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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判官女扮男装那些年(12)

      方笠舟这么客气,殿中众人脸色却好看不起来。
    这可是飞鹰卫的头头,来大理寺做正卿,在众人眼中,就是圣人对大理寺不满,找他来监视他们,并设法拿他们的错处的
    毕竟飞鹰卫的手段,他们就算没亲眼见过,也是听说过的
    不仅是林梓行,就连众人也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方笠舟琥珀眸子微动,又叹息了一声,道:不过,诸位既在大理寺任职,还是应当一心公务,为圣人分忧才是,鉴于今日考核的结果,本官决定每月会安排一次考核进行排名,年末汇总结果,前三甲涨俸禄,后十名扣俸禄。
    方笠舟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一张张脸痛苦到扭曲,偏偏一句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具体扣多少俸禄方笠舟装作没看见下面那些如丧考妣的脸,轻抿唇角,道,林寺丞,劳烦你替本官拟出一份细则来,今晚之前给本官。
    林梓行一听这话,猛然抬头,十分惊讶地望着他,一双小鹿眼瞪得老大,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工作咣当一声往头上砸?
    啊!方笠舟纤长的手指捻了捻,似是才刚想起来什么,道,忘了跟诸位说,本官初来乍到对大理寺中诸事不算太了解,所幸本官与林寺丞甚是投缘,日后林寺丞便来做本官的副手,诸位有什么事,若是寻不到本官,可以寻林寺丞,请他向本官转达也可。
    这方笠舟三言两语,就把林梓行架在火上烤了,林梓行感觉头顶已经着火了,她的同僚们估计都要把对方笠舟的不满与怒火,投射到自己身上了。
    林梓行决定不能这样逆来顺受,轻咳两声,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状,颤颤巍巍起身行礼,道:下官与方正卿并无交集,却蒙方正卿信任感激不尽,下官就算病倒在桌案上,也会拼死拼活将细则整理出来呈给方正卿过目的。
    方笠舟看林梓行表演,忍不住心里冷笑,但面上不显,仍一脸担忧道:本官没想到林寺丞的病这般严重,林寺丞放心,本官这便差人去请个郎中,给林寺丞瞧瞧。
    养好了身子,才好忙公务。
    林梓行:?
    合着把她当驴使呢
    林梓行一脸绝望地坐下了,方笠舟轻抿一口茶,十分好心地放大家回去了,只是末了又补了一句:
    本官会着人将本朝所有律法放在诸位的书房之中,劳烦诸位自学着,下月的今日,本官会出三道律法题。
    众人唉声叹气地走出了正殿,只是林梓行走到门口,刚想要投入杜雄和周霄云的怀抱与他们抱头痛哭,谁知却被清风拦下了。
    清风还是冷着脸,道:林寺丞,方正卿有请。
    林梓行叹息了一声,给好兄弟们留下一个依依不舍的珍重的眼神,跟随着清风去了。
    这一大早给她冲昏了头脑,她还有跟案子有关的事跟方笠舟商量呢
    这些事她一点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想管,可她就是放心不下,果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活该受苦受累!
    不过,她倒是挺害怕方笠舟这是找她来给她秋后算账的,毕竟她在试题中乱答一通,在方笠舟看来,就是她愚弄了他一顿,不知道方笠舟打算怎么整治她呢
    直到林梓行走进方笠舟书房时,还唉声叹气的。
    这里曾经是前一任正卿苏沐之的书房,短短几日就已经易主了,如今里面有些杂乱,应当是正在整理着的,方笠舟身边的护卫都在搬运东西,见方笠舟进来了,都十分识趣地退出去了。
    方笠舟坐在桌案后,看着林梓行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唇角轻轻勾了勾,并未多说什么,只亲手斟了茶,道:林寺丞,请坐吧。
    林梓行在方笠舟面前跪坐在软垫上,看着眼前清澈的一碗茶,一点想喝的欲望都没有,只定定地望着方笠舟,只见方笠舟昂着下巴,轻勾着唇角望着她,也是一语不发。
    林梓行小脸皱成了包子,强顶着方笠舟眼神中的煞气,垂着头道:下官知错了
    方笠舟眉眼轻抬,笑着道:林寺丞何错之有?本官可还指望着林寺丞替本官处理些公务呢
    林梓行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苦着脸道:下官真真是错了,不该体谅大理寺同僚们而不好好回答的。
    体谅大理寺同僚?方笠舟身子往后一倚,抱起来手臂,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梓行,道,有意思,林寺丞倒是说说,在试卷上乱写一通,是怎么体现出体谅同僚的?
    林梓行叹息了一声,睁大一双小鹿眼一眨一眨的,小声道:方正卿觉得,除了下官外,下官的同僚中,可有哪位试题答得极好的?
