耳朵,“看不出小贝尔挺喜欢你的,如果以后你去了火星没准很吃得开,怎么样,考虑考虑?”

    文斌沉了眸子侧身去看床上的人。

    门口的小人见他不答话,迈着小步子挪到他旁边,信誓旦旦道:“麻麻,跟我们一起走吧,去天狼星我罩着你,你不走粑粑不会开心的。”

    “我觉得我哥是真的喜欢你,想不想换个生活环境?反正你在这里也无亲无故,”卡德收了戏谑,认真道。

    换个环境……自己还能等到换个环境么,心里自嘲的冷笑两声。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他就会变成一头喝血的行尸,这样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怪物卡森还会邀请他一起走么?

    “我考虑考虑吧。”

    “这不需要考虑吧?!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为了我哥的幸福,我只能勉为其难邀请你加入我们家了。”

    “天狼星距离地球多远?”

    卡德想了想,“如果按照你们地球的时间算法加上飞船的最快速度,起码要一个多月。你不用担心,一个多月很容易过去,寻找我哥的时候我在宇宙中飞行了两个月,感觉还可以。”

    “我不是担心这个原因。”

    “那你担心什么?”

    文斌沉默了半响没再说话。

    卡德凝视他片刻,挑了挑眉,“之前我还在怀疑我哥为什么会喜欢你,现在我大概明白了,世界上相似的东西还真挺多的。”

    “什么意思?”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哥曾经为了一个人才把贝尔弄出来的,那个人是我哥感情上的一块伤疤,刚见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隐约觉得,你像极了那块伤疤。”卡德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是闪着奇异光彩的眼底同样也蕴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排斥那些往事。

    “你是说我像他的旧情人?”

    “还是个与众不同的旧情人。”卡德强调一下。

    心不由得像被扎了似的,抽了抽,“那个人对卡森来说很重要么?”

    卡德哼哼两声,“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哥屈服的人,你说重要不重要?”

    “那倒是挺重要的,”双眸暗淡下去,颓废的脑袋耸拉的更

    是你还是我

    卡德在这里跟文斌聊了一会儿,嘱咐他看好卡森就往生化中心去安装飞船的能量系统了。出去之前他应了文斌的要求把刚才通报的手下留在这里。

    卡德走后,文斌便蔫儿蔫儿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呆。去天狼星,真的可以去么,他不是一个犹豫的人,但是这次拿不定主意了,或许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况且他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天狼星。瞥一眼手臂上怪异的伤口,忧心忡忡揉了揉额角。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又精神高度紧张的跑了一天,半躺在椅子上的文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深深浅浅,做了很多梦,他梦到自己居然没死,手臂也奇迹般的好了,他和卡森还有小鬼头一起去了天狼星,一个充满高科技的地方,卡德不再取笑他,卡森的家人也很友善。甚至他还见到了卡森的旧情人,一个万人迷似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肤色白皙,乌黑的披肩长发,让人着魔的眼神,除了那张脸有点……怎么看怎么别扭,觉得很熟悉,似乎经常见到一般,就像……这时万人迷突然冲他微微一笑,文斌恍然顿悟,随后一身冷汗冒出来,从梦中觉醒。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脸,一个火辣的女人脑袋上顶的居然是自己的脸。

    文斌心有余悸的甩甩睡得发懵的脑袋,伸手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对卡森产生了控制欲?还是因为卡德的话起了排斥反应。

    虽然以前也因为太喜欢某个女生而经常吃醋,但是也不至于醋到梦里去。

    或许是受伤感染的地方让他产生幻觉了?文斌抬起手臂捏了捏伤口,隐隐有些钝痛,不像是皮肉伤的感觉。

    “你受伤了?”床上传来沙哑的声音,静静躺着的人正半张着双眸看他,眉间聚集了几丝皱纹。

    “你醒了……”文斌立马探身上前,查看卡森的伤口,蜜色的肌肤失了光泽,有些暗淡,白色的绷带缠的太多,已经被染透,不过血液大部分呈深红色似乎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蓝镯依旧忽闪忽闪的,频率比之前快了不少。

    “把你的手臂给我看看,”卡森用力抬了抬脖颈,脑袋刚离开床面两公分又无力的贴了回去。他用担忧的眼神盯着文斌的胳膊,戴着蓝镯的手臂提起,欲要去抓他。

    “我没事,”文斌下意识的把胳膊往身后缩了缩,“你躺着别动,别把要愈合的伤口再弄开了。”

    “你的手臂感染了?”卡森的注意力仍然在文斌努力掩饰的那只胳膊上。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就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事,”文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把胳膊扭了扭,尽量不对着他。

    卡森怔了怔,喉咙里压出几声轻咳,“你往前一下。”

    “什么?”

