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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圣卿表情很麻木地站着,不太像拿起话筒的样子,随祎看了他一眼,说:“下一个问题吧。”
主持人拿起一张新的卡片,问:“台上三位选手里,随导师最期待哪一位选手下次的表现?送上一句祝福吧!”
随祎像是想了一会,扬了扬下巴:“小易同学,下一场要表现得更好,我相信你有无限的可能。”
屏幕里台下的观众池爆发出很响的喊声,透过音响传进了演播大楼的大厅里。
白宴没什么表情地听完最后一个问题,把筷子戳进盒饭里,一股脑地丢进桌子边上的垃圾桶。
随祎刚结束直播就感觉眼皮直跳,虽然按照他的生活态度,不存在迷信这种习惯,但他还是有点不好的感觉。
小陈跟在他身后往停车场走,手机像是装了永动机,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
随祎瞥了眼她的屏幕,看见南珠公关组专门服务他的聊天群接连不断地跳着红点,小陈的脸色看起来很严峻,手指飞快地点开一条条消息,每一条都是不存在。
随祎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她:“怎么回事?”
小陈不留神,差点撞到他的背,犹犹豫豫地说:“就是早上有个选手直播,现在都是一些黑你的帖子,在安排删了。”
随祎嗯了一声,过了会才问:“直播说什么了?”
小陈忸怩了一会,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你和白宴关系不好,现在你和白宴是大学同学的事被扒出来了,还是一个班。”
“而且你之前在节目里还说你和他不认识,大家都说你火了给老同学穿小鞋,阴阳人。”小陈挑了几个关键词,说完又赶紧表忠心:“当然,我知道老板你对白宴不要太好,全天下你对他最好了,好吗?”
随祎脸色不变地看她一眼,很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台的时候小陈帮他调成了静音,此时堆积了十几条消息。
除了季珍平时没什么人联系他,除了几条系统提示以外,剩下的消息都在白宴的对话框里。
随祎的眼皮加了个速,跳得更厉害了。
他点开对话框,发现白宴给他发了十几条标题咋咋呼呼的链接,都来自于不同平台,看起来像是自己粉丝的作品。
视频内容千篇一律,都是些和随祎合作过的新人采访,或者是些刚复出的、年纪有些大的歌手,中心思想都在说随祎这个人如何如何好,在合作中多么多么照顾自己。
剪视频的粉丝用粗的字体做了结尾,写到:“随祎绝世大好人!让我们一起说!谢谢随祎!”
随祎面无表情地逐一看完视频,甚至记不起里面有些人的名字。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几页,看到白宴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地下停车场冷清而肃静,风一点点灌进不太实用的薄外套里,随祎站在远离秦皇岛一千多公里的城市中心区,忽然感觉无比贴近大学时候的白宴。
大概这个人还是和大学时代一样,喜欢举例,喜欢科普,喜欢搜集信息,然后找到规律。
随祎对着手机笑了笑,感觉三十个小时连轴转的疲惫忽然涌了上来。
“小陈。”随祎的声音有点哑,“你看看白宴那边,有不太好的东西,也帮他处理下。”
小陈从埋头苦干里匀了个眼神给随祎:“好的,老板。”
“还有。”随祎径自拉开了后座的车门,“only下一次录制是什么时候啊?”
小陈爬进副驾驶,对着空气翻了个隐秘的白眼:“下个星期二,下个星期二!”
第30章 “我爱缝隙里的我自己”
惊蛰过去,整个北方的气温都回升了不少,品牌方送的衣服渐渐有些穿不住,随祎好几次套了西装上下班,回到家才摸到颈边的细汗。
久而久之,肩膀的位置总是有红疹子,小陈给他配过一些药,但随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丢在角落里又不用了。
一到正午的时候,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就有些痒,随祎克制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挠,反而抓起了手机。
白宴自从发了一串链接之后就不再说话,随祎有意地跳过了那些视频,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没办法通过信息跟白宴解释清楚这些,只好每天发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中午吃什么?”随祎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下巴抵着膝盖,删删减减发出了今日第一问。
聊天框对面像是失联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喝不喝绿豆汤?”随祎抓了抓头发,又问。
小陈仿佛从休息室的沙发上弹射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哎呀,别动头发,求你了老板!”
随祎盯着手机屏幕,把手收了回来,隔了一会又抬头:“陈。”
“又咋了,老板!”小陈觉得近期工作压力灭顶,心想着趁下个休息日一定要去做做心理咨询。
“送个绿豆汤。”随祎说。
小陈麻木地移开目光,打开手机下单。
“那附近还有别的吗?”随祎又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怎么换来换去就是这些东西?”
“没了,要不我去做?”小陈自暴自弃地给店主转账,“荒郊野外的,有人接就不错了。”
随祎垂着头看手机,不置可否。
小陈看了看他,打开手机里的文件递给随祎,说:“小易下期的脚本,老板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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