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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耶!”宿舍区忽然传来一阵阵尖叫。
哦,来电了。
四周比刚刚亮了好几倍,好像什么话都不适合说出来了。古林懊恼极了,重重地关掉手里的电筒,什么都没说。
回到宿舍,另外三个室友已经都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都戴着耳机,没有人说话。严忆竹看着自己离开前的电脑和手机,心里万分复杂,好像刚刚那个隐秘的世界都无处遁形了。
她打开手机,依然扣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才缓缓拿起来,假装心里没有任何期待。
路寒回信了的。3条。
她心里忍不住跳跃了一下。
“注意安全。我也想你。很想。”
“最近好吗?有没有适应一点?”
“金陵太热了,关教授和路教授带着大王去乡下住了。我忙完这段,可能也会过去。”
严忆竹想了想,回:“最近还不错,比刚来适应了一些。山里不热,早晚尤其凉快。如果你在这儿,我想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看小瀑布。”
过一会儿,手机又震了,她几乎是怀着喜悦的心情拿起来,打开却是古林的信息:“想了想,还是跟你说声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
不是路寒。她心里失望。手里打着“没关系”,打算敷衍过去。却又有一条信息过来。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如果之前让你不太确定这件事的话,我想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不想留有遗憾。”
唉。严忆竹心里叹了口气。她面无表情,手指翻飞,回复道:“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处在稳定的恋爱关系中。”
发送后,心虚了一下。她和路寒这样算稳定吗?
不知道。应该……算吧?
古林:“好的,我知道了。那他真幸福。不过我还会喜欢你的,这件事很难改变。”
又一条:“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什么狗屁理论。严忆竹心里骂着,把手机砸向床面。
有点响,惊动了其他人。董淑清探过来一点,问:“怎么了?”
“唉,没事,没事。”
董淑清又缩回去了。
严忆竹重新拿起手机,回:“不好意思,这种说法让我感到被冒犯。”
古林又回了个问号过来,她没有再回。
她伸手摸到了脖子上的项链,脑子里钝钝的,想,路寒在干什么呢?她怎么会忙到连电话都没时间打了呢?我们才分开不到20天,怎么好像已经那么陌生了?
陌生。这个词好像是心里的一个开关,一触碰就打开了名为心痛的闸门。那种从情绪演变过来的生理性刺痛围绕着心脏蔓延开来,让她瞬间蓄满泪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接下来几天,古林非常明显地践行了“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的愚蠢认知。
每天嘘寒问暖得不到回应也不气馁,依然会发一些“暖男”人设的关心话语。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制造“偶遇”的机会,教室外、宿舍楼下、食堂里,都是人多的地方,好像恨不得要展示给全校的人看:我,古林,喜欢严忆竹。支教队员内部的活动,他也总是找机会坐在严忆竹身边,遇到需要结对或成组的活动,依然积极主动,明确表示想跟“忆竹”一组。
严忆竹不堪其扰,加上跟路寒之间“莫名其妙”的状况,心情烦躁又低落,渐渐的,支教队员集体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也很少在食堂吃饭,总是打点饭菜回宿舍吃,整个人都有点离群索居起来。
带队的周老师对她和古林之间的传闻也有所耳闻,而且古林那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担心她有困扰,也隐晦地问过几次。但她不想把这种私事到处宣扬,便什么都没说,只是离各种集体活动更远了而已。
支教活动远非单纯,这是她出发前就知道的。每年学校评各种优秀奖项、确定保研名额,支教这类活动都是加分项,所以颇受青睐。这也让很多支教队员的动机比较复杂。严忆竹报名支教只是想“体验”,也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所以从一开始也没有瞧不起那些为了保研来支教的。
来到这大山里,她觉得自己至少能把“体验”的目的和好好做一个临时教师统一起来,但很多人却依然只在乎这一趟能让自己保研加分,所以上课不积极不认真,但□□一样不少。日报、周报、月报,一个比一个写得漂亮,但课却一天比一天敷衍;课余时间的调研报告,原本是需要做详细的访谈的,但不少人领了任务回去,全在编造。严忆竹看着这些,更觉齿冷,加上古林的谜之言行,她几乎就处于半脱队状态了。
还好,只有一个多月了。每当灰心绝望的时候,她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8月底就能见到路寒了。想她。想她的一切。
路寒在医院里已经住了12天了。
收效甚微。
虽然黄医生没有明确说,但她自己知道。
住院之后,黄医生每天都会来关照她的情况,根据她的状态和反馈调整药物的种类和数量,每两天或三天会做一次心理干预治疗。
四五次心理干预治疗过后,路寒和黄医生都有点挫败感。
原本黄医生以为这次路寒治疗起来会比上次顺利一点——至少从一开始她表现得就比上次配合多了,她也确实从第一次深度交流的时候就主动谈起很多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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