    “靠过来一点,”由于连续说了几句话,床上的人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语调慢慢降了下去,文斌以为他哪里难受,不由得靠了上去。

    就在他靠过来的那一刻,卡森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飞快的把手上的蓝镯拿下来去抓文斌的胳膊。

    这下文斌反应过来了,毕竟床上的人速度再快也是个重病垂危的人,他立马直起腰,往后退了两步,卡森没有抓住他,努力抬起的胳膊瞬间又落下来。蓝镯没有触及文斌的肌肤,又自动跳回到卡森的手腕上。当他想再次取下来时,文斌已经先发制人按住他的胳膊。

    刚才的动作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自从听了卡德的话之后,文斌无法判断卡森对于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替身?宠物?还是在地球上养伤这段无聊时间里寻觅到的泄欲工具。原先文斌自以为是的爱慕都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心里很乱,大脑总是间歇性的空白。如果不是爱情,一个人为什么会为了另一个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卡德说卡森现在的状况摘了蓝镯就相当于失了水的鱼,这种生命之恩文斌不敢贸然接受,何况他不想眼前的人有任何闪失。

    “你伤的很严重,不能把蓝镯取下来。”虽然情绪不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产生这个郁结的原因不过是自己已经陷进了某个沼泽,无法自拔。

    卡森稍微休息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句话,“你的身体虽然被蓝镯改造过,但是没有先例,无法预测能不能抵抗住萨乌尔家族的尸毒,先把蓝镯带上,它会把造成感染的病菌吸出来。”

    “你误会了,我没有被感染,这只是一个普通伤口,”文斌心虚的撇开脑袋,不去看那副真挚的眸子。

    “不要逞强,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噢,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卡德说你会一直昏迷,没想到现在醒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再不进点食物恐怕到时候不是受伤晕了,是饿晕的。”文斌岔开话题,然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小鬼头。不过三秒,矮小的身躯出现在门框处,似乎在吃东西,嘴里塞得鼓鼓的。

    他看到床上醒了的人,眸子里立马绽放出七彩光芒,蹦q了两下飞扑到床边,“粑粑,你醒了,我跟麻麻都很担心你。”

    “是么,”卡森淡淡一笑,又用了许多力气去抚摸小鬼头的脑袋。频频消耗体力,难看的脸色愈加苍白起来。文斌于心不忍,喉头哽咽了两下,转身出去。

    厨房里本来就没什么吃的,文斌不过是借口出来而已,卡德在离开之前给卡森注射过一种营养液,据说可以维持身体细胞的基本活力,所以他不进食也不会饿死。

    最后一面已经见过了,算是了了遗愿了吧。现在伤口处已经出现白斑,像发了霉的腊肉一般,看着非常恶心,开始腐烂就代表离死亡不远了吧,文斌找了一块破布将胳膊缠起来,安静的坐下来静等自己最终的后果,他瞄了一眼站在阳台旁边,如雕像一般的卡德的手下,如果自己变异了,他应该不会手下留情。

    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脖子都酸了,文斌也没觉出自己有什么异样,没有喝血的欲望,也没有饥饿感,按照其他的人来看,这个时候文斌早该在寻找血液了才对。或许就像卡森说的,身体结构被改变了,变异可能会延缓,毕竟伤口的颜色和形状都和那些活死人有点区别。

    当死亡真的就在面前的时候,许多人会对过往的事物产生强烈的不舍,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很多自杀的走到最后一步往往就自动放弃了。

    在沙发上静坐了这么久,文斌突然觉得自己在生命结束之前应该见见孤儿院的老人和孩子,那是他的亲人。

    想到这里大宝子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眼眶有些湿润。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早上了,李阿姨张奶奶她们都起得格外早,现在去或许能赶上吃早餐,还有教孩子们做早朝的刘叔。说见就见,文斌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有些事情总是让人无法预料的,经过昨天一天的惊心动魄,文斌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当时让他怀疑的事情,而这个失误让他以后的日子里时常都充满犯罪感,充满后悔和自责。

    上次爆炸事故后,孤儿院所有人迁移到别的收容所,这处收容所距离市区很近,文斌是散步去的,不知是是不是没睡好没吃好过度消耗体力的缘故,文斌居然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脚下轻飘飘的,走路也不太费力。

