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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她不仅不是傀儡,反而极懂得收拢权势,赵恒则一点儿也不怀疑,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别说是赵家,就算整个朝堂,整个天下,也都是任她拿捏。
    但即便如此,赵恒则也不能选择坐以待毙。
    他对钱俊丰道:“这种话说出来就是罪,日后千万不能再提,否则,就不是进个大牢这么简单了。
    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我要亲自去元帅府走一趟,你回去主持大局,让家里人低调行事,切不可再张扬。”
    钱俊丰面露不解,先应声称是,又问道:“您去元帅府做什么?陆大元帅可是陛下的亲舅舅,难不成他会背弃陛下,转而来帮我们吗?”
    “背弃这个词不宜用。”赵恒则看向他,一脸的高深莫测,意味深长道:“丰儿,这世上有太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陆苍玉虽然不会过问陛下对于朝政的处理,但他自有他在意的东西,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东西,摆到他的面前去。”
    见钱俊丰仍旧不解其意,赵恒则也没打算和他多加解释,就让他回家去了。
    而他自己,则是回书房取了赵太妃前几日从宫里送出来的信件,展开又仔细看了一遍,着人套起马车,亲自去了帅府拜访陆苍玉。
    对于赵恒则的打算,姜照暂时并不知情。
    只是她下午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晚上回了熙和宫,便见元祥来禀报,说是近来熙和宫附近总见着些陌生脸孔,形迹可疑,他让人去查了,是与赵太妃有些关联。
    “赵太妃……”姜照沉吟片刻,吩咐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多盯着就好。只是她倒也给朕提了个醒儿,你去布置一下,把她从宫里往外头传的信儿都拦下来,但不要让她发觉了,朕怕她又和赵相搞什么里应外合的把戏。”
    元祥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办妥。”
    姜照挥挥手,目送他出门去了,又原地站了半晌,才回了寝殿。
    她今日在御书房用了晚膳,回来已经过戌时,谢锦正在灯下做女红,听到动静声抬头去看,就见姜照站在门口,目光温软地看着她。
    “回来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只瞧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姜照应了一声,上前去走到她面前,见她在绣着一只体态圆润的小狸奴,毛发金灿灿的,神态懒散,一瞧就是金豆那只懒猫。
    也没注意她是从何时开始绣的,现在一看已经初俱形态了,姜照坐在她旁边,托腮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道:“这个东西,大概是有些有损天威的。”
    谢锦轻笑一声,头也不抬道:“你倒不用怕什么有损天威,这又不是要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姜照蹙起眉,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那是给谁的?”
    谢锦又绣了几针,便停下手来,将绣绷子拿远了去打量。
    打量完了才抬头看向姜照,伸手摸了摸她皱成一团的眉心,笑道:“自然是给郡主的。”
    “宫里的绣娘还不够她用的么,你又跟着操什么心?”
    姜照把她的手拉下来拢在掌心,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绣品,酸溜溜地说:“她这么小的人儿,你即便给她绣了东西,她也不懂爱惜的。”
    谢锦瞋了她一眼,伸了另一只手去摸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故意道:“陛下倒是懂得爱惜,还不是将我这亲手所绣之物,给扯成了那个样子?也不嫌勒得手疼。”
    那只香囊姜照向来宝贝的很,之前气急攻心之下伸手扯坏了,虽然后来被谢锦修补好又挂了回去,但也成了她被谢锦捏在手里的小辫子。
    姜照理亏,索性转移话题,又同她谈起正事来。
    “今天我把礼部尚书钱成业下了大牢,赵恒则现在估计正头大,我是想着,钱成业下了台,礼部也该整顿一番,趁着补缺的时候,把你哥哥调过去,你觉得呢?”
    礼部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甚至决定继位人选,今以儒道治国,崇尚敬礼,其在六部乃至朝堂之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姜照虽然想要瓦解赵家势力,却也深知非一日之功,而在朝中至关紧要又挤满赵家一党的礼吏工三部,她必然要挨个儿解决。
    吏部现在仍是赵之尧做尚书,但姜照早借赵承绪的命案把他拉下水了,之所以没有将他们父子绳之于法,一是为了麻痹赵相,二是谢玉折毕竟刚刚重返朝堂,凡事还需循序渐进。
    而关于礼部姜照也盯了不少时间,正好趁着这次秋狩和中秋大宴起出名头,打了钱成业一个措手不及,至于证据,他人都进了大牢,还怕查不出来吗?
    再说工部,徐闻是个识大体的人,姜照暂时不打算动他,等着他自己站队。
    只是她毕竟和谢徽并不熟识,也不了解他的才能学识,纵有心要抬他上位,也多少要考究一番,便问了谢锦的想法。
    谢锦却道:“这个问题陛下不该问我,他是我的兄长,我难免有吹捧之嫌。”
    “你父亲被流放边关后,赵相把他儿子赵之尧推上位,用的是举贤不避亲的名头,既然他能用得,你也一样用得。”姜照笑眯眯地看着谢锦,轻声道:“我相信你。”
    谢锦被她看的心中一软,便也不再避讳什么,直言道:“兄长少时素有才名,只是性子太过耿直,和父亲一般无二。
    父亲见过太多官场阴私,生怕他也撞了一头血,虽偶尔会同他说起一些朝事,却并不准他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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