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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138)

      玉离笙低声笑道,既然,言言不肯自己过来,那么师尊便过去找言言。
    说着,玉离笙往前走去,提着手里还没放出去的灯。
    身后更多的天灯,冉冉升起。
    明亮的灯火照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的发间,他脸上的温柔神色十分动人。
    言言曾经一次次地往师尊身边走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一路风雨兼程,受尽磨难。这一次,换师尊来寻你。
    这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许慕言却觉得玉离笙好像走了一万年那么漫长。
    他的脚不听使唤了,生根一般,死死扎在了地面上。
    下意识紧紧攥着拳头,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怎的,许慕言的牙齿咯咯打颤。
    眼眶也涩涩得难受起来。
    亲眼看着玉离笙缓步踏上台阶,走至了他的身前。
    言言,你的手好凉,怎么不穿件大氅再出来?
    玉离笙的语气略有些责怪地道,攥着许慕言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贴。
    深深凝视着许慕言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这是师尊为你点的九千九百九十八盏天灯,一盏不多,一盏不少。
    别人有的东西,我的言言也该拥有。
    言言,加上师尊手里的这盏灯,才刚好能凑齐九千九百九十九盏,你陪师尊一起放,好不好?
    许慕言的眼眶涩涩得难受,望着漫天飞舞的天灯,好似流星一般,划破夜色。
    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大地。
    他的心头一热,只觉得好似棉絮填满了胸腔。
    下意识就点头答应了。
    玉离笙低声道:言言,为师听山下的百姓说,若是把心愿写在天灯上,再高高地放出去,若是被神明看见,便会帮忙实现愿望。
    许慕言展开折扇,心里默默道:可是,师尊不是从来都不信神佛么?为何还要
    因为你信啊。玉离笙低声念道,抬起右手,掌心处蓦然幻化出一支毛笔。
    他把毛笔递了过去,轻声道:言言,你写吧。
    许慕言接过毛笔,才刚提袖要写,蓦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不决。
    玉离笙便道:师尊知道,若是心愿被别人知晓,那么就不会灵验了,师尊不会偷看,你放心写便是了。
    如此,许慕言这才放心大胆地提笔要写。
    可是,才一落笔,他又犹豫了。
    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心头有很多很多愿望,对未来也有很多憧憬。
    让他一时间难以抉择。
    想了很久很久之后,许慕言还是提笔在灯上落下二字回家。
    回家是他最初的心愿,也是一次次让他坚持下来的理由。
    如果,到了最后,许慕言还是没能顺利回家。
    那么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勇气,继续存在于这个时空了。
    同玉离笙之间的种种,会生生将许慕言逼死的。
    回家是许慕言最后的信念了。
    他从始至终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回家。
    写好之后,许慕言想了想,展开扇子,同玉离笙道:师尊,你也写一个心愿吧?
    他原本就是客套客套,毕竟玉离笙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哪知玉离笙这次居然罕见地点头答应了,接过毛笔之后。
    玉离笙提着衣袖,缓缓在灯上落笔。
    留下两行墨迹: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许慕言一个人。
    他的愿望也很渺小,小到只求上苍成全他和许慕言。
    可是,此时此刻的玉离笙又如何知晓,他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玉离笙的手一松,天灯便缓缓飞了起来。
    在二人的注目之下,划破夜空,渐渐融入万千灯火之中,再也分不清楚了。
    许慕言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就特别没出息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他整个人就被玉离笙揽入了怀中。
    肯定冻坏了吧?傻言言,怎么不把貂毛大氅穿好再出来?
    玉离笙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寻思着,若是再染了风寒,为师就又会把药亲自渡入你的口中?
    许慕言:!!!
    天地良心啊!
    他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从来都没有!
    许慕言的俊脸腾得一下就烧了起来,刚抬起头想要解释。
    哪知身子一斜,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玉离笙竟然抱着他,毫不避讳地大步流星往山门中走!
    这可是观音菩萨庙啊!里面那么多僧人,若是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许慕言着急得赶紧展开折扇,心里念着:师尊!这里可是和尚庙!!!
    玉离笙瞥了一眼折扇,理直气壮地道:为师知道。
    既然知道,那怎么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把他抱进去的?!
    你与师尊都成亲了,如何就抱不得了?顿了顿,玉离笙低声笑道,还是说,言言其实是想试一试,在观音菩萨面前,与师尊
    !!!
