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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判官女扮男装那些年(19)

      纪贵妃猛然起身,道:那女子可愿意这样说?
    纪明远缓缓欠身,道:娘娘放心,若是活人不愿说话,可以让死人说话。
    李徊唇角微动,脸色却平静如无波古井,纪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望了李徊一眼,叹息道:陛下这边,本宫来想法子,你们大胆放手去做吧。
    有娘娘这句话,殿下与臣就放心了。纪明远恭敬行礼,李徊唇角也挤出了笑意,缓缓叩头,只是心中悲凉无比。
    其实方才坐上进宫的马车时,他就有种预感,杨柳是保不住了
    可若不牺牲杨柳,又能怎么办呢?
    李徊的脚步踏出未央宫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耀眼的日光,温暖热烈又有力量,却暖不透他冰凉透骨的身体
    自小到大,他就这样被包办着一切,哪有什么自主选择的权利呢
    纪明远看着李徊木然的神情,叹息了一声拍向他的肩头,道:殿下,成大事者,必要的牺牲是少不了的。
    本王明白。李徊微微昂起头颅,转头看向纪明远,唇角扯了个微笑,道,多谢舅父替本王筹谋。
    二人踱步来到了宫城外,却见二人方才坐的马车旁还有另外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小而精致,环佩叮咚声响极是好听,外面立着的也是侍女和女护卫。
    马车内的定是个女子
    纪明远眉头微蹙,斥道:你们带二娘子来这里作甚,想回去吃板子了吗?
    父亲!马车帘拉开,一张秀丽的脸露了出来,道,莫要怪她们,都是女儿的意思。
    纪家二娘子纪玉芙年方十六,贤良淑德又面容秀美,一身粉裙看起来娇俏可人,纤腰轻扭、玉足轻踏便下了马车,杏仁般的眸子只落在了李徊身上,只是脸上的焦急怎么都掩盖不住。
    父亲,女儿听闻殿下出事了,实在是放心不下,去祯王府才知道殿下来了宫里,这才来等着。纪玉芙怯生生地瞧瞧父亲,又瞧瞧李徊,轻声道,殿下可还好?
    李徊扭头看向纪玉芙,自己的未婚妻子
    他从很小时就知道,这个女子是纪贵妃给他安排好的未婚妻,将来会是他的王妃,还会是他的皇后。
    她很美,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因为是纪贵妃没问过他的意思,便自作主张定下的。
    他喜欢杨柳姑娘那样的
    纪玉芙一脸期待,多想听他跟自己说说话,安慰自己一句,说他狎妓之事是假的。
    可现在看他这样,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情绪似的。
    纪玉芙不免失望地垂下头,却见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
    李徊没有唐突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反而隔着衣衫执着她的手腕,声音听起来十分柔和,道:纪娘子莫要多想,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打不到本王的。
    本王没做过的事,决不会低头认下。
    纪玉芙小心肝砰砰跳,缓缓抬头,却在目光触碰到李徊的眼神时飞快地挪开看向一边,脸色有些发红,轻声道:我自是信殿下的。
    祯王殿下品德高尚,怎会做狎妓那样的事呢
    她不该不信任殿下的
    此时纪明远和李徊的马车帘被轻轻撩开一角,只见杨柳的脸缓缓出现,一脸泪痕地望着那一双璧人,却被马车外的侍卫用刀低声呵斥,让她莫要露头。
    李徊下意识扭头,却只看到了杨柳一闪而过的脸
    李徊缓缓松开纪玉芙的手,向她微微颔首,道:本王这便派人送纪娘子回家,等忙完这阵子,本王便会抽出时间好生备婚的。
    纪玉芙这下被闹了个大红脸,向父亲和李徊行礼过后,便一脸欣喜地匆匆上了马车。
    待纪玉芙的马车看不到影子后,李徊与纪明远二人走向马车,待纪明远先上车后,李徊转头看向那能有暖透人心般坚韧力量的阳光,轻笑了一声,转头踩上了马车
    汇通钱庄内,那掌柜只打了一眼那张银票,便斩钉截铁道:这银票是华安县分号开的,绝不会错。
    怎么又是华安县?
    林梓行没想到这么顺利便能查的出来,更没想到是这银票与华安县有关。
    方笠舟在一旁接过银票,思忖着道:看来为今之计,只能走一趟华安县了。
    林梓行觉得也是该走一趟,只是她略有些印象,除此之外,她脑子里好像还有案子,是与华安县有关的
    第25章
    我知道了!
    林梓行本呆坐在马车上神游, 忽然之间跳起来叫了这么一句,头顶很悲惨地碰上了马车顶,这声我知道了险些被那干脆利落的一声咚给盖住
    嗷!
