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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向北极星的位置。
树下悬挂着的那只福袋,似乎是谢墨屿的,又或许不是。
他抬头,食指勾住树梢,取下了那只袋子,刚要解开,忽然听见一阵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缊倏然放开手,树枝轻晃。
回头看,只是一个路过的小猫罢了。
他缓了缓,又一次伸手去够那树枝,继续试着解开缎带,缎带绑的手法很特别,一共两道,林缊试着去解开,正在这时,身后穿来一阵轻轻的咳嗽。
林缊一顿,松开手,回眸看,不远处的某人正静静看着他。
树梢一阵晃,铃铛响个不停。
夜晚寒气上涌,谢墨屿肩上披了件外套,一手松松笼着,漂亮的眼睛里含笑,安静地看着林缊,说:“好巧。”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在这里相遇应该不是巧。
而是诡异了吧?
林缊不知怎的,不太自然地说,“出来走走。”
谢墨屿远远瞧着他,枝桠轻晃,月色下的枝桠铜铃铛轻轻响,他说:“然后就走到这儿了?”
林缊说:“嗯。”
谢墨屿瞧着他,说:“你在找我的福袋么?”
他取下外套,搭在肩上,走了过来,看一眼树梢,晃动着的铃铛发出声音。他眼神堪称认真,语气却带着点不正经的调笑。
林缊垂下眸子,说,“不是。出来吹吹凉风。”
谢墨屿于是点点头,嗓音清清淡淡:“这样。”
白天刚巧跟他拍过吻戏。
吻发酵的时间很漫长,林缊抬起眼睛的一瞬间,先注意的位置很不对劲。
高挺的鼻梁下,唇薄但形状好看,吻起来的触感很妙。林缊的反应似乎有点迟钝,过了这么久,居然又想起那个吻。
林缊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尴尬,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走到这里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要关心这位朋友的小秘密,这一切令他感到无所适从,和不知所以然的轻微慌乱。
谢墨屿看他一眼,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许久,他才轻声说,“回去吧。”
林缊说,“嗯。”
两人于是回去睡觉,谢墨屿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甚至更像是搂着——姿势有点亲昵。
这时候,时间已经相当晚了。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林缊蜷缩回自己的帐篷里,他的气垫床已经漏气到只剩一张塑料了。
“呃……”他听见谢墨屿拉开帐篷进去睡觉的声音,这才轻手轻脚钻出帐篷,缓了口气。
篝火旁的人都散尽了,他四处看,心想,晚上找谁凑合一晚,找谁呢。
除了谢墨屿,别的都行。
他去找到副导的帐篷,在外敲了一下,说:“陈导。”
副导演拉开帐篷,说,“怎么了?”
他似乎刚睡下,没睡着,人还清醒着。
林缊压低声音,说:“我的气垫床刮破了,晚上能凑合一晚么。”
副导看了眼自己的帐篷,他是心宽体胖的体质。
一米三的床,躺两个人有点挤了。
副导挠挠头,说:“行啊,不过,怎么不找小谢?”
林缊一怔,低声说:“为什么找他?”
副导有点惊讶,说,“他比我瘦呀……咦,你们闹别扭了?”
林缊皱眉,垂眸说:“你在说什么。”
副导嘿嘿一笑,说:“你俩不是关系很好?您不是挺喜欢谢老师么。”
林缊一顿。
对于某些词汇,他变得有点敏感过度。
他说:“他睡了,不好打扰他。”
副导:
我也睡了呀。
这这这,难道看脸?
林缊干咳一声,没多久,他听见帐篷门帘被拉开的声音,谢墨屿钻出来,说:“林导?”
略低的嗓音,很磁性。
林缊:
副导钻出帐篷,站起身,转身看他,高兴地说:“诶,正好。林缊导的气垫床漏气了,你们凑合一晚?”
谢墨屿低笑一声。林缊看过去,见他背对着明晃晃的暖热灼目的篝火,拉开帐篷,坐在那儿,用略低的嗓音说:“过来睡。”
语气居然带着点温和的命令,和熟稔的亲昵。
林缊:
似乎不容拒绝。
夏天的夜晚,也不用盖被子,林缊走近了那帐篷,听见耳边潮湿的浪花声,河水冲刷鹅卵石奔腾向远方。
谢墨屿穿一件工字背心,胳膊腿修长,白皙的皮肤被火光晃着,肌肉漂亮的轮廓透着近乎灼目的热度。
他往里让,问林缊:“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林缊说:“外面。”
谢墨屿于是往里退。
一米三的窄小空间,躺了两个成年人。
林缊缓慢躺下,他穿一件宽松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稍微一动,小腿皮肤很容易蹭到谢墨屿同样裸露的小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墨屿的体型很漂亮,高且有恰到好处的肌肉,很性感,是很多男性欣赏的那类。
林缊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远远欣赏和躺在一起睡觉,感受实在不大一样。
两人一起睡,除了拥挤,还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密感。
林缊睡眠浅,身旁人的体温似乎偏高,很热。隐约出了汗,谢墨屿一会儿忽然翻了个身,两人面对着,只剩一寸的距离,两人鼻尖几乎相对。不知是不是睡着了的缘故,谢墨屿迷顿间,忽然当抱着抱枕一般抱住了林缊,他睡着了,某种气息直往林缊心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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