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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69)

      游无止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他极少穿这种颜色深沉的衣裳,虽然师尊从未说明,但是江熠能感觉出来, 他希望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距离感,所以衣裳一向是浅色的。
    乍一眼看见这种衣着的师尊, 他还以为是那蒙面人塑出来的假象。
    但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这应该是他从未来得及参与的,那四年仙魔战域时光内,一个人独处在兰庭叶见的师尊过往。
    游无止穿黑衣并不难看好看的人往往不挑衣服,他这般好看, 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相得益彰。
    只是这个颜色会显得他更加孤冷, 更加高傲不可侵犯。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观察师尊细致入微, 他竟从这样的高冷之中, 察觉几分不为人知的疲累。
    果然,他在批复了几件文件之后,忍不住蹙起眉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他一只手撑着脑袋, 就在鸟语花香笔墨纸砚之中, 陷入沉睡。
    也许是因为刚刚见过他的睡脸没多久, 先前那种酣甜似婴儿的睡脸还近在眼前, 此刻再见到他这样沉睡,就会发觉他睡得并不如何舒坦。
    那是一种因为重重心事没有解决,所以连睡梦中也不自觉的会担忧的思虑神情。
    这样的睡眠往往只能短暂的克服一下「困」,但对精神的耗弱却有增无减,有的时候还会连累身体一起头重脚轻,并不是舒服的休息方式。
    他明明知道这其实是面具人给他织出来的梦境,但是见到这样的师尊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给他揉揉头,好好舒缓一下疲累的神经。
    但是这回这个幻境和前两个并不相同,他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脚步,一步也前行不得。
    他忽然间有一种猜想也许这个幻境才是面具人真正想要他看到的东西。
    至于前面那两个,也许是因为他连仙魔战域的炼心关都能过,面具人一时操控他不得,才不小心让他看到了曾经的一角。
    只是不管这个猜测对错与否,眼下都不是追究的好时机。
    游无止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纵然眼下是这种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不过也许是这种不舒服,他睡着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每一回他眉心皱的最紧的时候,就是他即将醒过来的征兆。
    仿佛自己给自己做预警,最难过的时候不妨睁开眼去看看眼前的真实。
    因此他眉心皱的这样紧,江熠却稍微能缓过一点劲儿来。
    然而就在他醒来的前一秒,嘴唇无声的翕动了一下。
    江熠瞳仁蓦的一缩。
    是看错了吗?
    师尊醒来之前,怎么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师尊的梦中也有他的存在吗?
    他眼巴巴的盯着游无止苏醒过来,那种怅然若失的模样,瞬间让他有了不合时宜的妄想。
    他想:四年内无数肖想师尊却遥不可及的日日夜夜里,师尊是不是也有那么一时半刻,曾经为我动容过些许呢?
    纵然知道这想法天方夜谭,纵然知道眼下其实仍旧处于幻境,但是游无止讶然的见到他那刻迸发的惊喜,和眼角余波处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思念和不自知的情意仍旧让他动容。
    他发觉自己可以行动了。
    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两步,「游无止」便欣喜的迎了上来。
    他抚上江熠的面颊,试图摆起师尊的架子,但奈何不了眼角眉梢间透出来的喜色,话都说不完整,只欣喜的重复着:瘦了也长高了
    多么真实。
    但是就在「游无止」试图给他整理散乱的衣衫的时候,浑身不由自主一顿。
    「游无止」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口透出的剑尖,眼里隐有痛色和茫然,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询问着江熠:为什么?
    江熠那种小心翼翼的欣喜已经不见了,他盯着「游无止」逼真到让人怀疑真假的反应就那么看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回答道: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逼真也没有办法比得上真的。
    他思索了一下最后一个幻境,忽然勾起了一个十分讽刺的笑,询问道:您如果是打着在幻境中将我混淆迷失,最终同师门自相残杀的目的,那还是算了吧。这样的手段心魔已经不知道使了多少回了,未免太过拙劣。
    他并未看向濒临破碎的那个假的「游无止」,而是朝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这样发问。
    很快,眼前的一切通通碎裂开来,变回那个树荫重重遮盖起来的昆仑城郊。
    面具人脸上的面具仍是那副似哭非笑的样子,他站在荫蔽处把玩着自己剑上的剑穗,脚下躺着鲜血直流,眉心紧蹙,还不断惊恐颤抖着的商秋子。
    小鹿眼的道君明显还困在幻境内没有醒,面具人便低沉着笑着:我以为,这才是正常人困在我幻境内的反应。
    江熠眉头都不皱一下:阁下对自己的幻境倒是很有自信,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下眼里,到觉得不值一提。
    面具人笑的更厉害了:你可知我这幻境从何而起?
    不待他答,他便又道:此物乃是上古神器,伏羲琴。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昆仑那帮大乘道君,没了游无止相助,一样抵不住它的能力。你先前在昆仑自证,但也不算完全打消了他们的疑心,你说要是我将此事宣扬出去,有几个人会信你是自己挣脱了伏羲琴,而不是身为魔族,于我同流合污,才能侥幸逃过一劫呢?