    林梓行跌坐在座位上, 手捂着头痛到不行, 方笠舟本在闭目养神,被她这一声给弄醒了,不耐烦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她, 唇角往下一压,道:林寺丞的头竟能碰到马车顶?
    她碰头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这个人是真的没有心
    林梓行在心里骂了他几句,捂着后脑勺道:方正卿可还记得曾给过下官一摞卷宗?
    方笠舟一边在身旁的箱子里翻找, 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里面有个案子就是华安县的。林梓行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大概是个采花贼杀害女子的案子,好像是因为在案犯供述的埋尸地点没找到尸体,不太敢定案。
    看现在这情况,咱们是势必是要走一趟华安县的, 不如顺便将这个案子也查了?林梓行激动地搓了搓手,道,正好还能远离长安城马上就要到来的一场纷争。
    等祈王将李徊狎妓之事上达天听之后,可有得闹呢
    她不想入李徊的阵营,更不想在此时出头,被当做祈王的人,再度卷入党争。
    方笠舟不置可否, 只从那精致的小箱子取出了一瓶药扔给了林梓行, 道:这是外伤药, 别磕坏了头。
    被老板关爱了的林梓行受宠若惊,接过这药瓶后刚要道谢,却见方笠舟抱起来双臂,又开始闭目养神,道:若是脑子磕坏了,可没法给本王干活了。
    林梓行脸上的笑容来得很快,去得更快,唇角抽了抽,趁着方笠舟闭目时作势要打他,狠狠地跟空气出了口恶气。
    人脸上长了张狗嘴!
    此时马车在大理寺门前停下,二人下了马车后,便见清水上前道:主子,圣人身边的内侍来带话,说是圣人要闭关炼丹七日,近几日不必进宫。
    方笠舟闻言轻轻勾了勾唇,道:知道了。接着便看向林梓行,道,林寺丞准备着吧,明日你我便去华安县走一趟。
    林梓行听到这个消息只惊讶了一瞬,便明白了过来。
    李徊那边定然会想方设法推迟让陛下知晓此事,而陛下又向来宠幸李徊的生母纪贵妃,更对修道炼丹一事沉迷不已,想来此事十有八九是李徊一党的手笔了。
    哎呀!林梓行又叫了一声,捂住了唇,睁大眸子看着方笠舟,道,方正卿,想必有人是性命堪忧了。
    方笠舟与林梓行对视了片刻,没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转头对清水做了几句吩咐。
    而此时急匆匆赶到宫中却被拦下的祈王却是气得直跺脚
    祈王收到了消息本决议来探听消息,然后纠集手下御史参祯王一本的,谁知却被告知,接下来这七日不上朝、无法面圣不说,连奏折也没法放在帝王的桌案上
    而李徊得知事成后,呆呆地立在一座简朴民房的院中,先是长舒了一口气,心却免不得又提了起来,转头望向院东那座屋子,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纪明远进了大门,道:纪某已派人将此地处理好了,殿下快些吧。
    李徊定定地望着手中紧握着的药瓶,长睫轻颤,敛去了眸中的情绪,立在原处没有动,纪明远见状轻轻拍了拍李徊的肩膀,道:殿下,成大事者,妇人之仁是必须要舍弃的东西。
    纪某若能代劳,必然不会推辞,只是此事实在特殊,只能由殿下来做。
    本王知道。李徊将药瓶收起,郑重其事地理了理身上的锦袍,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东偏房,每一步带着腰间的环佩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此时,却如同催命符一般
    杨柳坐在房中的床榻之上,一头青丝乱糟糟的,衣裳也是再普通不过的麻衣,看起来神情恍惚,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玉佩碰撞的响动,猛然抬头,双眸瞪得老大。
    殿下,祈王那边已经准备入宫了,想必很快圣人就会知晓此事,等到时候,殿下只怕是有些危险了,不仅皇子身份岌岌可危,可能性命也有碍
    本王知晓,本王已经做好准备承担一切后果了。
    李徊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坚定,可纪明远却压低了一丝声音继续劝道:殿下,您听纪某一言,此事若想脱身,必须将此事推给杨柳妈妈。
    纪将军莫说了!李徊干脆利落地打断,道,本王不会让心爱的女子替本王受过。
    殿下
    不必说了,就这样吧。
    李徊敲响了门,便推门而入,映入杨柳眼帘的正是李徊那长身玉立的身影,脸上似是还带着些笑意,惹得杨柳忍不住哭出声来,三步两步跑上前去,紧紧环抱住了李徊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李徊的双手轻轻摩挲着杨柳的后背,眸子轻眨,轻声道:莫哭了,坐下说吧。
    杨柳被李徊搀着坐回到了床上,用手帕揩了揩泪水,装作没听到李徊方才和纪明远的对话,迫不及待道:殿下被此事连累了,是吗?
