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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判官女扮男装那些年(43)

      李徊一听见到了杨柳的尸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卸了劲,与身旁的纪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这才安心。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好办了,左右他们手中有她认罪的证据,可以脱得了干系,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定然没有证据能证明,杨柳的死与他们有关
    圣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道:一个老鸨,死了便死了,何必如此重视?
    方笠舟缓缓直起身子,道:陛下有所不知,当日被人发觉与这老鸨杨柳有肌肤之亲的皇亲国戚,就在本殿之中。
    殿中众人除了林梓行和方笠舟之外,皆是脸色一变。
    真是含血喷人!纪明远突然怒了,指着方笠舟,道,祯王殿下的清白,还有本将军的清白,哪能由着你污蔑!
    圣人眯起了双目,目光看向李徊。
    李徊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仍然很好地掩饰住了心中的震惊与慌乱,只竭力放缓了语调,看起来混不在意,道:不知平远王所指何人,不妨明示,事实真相父皇自有明断,实在不必在父皇面前打哑谜。
    方笠舟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祯王殿下,不是旁人,正是你啊
    圣人一手抚上龙椅扶手,紧紧捏住了龙头,道:徊儿,你竟与一个妓子?
    李徊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日,一撩袍角跪下叩首,道:儿臣实在是有冤屈,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样的事,平远王站出来指证儿臣,儿臣也不敢分辨,但凭父皇责罚
    圣人蹙了蹙眉头,道:那你究竟有无狎妓?连这样的事也说不清楚吗?
    李徊紧蹙着眉头,紧抿着嘴唇,又叩首垂着头不语,纪明远见状便上前道:陛下,此事另有隐情。
    纪将军当时也在场,还需本王提醒你一下,祯王殿下铱誮与那妓子老鸨杨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裹着同一床被褥赤身luo体地跑出了青楼吗?
    圣人闻言一拍龙椅,猛然起身,对李徊怒目而视,道:什么?
    李徊坚持着隐忍不发,纪明远在一旁道:陛下息怒,请容臣回禀,此事是有人设计祯王殿下,殿下是无辜的
    圣人的目光又落向纪明远,手指用力捏着龙椅,缓缓坐下后,道:你细细说来。
    殿下洁身自好,甚少出入烟花场所,那日是臣组局,请殿下赏光,在此之前,殿下与那妓子老鸨杨柳根本并不相识。纪明远十分恭敬,道:陛下,臣身为殿下的舅父,发现出了这样的事后,便第一时间审问了那妓子,据她招认,她存了想要从良的心思,更对祯王殿下情根深种,痴心妄想要入祯王府的门。
    她知道,以她这低贱的身份,断然无法入宫门王府半步,便想出这样下贱的法子,给殿下用了那下作药物,若说有错,那臣便要领头等的罪责,祯王殿下是再无辜不过的。
    圣人沉默了片刻,细细端详着李徊的神情,过了良久,才道:你审问过后,那妓子如何了?
    那妓子自知罪无可恕,便写下了认罪书,臣便放松了对她的看管,谁知她一个弱质女流,竟勾引了臣的人,径自逃跑了,再也没出现在长安城中。纪明远轻轻叹息了一声,行礼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圣人手指捏了捏眉心,似是在思忖着,又缓缓抬眸,看向李徊,道:是这样吗?
    李徊紧紧抿着唇,恭恭敬敬叩首,道:请父皇降罪责罚。
    林梓行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李徊这就是承认了纪明远的说法,但自己说出来又显得是在为自己开脱,便请纪明远在圣人面前陈情,自己再装出一副无辜模样,来博取圣人的信任。
    圣人仍然紧蹙着眉头,看起来便是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不满意,手指摩挲着龙头,似是在思忖该如何处置。
    方笠舟轻轻勾了勾唇,道:祯王殿下的意思是,殿下于青楼之中狎妓之事是被迫,那妓子之死也与殿下无半点干系了?
    李徊抿唇不言,纪明远在一旁道:殿下的清白天地可鉴,平远王手中并无实证,何必要在此阴阳怪气?
    方笠舟并没有看他,只定定地望着龙椅之上的圣人,道:纪将军言辞凿凿为祯王殿下作保,手中也并无实证啊。
    怎么没有实证?纪明远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封认罪书,道,这便是那妓子的认罪书,请陛下过目。
    方笠舟笑了,道:看来这认罪书当真是极重要之物,纪将军竟随身携带
    内侍将认罪书呈上,圣人伸手去拿,听到方笠舟所言,手指顿了一下,才接了过来,飞快浏览了一遍,眉心拧成了结。
    纪明远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道:陛下,这认罪书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平远王的质疑想必也是无稽之谈了。
    哦?方笠舟饶有兴味地看向纪明远,道,纪将军有妓子的认罪书作证据,怎知本王手中就没有认罪书?