    江熠眉头皱紧。
    恰在此时,他先前同孟也说完,余下的人几乎一同赶到也许是因为见过鬼王通天的实力,此刻没人托大,除了药效还没褪干净的游无止,所有人都到场了。
    佛印和尚一见满身鲜血的商秋子,便捻起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昆山道君更是整个人都戒备到极点,只是鉴于徒弟被掌控在他人手里,不得已低声下气。
    他道:不知小徒是哪里得罪了鬼王阁下,以至于这样半夜行凶,凭您的修为,他应当没这个本事开罪您才是。
    面具人歪了歪头,并不搭理他,反而十分开心的冲着江熠道:说起来,他没有来,不也很可疑吗?
    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后来的这些人摸不着头脑,但江熠却悚然一惊。
    游无止身中花下死之事并未向外人言说,此人却非赶着这个日子偷袭,虽然正逢师尊药效发作,可若是他有心拿此事大做文章,眼下这些人说不得连师尊也会一起怀疑!
    江熠握紧了剑,一招「山雨欲来」毫不客气迎面直上,面具人见状提起刀和他对了一招。
    此人的刀法血腥味十足,和轻巧灵便的剑法相比,多了几分古朴厚重。
    他的招式并不如何花俏,但正因为如此,才能显出他对刀法基础的领会究竟有多炉火纯青,这一招对下来,江熠并没能讨到什么便宜,眼神却平静了许多。
    我猜的没错,鬼王大人派来的,还是一具分身。您这具□□和先前昆仑夜宴上相比,很是不如啊。
    鬼王又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笑:足够了。
    他忽然一个扬手,无数莹白的美人蛊从他袍袖之中铺天盖地的钻出来,也不知他这袖里乾坤究竟有多大容量,这些细细密密的蛊虫多的让昆山这等修为之人都头皮发麻。
    在场诸位已不是第一次同美人蛊打交道了,要知道就连山神土地也逃不脱此物控制。
    山神土地就算神衔在小,也是货真价实的神位,而在座诸位就算实力在高,也终究不过是修者,一瞬间五色灵力聚起,众人一边警惕着无孔不入的美人蛊,一边则防备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鬼王。
    江熠冷沉的聚起灵火,和之前在柳城时一样,没有一只虫子敢突破他身上的火焰层。
    鬼王感兴趣的看过来:这火好纯净我应当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江熠仗着自己不受蛊虫影响,再次挥剑而上,于是这点未能成型的想法就被扔到了一边。
    他这具□□没有那么强横,但是胜在刀法卓绝,眼里老道。
    好几次江熠都险些破了他的防,但又被对方险之又险的救了回来。
    那种猫捉老鼠一样的戏弄感觉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间感觉也许今日在此杀了他并不是鬼王的目的,他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正酝酿着等待时机。
    也许是为了证明他所思所想无误,鬼王那笑起来也死气沉沉的模样里,忽然多了一点活气。
    与此同时,他感应到了师尊温和的灵力。
    师尊身体还没有好,怎能在这个时候现身?
    江熠忧急的看过去,却忽然间听见鬼王一声很轻、但充满了嘲讽的笑。
    鬼王本人实力已是深不可测,他若是有心,江熠这一分心,足够他杀他千百回。
    然而此刻动手的并不是他。
    那当胸一剑天地无晦,古朴的剑身却是来自「永夜」。
    商秋子不知何时睁眼站了起来,他目光里没有神采,刺穿他的动作很是僵硬,一看便知道此刻这一剑并非出自他本意。
    鬼王挑着江熠剑尖的刀锋便撤了回去,笑的很是开怀:都说我是魔头,可我也帮你们这帮伪君子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呢。打败了自己不敌的对手,感觉如何啊?
    商秋子目光无神,随着他的言语将剑尖抽回来,「当啷」一声,「永夜」便无力地从他手中坠落。
    这小鹿眼的道君眼中没有了一望到底的澄澈,而是一片黑乎乎的墨色。
    他单薄的身躯宛如秋风中颤抖的枯叶,随时都会被吹落枯败一般。
    永夜被抽走,江熠眼前便蓦的一黑,太微竟也拿不住手,一同跌落在地。
    鬼王将两个人同时攥着擎到天空之中,面具下的眼盯着因沉疴未愈而姗姗来迟的游无止,意味不明的道:听闻无止仙君光风霁月,对谁都能一视同仁那不妨同我玩个游戏吧。
    游无止瞳孔紧缩的盯着两个鲜血淋漓的人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十足的杀气。
    鬼王便笑道:我手上一个是你骄傲的徒弟,一个是你曾经爱重的挚友。可是眼下他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他笑里带着几分恶意和一些说不清楚的期待:二选一。你来决定,哪一个能活下来,可好?
