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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判官女扮男装那些年(29)

      沈良被被噎了回去,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恶狠狠地留了一句在这里好好等着,便反身回去撩开马车,和自己的主子商量去了。
    沈歧听罢脸色铁青,闭了闭目,道:确定是他的尸体吗?
    确定。
    沈歧缓缓睁开双目,眸光寒凉似冰,道:让她与你一起去。
    沈良微微颔首,回头正要跟青竹说话,却发现身后除了那个破烂马车之外,根本没有人影。
    沈良一惊,上前撩开破烂马车的帘子,只有史令冬的尸体在那里躺着的。
    人跑了?
    更要命的是,这座破破烂烂的马车在大街上实在是太扎眼了,好些百姓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沈良登时生出一种如坐针毡之感,略显慌乱地将远离那个马车,求助般地看向沈歧。
    沈歧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火,无奈之下咬着牙道:去处理了吧。
    沈良不敢耽搁,架起这架破烂马车先去了车行买了一辆不那么显眼的新马车,就把这破烂马车给扔下了,召集了自己的人,一路狂奔终于到了城外。
    城外有一块山坡,算是乱葬岗,长安城中许多人家的奴婢都埋尸于此,沈良命人在这里浅埋个坑,自己则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仔细思忖起这件事来,总觉得哪里都透着诡异。
    从林梓行一口答应,接下这个任务,到派自己的奴婢来送尸体,让他来埋尸,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诡计。
    沈良正思索着,却听到他的人一阵喊叫声,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回头看去,便见史令冬竟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大张着唇叫着,惊起了林子里一群群飞鸟。
    沈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面目都扭曲了,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呆地与史令冬对视着,那史令冬看清了沈良的脸后,一脸惊惧与愤怒,指着他道:
    竟然是你!
    沈歧!沈歧要杀我!
    第39章
    沈良自知中了林梓行的计, 却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双拳在身侧攥紧,狠狠地咬了咬牙, 一步步向坐在土坑里的史令冬走去, 边走边从袖中抽出匕首。
    史令冬见状吓得嗷嗷乱叫,可自己的腿被埋在了坑里,怎么也起不来,便疯狂地徒手扒拉着自己的腿上的土。
    这个时候了, 不跑等着被杀吗!
    沈良步履不停,恶狠狠地盯着史令冬, 临近他时已经是图穷匕见,可在这时,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一支箭直直地冲着他持刀的手臂而去。
    沈良武艺算是不错的, 急忙后撤一步躲过了这一箭,却失去了杀死史令冬的最佳机会,只见一个高大男子突然出现,勒住史令冬的脖子, 旱地拔葱似的把他从土坑里□□了。
    清风把史令冬给□□之后,一脸嫌弃地把他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撇了撇嘴,似是在嫌弃这男子脏死了。
    而沈良怔愣间,也被蜂拥而上的飞鹰卫给制服了。
    不是我!是
    沈良还没说出话来,清风便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更嫌弃地摆摆手道:快带走关起来, 别让他乱咬人!
    沈良唔唔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史令冬被拿下的时候,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沈歧杀我。
    而飞鹰卫押着沈良和史令冬浩浩荡荡进城时,可算是赚尽了眼球,百姓们都在猜测这二人的身份,有听力好的就听到了史令冬说的沈歧杀我,一脸恍然大悟,跟同伴道:是沈驸马,他杀人了。
    不会吧,沈驸马看起来那么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那人看起来疯了,估计说的话也不可信。
    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歧得知这些议论时,正在祯王府中,脸色铁青地听祯王的人汇报说沈良和史令冬被押回来,引发舆论争议的事情。
    沈歧再也绷不住表情了,一巴掌拍向桌案,咬着牙道:她她竟摆了我一道!
    李徊跌坐回了桌案后,手指按摩着太阳穴,看起来忧虑无比,纪明远在一旁眼珠一转,看向沈歧,道:沈兄可有好法子脱身?
    沈歧胸口剧烈起伏着,应当是气得不轻,脑中早已是一片浆糊了,听他这么问,才一遍遍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让我想想
    沈良落网了,谁人不知沈良是他沈歧的家奴,他已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若沈良供出自己,那才是大大的不妙,为今之计只能让沈良担下一切罪责。
    而林梓行他就不信,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沈歧这么想着,沉下一口气,向李徊行礼道:殿下放心,沈某的忠心日月可鉴,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好的,不会连累殿下。
    李徊急忙起身扶住他,道:姑父与侄儿早已是一体了,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若姑父处理此事有什么难处,便来寻侄儿就好,侄儿一定相助。
    沈歧叹息了一声便与二人告辞了,待他离去后,纪明远和李徊对视了一眼,道:殿下,依纪某之见,沈歧此人,还是不能硬保。
    必要时,该舍弃时就舍弃。
    李徊沉默了半晌,缓缓道:还请舅父容本王再想想
    沈歧是不是还有价值能利用
    而沈歧这边刚走出祯王府,就有一个小乞丐见状冲了上来,眼疾手快地往他怀中塞了一个信封,道:沈驸马,有你一封信!