    这下李徊和纪明远都惊了,圣人也从那封认罪书之上抬眼,鹰一般的眸光望向方笠舟。
    方笠舟将手伸向林梓行,林梓行从衣袖之中取出来一封信递了过去,内侍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从方笠舟手中取来认罪书,又呈给了圣人。
    根据本王手中这封妓子的认罪书,祯王殿下与她两情相悦,时常入青楼之中与她温存,并请她帮忙在青楼之中监视前去青楼消遣的众位官员。
    方笠舟这话一出,李徊脸上惊恐之色更甚,一脸怒意地扭头盯着方笠舟,紧咬着牙关,想要反驳,却不知该从何驳斥。
    不仅如此,青楼走水那夜,祯王殿下宴请几位臣子,臣与林少卿也在被邀之列,可怜林少卿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请,便被下了那种不干净的药
    林梓行轻轻叹息了一声,紧抿着唇,脸上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从说起的模样,方笠舟则继续道:而且据那妓子招认,是祯王殿下命她给林少卿下药,并安排妓子与林少卿有肌肤之亲,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控制林少卿为其所用,不过布下放心,幸好臣及时发现,救了林少卿一命。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李徊咬了咬牙,扭头看向他,道,平远王如何证明,你那份认罪书是真的?
    方笠舟不疾不徐,缓缓转头与他对视着,道:那祯王殿下如何证明,纪将军的那份认罪书就是真的呢?
    你!
    李徊登时吃瘪,紧抿着唇不言语,纪明远在一旁道: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臣手中的这份认罪书绝对是真实的
    臣也愿以性命担保,臣手中的这份认罪书绝对是真实的方笠舟勾起唇角,转而看向纪明远,道,纪将军,是要与我打赌吗?
    方笠舟不再看他,只平静道:你想赌什么?
    纪明远轻嗤一声,道:纪某没兴趣平远王赌,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总之你我之间,是有一人在扯谎
    殿中静了一瞬,林梓行十分适时地轻声道:
    依臣所见,若想知道扯谎之人是谁,请那位妓子进宫回话,一问便知。
    圣人看罢两份认罪书,胸腔剧烈起伏着,看着龙椅之下的几个人,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顺气,听林梓行说要让妓子进宫回话,眯起了双目,道:你说什么?
    李徊和纪明远彻底傻眼,呆在了那里
    第61章
    圣人闻言瞳孔微缩, 哑声道:你说什么?
    林梓行本欲回禀,方笠舟却抢先道:陛下,此事与林少卿无关, 是臣的人在城外发现了这妓子, 本以为是一具尸体了,没想到还有一息尚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又因牵扯皇家密事不宜张扬, 便请了林少卿来帮忙,算是将人救活了
    臣本是想将妓子带来, 在陛下面前陈情,可她说方笠舟叹息了一声, 道,情意已灭, 仇怨不再,她不想追究谋杀自己的心上人的过错,想远离纷争,过平静的日子。
    只是, 若陛下心中有疑,命她进宫回话,她必会前来。
    圣人闻言,眉心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些,林梓行见状,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话还是方笠舟说合适,还好他抢过话头了
    此时的李徊遍体生寒, 跪地叩首, 道:父皇, 妓子之言不可信啊,儿臣从未自愿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也从未做过对不起她之事,更加没有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天地之事
    圣人缓缓抬起手,止住了他说的话。
    李徊抿了抿唇,将那些卖惨的话咽下,圣人双手放在龙椅的龙头之上,支撑着缓缓起身,道:你是朕的儿子,是皇子,皇子乃是天之骄子,旁的事情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狎妓是一生的污点,无论你是否自愿,既与妓子扯上了关系,还在长安城中被众人瞧见,那你这污点,一生也洗脱不掉了,你可明白?