    方笠舟回忆了一下那一沓试卷,当真是矮子里拔将军都困难
    林梓行微微抬眸望了方笠舟的神情一眼,继续道:下官琢磨着,若是下官答得太好,岂不是将诸位同僚们都比下去了,这样岂非太过显摆出挑
    苏正卿虽然治下不严,但从来要求大理寺众人将大理寺上下视为一家人,下官不能太过自私只想着露头冒尖,还是应当体谅一下诸位同僚家人的,这才一不小心,犯下错误
    林梓行双手摆在膝盖上,垂着头乖巧如鹌鹑,只听得方笠舟语气减缓,柔和了些,道:本官知晓了,你去忙吧。
    胡诌了一通,这道坎总算是迈过去了
    林梓行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她刚要起身离开,又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又抬头看向方笠舟,十分郑重道:下官尚有两件事不明,还请方正卿赐教。
    要她干活可以,有些事,她得问明白了。
    方笠舟似是并不意外,只是笑笑,道:林寺丞请说便是。
    林梓行轻咳两声,咬了咬唇角,脸色有些发红,总觉得难以启齿。
    可这神情落在方笠舟眼中,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长安城中的朝廷命官,都这般女气吗?
    林梓行咬了咬牙,决定豁出面子,小声道:下官才疏学浅,当不得方正卿的副手,不知方正卿可否允准下官拒绝?
    不可。方笠舟十分干脆地拒绝,道,本官初来大理寺,需要帮手。
    林梓行得到这个答案也毫不意外,眼珠一转,道:方正卿说下官是帮手的意思是,是让下官以私人身份帮助您熟悉大理寺的公务?
    方笠舟斟茶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林梓行,却见林梓行眸光闪烁着真诚,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方笠舟沉吟片刻,便应了一声,道:算是吧。
    方正卿能信任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只是林梓行咬了咬唇,叹息了一声,道,下官也就是外表瞧着光鲜,实际上俸禄低微日子过得拮据,家中祖父年迈还需要下官赡养,腾出时间来相助方正卿,只怕是有些困难。
    方笠舟从这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可也说不上哪不对劲来
    只是这林梓行一提起自己的祖父,眼眶就有些发红,看起来对祖父十分心疼不舍的样子。
    方笠舟眉头微蹙,道:林寺丞放心便是,像前夜那样忙公务到深夜的事,不会发生了,本官会尽力让大理寺众人,按时点卯上下衙,若当真无法按时下衙,也不会让林寺丞饿着肚子离开大理寺,这样可好?
    林梓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看起来对方笠舟感恩戴德的模样。
    不得不说,还是卖惨有用
    讲好条件,就该谈正事了。
    林梓行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没想到清爽中透着一股微甜,甚是好喝,便一口闷了进去,道:第二件事,便是苏正卿之案,如今进展如何?
    如今虽然新正卿已经走马上任,但对于苏沐之与凶手的处置结果,圣人并未下旨做个决断,林梓行也是两眼一抹黑。
    若逼死苏沐之的孙蒙是真凶,那夜他被方笠舟审问了一晚上,如何能做到去城外庄子杀人?
    此案绝不会那么简单,那证据可是被方笠舟给抢走了,而且林梓行怀中还揣着明月的画像呢
    方笠舟沉默了片刻,只道:此案已经结了。
    结了?林梓行瞪大了双眸,道,孙蒙是用苏正卿家人逼迫他交出贪墨银钱并逼他自尽的真凶,那夜已经被方正卿给捉拿归案了,可给苏正卿家人下毒的人,又是谁呢?
    方笠舟言简意赅,只双眸轻眨,道:是那苏家厨子。
    方正卿已经查探过那□□来源了?林梓行有些惊讶,毕竟这才过了一天,继续道,是苏家厨子买的?
    方笠舟将他写在案情奏报之中的内容跟林梓行复述了一遍,可是林梓行却不信。
    与她在梦中看到的,可差得远呢!
    林梓行微微蹙眉,疑惑道:□□若是孙蒙给的,那方正卿可查过,他是在哪家药铺买的□□?
    方笠舟垂眸,默了一瞬,道:没有查的必要了。
    林梓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道:孙蒙何在,下官想审他一审。
    方笠舟缓缓抬眸,望着林梓行,道:孙蒙已经自尽而亡了
    林梓行愣了一瞬,睁大了双目,道:自尽而亡了?何时的事?
    方笠舟双臂交叠抱在身前,缓缓道:在京郊庄子里查探现场那日,孙蒙还未指出藏银钱的地方,便自尽身亡了。
    确定是自尽吗?林梓行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的情景,想起来祯王李徊和纪明远俱在,很难说是不是他们动手,道,尸体何在,能否允准下官查验一番?
    本官眼睁睁看着他吃了毒药自尽的。方笠舟沉吟了片刻,道,尸体已经埋了,案情已经奏报给圣人了,此案已经了结了。
    此案怎能了结呢?林梓行急得站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案子离结案还差得远呢!
