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64)

      不过他能感应出来,这回只是关小黑屋,不是下线,加上「避风头」这句话实在很微妙,到底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系统有时候说话字字珠玑,它说「目前没有」,那以眼下的实力而言,只怕没办法强行破开,只能想别的办法。
    于是他开始尝试阵盘。
    传送阵定位到一念峰,阵盘激活了,却无事发生,他担心是距离太远不好控制,于是定位到和昆仑比邻而居的上阳宗,依旧无事发生。
    他想了想,这回定位到昆仑辖域内的一个凡间城市。
    成功了。
    被带出来的人面面相觑,游无止却没什么喜色:看来这锁链应当是将所有修士门派通通围困起来了。
    被带出来的别家道君尚且不信,也开始催动阵盘,一连废了四五个阵盘,才不得不面色沉凝的承认这个事实。
    鹤听寒忽然问道:这是不是和赤阳道君洞府内描述的情形雷同?
    赤阳道君寿数五百,当年上陵陷落之前,还曾与白衣少帅有过交集,死后将一些不传之秘留刻于洞府壁画之中。
    他当年并非那场战役的亲历者,但也许是同白衣少帅有什么交流的方式,隐隐得知上陵当年也是一个进出不得的场面。而且修者无法离开,平民却不受约束。
    只是这么一联想,都让人不禁汗毛倒竖莫非今日昆仑也将赴上陵后尘?
    众人回头去看这熙熙攘攘人间界,不由攥紧了手中法器。
    夜深露重,江熠却毫无睡意。
    天色黑沉的像是一张深渊巨口,像是时刻将要把什么人吞噬殆尽一般。
    这样的黑让人心生压抑,他在原地躺了一会儿,到底被这种逼仄的沉重感给压迫的上不来气,于是轻手轻脚的绕过孟也,打算出门透透气。
    在发现太乙乾坤锁破解不得之后,无论后来有多么可怕的猜想都是无济于事,反倒让人界的百姓看着他们这一行人不断指指点点,于是干脆包了个客栈先住下。
    一切「容后再议」。
    容后?后到什么时候?
    他推开门,看到了廊下正拿着星珏充当棋子自己同自己对弈的游无止。
    他原地静默片刻,走上前:师尊这么晚还在推演星象,当心熬坏了身体。
    星珏落于棋盘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回去。
    游无止示意他坐,然后瞬间撑起一个结界。
    他一边把玩星珏,一边抬头去看天上壮美的星空,怀念的说道:我最开始接触这东西的时候,是你师祖手把手教的。那时我看不懂星象与棋子的关联,只是觉得,这分明遥不可及,却仿佛尽收眼底。这些星宿在无数个亿万年中于苍穹之上轮回,走过混沌尘埃,走过寰宇琳琅,最终走进我们的眼睛里,真美。
    江熠轻声道:我娘亲以前说,人离开了以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师祖定然也在天上注视着您,为您欣慰。
    游无止于是笑了:说得对,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原子来自不同的恒星【1】,没准轮回千百载,我还真有可能和师尊拥有同样的传承呢。
    江熠的话其实是大人哄小孩时经常会说到的话,但也不知怎么的,给他沉甸甸的心脏敲破了个口子,透进了一些光。
    他看看星空,微微弯了弯唇:其实夜晚的天空啊,总是黑色更多一些,但如果只是盯着那些黑色,就会错过这样美的星河了。
    他的心情就像是在狭小漆黑的房间里蹲久了,冷不丁出门见到了山水辽阔一般,一个接一个压过来的负面情绪终于倾倒一空,豁然开朗。
    就像师尊说的那样,也许有一天人间吹来了清风,那清风会是他,人间下起了春雨,那春雨会是他,人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凡所相逢,便都可以成为他。
    只要人还记得,那便不算是「离别」,只要心还记得,哪里都是久别重逢。
    他于是回望过去,却撞上一个说不出是特别专注,还是特别在乎或者有什么更加复杂的东西在里面的眼神,忽然一怔。
    江熠却已经十分自然的把话题一转,问道:师尊不怕吗?
    游无止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眼神里,迟钝道:嗯?
    江熠微微垂下眼,问:若是我们也向当年的上陵一样,苦守防线,身后却无人派来援兵,也许今日你我,也要一同在昆仑化作朽石枯骨,师尊不害怕自己满腔热血,都被这样的人情冷暖浇熄吗?