    吓得许慕言赶紧伸手,一把捂住了玉离笙的嘴。
    生怕玉离笙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玉离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意几乎要从眉梢眼角中溢出来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越发将许慕言往怀里抱紧了。
    等许慕言因为胳膊酸,而把手臂放下来时,玉离笙才低声道:其实,为师倒是很想试试看呢,应该会很刺激吧,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前,居然行出那种事情
    许慕言一听,赶紧又要去捂玉离笙的嘴。
    哪知玉离笙竟亲在了他的手心。
    登时那手心好似被火炭燎过了一般,许慕言慌里慌张地把手缩了回来。
    张着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越是说不出话,越是把他气得面红耳赤。
    眼中波光粼粼,好似叶落时湖面泛起的涟漪,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玉离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现在的言言也可爱得紧。
    稍微逗一逗,立马就面红耳赤的。
    言言,你这副样子,难道就是人间所说的欲迎还拒?其实,你也很想让师尊那么待你,是也不是?
    许慕言怎么可能那么想?
    他怎么可能那么想!
    他还没有饥渴难耐到那种程度啊!
    再说了,就以他现在这副病弱身骨。
    哪里受得住啊?
    会折腾死人的!
    许慕言气得展开折扇,破口大骂。
    骂人不骂娘,不如聊家常。
    哪知他在心里骂得很凶很凶,结果扇面上显示得却是:
    师尊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师尊就会欺负我!
    师尊是个坏人!小傻瓜!
    我不跟师尊玩了!
    许慕言:
    嗯?他能是这么骂的?
    他明明骂得可凶可凶了,结果就这?
    就这?
    这什么玩意儿?
    许慕言气鼓鼓地想,这扇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既然能与他心意相通,倒是一字不落地翻译出来啊!
    怎么着,还不让骂点脏话了?
    简直把许慕言气得半死。
    偏偏玉离笙还凑了过来,看得十分认真仔细。
    甚至,玉离笙还问道:折扇折扇,告诉本座,你的主人此刻在想什么。
    许慕言:想刀了你。
    可折扇上却显示的是:求师尊怜惜。
    气得许慕言赶紧收扇,已经准备好回头架口大铁锅,把这扇子撕碎炖汤给玉离笙喝了。
    言言,你惯会口是心非。
    玉离笙笑了起来,好似被取悦到了,抱着许慕言就亲,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佛门圣地。
    直到许慕言的嘴唇发麻了,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
    言言,现在还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尚未恢复即便师尊也很想,但终归还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许慕言:
    你听话,等你的身体好些了,师尊再好好疼疼你。
    许慕言:
    你现在是叫启辰?玉离笙突然问道。
    许慕言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启辰真是个好名字,启辰,脐橙
    玉离笙意有所指道,抱着许慕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一路上许慕言都心惊胆战的,生怕遇见了庙里的僧人。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迎面就遇见了一个僧人。
    那僧人惊见二人,微微一愣,随即阿弥陀佛起来,好像朗朗乾坤之下见到了鬼。
    许慕言羞愤欲死,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拉倒。
    暗暗抬手掐着玉离笙的胸膛,还恶意去拧他的红缨。
    小师父,我这位朋友方才着急冲出山门看灯,一不小心扭伤了脚,伤得还挺严重。眼下天色已晚,山路不好走了,我佛慈悲为怀,不知可否留我二人在此借宿一晚?
    玉离笙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似为了表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甚至还道:小师父,不信的话,你自己瞧一瞧。
    说着,把许慕言放了下来。
    许慕言:
    他不得已,赶紧装出一副腿伤的样子,才一落地,就站立不稳,往旁边一倒。
    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望向了僧人。
    玉离笙也很适时地扶住了许慕言,面露忧色地道:小师父,你瞧,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多可怜啊,他还是个孩子。
    僧人犹豫片刻,才道:阿弥陀佛,此事我一人做不得主,现在便替二位去问住持师父,还请二位施主稍候。
    说着,转身便去寻住持师父了。
    等人一走,玉离笙才低声笑道:言言,你装模作样的本事,一如当初。
    许慕言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展开折扇回嘲道:彼此彼此。
    而后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玉离笙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的本事,都让你学会了。
    许慕言:那是师尊教得好。
    玉离笙:不,是你冰雪聪明,天资过人。
    师尊过奖,还是师尊口传心授得好。许慕言又道。
    玉离笙笑了笑:为师也觉得,自己教得很好。
    许慕言:
    真是个厚脸皮。
    第二百零一章 玉离笙为慕言守长夜
    没过多久,那僧人便回来了。
    一见面就气喘吁吁地道:阿弥陀佛,让二位施主久等了。住持师父答应了,二位施主今夜可以在此借宿一晚。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玉离笙顺势将许慕言抱了起来,随着僧人往后山行去。
    一路弯弯绕绕,总算在一片僻静的屋舍中,僧人停了下来,指着相邻的两间禅房道:这两间禅房是昨日才清整出来的,原就是供远道而来的居士小住。二位施主今夜便在此休息罢。
    玉离笙也挺客气地道:多谢小师父引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不知道为什么,许慕言在听见玉离笙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的时候。
    总有一种错觉。
    就觉得玉离笙嘴里说的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或者是挡我者死。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等僧人走后,玉离笙便踢开了房门,将许慕言抱入了禅房。
    目光在屋内逡巡一遭,轻而易举便寻到了床榻,把人放下之后,玉离笙才点燃了烛火。
    原本昏暗的禅房,终于明亮起来。
    玉离笙低声笑道:言言,那和尚让你我分开住呢。这禅房里甚冷,被褥也薄,你一个人只怕一晚上都暖不热。
    许慕言摸了摸床上的被褥,的确很薄。
    但也没办法,就这条件,反正总比睡在荒郊野岭要舒服多了吧?
