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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立皇储,可安人心。”有大臣道。
“是太子立了能安人心,还是明君政策,创造盛世可安人心?”皇帝问道,见众人不语,“诸卿何必操之过急?”
“陛下……”仍有朝臣不死心道,“陛下正值盛年,然内廷六宫空缺,陛下每日同皇后起居,已是违背了祖制……”
“够了!”皇帝忽然怒道。
群臣少见她动怒,这一次便将几人吓楞,“朕只不过效仿寻常人家,若天下百姓都能如此,少一些宠妾灭妻的丑闻,这才是真正的安宁。”
此后,帝后同起居数十年如一日,每有朝臣上疏为皇帝再次挑选良家子,都会遭到皇帝怒斥,随着一些老臣相继辞官,新科进士慢慢进入朝中,纳妃与皇嗣之事的发声便越来越少。
洪佑十三年,裕王赵瑞于京师裕王府举行冠礼,同年,晋王赵哲诞下第三子,皇帝下旨将其接入宫中交由皇后抚养,赐名赵顼。
同年,裕王赵瑞娶朝臣之女为妃,由太常寺与礼部操办。
——坤宁宫——
亲王纳妃的大喜笼罩着整座京师,包括紫禁城内也是一片喜庆,皇帝为裕王长兄,长兄如父,故而为其大肆操办,又赐各种珍宝至裕王府。
是夜,京师的夜晚依旧繁华热闹,但最热闹的还属今夜的裕王府。
白日的喜庆过后,紫禁城便重回了安宁,尤其是夜晚,只有来往的宫人与太监,迈着轻盈的步伐不敢出声。
内廷只有坤宁宫还掌着灯火,皇帝沐浴更衣回来,只见沈氏坐在镜台前,缓缓散下青丝。
十余年过去,丝毫不见眼前人容颜衰老,“好奇怪。”
“奇怪什么?”沈氏一边对镜梳头一边问道。
“今日姐姐替我梳头,已然见有华发,可是我见姐姐,容颜却没有丝毫改变。”赵希言道,“甚至比晋王妃王氏看起来,还要年轻。”
沈氏随后放下手,“晋王妃已是生育了三胎之人,难道陛下不知道生育会使如此加速衰老与缩减寿命么?”
赵希言愣了愣,“听过医师说女子生产,异常凶险,如过鬼门关,宗妇因产子而亡的,也有不少。”随后走到沈氏身后一把环住,“听着属实吓人。”
沈氏随后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景她曾见过,尤其是在紫禁城的内廷中,后妃不过是为皇帝诞育皇嗣的用具罢了,“纵使如此拼命诞育子嗣,却也得不到男人的怜惜,何苦作践自己。”
赵希言搂着妻子,“姐姐就这样陪着我,再也不必遭受天下的不公。”随后将人一把抱起。
那未系紧的衣裳忽然散了开来,二人刚沐浴完,沈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散开后,身体几乎一览无余。
赵希言遂将她抱到榻上轻轻放下,一脸笑眯眯的盯着沈氏,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今日可是大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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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佑十五年,裕王妃诞下一女,洪佑十八年,裕王病重,而第三子尚未诞生。
——裕王府——
裕王少年起身体一直欠佳,近些年病情加重,直至太医摇头,回天乏术。
裕王病重,皇帝于百忙之中抽身出宫,亲临裕王府探望。
身怀六甲的裕王妃与侧妃及两位夫人都候在寝殿门口连连抽泣。
裕王妃牵着嫡长女,长子与次子都为庶子,各自躲在生母身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妾叩见陛下,圣躬万福。”裕王妃带着王府内廷的一众朝皇帝行礼。
赵希言抬了抬手,“你身子不便,就不用多礼了,裕王他如何了?”
听到皇帝问话,裕王妃便更加伤心了,连连哭道:“殿下他……”
赵希言便明白了,裕王大概是撑不过今日了,遂走进了寝殿。
裕王妃紧跟上前,走到裕王榻前,挺着大肚子吃力的俯下身,“殿下,陛下来看您了。”
此时的裕王已病入膏肓,本就瘦弱的身躯如今像一副枯骨,他睁开眼睛,泪水不停的从眼睛流出,裕王妃见状便起身。
皇帝走上前,在裕王身侧坐下,裕王吃力的抬起手,皇帝握住,一边道:“三郎,朕在。”
“哥……哥……”裕王握着皇帝的手,看着眼前自己仅剩的亲人,“三……郎……从没……忘记……母亲的……教诲……”
由于关系并不亲近,裕王对这个仁慈的兄长一直心存敬畏,也一直谨小慎微,害怕自己不讨喜,无诏也不敢进宫。
“朕知道。”皇帝拍了拍裕王枯瘦的手背。
裕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内廷妃子,“请陛下……赐她们还家。”
“好。”
十八年秋,裕王赵瑞病逝于京师裕王府,而就在裕王病逝不到一月,第三子诞生,皇帝为其辍朝七日,并将幼子接入宫中抚养,未诞育王子的夫人悉数赐归家中,其余庶子得封郡王,未成年开府前先由嫡母王氏抚育。
——金陵——
前司礼监掌印王怀忠并未随皇帝迁都顺天,而是留在了南京。
此时的王怀忠已是满头白发,在这十余年中,一直由永康末年所收养的孙女照料。
王氏端着一盆水,刚要进门时忽然一个不小心将水撒了一地。
年迈的王怀忠拄着拐杖走出,“怎么了?”
一阵秋风略过王宅的大院,吹拂着年轻女子的发梢,她弯腰拾起铜盆,“爷爷,不知为何,三娘适才心头传来一阵刺痛,只觉得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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