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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81)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还是个孩子,还不会说话,迅速弯腰把游无止抱起来。
    这个还没他小腿高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竟扒着他的靴子没松手,他分量那么轻,庄简都没感觉到他。
    江元元抿抿唇,把这孩子从他怀里抱过来:幼童身弱,不可这般粗鲁。
    庄简:他不是故意的压根就没把他带出来啊!
    江元元没打算听他解释,只是把自己卜到的卦象和蓝宁宁如今的情况全都说了,然后道:想来只是一场乌龙。师姐无事便好。夜深了,师弟不便在此逗留,先回房了。
    徒留下因此炸毛的庄简团团乱转。
    此刻他备受冲击,因此都没注意到,那个孩子也一同被江元元给抱走了。
    游无止抬头望天,半晌,问天道:【他认出我了?】;
    天道木然道:【他轮回时,记忆被封了,如何能认出你?】
    然而这位江元元抱着他回房之后,第一句话便问:无止,你叫无止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被疾病打倒了,疾病之余,生理期疼痛还来雪上加霜,更新可能会不稳定
    算了我更新就没稳定过反正也没人看「大哭」但是还是很抱歉【泪流成河】
    第120章
    太古帝君眨眨眼, 没吭声。
    十四五岁得江元元见状,眼睫毛耷拉下来,半晌, 才勉强牵起嘴角:也是,梦中的事,如何算数呢。
    他在自己一贫如洗的房间里四下看看, 把游无止先放在他床上,掖好被角,然后拿枕头把床沿一兜,确认他掉不下来,这才走出门去。
    以前他跟在游无止身后, 没少被游无止欺负,看上去就像个哀怨的小媳妇儿, 偶尔奓毛,也跟没断奶的猫一样,瞧着奶团子一般,没什么杀伤力。
    然而现下这个山间的野鸡门派里,他虽然年纪不大, 但看起来许多事都已经能由他做主了, 游无止一时半刻间还真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
    他伸出手把枕头压了压, 探出脑袋往外看。
    山间雪大, 但不耽误他的视线,这小小少年郎捧着一捧木头回来了。
    他看见游无止探头探脑的样子,一顿, 把手里的木头放到地上, 走到床边, 又把被子重新掖了掖。
    他自风雪中来, 游无止原本还以为他手都应该是凉的,然而他触碰到他身上的时候,那双手却是用灵力包裹着,热乎乎的,倒是极为细心。
    他把枕头重新放好,一回头去收拾地上的木头了。
    江元元手里的剑只是凡铁,人间自打灾劫大起,能从地里挖出没来得及生长的种子就不错了,开矿的事情自然没有人顾得上,他能有这样一把剑,应该已经算的上祖上有些家产。
    他就拿着这把剑,在屋里削木头,没多大一会儿,就组装出一个摇篮的模样。
    他拿自己的衣服把摇篮垫的软软和和,这才把游无止放进去。
    天寒地冻的,他自己不舍得点油灯,就照着月影拿了块布往自己的剑上轻轻擦拭着,游无止的摇篮里却被他的灵气裹着暖的像是烧了炭炉。
    太古帝君想想他从前用的那把太微剑,他母亲以太阳精魄亲手练就,就算在神界也是出了名的仙剑。
    再看看他如今精细保养着的这把凡铁,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我如今回不得神界,但是你有没有办法把他的剑取回来?】
    天道憋气:【你怎么不把我炼成神器送给他呢?】
    游无止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以但怎么也要等我长到手上有些力气的时候,这耽误的几年里不划算啊。】
    天道纵然知道他在说笑,依旧被他搞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能憋着气消失了一阵。
    等他再回来,语气忽然雀跃了些许:【你的那个大宝剑,好像有些动静了!】
    游无止迟疑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大宝剑」是个什么玩意儿,于是问:【那它现在能不能拿出来用?】;
    天道尴尬了一下:【封天印还没吸完灵力呢,不是说了,等它化形怎么也要你轮回第二世?现在天地之间,也就神界的灵力还算浓郁虽然也要被侵蚀掉了,但是总比在人界好啊。】
    游无止于是没多难为他,只是让他趁江元元睡着了,把太微放在桌上。
    他望着月影下稚嫩的少年面容,心知肚明,到了明天这孩子还是要下山济世的。
    只是如今这个年月,他没了记忆,灵力不足,就算天资在盛,也只是个十四五的孩子。
    一个孩子就算日以继夜,年复一年,能做到的事情到底有限。
    那么该如何让眼前的情况逆转呢?