    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收容所,还有提升的趋势。

    收容所门口有许多警察,这几天到哪里都是这副情景,事故高发,大概连附近城市的兵力都调动了。

    由于旁边就是一家私人医院,现在所有的医院都人满为患,这里人多是正常情况,文斌见怪不怪的穿过人群,准备直接进去。

    “对不起同志,这里不可以进。”一个严肃的警察伸出手臂挡在文斌面前。

    文斌怔了怔,“这里不是收容所吗?我是来探望孩子的。”

    “对不起,这里刚发生一起重大事故,现在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

    守卫冷若冰霜,一副你不走就押走的表情,文斌不敢造成,只好往后退了退,探着脑袋往里看,里面果然有许多全副武装的警察,手持枪械,肃穆静立。

    看着情形……

    不会是尼罗没死吧?昨天明明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了蜂窝煤,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整个人也被子弹穿的稀巴烂了。何况来之前路过广场,巨大的led显示屏一直在播报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故,最终凶手已经抓住,尼罗的大脸已经被贴出来瞻仰了。

    正在文斌疑惑之际,一辆黑车从远处疾奔而来,车轮在人群近处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戴着金边眼镜,头发花白,乍一看去倒像一位学者。

    刚才的警官看到他立马恭敬的迎上去。

    “吴教授,怎么样?”

    “很严重,必须马上销毁,这种病毒是我没见过的。应该是外来物种。”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警官顿了顿,似是在下定主意一般。

    教授继续道:“不销毁的话,后果不堪想象。”

    终于严肃的警官眸中闪过一丝冷色,“好。”他说完手臂抬起对收容所里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文斌不解的回头,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闷响,空气中卷过一阵热浪,收容所的正厅上方

    这里是我家

    热浪迎面扑来,文斌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正厅的一楼燃烧起来了,浓烈的闷火生出大量的白色烟雾,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扑扑扑冲上天空,然后扩散。看样子应该是释放了燃烧弹,幸好这栋建筑不大,左左右右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平米。

    空气中的热浪拂过之后,文斌才勉强睁开眼睛往里观望,长这么大,文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视力是如此的好,如此远的距离,他却清楚的看到燃烧的正厅里一张张挣扎的面孔,张奶奶,李阿姨,刘叔,还有孤儿院里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被火苗包围,正聚拢在玻璃窗附近上下挥舞手臂,扑打着面前越来越浓的白烟。

    这是什么情况,要烧死他们么?

    文斌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愣在原地。

    “不,不要……”他几乎想都没想,脚下用力越过警戒线,向那个正厅狂奔而去。

    此时管事的警官正跟吴教授谈论病毒的问题,一个没留意,文斌已经跑出去十米远了。

    “拦住他,快!”

    两个守卫模样的人看到冲上来的文斌,立马伸开手臂阻挡,但是那个飞速疾奔的身影在距离他们半米的时候突然身体往后一仰,膝盖弯曲四十五度,从两人横挡的手臂之间划过去,随后倾斜的身体毫不犹豫的反弹起来继续往大厅正门跑去。

    这一高难度的动作把后面高喊的警官震了一下,同时两个守卫也略微惊诧而慢了半拍,转身之时身手敏捷的文斌已经跟他们拉开距离。

    但是越是靠近建筑物,守卫越加多起来,文斌满眼都是熟悉的亲人被活活烧死的模样,躲闪不过是本能反应,所以不出半分钟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警察制服了。

    “放开我!!放开,你们要烧死他们么?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为什么……放开!!”手臂被一个大汉挟住,文斌奋力挣扎了两下,双眸紧紧盯着远处的玻璃窗。

    大汉没理他,只是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再继续往火坑里冲。

    文斌嘶喊了两声,手脚都被束缚,眼看着所有人一个个倒下去,直至再也无人对着玻璃挣扎,心脏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胸口处传来强烈的窒息感。大火淹没了他们的每一个身影,每一张脸,最终眼前只有漫天的火光,和闪烁的晶莹。

    两行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了,嗓子有些哽咽。

    文斌自然明白为什么要烧死他们,从他们茫然的表情,空洞的眼神,还有僵硬的肢体动作完全可以判断出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活死人。但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然面对大宝子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狠下心,但是这里有他所有的亲人,即便他再理智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亲人被大火吞噬,活活烧死。

    他的童年,他的过往,他的亲人都随着冲天的火光消散在空气中。洋洋洒洒的灰烬从远处飘过来,落到文斌的头发上,脸上,胸膛上,然后侵入心底。

    人们往往觉得孤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血亲,没有家,没有父母疼爱,没有兄弟姐妹欢娱,但是文斌从未觉得自己可怜过。童年的时光里每天晚上都有李阿姨的故事和温柔的轻拍,每日三餐都有张奶奶精心准备的饭菜,每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都有刘叔带领他们上山摘果子的回忆。跟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的被无儿无女的人家领走了,有的长大奔走外地,而文斌一直都在这里,一直看着陪他们长大的亲人。他们或许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有些感情已经融入血液,从此血浓于水。