    沈歧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孩就跑走了。
    沈歧一头雾水,但摸着怀中的信件沉甸甸的,里面放的好像不是纸,好奇地将信封打开,里面掉出来一根碧玉簪花,还有一缕女子的青丝
    沈歧整个人如坠冰窟,将东西揣进怀中,翻身上了马
    这日下晌近黄昏时分,一辆青棚马车缓缓驶离长安书院。
    马车中的惠娘一手揽着一个孩子,道:今日在书院,可听先生话好生念书了?
    阿娘放心,孩儿与弟弟都很用功。老大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道,回去孩儿就背给爹爹听。
    大郎最乖了,二郎也乖。惠娘分别亲了亲两个孩子的额头,道,今晚娘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红豆糕吃。
    两个孩子都欢呼雀跃,将惠娘抱得更紧了些。
    惠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谁知此时,马车却突然猛地震颤了一下,停在那里不动了。
    惠娘下了一大跳,以为是碰上劫车的了,下意识拼命将两个孩子搂进怀中,冲着外面大喊:怎么了?
    过了良久,马车夫才撩开车帘,一脸歉意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马车轮坏了。
    不是遇到坏人了就好
    惠娘松了口气,道:那要多久才能修好?
    马车夫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确定,劳烦您三位下车来等候片刻。
    惠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哄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立在街旁等着车夫修好马车。
    此时一个年轻女子携着一俊秀郎君的手臂缓缓经过,打量着立在街旁的母子三人,扯了扯自家夫君的手臂,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夫君,又道:那位夫人带着孩子,好像马车坏了。
    被阿七手臂揽着的林梓行被她这一声夫君给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拧了拧身子,低声道:倒也不必这么入戏吧。
    阿七眨了眨眼睛,浑然不在意,拉着林梓行的手臂上前,道:这位娘子,是马车坏了吗?
    惠娘看着笑容纯真和善的阿七,同样冲她笑了笑,道:是啊,说是车轮坏了。
    林梓行俯身瞧了瞧那车轮断裂处,摇了摇头道:这可不好修,没两三日的功夫是修不好的。
    马车夫讪讪地笑着,道:确实是有难度的
    惠娘一听林梓行这么说了,脸上也显现出些沮丧之意,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七见状,便邀请道:我们有马车,还很大呢,不如我们将娘子送回家?
    阿七用甜腻死人的眼神询问林梓行的意思,林梓行赶忙点头让她快些移开目光,阿七又用自己的天真的眸子去看惠娘,道:我夫君同意了,娘子就接受我们的好意吧。
    惠娘觉得这一对夫妻不似坏人,但又有些顾虑,一时有些迟疑。
    林梓行笑了笑,道:娘子若是有顾虑的话,我可以不进马车。
    这下惠娘所有顾虑都没有了,禁不住阿七再三邀请,半推半就地就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林梓行坐在马车外面,跟马车夫一个待遇,一脸苦涩,好在惠娘心地善良,在她的强烈坚持下,林梓行终于有了进马车厢的待遇了。
    阿七这人看起来十分男孩子气,但对女子的珠宝妆容漂亮衣裳那可是如数家珍,不一会就和惠娘混熟了,二人双手相握,姐妹相称,而林梓行和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对小孩子,是真的没办法。
    林梓行看到小孩子的书包一角露出的《大学》,颇感兴趣地拿了起来,一脸赞赏道:这个年纪能读到这里,当真是天资聪颖。
    大郎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道:您也是读书人吗?
    那是当然了。
    说到背书,她可就不困了,毕竟原主是进士出身,背这东西那可是不在话下。
    林梓行轻咳几声,接连滔滔不绝,在两个孩子的星星眼下,开始背书解文义,时间过得倒快,很快就到了桂平坊惠娘的家。
    而这边沈歧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桂平坊,在惠娘家门口翻身下马,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敲门,大喊道:
    惠娘,惠娘在家吗!沈歧疯了似的捶门,道,快开门,是我!快开门!
    他活这半辈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只留下这两个血脉,可决不能有事!