    曾经的太古帝君阵法大师游无止,掰扯着自己的小肉手,认认真真的思索起来。
    江元元这一觉难得睡到了大天亮。
    明明屋里多了个孩子,他以为自己应当来回起夜去照料的,再一睁眼只见满屋日光明媚,整个人都蒙了一下。
    他不是常年呆在山里不知人间百味的庄简,知道小孩夜里要么要闹着上厕所,要么肚饿要填食,这一觉睡得这么实诚,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翻起来。
    游无止任由他翻自己的尿布,脸上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江元元见这孩子眼睛滴流圆,不哭也不闹,心里这才算放下些许。
    他们的山上没有孕妇,牛羊奶也没有。
    只好琢磨着等会儿熬点小米粥给这孩子灌下去。
    他游魂一样走出屋门,又游魂一样走回来。疯狂揉眼睛。
    然而太微剑依旧在桌子上金光烁烁,剑上宝石仍旧流光溢彩。
    他站在原地傻乎乎的呆了一会儿,眼里不知怎的涌上热泪,极低的唤着:太微
    他轮回时天道能照料的少,按理说本该什么也记不住的,但也许因为他曾经是神身,午夜梦回时常常会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在梦里往复。
    此时捧着流光溢彩的太微剑,胸口一阵热烫满足。
    只是这剑是从哪来的?
    他山门清苦,莫说是这样好的剑,就连屋顶破洞都要自己修。更别提机关暗道什么的,是一眼看的见的一贫如洗。
    他四下里张望,最后走到游无止跟前,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到这个没断奶的娃娃,他心里就说不出的熟悉和喜悦。
    他婴儿肥都还没退下去,江元元却仿佛已经看见了他长大的眉眼。是一双极好看的凤眸,不做表情时会显得凌厉清寒,但只要稍稍笑起来,满山桃花都比不上的缱绻温柔。眼下泪痣更是画龙点睛,将他轮廓都柔和下来。
    但是此时的游无止的确只是个奶娃娃样子,他心里不自觉的软了几分,轻声问道:是你送我的吗?游无止一开口是奶娃娃甜腻腻的「嘤嘤」声,听的他自己头都痛,干脆一翻身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心里想着:是你母亲送你的。我只是把它带过来给你。
    江元元却锲而不舍,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却没在追问了。
    他还没有到变声期,少年音清润好听,带着上辈子见不到的稳重温和,笃定道:我前世一定见过你。我总觉得我们很熟悉,你是来找我的吗?你一定是来找我的。我比你年长,你长大了,要叫我哥哥。到时候,我教你使剑,我的剑用的可好了!比师兄师姐都好,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哥哥」游无止听着他的碎碎念,心里只觉得好笑,没长牙的小嘴巴轻轻在他脖子上啃了啃,留下个口水印。
    小东西还想以下犯上?
    哼哼,本帝君不必长大,只等身板硬一些,就让你瞧瞧什么叫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的太古帝君从能说话起就开始教导这无名野鸡门派下的弟子修行。
    最开始他板着小脸教导法诀时,庄简还在逗他当乐子,大手往他没长几根毛的脑袋上揉了揉,笑道:这小崽子说话老气横秋的,还挺会装小大人。
    蓝宁宁却不这么觉得,高山道人自从抱了这个孩子回来之后,就因开悟闭关,外出济世的时间都不得不削减了。他老人家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总是语焉不详,虽然说是从穷人家抱回来的,但实际上每回见他态度都十分恭敬。
    也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她忽然有所明悟,照着游无止传下的法诀修炼了一下。
    庄简就眼睁睁看着山间灵气呼啸,没一会儿,门派内便多了一位筑基。
    与此同时,天上忽然出现了一小朵极为秀气的灵云团,随着蓝宁宁的气息逐渐稳定,这灵云团的灵气便打着旋散开,滋养起了天地。
    庄简眼珠子瞪大,等蓝宁宁一睁眼就一个饿虎扑食: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是突破了对吧!天地间的灵气不是只能让我们修行到练气吗?你说话啊!
    蓝宁宁收回盯着灵云团若有所思的目光,轻声道:我只是略有感悟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济世活人的缘故,照着小师弟的法诀修行时,虽然也从天地之间汲取灵力,但是这些灵力却不是被我吸收完就不见了。它们自经脉间游走,随呼吸吐纳重归天地。我自天地间蕴养而成,又反哺回天地之间。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庄简大惑不解:那为什么练气时,我们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蓝宁宁看着游无止有些困怠的眼神沉思:也许是小师弟当真不凡。她此时有些明白师傅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你们日后就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已经隐约猜到她这小师弟八成就是哪位天神转世。
    只是修行者言多必失,纵然有此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
    只是对庄简道:师兄的机缘到了。我想这法诀势必要辅以功德,这也是师傅为什么总让我们下山济世的原因。师兄往日修行不顺,虽有资质原因,但是也不乏我们修炼毫无章法之由。今日后不妨同师妹一起,下山出世如何?
    庄简无有不应,常年闷在山上他也早就受够了。
    他听得分明,如此一来,他们既能下山济世活人,又能修炼道法磨炼心性,还能反哺天地,一箭三雕。
    于是急匆匆的抱着游无止一起向高山道人请命去了。
    这老头早有预料,拂尘一甩,便让他们下山去了。
    游无止小脑袋瓜看着他躬身偻背的影子,心里想:这应当是哪位逃过一劫的「熟人」一并投胎转世了呢?
