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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寄雪拜托门内长老暂时打理门派事务,同花辞骑着马前往南疆的九幽城。颍州城离南疆还是有不少距离的,二人行至中途,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处客栈歇息下来,顺便用火蔷薇给洛易风和甘棠传了信。
客栈普普通通,和以前住的没什么不同,寄雪走进来的时候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花辞和掌柜交谈的空当,她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
花辞好像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又靠近了几分。靠得近些之后,扑鼻的蔷薇花香气传来,寄雪顿时安心不少。寄雪不自觉地抓住了她的手。
“掌柜,这里的一间房里有两张床对吧?”花辞从掌柜手里接过钥匙,说道。
“是,二位小姐是姊妹吧,那住一间房也没什么。”掌柜说罢,花辞将钥匙还了一把给她,付了一间房的银两。
寄雪拉着她走上楼,待到了房间,花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寄雪一直抓着她不放的手,笑道:“神仙姐姐要抓着阿九到什么时候?”
寄雪局促地松开她的手,说了声抱歉。花辞摇了摇头,“姐姐永远不用和阿九说抱歉。”
这回答倒是让寄雪一愣,她说:“这客栈有古怪。”
花辞不在意似的在她手背上轻抚了一下,像是安抚的动作,口中玩笑道:“神仙姐姐害怕了?”
寄雪刚要否认,九公主殿下又整个身子倾倒在她身上,说了句:“阿九也好害怕。”
九公主殿下的眼睛里是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但配上她楚楚可怜的语气,三分真也成了七分。寄雪想说“阿九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但是想了想,这话怎么莫名有点像朝岭镇那个张肃的语录?于是寄雪乖乖把话咽了下去。花辞刚要继续装可怜,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寄雪看了她一眼,九公主殿下仿佛又有了骨头,重新站得笔直,总算没埋没了她的身高。门外传来甘棠的声音:“寄雪?”
寄雪前去开门,果然这么熟悉的敲门声除了甘棠上神还有谁呢。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甘棠和洛易风。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甘棠脸色变化了半天,挤出来一句“对不起”。寄雪和花辞惊诧地看着二人。
“他收到火蔷薇传来的信,非要亲自和你们道歉。”洛易风用他一成不变的语气补充道。
四人一边说一边进了房间,甘棠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肯再说话,尴尬地无地自容。花辞问道:“七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甘棠的?”
此话一出,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寄雪和她对口型:你不是说不用担心吗?你也不知道?
花辞以口型回道:我真不知道,那么说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洛易风看着二人对口型,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去了荆州城,还唱了……一出戏。”
寄雪低声问道:“阿九,洛统领会唱戏?”
花辞再次把目光投向洛易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七哥,你会唱戏?”
“他会。”甘棠终于从尴尬中自我剥离,望着脸色黑的不能再黑的洛易风,说道。言罢,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唱得很不错。”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直到隔壁传来一声不正常的尖叫声和打斗碰撞的声音,寄雪眼神示意,四人向隔壁走去。
隔壁没有点蜡烛,房间里面一片黑暗。木窗半敞开着,冬日的冷风刮进来,案上的纸张散落一地。花辞打了个手势,屋子里亮起烛光,几人这才看清楚,那散落的纸张上每一张都印着血掌印。
一位女子躺在纱幔后的床上,双手放在胸口处,神情好似是睡着了,肤色苍白得不似活人。这怎么有点像张府女鬼一案?几人走近,那女子忽然睁开眼,嘻嘻嘻地笑起来。
“咯咯咯——”
笑声十分怪异,听得人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儿,女子好像没看见他们似的,坐在了案前,正对着那透风的窗户。她关上窗子,熄了案边的蜡烛,对着铜镜梳妆起来。
敷铅粉,画黛眉,抹胭脂,点绛唇。
梳妆完毕,她对着铜镜唱道:“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粧⑴。”
一连唱了好几遍,她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甘棠听着她咿呀咿呀的调子,用口型对洛易风说:还是易风唱得好听。洛易风对此回以一个白眼。
女子好像注意到了几人的存在,转过身望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住店的客人?你们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声音尖细而诡异,无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人齐声道:“不好。”
“为什么?”女子维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问。说着,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折断,钗子里面竟藏了一只刀片。
几人无视她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她绑在了房间的桌腿上,女子剧烈地挣扎了几下,遂而放弃。
花辞拿出一个琉璃瓶子,手上掐了个法诀,女子,哦不,女鬼被收到了瓶子里面。算是让寄雪和甘棠欣赏了一回鬼捉鬼。
“这么久了,楼下还是没有动静。”寄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是啊,楼上这么大动静,掌柜和其他人怎么就毫无反应呢。”花辞笑着看了一眼门外,门外“掌柜”和一众仆役正瞪着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瞧她。
洛易风草草扫了一眼,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人,不,二十来个傀。他和甘棠相视一眼,拔出离歌刀,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刀刃。寄雪和甘棠也握紧了手中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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