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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58)

      他原是为了自家仙君鸣不平,结果话一出口,四周的人便都用一种类似怜悯的表情看着他。
    把他给看毛了:干、干嘛?我说错了吗?
    有不认识的师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怜悯道:你若是有机会见到无止仙君出手就知道了,我们也不是不敬重商仙君,只是只是商仙君本人都是被一招秒的存在啊!
    他看看涉世未深的师弟,到底没有直言相告打击他一颗脆弱的少男心,只是语带深意的暗示道:无止仙君是这一代人的仙门首席。虽然未有明着将这封号安在他头上,但是能让这一代人都默认这个事实,你就可以想一想,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他抬头望向昆仑战台,心里想着:多少人都想把无止仙君从云端上扯下来,不过是实力不济所以没能成功。但是新一代的弟子们若能打败无止仙君的徒弟,也像是从无止仙君身上找回场子一样。
    他想着,那少年最好是能撑下去,别输的太难看,要不然无止仙君的颜面只怕都要毁在他手上了。
    无止仙君的颜面非但没有被毁,甚至贴上了24K纯金,牢牢地粘在脸上,并不断往上叠加新的荣光。
    昆仑战台上,从一开始的人声鼎沸,到后来龙争虎斗的热血沸腾,直到现在,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那个一念峰叫做江熠的少年,初时见着,只觉得容色过盛,还有不少人一开始觉得他看上去弱不禁风,还是怜香惜玉的好。
    然而他微微笑着互相和对手行过礼,那一柄剑剑招便舞的密不透风。
    但凡修者,少有不懂剑的,但凡懂剑的,都会对他的剑感兴趣。
    他出手的剑招,乍一眼看去,只会觉得过分花俏,但仔细看,则会发现,其实他每回出手,都早已预判了对方的剑招走向,看似将要落空的剑刃,总能在下一刻「刚好」迎上对方慢一步的剑。
    他时机也抓的奇准,分明对方的剑永远慢他一程,但是怎么也无法在发现剑招被拆破时临时改道,于是越大越心惊。
    头前几个就是因为剑招被看破,急中出错,自己把自己送走的。
    于是接下来上场的人便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们吸取了头前几人的教训,纵然剑招被看破,心态却稳了些,稳扎稳打的打算把他的灵力耗空虽然听起来有些取巧,但是修者灵力耗空,便失去了自保的能力,若是实战中也能做到如此,对手也算输了。
    然而如此稳扎稳打的战略依旧不管用。
    因为这小子的灵力简直像是大海汪洋无穷无尽一般,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打赢了一个、两个十几个,还都是那种消耗战,却仍然精神奕奕,不见灵力衰竭,心里几乎升起一股骇然。
    而他这样无休无止的近乎挑衅的行为也终于引来高手们的注意。
    有人忍不住低呼:是红榜上第二十三名的师兄!他竟能引得红榜上的师兄挑战!他是何人?
    红榜类似于期末成绩排名表,能在高手如云的昆仑榜上排行二十三,想也知道此人水平不低。
    昆仑弟子们瞬间议论纷纷,觉得这回少不得要给江熠一个教训。
    然而这俊美无俦的少年郎却一反先前温温吞吞的打法,两三招内将这位二十三给秒杀下台。
    二十三脚步还没站稳,人已经懵了,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二十三不清楚的事情,商秋子却看得清楚,这少年在两三招内便轻易锁定住那弟子剑招里的破绽,直接攻击了那破绽便让这比斗如此快的结束。他坐在判决台上,笑容有些僵硬:看来你往日在这个弟子身上投入了不少心血是打算让他承你的衣钵吗?
    游无止没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意有所指,先前对江熠的担忧也化为乌有,听见这话摇摇头:我的衣钵又有什么好继承的。
    他这话本意是说,自己可能根本不是自家弟子的对手,这样的衣钵没什么好继承的,但是商秋子听来则是另外一层意思,他腼腆的抿着唇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看江熠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深意。
    江熠已经在挑战红榜第九。
    随着来和他斗法的人越来越多,商秋子看出来的问题大家也都看出来了。
    虽说因为排名数字逐渐减小,现下他可能要同红榜上的天骄们纠缠七八招,但依然让人浑身发麻。
    这个人拆招时也格外镇定,面上含笑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半分,但是再也没谁能觉得这是他「礼貌和煦」的证明了。
    等到红榜只剩下前三名时,台下已经有人紧张的不行,四处询问:你说这要是被一个外宗弟子拿了头筹,我昆仑一脉的颜面该当何存啊?
    众人面面相觑,口中称着「不会吧」,但彼此看看对方的脸色,具是一脸的强笑。
    这点不安当红榜第一那位被扫落到台下时成了真实。
    远处透过水镜注视着这边的道君祖师们一个个眼睛透出光,顷刻间把无量仙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在暗戳戳的打听,想知道这个弟子能不能撬过来。
    在得知他师尊是谁之后,又都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没人再提了。
    昆山道君咬牙切齿,越看越心酸,干脆把水镜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也因此错过了江熠笑脸盈盈冲着商秋子道:听闻商伯伯也是天之骄子,晚辈冒犯,想见识见识您的剑法,不知可否指点晚辈一二?