    苏正卿是孙蒙逼死的不错,可是孙蒙将苏正卿贪污的银钱运出皇城,下落如何,难道不重要吗?林梓行急得跺了跺脚,道,还有那孙蒙的动机,当真只是为了求财吗?
    一个金吾卫中押送夜香车的护卫,连品级都没有,就敢威胁朝廷三品命官,下官可不信!林梓行扭头看向方笠舟,又跪坐在他面前,道,方正卿难道就相信这个说法吗?
    林梓行受不了这样把案子糊弄过去的感觉。
    她虽然咸鱼,但是绝不会糊弄人命!
    方笠舟沉默了半晌,眉头微微挑起,定定地望着林梓行,道:本官相不相信无所谓,圣人认定了,就是这个说法。
    你可明白?
    第17章
    林梓行被方笠舟这副样子气得鼓鼓的,跟个河豚似的瞪了方笠舟好久,决定放弃说服他。
    她差点忘了,这个人抢走过自己找来的证据,说不定就跟祯王他们是一伙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她自己查!
    林梓行起身行礼道了句下官告辞,便往门口走去,谁知方笠舟又继续道:圣人是这个意思,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林梓行脚步一顿,回头望向方笠舟,慢慢蹙眉,道:方正卿这是何意?
    方笠舟又斟了一杯茶,气定神闲道:圣人的意思是,人命案子虽然不再查了,但贪污的银钱,还是要追回来的。
    既要追回银钱,那便不得不从苏家人被杀地凶案入手了。方笠舟手指轻点着桌案,道,还有药粉之事,本官正在差人打探,等有了消息,还要请林寺丞相助。
    林梓行听明白方笠舟的意思了,不过为何不能现在一鼓作气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非要来这么一出?
    林梓行咬了咬唇,思来想去,还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林梓行还是决定将明月的事情瞒下来,毕竟按照自己梦中情景,明月并未中毒过世,苏家也并无旁的幸存者,只能赌纪明远的人没有发觉明月,无人知晓明月还活着的事实。
    那明月就是唯一的人证了,也是能扳倒纪明远的王牌!
    多一个人知晓,风险还大,更何况如今就她看来,这方笠舟也没那么可信。
    林梓行叹息了一声,便回了书房,谁知一进书房,便见五个脑袋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她。
    杜雄先是上前来抓住了她的双臂,一脸担忧道:怎么样梓行兄弟,那方正卿没为难你吧!
    林梓行摇摇头,耷拉着脑袋道:没有,只是以后免不了要给他做副手了。
    杜雄看着林梓行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挠了挠头,道:梓行兄弟,若你不想给他做副手,那答题答得差些不就好了?
    林梓行本想给他好生解释一番,却瞧见一旁的吴良三个,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她便不能实话实说了,只耸耸肩道:我是答得挺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挑中了。
    杜雄看起来更疑惑了,周霄云却眼珠一转,登时明白了林梓行的意思,用扇子轻拍了杜雄的肩膀一下,道:谁让梓行兄弟随便一答,在咱们之中都是出挑的呢。
    接着,又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要怪,就怪自己水平不行咯!
    林梓行向周霄云摆摆手,让他收敛些,只是周霄云忙着偷笑,乐呵呵抱着一摞法典拎着杜雄走了,一边走一边道:快去背律典了,别打扰咱们正卿的副手拟细则。
    杜雄不明所以被拎走,还不忘对林梓行道:梓行兄弟,拟细则的时候对兄弟手下留情啊,莫要让兄弟被扣了俸禄!
    林梓行摇摇头,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拉上了身侧的屏风,开始磨墨准备干活,谁知传来一阵敲屏风的咚咚声。
    林梓行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谁啊,便见屏风拉开,正是吴良那张脸,竟一反常态向她露出了十分真心的笑容,那笑得脸上都挤出树皮般的褶子了。
    而吴良那张脸之上,就是他的两个小狗腿,邵德和刘真的脸。
    那三张脸突然从屏风后出现的冲击力太强,林梓行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扯了扯唇角,道:不知三位寺丞,有何贵干?
    三人又开始扭捏了起来,在屏风后蹭来蹭去的,似是在推脱谁来开口。
    林梓行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吴良尴尬地笑笑,道:是这样,我们兄弟,也想请林寺丞帮帮忙,大家都是同僚,一个月本就只有那点三瓜两枣的,若是再被扣了俸禄,可怎么养家啊?
    说的就是这个理啊。邵德揉了揉眼睛,道,家中小孩儿尚不足周岁,正是费银钱的时候。
    刘真年纪最小,只嗯嗯地疯狂点头。
    林梓行知道他们就是这样投机钻营、见风使舵的人,只专心磨墨,谁知吴良竟然抢过林梓行手中的墨块,道:我来我来,这点小事,怎能劳烦林寺丞亲自动手。
    两个小狗腿十分上道,一个说要去沏茶,一个说要去做糕点,林梓行实在烦得不行,便道:你们离我远些,我便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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