    游无止其实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问完这句话之后,这少年又开始用那种专注的眼神和他对视起来了。
    良久,忽然见他一笑:其实就算真的无人增援也不是什么大事。红尘千秋万古,大道无极无穷。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师尊无路可走,弟子也都在您身边,为您开路,陪您殉道,到时候啊,就连天意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他说着「殉道」,听着却像是「殉情」。
    仿佛是和几年前一样带着孩子气的晦气话,但这个时候听起来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情话但诡异的,游无止竟然完全没有觉得他说的话恐怖。
    他在旋转的星辰夜色下,竟不自知的看着他的眉眼,在自己完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着了魔。
    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对方望回来的眼波,未及深思对方这样深情、这样专注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便已经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回答着:好,那就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1」出自《无中生有的宇宙》
    第98章
    这一刻, 他好像从江熠那双宛若藏着星辰的眼眸里窥见了什么。
    他胸膛鼓胀着,被什么东西填满,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再说点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什么人低低交谈着的声音,将他从这样说不出的氛围中惊醒。
    鹤听寒明明不耐烦却强压着不满的声音传来:我说了我没有迁怒,也没有针对你, 不要继续在这里哭哭啼啼了。
    他这冷冰冰的声音像一把经年杀伐的黑沉古刀,轻易地将两边的氛围都降至冰点。
    游无止被他打断,再想去想刚刚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却发现话在嘴边,但就是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他在去看江熠, 那双金灿灿的大眼睛里好像也没有了之前让自己忍不住动容,忍不住探究的东西, 他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低声道:是鹤师叔,和那位程小姐。
    托刚刚撑开的结界的福,他们两人说话传不出去,但明知非礼勿听, 却被这个尴尬的地理位置给卡住了。
    要想回游无止的房间, 势必要穿过鹤、程二人谈话的长廊, 要是回江熠的房间倒是推门就能进, 但是里面住着大嘴巴孟也,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他弄醒了
    他们两个正在这边进退两难,那边程姑娘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我清楚你为人, 当年我仗着家世退婚于你, 家里的一些纨绔子弟为了讨好我没少羞辱你, 那时你也从未牵连过无辜。只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背景实力不如人的变成了我,总有些捧高踩低的小人落井下石罢了。你说的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真没人能一辈子横行无忌只是、只是
    程姑娘泪如雨下,隐忍的祈求着:只是外祖年事已高,被那些人联合着逼着退位,眼下还被我的闲言碎语气的大病一场,眼看旧疾复发修为下跌,我知道,当初我年轻气盛,没少给你带来麻烦,如今情形逆转,我不过咎由自取,但外祖到底无辜我不求你能不计前嫌庇佑整个程家,只是听闻一念峰上百草园内有一位在世神农,但求你能赐下灵药救我外祖一命,从此往后,端茶送水,为奴为婢,我程音离绝无二话!
    江熠的眼里划过一丝意外,明知有结界护持,依然把音量压低:我还以为鹤师叔这样的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想不到先前竟差点有了道侣。
    他这会儿功夫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和几分钟前一点也不一样,让人怀疑先前那个氛围莫名眼神深邃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游无止也不知道为什么别扭了一下,然后才顺着他的话回答:那都是没进一念峰之前的事情,听说他自幼同程小姐有婚约,但是小的时候灵根不出众,修为不出众,更添家道中落,程小姐自幼被天骄围绕,也许是见多了世面,对他并没有什么情意,便提出退婚。
    但是后来,他为了给母亲寻找治病的草药,误入了仙家洞府,得了机缘,灵根也随之洗成变异冰灵根。然而纵然得此无上仙缘,却也因此回家晚了些,母亲被家族里的子弟欺辱折磨,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那之后他便修习了杀戮剑道,一路高升,手刃血仇,后来拜入师尊门下,才渐渐收敛了一些。
    江熠听听那边犹带期冀的哭诉,悄悄露出个脑壳。
    程姑娘应当是一路跟着鹤听寒从赤阳洞府来到昆仑的,只是她的修为在俢界算不上出众,纵然有三分好颜色,也很难惹人注意。
    此刻她一边哭诉,一边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鹤听寒的脸,那一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可不仅仅像是希望得一枚仙丹灵药。
    但是纵然她此刻后悔乞怜,鹤听寒眼里却坦坦荡荡,没有半分情意。
    鹤(直)听(男)寒:灵药好说,我身上就有,不必找药观台。他从身上掏出个瓶子,倒啊倒,倒出一颗圆润的丹药这是我个人的份例,按照我宗贡献点来说,并不值钱,所以你也不必在意。要是实在在意,可以拿灵石来换,往后就算扯平,不必在我面前继续哭了。
    程音离:
    她咬咬唇,几乎想要直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什么意思吗?
