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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44)

      他那日将那个小郎君设了禁制后,就又好些时候没出门,把时间都耗在阵盘上,几乎不记得时间。
    偏偏这种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孟也脸上没有了惯常的嬉皮笑脸, 瞧着倒有几分稳重。
    他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咱们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之后, 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因此暂时未有什么流言传出。可是师尊在晔郡忽然消失时,在场的不止一双眼睛。谁也不清楚有没有什么背景不干净的人混迹其中,因此还需要尽快解决。
    游无止点点头,却有些忧心忡忡:穆师叔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战神, 按道理来说不该连个口信也没来得及传。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一五一十的跟我先说一遍。
    孟也便道:师尊是接到我宗门在晔郡驻点的求救信息过去的。听闻城内总是有人无缘无故的失踪, 搜魔令却察觉不到半分魔气。这回是因为有一个执事长老也失踪不见, 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助。
    师尊过去后,发动了搜灵,同样一无所获。便准备再留两天查明原委。据我烽火楼台内另一位一同前往的师兄说, 师尊赶到的时候面色就不太好,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不过据铜钱说的, 他之前也见过师尊,还给过她丹药,应该只是疲惫。
    游无止品着「晔郡」这俩字却想:没准是因为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心情不好。
    孟也不知就里,继续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传话机器:我那师兄说,师尊消失之前,他曾经感受到异常的灵力波动,正准备和师尊汇报,就见师尊眼神怔怔愣愣的,口中不住叨念着「绿柳,对不住,是我害了你」之类的话。
    游无止皱了皱眉。
    孟也:师兄当时便觉得师尊看样子很是奇怪,正准备问个清楚,却没防备师尊忽然行动,只见灵气一闪,人就消失在眼前了。师尊的实力岂是师兄能对付得了的?但师尊行迹异常,又不得不追,却只能远远吊在身后。晔郡留守的道友们发现这等情形,还以为是事情有了什么线索,纷纷追了出来,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师尊的气息忽然消失不见,命牌虽然未断,引灵符也分明表明师尊还在晔郡,但再也寻不见行踪了。
    游无止眉心褶皱更深:听着像是误闯了什么阵法,再不然晔郡或许有什么能干扰灵力的法器,要不然引灵符不会有这种反应。
    只是凭借穆红莲的修为和身手,这天下间就算真有阵法能困住她一二,还能让她一辈子都出不来吗?
    孟也见他扇子在手心一点一点,却一声不吭,心脏不由得高高悬起:这件事情无止仙君您出面也解决不了吗?
    游无止笑不达眼底:能不能解决取决于困住你师尊的究竟是不是阵法。
    他看了眼四周的阵盘符箓,琢磨了一下,眼下一念峰能做主的还有几个,阵峰和符峰倒是有几位大能,但是与其让他们几人一同离开,反倒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
    闭上眼,给师尊传了信:事已至此,我们明日便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在背后装神弄鬼。
    翌日,一艘仙舟逐渐消失在一念峰界内。
    烽火楼台深处,一处磅礴界域,突如其来震颤不已。
    一个肌肉虬结的剑修剑险些没拿稳摔在地上。
    怎么了?一念峰地震了?
    旁边一个资历较老的弟子一剑怼过去:一念峰属界外界,除非支撑这界外界的大能陨落,否则你碎成肉酱它都不会地震。
    许是丹峰百草园处,哪个弟子炸炉了吧。
    一群勤奋刻苦头脑简单的剑修们继续挥剑。
    但没挥几下,就连先前那个资历老些的弟子都不由的停下:娘的,好像还真的地震了。
    地面上石屑颤动,到现在仍旧未停下来。
    可是地动的话,好像也不是这样摇的啊?
    一群人立刻戒备起来,那地动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渐渐停止。
    剑修不明所以。
    忽的,有一人惊道: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资历老些的弟子:怎会有人?我烽火楼台深处尽是些大能才得以进入的禁域,如今峰内大能行踪都有定数,还能有谁
    他话没说完,便眼睁睁的瞧见烟雾笼罩下的一道人影。
    此人墨发如鸦羽,身量极高,着一身显眼的红衣。
    明明先前瞧着还极远,但几乎瞬间缩地成寸,人已近在眼前。
    他五官鲜明深邃,有种秾艳的稠丽,让人一眼便忍不住沦陷。
    这资历老些的弟子心神一半被这样的相貌惊艳,显露痴汉的本能,但另一半却瞬间毛骨悚然。
    只因他发觉,此人站在眼前,却完全看不出他修为几何。
    他微微笑了一下,吐字如玉音:今夕是何年?
    那资历老些的弟子原本没打算答,却架不住身边有人被这个微笑神魂颠倒,小嘴巴巴的全回答完了。
    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露出一丝狠色: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一念峰界域?