    李徊唇角扯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安慰道:没有,你放心便是。
    杨柳盈满了泪水的眸子颤了颤,呜咽了一声,道:殿下莫要再瞒奴家了,都是奴家的错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李徊揽过杨柳的肩膀,道,本王心悦于你,只是此事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了,你何错之有呢?
    杨柳被李徊的话感动了,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道:那那些有心之人,打算怎么利用此事害殿下的?
    李徊叹息了一声,思忖了片刻,道:应该会联络群臣写奏折参本王私德有亏吧。
    那那皇帝陛下会怎么处理此事呢?杨柳脸颊上泪痕晶亮亮的,一脸焦急之色,道,殿下会被责罚吗?
    左不过就是训斥一顿吧,严重些就是受点皮肉之苦。李徊看似轻松,眉头却紧蹙着,道,父皇不会允许一个私德有亏的皇子成为储君的,本王可能没机会了吧
    这不行!这绝不可以!杨柳拼命摇头,道,殿下是注定成为君王的,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失了机会!
    奴家奴家可以替殿下证明,都是奴家勾引在先!杨柳猛然间起身,道,殿下可以带奴家面圣,奴家在圣上面前就这样为殿下辩白。
    这绝对不行!李徊猛然起身,扶住了杨柳的肩膀,道,女儿家清誉不能有损,本王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不会躲在女人身后。
    这不一样!杨柳急得跺脚,摇头道,殿下,奴家已经没有清誉可言了,未来也全系于殿下一人之身,若殿下不能功成,那奴家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让奴家将一切承担下来吧,等殿下坐上了那个位子,若是奴家尚在人世,莫要忘了拉奴家一把,若奴家已经殒命,还请殿下多为奴家上几柱香就好,奴家不求今生,但求来世。
    你你当真这么想?
    当真。杨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道,哪怕是重刑加身,奴家也必不会改口的。
    李徊眸子轻眨,叹息了一声,道:面圣,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奴家可以写认罪书!杨柳灵光乍现,急迫地抓着李徊的衣袖,道,殿下,奴家可以的。
    好巧不巧,这桌案上正好有一套文房四宝,杨柳端坐下,研墨执笔,字斟句酌开始写,李徊在一旁坐下,手指拂过她的发丝,但双目一直紧紧盯着她写下的词句,在心里默念着,嘴上却道:你实在不必为我至此
    杨柳不答,脸上神情坚定,挥笔而就,写完后又用簪花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画押,李徊眉心一蹙,待杨柳献宝似的捧到了李徊面前,他一把拉过杨柳的手指,拿出手帕紧紧地扎上,又装作不在意地将这认罪书扔在一旁,道:本王不会用的。
    殿下
    杨柳哭得声音都沙哑,李徊眉眼微动,慢吞吞地斟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在杨柳面前,道:先用一杯润润嗓子,再听本王跟你解释。
    好不好?
    李徊的声音十分具有诱惑力,杨柳急忙将这杯茶一饮而尽,接着劝道:殿下,您就听奴家一言吧,若您不答应,奴家就去宫城外击登闻鼓!
    不可!李徊低声道,看起来十分紧张她,握住了她的双手,刚要出声,却见杨柳猛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浑身抽搐
    李徊急忙将她揽进怀中,杨柳一脸难以置信,唇齿间艰难地溢出一句殿下,你竟然
    对不住了
    李徊的眸子看起来忽近忽远,那张俊秀的脸上神色木然,情绪莫辨,定定地望着怀中窒息抽搐痛苦万分的杨柳,杨柳紧紧地攥住李徊的衣衫,满心愤恨却无法发泄了
    原来是她被算计了,被她一心一意爱慕着的男子从里到外算计了个彻彻底底
    杨柳的紧攥着李徊衣领的手终是脱了力,垂在了身侧,一动不动了
    李徊身子一颤,看向杨柳那张原本艳丽又娇媚的脸,此时毫无生气,让他觉得可怖,身子一颤,急忙慌乱地将杨柳的尸体扔下,拿起桌案上的认罪书,慌乱地跑出了房门。
    纪明远正立在门外,看到李徊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衣衫也被抓乱了,看起来好不狼狈,急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殿下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给纪某了。
    李徊抬眸望了一眼如血般猩红的日头,浑身却打了个冷战,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将认罪书放在了纪明远的手中,又郑重其事地理了理衣衫,用手帕揩净了脸上的汗渍,将双手背在身后,道:杨柳的事就劳烦舅父了,平远王方笠舟和林寺丞,就交给本王了。
    第二日一早,林梓行从被窝里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立在自家院门口,看着祖父将备的一大包干粮和零嘴递给了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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