    大火持续五分钟,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负责的警官才下令消防队上去灭火。

    拽着文斌的大汉松了手,文斌浑身一滩跪倒在地。

    隔着十几米的空气,他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呐喊声,他们的哭诉声,还有远在心底的谆谆教诲,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文斌双拳一紧,用力捶在地上,顿时殷红的液体从关节处浸出来。

    如果没有他跟卡森的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果他早留意到院长的状况是不是就能避免他们被感染,如果他还记得这里的情况早些过来,是不是不用全部都烧死。如果,可是谁又能预知如果的事。

    覆水难收,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能为力的事情只能面对它残酷的结果。

    “哎,你跟我来一下。”刚才走掉的大汉又折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对文斌吆喝一声。

    只是跪在地上的人双目发直,有些魂不守舍。

    警服大汉推了推他,“起来了,我们长官有话要跟你说。”

    文斌依旧不语,只是木楞楞的看着被烧黑的楼房,玻璃被砸碎,大批的消防队员已经七手八脚的把火势压了下去,很快飞舞的水龙代替了耀眼的火舌。

    见地上的人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警服大汉只好双手把他架起来,半推半拖的把文斌弄到一辆加长的警车上。

    警车里坐着之前的警官和戴金边眼镜的教授,两人皆是一脸肃穆。

    “这件事很难跟你解释,我只能说他们都被一种特殊的病毒感染了,全部都失去了意识,而且他们本身也带有强烈的感染能力,而且还有小幅度的攻击性,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研制出抵抗这种病毒的抗生素,为了防止事情更大范围的恶化,我们只能消灭传播体。如果这其中有你的亲人,我们很抱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要对整个城市的居民负责。”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已经烧成灰了。”

    戴眼镜的吴教授抿了抿嘴,“这里是大部分的人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你跟他们很熟吧?”

    文斌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才哑着嗓子开口,“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亲人。”亲人两个字在文斌的喉头打了个颤,发声有些涩。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注意到他难以抑制的情绪,不禁微微叹息了一下。吴教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是我们狠心,其实他们在被销毁之前就已经死了,我们仔细查看过他们的瞳孔,是扩散状,且肌肉全部松弛,之所以还呈现活着的样子,完全是因为病毒所致,这种病毒很强悍,可以控制人的神经以及肢体动作。”

    “我懂……”

    “你能理解就好。”

    “我们希望这件事就此为止,你也不要到处宣扬,这对于你对于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往后的话文斌懒得再听,思维再次陷入无尽的回忆中。从警车里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消防队员把烧焦的一具具尸体抬出来,心顿时又跟针扎似的难受无比。

    刚才那个吴教授告诉他,并不是所有收容所的人都被感染了,还有几个孩子幸免于难,已经被隔离开了,正在检测他们身上有无携带病毒。

    在文斌的强烈要求下,吴教授带他去看了被隔离的几个孩子,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文斌看到大概有七八个孩子聚拢在一起玩耍,最小的那个小女孩眼睛有些障碍,正趴在地上堆积木。文斌敲了敲玻璃,“青青。”

    不知小女孩是听到了还是因为有人过来造成光线变化引起她的注意,她撅着屁股爬起来转了转头,看到文斌后立马颤巍巍的跑过来,“文叔叔……”

    所有幸存的孩子中,只有青青是原先他们孤儿院的,文斌不知道她是怎么幸免的,但是看到有活着的,心里还是升起一丝安慰。

    吴教授说这些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带有隐性病毒,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从隔离间出来。带不走青青,文斌最终还是落寞的离开了。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

    就像最强烈的打击往往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伏笔,却总让你措手不及。

    文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楼道里。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给你十分钟收拾时间,我们马上上飞船。”他一进门就看到卡德脸色难堪的站在门口,语气带了强烈的责备。

    文斌怔了怔,违心的话脱口而出,“我不去天狼星了,你们走吧。”

    “不去?为什么?昨晚你还很有兴趣的。”

    “没有为什么,我更喜欢地球,这里是我的家。”

    爱情的距离

    “麻麻,我们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小鬼头一脸期盼的望着文斌。

    文斌迟疑一下无奈的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脑袋,手掌拂过那张被他蹂躏了几个月的小脸,心里浓浓的都是不舍。

    “你真的不走?你舍得我哥么?”卡德再次问道。

    舍得又怎样,舍不得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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