    他抬眸望了一圈,没寻到火炉子,心想,这条件可真是艰苦。
    言言,你想不想让师尊留下来?玉离笙低声询问道。
    许慕言觉得,这种事情就不能问,问就是不想。
    于是双手呈狂风扫落叶状,将玉离笙往门外赶。
    玉离笙道:那师尊真的走了。
    许慕言连连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玉离笙点了点头:也好。
    而后就真走了。
    许慕言:
    该玉离笙留下来暖被窝,他不留下来,不该他留下来,他恨不得把自己都缝在许慕言身上。
    许慕言气得半死,把被褥一拉,往身上一盖,蒙头就睡。
    可这被褥太薄,他现在的身体又病弱,根本暖不热。
    忍不住一直哆嗦着。
    蓦然,有什么声音从外头传来。
    许慕言忙起身一看,就见玉离笙不知何时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个火炉子。
    怕你夜里冻着,我特意去寻庙中的僧人讨来的。
    玉离笙解释道,将火炉子放在床边之后,才很自然地脱下靴子。
    翻身上榻,将准备往床里面缩的许慕言抓兔子一样地揽在怀里。
    言言,师尊怎么舍得看着你受冻?乖乖睡觉吧,等明日天一亮,师尊便带你回昆仑了。
    许慕言本来是没什么睡意的。
    可在玉离笙哄孩子一样的安抚下,渐渐被困意笼罩。
    很快就睡下了。
    玉离笙抱着许慕言良久,等确定他睡熟之后,才将人放回床上。
    仔细为他掖好被子,望着许慕言酣睡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许久之后,玉离笙起身,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不知不觉又寻到了佛堂中。
    夜色朦胧,已经降了一层霜,外头冷得好似冰窟一般,寒风簌簌吹着。
    玉离笙站在佛堂外很久很久,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望着头顶大慈大悲的观音像,玉离笙终究还是跪了下去。
    双手合十,虔诚祈求道:大慈大悲的菩萨,弟子玉离笙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天谴,终将一死以谢天地,及诸天神佛。
    弟子一生孤苦无依,历尽艰难险阻,痛苦不堪,难言其中悲苦。弟子心中有怨有恨,憎恶天下芸芸众生,恨苍生不公,至今未曾改变。
    但弟子现如今,愿意放下一切仇恨,只求菩萨开恩,成全弟子与许慕言。
    玉离笙低声喃喃自语,前所未有地虔诚叩拜,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地祈求道:菩萨慈悲,这一切罪孽皆是玉离笙一人犯下,要杀要剐,要诛要灭,都由玉离笙一力承担,请求菩萨饶恕许慕言!
    说着,他便重重叩首,祈求菩萨开恩。
    可不知哪里来的冷风一吹,竟将佛堂里的蜡烛吹灭了一半。
    玉离笙心尖一颤,此前种种凄惨经历,再度浮上眼前,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攥紧拳头,他深深呼了口气,又低声道:弟子,愿意跪佛堂,守长夜,只求许慕言的嗓子能好起来。
    这一回,蜡烛没有再熄灭了。
    玉离笙觉得菩萨这是答应了,便低声道了句谢,而后便跪在佛堂前,一动未动。
    许慕言是被冻醒的,醒来后下意识往身旁一摸,结果原本该躺在他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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