    作者有话说:
    劫匪:来吧!白月光和朱砂痣二选一!只能选一个!选谁都是火葬场哈哈哈!
    渣男游无止:(我是不是乱入了什么奇怪的文学)
    第105章
    游无止身上的花下死药效其实还没有退干净。
    被孟也叫醒的时候, 他整个人头昏脑胀,只觉得天地都在不自觉的旋转,因此不甚清醒, 甚至几欲作呕。
    眼下更是浑身颤抖,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只怕整个人都要往地上坠。
    然而纵然他眼下情况不大好, 听见这话依然忍不住嘲讽。
    他冷道:眼下你只不过是一个实力不甚强横的□□,我若想要留住你并不是难事,为何要受你威胁,听你摆弄?
    鬼王脸上的面具表情变得十分生动:仙君自然有这样的实力可,在下不过一具□□, 你就是留住我,我也随时能在做出第二个、第三个□□送过来。可是您的徒弟和朋友, 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他一边说,一边弄碎了游无止暗中打过去的灵力团:这样趁着别人说话的时间搞小动作的行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此人□□分明实力不济,却还能瞬间破解一个渡劫隐藏起来的灵力,定有别的手段。
    游无止看了看, 便恍然大悟:美人蛊。
    他既然能制造出美人蛊, 又不被其反噬, 定然有能控制住它的手段, 那么控制美人蛊去监视四周的灵力变换,想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神通被破,那也没有必要在对方面前演什么高深莫测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游无止便先一步道:鬼王阁下深夜造访, 想来并不是只为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吧。你有什么要求, 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鬼王那个面具上的表情便变成了一个说调戏不像调戏, 说正经也不算正经的样子。
    他轻声道: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呢?
    游无止:
    江熠被他擎到半空之中,虽然身上中了一剑,但竟然还有余力,听见这话强扯出一个讽刺的笑:那控制商秋子,刺伤我,便只是因为我们碍了你的眼吗?
    他看见鬼王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的更讽刺了:鬼王大人能在昆仑夜宴上控制人心,此刻说这些有的没的,当真不是有旁的谋算?
    鬼王眨眨眼,面具上幻化出一个极温和的笑。
    他道:你说得对。
    然后将江熠和商秋子困住的屏障忽然一阵扭曲,两个人的骨骼同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游无止惊呼:江熠!
    江熠痛得脸都快变形了,竟然还能扯出一个笑:我无事!师尊不要被他骗了!这个人分明是一个□□,却还藏头露尾,只怕我们早和他本人打过照面!我想仙门中的奸细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才对!
    众人不由悚然,仙门有奸细这件事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但是有奸细和奸细是鬼王给人感觉就不一样!
    虽然也许最后的部署或多或少都会被人探知些许,但若是鬼王,谁能不担心成事之前先被他如何折磨?
    他这一猜莫说是仙门中人,就连鬼王也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一眼。
    他语气越来越欢快:我可真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一边毫不犹犹豫的在屏障之内再度加压,骨裂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游无止心里一紧,二话不说,太虚抢上前,他在虚弱,也到底还是渡劫修为,剑意还在,剑气更是杀气腾腾。
    鬼王原本那具渡劫□□虽然强,但真要论起来,仍差上游无止半分,更别提此刻这具□□实力不到渡劫了。
    可他一挑眉,仗着自己是□□前来,硬是不防御。
    游无止动手他便向两团屏障内加压,游无止若不出手只是追上来,他也一边逃跑一边加压,游无止收手后退他也丝毫不管,只加压加压。
    没一会儿,屏障内全是两个人因为碎了骨头刺穿骨肉内脏而流出来的鲜血。
    江熠已经奄奄一息,商秋子更是疼的直接从被控制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眼见他还要继续加压,游无止瞬间红了眼眶:住手!你以为□□在此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的修为曾经到达过真仙,应当清楚渡劫修士早已能和天地共感!你此时嚣张,但我也早晚有能掐算出你真身所在的时候!如果我没有料错,你真身应当被镇压在什么地方不能行动吧!
    鬼王被他一喝,竟果真停手,他似笑非笑:可你也应当知道,就算你是渡劫,终究未及飞升,如此窥测天机,必得反噬就算是你,卜算我这样的存在,也不会是什么轻松地事情。你打算被反噬而死吗?
    游无止毫不惧怕:朝闻道,夕死可矣。
    鬼王点头:好一个「夕死可矣」。
    他一伸手,撤掉屏障,江熠和商秋子瞬间自半空坠落。
    他们两个人原本已经十分凄惨,看样子似乎是被封了灵脉,这一掉下来,完全没有办法护住自己,瞬间将地面砸出来一个丈许的大坑。
    但修士纵然没有灵力,身体也比常人坚硬,这一下未必会死,但少不得吃些苦头。
    游无止此时却没有注意那两个,他太虚剑一招,直直刺向鬼王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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