    这少年郎一歪头,取出一块令牌,竟是无止仙尊的。
    那令牌亲昵的在这少年身边打了个转,众人不由自主惊呼:是无止仙君的弟子
    少年手指竖在唇间:嘘。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澄澈的金色眸子里仿佛流淌着刻骨的浓稠若实质一般的思念我与师尊四年未见了。可否告知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晔郡有千顷草场,牛羊无数,草风水美,也算是一大郡。
    虽说近几年来因为瘟疫蔓延,天下逐渐大旱,乃至收成越来越不好,但一眼望过去也少见瘦骨嶙峋的百姓。
    想来生活的还算不错。
    孟也因为师尊失踪,脸上难得没有笑意,一双眼睛写满了忧心忡忡。
    他叹了一声又一声,忽然发觉身边有点静。
    然后四处搜寻了一下,在角落里搜到了正在发呆的郑方圆,咂咂嘴,挨过去。
    怎的?扯一副晚娘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踪的是你师尊。
    郑方圆笑不出来:担忧确实有一点,但无止仙君都来了,在做无用的担忧也不过杞人忧天。他顿了顿,方才低落的道:其实我是想起我自己的家乡了。
    郑方圆的家乡与晔郡接壤,但在他来到修真界之前,家乡早已被荒灾和瘟疫侵蚀,眼下已不知怎么样了。
    虽说来到一念峰后与故土分离,但人生而在世,哪能不怀念幼时美好时光呢?
    孟也也不是出生就在俢界,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想想看这孩子自从来到一念峰后马不停蹄的修习,再然后遇见魔潮又夙兴夜寐的炼丹弄药,连个探乡的时间都没有,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待此事过后,我帮你和无止仙君说说,让他准你回家乡看看。
    至于会不会有「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问题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一波人轻车简从,到达晔郡之时,还能看见一个白胡子的道长正在原地转圈圈,把自己活成一个人肉磨盘,一眼望得见的焦虑。
    见到游无止,更是三步两步迎上来,涕泗横流:老朽无能,老朽无能啊!竟让穆仙长在我治下出了这等事
    游无止止住他话头,神识已经不着痕迹的在晔郡郡内扫描过一遍。
    就像孟也先前说的那样,郡内搜寻不到半点魔气,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游无止总觉得这地方哪里显得十分诡异。
    着人寻过阵法吗?
    老头点头:哪能不寻呢?向一念峰传讯前便着人寻过了,一无所获。穆仙长也是阵道大家,她来时也并未发觉什么异常。
    游无止越发觉得事情不妙。
    但他面上丝毫未显,想了想,便去了穆红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一排小弟子们没了主心骨,虽然心里没底,但好在没有太惊慌失措。
    孟也的那个师兄为他指了位置,却依旧一无所获。
    那弟子自从师尊失踪后就倍加自责,眼见无止仙君也好像束手无策,瞬间慌乱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修为不济,也不至于眼见着师尊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要是那被海市蜃楼吞噬的人是我就好了!
    游无止忍不住叫停:海市蜃楼?
    那弟子道:我只是在师尊身后遥遥看了一眼,只见到仿佛是有那么一角虚幻的城楼,却不是幻境,下一瞬师尊便不见了。
    「不是幻境」,游无止恍然大悟「原来是溯洄境」。
    怪不得他先前觉得这里什么地方诡异却有遍寻不得。
    溯洄境是一种类似空间折叠后形成的发生在此地的某一段真实过往。
    一般来说误入溯洄境的人会有一位成为中心点,他不会记得现世发生的事情,一切记忆都会退回至这空间折叠后所到达的那个时间段。
    除了这个中心点之外,旁人若是误入,只能像附灵傀儡一般依附在旁人身上,无法干涉重要的事件点。
    而且一旦在此身死,就是真的身死道消。
    凭穆红莲的实力与见识,若是没能第一时间破境而出,就只能说明,她成为了那个失去了记忆的中心点。
    游无止叹了一口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只怕穆师叔没办法自己走出来了。
    他往此地扔了一个阵盘,冲着那小弟子道:我得亲自走一趟。你在这里守着,若是三日后我没能出来,你便将灵气吸走,我便会被阵盘带出来。
    想了想,又道:若是有人想进来,可以输入灵气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进来的人越多,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人也会越多。只以防万一罢。
    这弟子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见无止仙君并孟也郑方圆一同进入了溯洄境,一下打起了百倍的精神。
    然后他的余光处,忽然多了一片烈烈翻飞的红色衣角。
    话分两边,游无止被折叠的空间弄得好一阵头晕目眩,正当他打算看看自己附灵在谁身上,忽然浑身一僵。
    镜前人颦颦若蹙,娇弱婀娜。
    却是不容错辨的女儿身。
    作者有话说:
    八戒:另类女装;
    火折:听说有人要抢我老婆,于是我马不停蹄的出关了
    第73章
    镜前的女子娇弱又哀愁, 眼泛泪波却欲掉不掉,看上去很是惹人怜惜。
    游无止却不由自主伸手碰了碰脸这张脸他明明从未见过,却莫名的眼熟。
    门忽然被推开, 游无止便迫不得已随着这具躯体一起旋转,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躯壳仿佛是经受了十分严密的训练, 看似不经意的转身,都是一个能完美扩大自己美貌的角度。
    门外是一个端着水盆的少女,粗布麻衣,脸上长了一块红色的胎记。
    这胎记足足占了她半张脸,因此显得无端狰狞可怖。
    少女将水盆放好, 足下无声,几乎像是个鬼魂一般飘来。
    她跪在地上, 脸上也是一种近乎死人般的麻木:小姐,该洗漱了。
    娇花照水一般的女子微微一笑,雪肤红唇,婀娜生媚,一张樱桃小口一开口, 细声细气:一大早的不见你, 我还以为你上哪躲懒去了呢。是也知道仙人临此, 所以妄图攀上高枝, 一步登天吗?