    他四年前就和商秋子不对付,四年后虽然演技更加精湛,态度更加恭谨,但游无止还是一眼就问道那股无形的火药味,头都痛起来。
    他试图制止他继续挑事:你不要
    然而话没说完,商秋子便已经执起手中的剑:却之不恭。
    游无止更加头痛:你也不要
    但是商秋子已然下了台阶。
    他回眸一笑,那张无害的脸竟显出三分攻击性:阿止自从上次过后,再也不愿同我比试。眼下你弟子学有所成,竟也不让我看看他的剑吗?
    游无止瞠口结舌。
    他想说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能被我一招秒的人大家还是不要上去徒失颜面了!
    但这话说出去好像很看不起对方的水平一样未免太过伤人。
    于是他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然而商秋子还眨着一双小鹿眼,一刻不离的看着他,他如坐针毡,只好叹了一口气:点到为止。
    然后端起茶盏掩下一个不怎么舒服的表情。
    他金口一开,商秋子瞬间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般,带着笑意走上了昆仑战台。
    两人今日都穿了一身红,然而江熠那一身红,只衬的他更加唇红齿白,年轻耀眼的少年郎,张扬夺目,敢同九天之上的太阳争辉。
    商秋子的面部线条则更柔和一些,他的长相看起来其实是更适合偏淡一些的颜色,然而他着红衣却不违和,像是时间正好的枫叶,没那么灼眼,却有种时机正好的明艳。
    这两团红红的不想上下,本是相辅相成的瑰丽,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的敌意增添两分尖锐。
    商秋子笑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熠也笑,笑容里甚至有点亲切熟稔,因此配上他的话反倒更显惊悚:不全力只怕你自保也难啊。
    两团红瞬间同时消失,眼力不成的惊慌失措的再问:人呢、人呢?
    游无止却看得很清楚,这两人同时窜高,剑意未出,拳脚上便已过了七八招。
    他们几乎同时落地,商秋子的宝剑「永夜」便削掉半边阵法,裹挟着千钧之势向江熠劈过去。
    江熠的「太微」也同时矫若龙游,削掉另半边阵法,和「永夜」接了个严丝合缝。
    众人更加哗然,议论道:他竟能接下商仙君的剑!
    游无止也更加惊诧,迷迷糊糊的想着:他竟能和江熠打个平手!
    然而最惊讶的还是商秋子自己,他仔细打量清楚这剑身上的细节,最后才不可置信道:太微剑
    他眼睛在江熠脸上也仔细看过一圈,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于是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看向游无止,脸色青白难辨。
    见他竟然还敢分心,江熠手下力度加重,迫使他看回来,笑容完美无缺:您是觉得自己的身板足够和宝剑媲美吗?竟如此大意!
    下一秒太微已直取他喉咙。
    商秋子紧抿着唇,向后跳远,拉开了距离。
    他竟没有伶牙俐齿的争这点口舌之利,一双眸子沉若寒渊,再出手已是杀招。
    江熠顾不得他这点反常,眼见剑来,狂笑一声:来得好!
    他的灵力全数灌进太微剑中他先前分明同那么多的昆仑弟子斗法,然而此时灵力旋依旧气势如虹,如同那么多的人都没能将他消磨半分!
    此刻他源源不断的灵力将附近所有无根之萍悉数卷起,台下观战的人若非及时掐诀稳住身形,此刻也几乎要被他卷到天上去!
    商秋子见了,竟也有样学样,两边的灵力旋乍一眼看过去分不清谁大谁小。
    这种程度的灵力,也就是太微、永夜具是成名宝剑,若换一把剑来,只怕经受不住直接断掉。
    两边气势具是沉凝,不知什么时候,二人同时出剑,两团巨大地灵力旋瞬间交汇到一起。
    那一刻天地间恍若寂静无声但只是错觉。
    很快,灵力对撞在一起的余波终于绵绵不休的冲撞开来,所经之处,天地失色,摧枯拉朽!
    两人灵力此时正是灵力空虚之际,强弩之末下,竟没有人能接下这恢弘余波,对冲开来,竟都被这灵力余波撞飞,各吐出一大口血。
    然而灵力波却没有停下来,蓄势待发的准备着第二波余震。
    这要是在冲下来,两个人只怕都要入黄泉地府再续前缘了!
    然而就在他们挣扎着准备自保的时候,一柄金光熠熠的剑终于姗姗来迟。
    他轻描淡写的在周边的空间内划了个窟窿,将剩下那点不死不休的灵气旋扔进去,一身青衣无风自动,转瞬间将一场险些闹出人命的闹剧湮灭于无形。
    游无止眸色竟也是沉得,他看了眼昆仑战台几乎尸骨无存的残骸,再看看被灵气冲的歪七扭八站不起来的弟子们。
    最后盯着那两个差点把小命搭进去的罪魁祸首,冷声道:闹够了没有?
