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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看着他们和众傀战斗,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酽茶。一杯酽茶喝完,二十来个傀已经被解决了。
寄雪转过头看着她,“阿九,你哪里来的茶?”
“刚刚沏的,神仙姐姐要喝吗?”花辞一本正经地说道。寄雪有时候真不明白,大敌当前,九公主殿下是怎么做到淡定地喝茶的。
“不了。”寄雪摇摇头。
二十来个傀他们留下了一个活口,傀已经恢复了意识,此时正由甘棠严刑逼供。不得不说,甘棠上神严刑逼供的本事还是很高的,九公主殿下第三杯酽茶刚刚下肚,对方就全招了。
“刚才那个女子,叫作怜月。”
怜月怜月,取的是纳兰性德《蝶恋花》里“辛苦最怜天上月”的两个字。怜月从记事开始,就在客栈里,为来往的客人唱戏。
她练就一副好嗓子,每每粉墨登场,总能赢得客人的喜爱。客栈的生意也因为她红火起来,她的声名传遍百里,人送雅称“月娥仙”。
怜月的名气越来越大,听戏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怜月恃才自傲,一天在戏台上,一曲戏毕,忽然唱道:“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粧。”
那之后,来听戏的客人渐渐少了。怜月似乎明白了,客人需要的只是一个赏心悦目的戏子,而不是一个有思想的唱戏人。
月娥仙被拽回了人间,就如天空高悬的月亮染上了尘埃。
为了维持客栈的辉煌,掌柜把她卖给了一个富商做妾室,得了一大笔银子。后来,怜月自己回到了客栈,变得疯疯癫癫。
终于有一天,她在客栈的房间里躺着,就没了呼吸。客栈里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变成了如今的萧条样子。
客栈里的人都说,怜月是服用了很多朱砂才去世的。至于缘由,只道是被富商抛弃了。
这之后,夜半时分,客栈的那间房间总会传来怜月当年唱戏的声音:“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粧。”
那声音常常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客栈的掌柜为了避免出事,便将那间房间空置下来。
后来的事情自然不用再说,怜月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了,在这一天傍晚,杀死了掌柜和众人,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傀。
叙述自此告一段落。花辞手指轻轻一勾,那傀仿佛成了一只提线木偶,自己掐断了自己的脖子,头颅应声而落。
头颅落地的那一刻,寄雪感觉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边传来花辞的声音:“别看,会脏了姐姐的眼的。”
寄雪无奈一笑。她毕竟不是向瑶长老门下那个十六岁的少女,她冲锋陷阵时,什么样的惨烈场面没见过?但她还是任由花辞捂着自己的眼睛,什么动作也无。
花辞给关着怜月的琉璃瓶子加了一层封印,心满意足地拉着寄雪去客栈的房间就寝。寄雪挺长时间没动武了,偶尔一动,倒是神清气爽,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白昼,四人简单收拾,再次骑上马赶往九幽城。行路不多时,远远地瞧见一座城,这便是九幽城。它与人族的城没什么不同,虽然比不上京都的繁华,但别有一番南疆的风土人情。
这是九幽城的北城门,花辞一行人很低调地跟着群鬼走进城门,守城的将士看见寄雪腰间的蔷薇花玉佩,顿时恭敬起来。
蔷薇花玉佩寄雪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因为习武不方便佩戴。进城之前花辞让她戴着玉佩,她就把玉佩挂在腰上。
莫非这玉佩有什么渊源?寄雪想起之前在沧州城蔷薇花玉佩似乎也发挥了这样的作用,不禁疑惑。她低声问道:“阿九,这枚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只不过我以前出入经常带着它,他们看了眼熟罢了。”花辞轻描淡写道。
寄雪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眼蔷薇花玉佩,又望了眼洛易风和甘棠,二者表情没什么异样。
四人走到九幽城里,九幽城内多是赶集的鬼族百姓,偶有人族的商人旅客。几人走到一处集市中,花辞指尖一滴鲜血落下,化作一朵血蔷薇,落在集市前的法阵上。
眼前的场景不再是集市的样子,而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密道旁边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鬼族的文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四人顺着蜿蜒的密道而下,飘浮在空中的血蔷薇引着他们走,转过几个弯,眼前变得豁然开朗。空旷的街道,热闹的集市,和外面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悬挂在天边的明月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这才是真正的九幽城。真正的九幽城与外界不同,即使是白昼,也依旧明月高悬。常言道:一入九幽,不辨日月。
漫步于集市,集市上的鬼族百姓纷纷向他们问好,有的甚至还和花辞闲聊起来,和人族的景象大不相同。
花辞接过一位老翁递来的糖葫芦,道了谢,把糖葫芦送到寄雪嘴边。寄雪含笑咬下一颗糖葫芦,糖葫芦的味道酸酸甜甜,刚刚好。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集市的尽头。集市尽头是仿佛无穷无尽的忘川河,忘川河上一座宫殿若隐若现。宫殿像小舟一样浮在忘川河上,四周是弥漫的鬼火。
这画面乍一看很是诡异。却只见血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向了宫殿那端,忘川河上出现了一块块浮石,通向宫殿。
寄雪对有的人把自己的血作为门钥匙这事表示很无语。几人顺着浮石走到宫殿前,几个小鬼立刻迎了上来:“参见主上,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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