    门几乎立刻打开了,大郎一脸惊喜地看向沈歧,大喊着爹爹,便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双腿。
    沈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万幸孩子没事
    沈歧俯下身子抱了抱自己的儿子,道:你阿娘和弟弟呢?
    都在屋里呢,爹爹怎的这般着急?大郎指了指里屋,牵着父亲的手往屋内走去,道,今日孩儿有好好念书,路上还幸得高人指点,感觉颇有进益呢。
    还好,孩子和惠娘都没事,沈歧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什么高人指点啊?
    路上马车坏了,有好心人送我们回家了,那好心人是个年轻的叔叔,他好有学问呢,爹爹你肯定很欣赏他。
    沈歧觉得有些不对劲,道:那好心人是谁?
    他正在家中做客呢,爹爹马上就能见到他的。
    此时屋门从里面打开了,惠娘一脸惊喜地看向沈歧,道:夫君回来了。
    沈歧的目光只在惠娘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睁大了双目,看着林梓行一缓缓走来向他行礼,一脸笑意道:
    沈郎君,久仰大名。
    第40章
    沈歧看到林梓行后, 寒意登时蔓延到了四肢,整个人如坠冰窟,冷冷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梓行无辜地睁大眸子, 笑了笑道:方才令郎不是跟沈郎君说了吗, 尊夫人马车坏了,林某正巧路过,就搭了把手。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多谢。
    沈歧双拳在身侧攥紧, 死死地盯着林梓行。
    惠娘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有些尴尬地抚上了沈歧的胳膊, 道:夫君,晚膳已经好了, 来一起用膳吧。
    阿七在一旁惊叹道:惠娘与夫君当真是恩爱啊,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真的让人羡慕啊。
    惠娘娇羞一笑,道:七娘这是笑话我呢。
    沈歧这时也冷静下来了,安抚似的拍了拍惠娘的手背,眼神却一直落在林梓行身上。
    眸光中闪烁着让人看不太明白的情绪
    林梓行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半大老头自认为有点魅力, 尚了长公主享荣华富贵,长公主常年身体不好难怀子嗣,就在外面又找了个贤惠外室,以夫妻之名相处,还生了两个儿子。
    高阳长公主和惠娘都是很不错的女子,真心却被他这么欺骗,真的是恶心至极!
    林梓行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歧一眼, 道:林某还有事情, 就先告辞了, 日后若有机会再叙。
    惠娘一脸惊讶道:二位留下用晚膳吧。
    不必客气,若有缘分今后自会相见。林梓行抿唇笑着,道,更何况,如此良夜还是不要辜负的好。
    林梓行留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便携着阿七离去,沈歧咬了咬牙追了过去道:沈某送你。
    林梓行没有拒绝,双手往身后一背,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这位于桂平坊的温馨小院。
    沈歧一出院子就变了脸,却十分冷静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梓行转头看向阿七,道:去马车里等我?
    阿七的眼珠转了转,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了一番,便蹦蹦跳跳地往街角跑去,待阿七走后,林梓行便看向沈歧,脸上的笑意十分得体,一如他来威胁自己的时候一般,道:下官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沈歧冷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棋输一着,便道:既如此,那沈某与林寺丞就扯平了,林寺丞的秘密在沈某这里十分安全,沈某的秘密在林寺丞那里,想必也永远是个秘密了。
    林梓行装作仔细思忖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听起来确实是各很不错的提议,就是不知道,若是长公主殿下知晓了此事
    林寺丞,适可而止吧。沈歧叹息了一声,道,沈某是当真欣赏你,想邀你共谋大事,你以女子之身参加科考为官,难道不是为的荣华富贵,出人头地吗?
    若是背靠大树,还能在新朝身负从龙之功,于你而言,在官场上难道不是一份难得的助力吗?
    难得的助力?
    书中原主因爱情坚定地站了队,心甘情愿为他奉献,然后把珍贵的生命给搭了进去,这就叫做难得的助力吗?
    林梓行沉默了良久,缓缓道:驸马与下官追求不同,势必会走上不同的道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下官此举也是为了自保并无他意,驸马与林某以后也不必再有别的交集了。
    林梓行话毕,便抬脚离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却又被沈歧叫住了。
    在林梓行面前,沈歧的情绪终于没有那么稳定了,剧烈地呼吸着,上前几步抓住了林梓行的肩膀,仔仔细细地看着林梓行的脸,压低了声音,道:若你不爱金银财帛,更对权柄地位嗤之以鼻,那你究竟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科考做官?为什么要来长安!为什么不留在扬州!
    林梓行被他这副又克制着歇息底里的样子给惊到了,免不了有些害怕,竭力挣脱了他,瞪着他道:这是我的人生,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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