    第92章
    江熠和商秋子两个样子一个比一个的凄惨, 听见他冷言冷语,却都焦急着想要爬起来冲到他跟前,终究是强弩之末, 折腾了两下没起来,反倒趴了回去。
    这里的声势实在太大了,昆山道君刚关上水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气的几欲吐血。
    但眼下这个场面是自己徒弟搞出来的,这一口气于是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忧愁的看了眼发丝凌乱歪歪栽栽的徒弟,到底没舍得再骂,豁出老脸来粉饰太平。
    倒是无量仙师实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溜溜达达走到徒孙跟前,小声说一句:干得漂亮。
    江熠没让人搀扶, 自己晃晃悠悠的走到游无止跟前,委委屈屈道:师尊徒儿错了。
    他忐忑不安的祈求原谅,然而却看见师尊冷冰冰的睇他一眼,然后转身不再看她了。
    江熠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但是眼见东道主没有追究的意思, 加上各宗门宗主也在像模像样的打圆场, 也就这么过去了。
    打圆场的诸位, 以蓬莱仙长最为卖力,他身上穿着灰白二色道袍,单看灰色, 能瞧出太极八卦图, 单看白色能瞧出一只孤芳自赏的仙鹤。他头发胡子灰白灰白一大把, 瞧着比在座诸位都要老上一些。
    他老态龙钟, 形容自带苦相,看着分外可怜。
    游无止清楚他为什么如此偏帮一念峰,但是溯洄境中看得清楚,二宗亲缘早已消散,于是道:多谢仙长美言,穆师叔已行于野四海游侠,道谢的话便由我来传达。只是彩云琉璃忽然美轮美奂,却终究易碎易散,事到如今,便无需多做执妄了,蓬莱一念虽难在交好,但修者行道,也不会为他人徒增难堪,既如此,不妨各安天命为好。
    老人家一张脸皱皱巴巴,听见游无止说话不由一怔,他细细在他脸上打量一圈,似是认出他是谁,脸庞不由自主的偏了偏,像是愧疚汗颜的想要躲起来,但是强行忍住了。
    他颤颤巍巍的、犹带一丝期待的问道:穆姑娘她可还好啊?
    游无止点点头:很好。如今有志同道合的人同她同行,纵然艰难险阻,定也是快活的。
    老人家脸色难看了一瞬,但还是硬挤出个笑,口不对心道:快活就好,快活就好。
    然而话已出口,他自己也发现自己声音干涩沙哑,难听到极点,沉默半晌,到底叹一口气,缩回道君的队伍里面,不在出声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不算大,但是架不住好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留心着,眼见这个场面,清楚当年旧事的无不惋惜感叹,间或传来「南陵这又是何必」「唉,都是孽债」之类的感叹。
    昆山道君见不得自家好好地夜宴就是眼下这个半死不活的气氛,拂尘赶苍蝇一般的把这帮人都赶去座位坐好。
    一个宗门占据一块地盘,各家都穿着自己宗门统一的道袍,看起来像是壁垒分明的九宫格火锅。
    遥遥的有人传音和他打招呼,游无止看过去,只见渡厄寺那里一个个光溜溜的脑袋,晃得人眼睛疼。
    前排做了个穿青衣袈裟,手执红玉佛珠,眉心佛印灼灼的妖僧。
    妖僧他桃花眼脉脉含情,温润的在耳边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们这边「眉来眼去」,一旁被冷落的江熠只觉得一颗心被油煎盐炒,他伸出手拽住游无止的袖子,再次诚恳道歉:师尊,徒儿知错了,您别不理我
    游无止试图抽出袖子,然而但凡他动作大点,这已经二十岁的大孩子眼眶瞬间就能凝起水雾,下一秒就要哭给他看的模样。
    游无止生气其实只气了一瞬间。
    毕竟先前那场面几乎是奔着不死不休去的,这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以后这孩子万一再拿自己的性命随便开玩笑可怎么得了?
    但实际上面对一个已经长大的江熠,很多教训的方式其实并不适合拿出来,再加上先前他自己也有些混乱,干脆决定晾晾他,换一个时间再说。
    可是眼下他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让人以为他把他怎么样了呢!
    游无止无奈的道:别撒娇,眼下各宗大能集聚一堂,好好学习学习新的东西才要紧,至于此事回宗门我在和你说。
    他原是因为眼下人多眼杂,不想再此落人口舌,然而江熠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脸皮,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唰的一下流下两行热泪。
    那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吧嗒吧嗒,转瞬间就把游无止的衣裳哭湿了。
    游无止:
    他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在假哭博同情,但也不知道他眼睛里是不是装了个水龙头,那眼泪说来就来,想哭多久就能哭多久。
    游无止眼睁睁看着各位大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无语凝噎。
    不远处孟也嫌弃的走远两步,碰到了同宗弟子的衣襟,那弟子问:师兄,怎么了?
    孟也:有人煮茶,茶香沾衣服上了。无碍。
    游无止头疼的不行,熟练地给他顺了顺毛,心里想:他和商秋子打的不相上下什么的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伸出手。
    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毫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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