    但到底被姑娘家的矜持逼退,她仔细的在鹤听寒脸上来回打量了一圈,失望的发现他出了一点隐忍的不耐烦之外,没有一丝半点跟「感情」有关的东西。
    恨也好、爱也罢。
    于是她只好强笑着:多谢你的灵药我会拿灵石出来,只不过可能要到围城结束之后了
    这不是虚言,程家也许在当年的那个小城里算得上是大门派,但是和真正的大门派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程音离若不是成年后凭着自己的实力混上了一个中等宗门,也压根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也许早就随着岁月化作尘泥了。
    但纵然如此,也没有那个中等宗门的弟子能随身携带大批灵石招摇过市的,眼下太乙乾坤锁围困,她想回回不去,确实没有足够的灵石能拿来交换。
    提到这个鹤听寒打起了一点精神,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先考虑怎么回宗门了,形势越来越坏,真和那边打起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倘若乾坤锁一时不得破,倒不如先留在城内,凭你的实力未必能在主战场做什么建树,但是为百姓们多做一些事,也多多少少能助你养一养气运。
    程音离眼里泪水越续越多,终于忍不住再次痛哭流涕。
    游无止叹了一声:我这师弟啊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说话,这样是会注孤生的啊
    江熠缩回脑壳:注孤生?
    游无止:注定孤独一生。
    江熠微微一笑。
    他早非吴下阿蒙,仙魔战域内除了打怪升级就是想师尊,恨不得把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拆吃入腹,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两人心里怎么想的?
    鹤听寒未必看不出来程音离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对于他而言,这些情感不过清风过境,激不起涟漪。
    而程音离此时哭,也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话伤人诚然他说话确实伤人,但是这是在眼下情形以及她实力一同考量过后最佳的出路。
    错过了一个纵然被伤害被抛弃但声名显赫后仍能费心为自己着想的人,甚至这个人原本可以同她恩爱相伴一辈子,这让一个后知后觉情根深种的姑娘情何以堪呢?
    她还是太急了。
    如果在多年重逢之后,她没有如此急切的表明心迹,起码能在鹤听寒也多多少少对她有些许怜惜的时候在培养培养感情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江熠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游无止,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心里想着:师尊方才应是动摇了。
    就算他只是迷惑、只是迟疑也不要紧。
    再深的迷惑也总有豁然开朗的一天,再怎么迟疑也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只要在这一刻,他没有躲避没有厌恶,就是好事。
    他已经得了一个生死不离的承诺,此时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像蛰伏起来的狼一样,等待时机。
    而那边两个人的谈话终于结束了,程音离再怎么不甘心也到底只能认命,乖乖的回房去了。
    鹤听寒却往前走了两步,敲了敲游无止的隔音阵:放我进去。
    游无止从善如流。
    他开的这个阵的确是隔音阵,但是也有隐匿作用,只不过鹤听寒本人水准高干,这种程度的隐匿能防得了其他人,却防不住他。
    他也不在意被人听了墙角,大大咧咧的往棋盘跟前一坐,糟心道:先前人太多,我都没和你好好说说话。师尊的事你怎么想的?
    游无止表情不变,手底下嗖嗖嗖又凭空构建出无数个复合阵法,小小一处空间,除非鬼王亲身亲临,否则没人能探查。
    然而:我怀疑鬼王的真身并不能随意移动。
    鹤听寒一愣:哦?
    游无止又开始摩挲他的星珏,嘴角勾出一个笑:你还记得白城我曾叫你来支援吗?那时鬼王便有一个分身出现在那里。不过也许是为了试探,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当时那个分身的实力算不得多强。我将那个分身解决后并未多想,毕竟魔族将领三千,少不得有什么鬼蜮计俩,可如果这个人是鬼王,那事情就很有意思了。因为此次昆仑,来的竟然还是一个分身。
    虽然实力已臻渡劫,但分身就是分身,再怎么强,也将本尊的实力打了折扣。
    鹤听寒「嘶」了一口气:此次魔族连魔界都能搬过来,明显是要搞一场大的,这回昆仑不光有仙门百家的实力顶层人物,也有各家的得意子弟,若是全然在此地折损
    此等战绩,对于魔族而言简直是可以将仙门倾覆的功勋,然而鬼王却只派了一具分身。
    鹤听寒瞬间明白为何游无止敢有此一猜了。
    他感叹了一声:太古众神为了镇压魔头,倒真是用尽了心思,受尽了苦楚。
    游无止却忽然说不上什么心情的抿了抿唇,又低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鬼王自太古以来,究竟想要些什么?
    鹤听寒和江熠都不解其意。
    游无止便道:我有一个猜想,一直不曾对旁人说出口。甚至也无从证明真假。今日只有你们两个在,我且说,你们且听,听过就算,不用执迷。
    江熠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一下,鹤听寒也坐直了身体。
    游无止想了想,道:你们可还记得药观台曾经说,那些光卵的成分吗?里面是一些形似美人蛊的虫子,而这些虫子最初的形态,又像极了紫河车或许不是像,也许这个「卵」真的正在孕育着什么东西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阵法模拟出了光卵的模样,而在光卵的旁边则是另一样与它说像不像,说不像又有几分相似的东西。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