    然而庄简个高腿长,没几步就见不着他的影子了。
    蓝宁宁对山下的事熟门熟路,但她自认没江元元厉害,便把没怎么下过山的大师兄和还需要人抱着的小师弟,一起当成拖油瓶扔了过去。
    江元元见状把游无止抱过来,问:师兄怎么下山了?
    没人疼没人爱的大师兄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然后悲痛欲绝的转身自抱自泣。
    江元元不理耍宝的大师兄,反而期待的看过来:你会说话了!还会那么厉害的法诀!真厉害!
    然而游无止敏感的察觉到,他对自己「会说话」的优先级竟然排在「法诀」之上。
    于是他瞬间联想到江元元对自己叫他「哥哥」的执念,警惕的瞪圆双眼。
    果然,江元元诱哄道:叫我一声哥哥来听,好不好?
    太古帝君冷酷一笑,想得美。
    然后他咧着肉粉的小嘴甜甜道:小哥哥。
    嗯,就算你是哥哥,也不过是一个小哥哥。
    叫哥哥就别想了。
    江元元所在的地方乃是一片火焰山的废墟之地。
    天地一炬,可怜焦土。无数还没来得及逃命的可怜人,或是被波及,烫的没一块好肉,或是干脆就随着火焰山殡了天,成了一捧尘烟。
    天上似乎下了火,土地开裂,干的没有半分水汽。
    江元元每每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活人,便抢上前去,一边用为数不多的药草给他治病治伤,一边则操纵着灵力从天地之间凝出水珠来给他润喉。
    那能凝结出来的水珠小小一团,顶多润润喉咙,想解渴是不可能的。
    游无止想想野鸡门派山间大雪,再想想只隔了一洲之外的地方的高热,心中有了主意。
    江元元好不容易把手上这个人救回一口气来,回头看见庄简正手足无措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而游无止游无止正蹲在地上,小肉手画着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紧,心想:这地面半分水汽也无,干燥的紧,小孩子手上又细皮嫩肉的,别划伤了才好!
    然而近前一看他突然觉出不对来。
    只见这肉乎乎一团奶团子手中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柄勺子大小的宝剑,正一笔一画的往地上勾勒着什么线条图案。
    土地开裂的厉害,有些笔触落下去,裂出许多细小的纹路,这奶团子便往旁边让了让,又重新开始画起来。
    也不知怎的,江元元心中一动。
    他把游无止抱起来,撕了一块衣裳内襟,把他家师兄摁趴下。
    衣襟就铺在师兄背上,他自己则不知从哪变出只笔来,道:往这画。
    庄简:好一个「谦顺」的师弟。
    游无止也没拒绝,自家小鸟衣服都坏了,哪能辜负他这番心意?
    江元元心细如发,他弄出来的这支笔极小巧,就算是游无止现下这张小肉手,也能十分妥贴的使用它。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完完整整的阵法便出现在衣襟上。
    江元元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将衣襟拿起来,皱着眉头开始研究。
    师门内没多少人知道,学什么都过目不忘的江元元,在阵法一途上,几乎一窍不通。
    双手撑地眼看黄土的庄简颤巍巍道:好了吗?
    江元元眉头一松,术业有专攻,他不会的,可以让师兄来头疼嘛。
    庄简面如土色的研究了好几日,最后把远在隔了三洲的师妹也叫了过来。
    师门上下对着这张鬼画符研究了半天,总算是看明白了。
    他们师门所在的地方常年大雪,这个阵法可以在暴雪欲下未下之时,偷天换日,将大雪转移到别的洲域。
    而此地炎热,雪到了这里会变成雨。
    虽然只能解一时之急,然而他们现在知道自身修行可以反哺天地,只待这一时过去,便可以广纳子弟,修行济世。
    有资质的人修行到辟谷,省粮食;没资质的人也能得到更多人的帮扶,而等天地恢复平衡,就算这些人没资质,也不是不能重新拾起吃饭的家伙事,凭土地重新养活自己。
    而这样一场天地大劫下来,珍惜现在生活的人会更多,更能教会人们感恩和知足。
    若非知道有个暗处蠢蠢欲动的东西在隐隐窥伺,这场浩劫,倒更像天地之间的一场清洗。
    游无止把心里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甩到一边,乖乖抱紧了江元元的脖子。
    寒来暑往,冬去春归。
    七十二洲之间的春秋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规律之间,而此时,已经过了长到让人发慌的一千年。
    一千年间,蓝宁宁和庄简为了广纳子弟,各自寻了地方落下门户。
    好在他们门派原本就是个野鸡门派,加上彼时情况特殊,也确实没什么人说闲话。
    至于高山道人
    此人也不知是坐化了,还是去哪云游,有天蓝宁宁从忙不完的活里抽身回去看他,茅草屋还在,桌上融雪泡的茶也还温,但人却不见了。
    蓝宁宁当时只以为师傅出门济世,直到三个多月后又回去,发现屋子还是那个样子毫无变化,这才连忙递符把师兄弟全叫回来。
    游无止只嗅了下屋里的气息就知道这人八成不会再回来了。
    他直觉觉得这应该是哪位轮回而来的老朋友,这回只怕也是为了什么未竟的事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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