    李徊一脸委屈之相,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你是否受了冤屈,你心里清楚,朕心里也清楚。圣人语气坚定,眸光严厉,道,更何况,就算你是掉入了陷阱之中又如何,你的人生画卷之上已经有了抹不去的乌黑墨点,再怎么弥补,也是不成了的。
    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李徊脸上涌现出了些许困惑之意,林梓行却是兴奋不已,忍不住双手交握在一起。
    她一直以来的夙愿,是不是就要实现了
    圣人看着李徊的神情,叹息了一声,道:徊儿,你也不小了,你那未婚妻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朕会着礼部拟定婚期,定会在三个月内完婚。
    纪明远猛然抬眸看向圣人,似是猜到了他的意思,有些难以置信
    圣人将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走向自己的龙椅,一字一句缓缓道:朕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封地,等成婚过后,便去吧
    父皇
    李徊彻底失态,跌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仪态了,跪地膝行,想要上前拉住圣人的袍角,哀求他莫要将自己逐出长安。
    让他去封地,这就是绝了他日后继承大统的机会
    他谋划了这么久,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这让他怎么甘心!
    不是两个女人手上
    李徊只向前爬了一步,便被身后纪明远扯住了衣裳,只听纪明远叩首,大声道:臣领命,定会在府中竭力为小女备嫁
    这一声算是让李徊的理智回笼,李徊愣了一瞬,便理了理衣衫,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
    饶是他心中再痛再恨再不甘,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父皇面前表现出来。
    他要表现得恭顺,表现得对那个位置毫无欲望,他蛰伏待机,来日方长,他就还有机会
    儿臣,谢父皇隆恩。
    林梓行终于彻底松了口气,终于,圣人不会传位给李徊了
    她的死亡困境,算是解了
    而此时李徊终于平静下来,缓缓直起身子,圣人仍然背对着众人,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
    众人都明白圣人的意思,十分有默契地行礼告退,只是圣人却叫住了方笠舟,让他留下。
    在宫门口的马车等我。
    方笠舟在林梓行耳畔留下这句话后,捏了捏她的手腕,便把她往殿门口的方向轻轻推了一把,林梓行这一转脸,便瞥见了李徊的神情。
    李徊脚步向殿外,却微微转过身子,毒蛇般的眸光紧紧盯着林梓行,一种阴冷感密密麻麻地爬上了林梓行的四肢,林梓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等她再看过去,却见李徊已经消失在太极殿门口了
    林梓行感受到了李徊这突如其来不善的凝视,脊背感受到的这股凉意久久没有散去。
    这时的她才意识到,李徊,终究不是一个会认命的人
    林梓行脚步迈出了殿外,外面阳光甚好,林梓行浑身的寒意却并没有散尽。
    这件事表面上看,已经结束了,但是却并没有结束
    圣人颓然瘫倒在龙椅上,由着内侍给他顺气,一脸悲戚之意,苦笑了一声,道:朕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儿子
    方笠舟立在那里,低垂着眸子,只道:陛下仔细着,莫要气坏了身子便紧闭着唇,打定主意不再主动开口
    内侍给圣人喂了一口参汤,圣人艰难咽下后,才算是顺过气来,摆摆手让内侍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方笠舟,道:你说,朕该怎么办?
    陛下是天子,臣为子民,怎敢僭越,替陛下拿主意
    方笠舟脸上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圣人见状,叹息了一声,喃喃道:若是你兄长还在,朕也就不必为这江山的托付忧心了
    方笠舟闻言,眉眼微动,道:若兄长还活着,陛下会如何?
    圣人沉默了一会,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你知道,朕总是更属意你
    方笠舟轻轻地笑了,道:陛下可能是太累了,连这也忘记了,臣虽是皇亲,但却是外戚
    圣人又沉默了,偌大的殿中无人出声,一时之间静得可怕,方笠舟缓缓抬眸看向龙椅之上的那人,唇角勾起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
    圣人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神色有些呆滞,过了良久,才看向方笠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朕乏了,你回去歇息吧。
    方笠舟躬身行礼,缓缓退下,随着他脚步离那个龙椅渐行渐远,却似是听到圣人轻轻呢喃道:
    若他活着,就好了
    方笠舟脚步只微微停顿了一瞬,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转头望了一眼,便步履不停,走出了大殿。
    林梓行虽在皇城之外,但在马车上却很难坐得住,在马车外绕了一圈又一圈,心里不住地盘算着。
    虽然圣人现在已经明确不会将皇位传给李徊了,可是看李徊方才的神情,便知他不会甘心就此放弃,就怕他知道日后继位无望,便开始动心思,想要用点非常手段。
    而且,纪明远手中是有兵权的。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正当林梓行急得转圈,方笠舟从宫门口走出来了,林梓行急忙上前打量了他一圈,睁大了眸子,道:怎么样,陛下没为难你吧?
    方笠舟缓缓摇头,拉过林梓行的手腕,轻声道:有话上马车再说。
    然而还没等他们上马车,便见传旨内侍从宫门口出来了,那宫门口侍卫一时好奇,道:公公今日好忙,这是又去哪里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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