    女子雪白的手帕掩住唇,也掩下她笑容里的恶意:可是凭你这幅尊容,有谁能看得上呢?呵呵呵
    游无止:
    他总算知道一开始这违和感是哪里来的了。
    索性附灵可以只留一丝神念, 避免过于沉浸式, 游无止便以第三人旁观者的视角看这姑娘表演。
    大概也摸清了规律。
    只要在人前, 这姑娘势必完美无瑕, 但在人后,当着那胎记姑娘的面,又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十足精神霸凌。
    唯有一个人都不在的时候,这具身体才能由游无止自行操控。
    他四处搜寻过,却始终不见穆红莲的踪影,甚至移行画影的向旁人打探过,也无人知道这个名号。
    心中清楚应当是时辰未到,加上溯洄境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倒也暂时按下心来耐心等着。
    这日清晨,天公不作美,细雨从一早上便绵绵不断。
    这姑娘却一反常态没有对那胎记姑娘实施言语暴力,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你确定仙长会从十里坡经过?
    胎记女孩眉眼麻木,办事却利索,她带回了一卷拓印下来的英雄榜,指着上面的文字给她看:仙长们接下了兰芳台诛妖的任务,那边有空禁,若是徒步,则定会经过这里。
    姑娘和游无止同时振奋。
    游无止心想:终于熬到转换地图收集新英雄啊不是,终于有可能打探到穆红莲的消息了。
    姑娘四下里来回踱步,眼中兴奋快要滴出来一般。
    好半晌,她忽然一矮身,蹲在了胎记女孩面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一位仙长对我另眼相待,我们就能重镇家门,就能重获无上荣光!不!也许能比往昔权势更盛!绿柳,帮我!帮我夺回荣耀,帮我立于不败之巅!
    绿柳整个人跪在地上,塌腰驼背,而这女子虽然蹲下,但为了不脏衣裙,腿却没有弯个彻底。
    她自下而上抬起头时,那张脸上的胎记就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狰狞。
    沉浸在「马上要成为人上人」这种想法里面的姑娘也不由自主一顿。
    绿柳麻木道:秋娘
    下一瞬「秋娘」一个带着力度的巴掌就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谁允你这样叫我的?别忘了!你是靠着谁才能活到今天!我又是因为谁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你永远欠我的。
    秋娘没了先前求人时硬撑出来的低声下气,趾高气昂的下达了命令:我今日会于十里坡「恭候」仙长,你做好准备,若是但敢有异心我族千千万万的亡魂可都在看着你呢,陈绿柳。
    她说完便不再管跪地不起的绿柳,而是去搜寻自己应当穿的衣服,她扔了一件又一件,声音里面全是中了邪一般的神经质:这件白色的不错可是今天风雨,会不会溅一身泥点子,这样便不够出尘了。还是这件红色的呢?倒是足够显眼,但会不会过分妖道,不够可怜
    附灵虽然只留了一丝神念,但是相当于开了两个视角,一个视角跟着秋娘一起,一个视角则在旁观。
    眼下游无止没办法阻拦这故事继续流转,心里却不免添了几分膈应。
    明明知道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早就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附灵的共感却让他恍惚以为那一巴掌是自己打出去的。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他不由得带了几分歉意的看过去,然后一怔。
    秋娘那一巴掌甩的奇狠,绿柳另一半完好无缺的脸被打的红起来,甚至能红的和她本来的胎记媲美。
    她这一张脸红的像是被谁的血糊了个满面,倒是不显得狰狞了,却莫名有几份悲壮。
    她就用这样一张脸,无神的凝视着秋娘的背影,好一会儿,麻木的爬起来,去准备别的东西了。
    她连唉声叹气也没有,就那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秋娘到底还是换上了一身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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