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糟糠弃夫全文(14)
顿时一愣,慕长生被夺舍了?
他如此吃惊,以至于慕长生帮他系蓑衣带子都未察觉到。
等这人又来扶他上牛车,才反应过来。
然后就是不肯上车,还挣扎着大喊,我不用你管
慕长生眼神一暗,神色变得复杂,问道,你真的要走?
萧轼气呼呼地说道,对!我走我的路,你坐你的牛车。你莫要来烦我。
慕长生突然勾了勾唇,嘴角上扬,露出微微笑意,你拿走了户籍纸,我还以为你要走呢!
萧轼又被他铁树开花般的笑容晃花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走是何意。
顿时冷笑道,你放心,我就算要走,也不会带走你的户籍纸,更不会
看了眼坐在牛车上流着泪看他们吵架的宝儿,又说道,更不会带走你的儿子。
第四十六章 温柔似水
这无情的话说得慕长生呼吸一窒,脸色一沉,胸口剧烈起伏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见他气得脸色都发青了,萧轼颇觉爽快,嚣张地翻了个白眼,又抬起下巴,冷哼一声。
又见他不再说话,只低头牵着牛车往前走着。
就更觉清净舒心,也不愿再说话,只转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路无言地走着,直走到萧轼的肚子发出一长串咕噜声
声音并不大,但慕长生显然听到了,几步追上来,拉着他的胳膊,劝道,上车吧!这样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家。
语气倒是挺好,可手上力道太大,抓得萧轼胳膊一阵阵发痛,痛得他恼羞成怒,忍不住又呛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这话又惹怒了慕长生,才软和了一点的语气又变得强硬,那里有我,有宝儿,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
萧轼一把甩开这人的手,我又不是萧氏,你和宝儿跟我有何关系?
怎会无关?我们日日夜夜在一起,同吃同睡
谁与你同睡了?萧轼瞪着慕长生,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可又见这人眼中并无猥亵之意,便稍稍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既然将我当做家人,为何又跑过来坏我的事?
慕长生收了收脸上的冷色,又放软语气,说道,我说了,银子我会挣的,你照顾好宝儿就行。
萧轼十分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立马反驳道,我不是萧氏,更不是女人,你不要再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
随后又威胁道,以后,你若是再敢坏我的好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胳膊一撑,气呼呼地上了牛车,又拿出桶里的包袱,一个个地去解那布结。
他肚子饿得实在厉害,得吃些东西垫垫底。
可那结系得实在紧,他弄了许久都未能打开,气得他无名怒火一冲,将布包一扔。
穿越者混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史无前例了,一次两次地,银子都要到手了,却都被慕长生给搅黄了。
没财运就算了,可如今他都快饿死了,却连个布结都打不开。
慕长生捡起布包,几下便解开了结,又抬头看他,放低声音说道,里面可是酥饼?你先吃些垫垫肚
狗鼻子!萧轼一把抢回布包,又冷哼一声。
他倒不是怕慕长生抢他的饼吃,他只是怕这人又要他将布包还回去。
好在慕长生并未这么说,而是腿一抬,也上了车,然后勒紧缰绳,驱赶着牛往前走去。
见这人只专心驾车,并无回头攀谈之意,萧轼这才敢打开包袱。
就见里面除了原先的那几样以外,还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掂量了一下,好像也是银子。
心下顿时一喜,将两个钱袋里的东西倒到一起,数了数。
拢共有十两多呢!
虽然比不了其他穿越者动辄成千上万的收入,但在这个二两银子就够一个五口之农家过一年的时代,几个菜谱就能卖十两银子
这曹老板挺大方的啊!
萧轼喜滋滋地收好钱袋,又打开那几包点心,与打着哭嗝的宝儿分着吃。
根本不理坐在前头的慕长生。
回到桃花村时正好天黑,满村子的农舍,只稀稀拉拉几户露出一点点昏黄的灯光。
都不用刻意遮掩,萧轼大大方方地回了慕家,先回东厢房换回女装,又去了厨房做饭。
今日跑了一天,他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下午吃的那些点心,早不知消化到哪里去了。
等饭做好,一家人围着桌子而坐,慕长生夹的第一筷子鱼竟给了萧轼。
萧轼心中对这人仍然有气,就要夹了那鱼还回去,可一抬头,就见慕长生正看着他。
目光十分温柔。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温柔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把碗给甩出去了。
温柔得他心口一抖,只觉诧异。
慕长生倒不是第一回 给他夹菜,可何时这般温柔过?
难道真被夺舍了?
可又想到今日俩人之间的争执,他又很快回过神来。
慕长生这是变相地跟他道歉吧?
他正暗自揣测着,慕夫人却不高兴了。
十分地不高兴!
萧氏这个死哑巴,今日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可长生不但不怪她,竟然还给她夹菜?
往日里,这第一筷子菜,长生可都是夹给她这个做娘的。
慕夫人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对着萧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骂他不孝,骂他懒惰,骂他是狐狸精
总之,骂的那些话,刻薄得很。
萧轼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冷笑一声。
装了这么久的萧氏,他真是忍够了。
慕夫人这个坏女人,今日无论如何得教训教训。
反正他如今已和慕长生说开了,也闹过了,也无所顾忌了。
虽然还不能和慕夫人对骂,但摔碗掀桌子之类的还是可以做的。
他正要砸手里的碗,却不料,慕长生先他一步发火。
就见这人将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脸色一沉,对慕夫人冷声说道,母亲,母慈子才孝,你说萧氏不孝,那你慈吗?
慕夫人被他的话堵得心一梗,胸膛剧烈起伏着。
又流着泪,指着慕长生骂道,果然是娶了媳妇便忘了娘,你如今竟向着她了?
不仅第一筷子菜夹给了这死哑巴,如今还当着死哑巴的面指责她这个做娘的不是?
慕长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而母亲你,只坐在那里指手画脚,怨天尤人。我不向着她,要向着谁?
说完,取了墙上的弓,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这是怪她吃白饭,无事生非?慕夫人还要训斥慕长生一番,可一见他拿上了弓,顿时急了,忙起身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袖子,惊惧地问道,长生,你这是去哪儿?
慕长生停下脚步,但仍不回头,只冷冷地说道,这家实在是没意思,我还不如去山里待着。母亲何时想清楚了,我便何时回来。
说完,一把抽出袖子,大跨步出了厨房,往院门走去。
第四十七章 婆媳矛盾
见儿子真的走了,慕夫人哭天抢地地追了出去,长生,你不能去啊!这大晚上的多危险啊
可慕长生走得极快,一会儿便出了院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儿子如此狠心决绝,慕夫人自然伤心欲绝,扒着门框,哭得惊天动地。
萧轼见了,只觉心中畅快不已。
慕长生今日还不错,知道为他出头了。
可慕夫人才哭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厨房,将怒气全撒萧轼身上,拿起扫帚就要打他。
边打边骂道,贱人!竟敢挑唆我儿子,我今日就要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萧轼冷笑一声,一把接住那扫帚,用力一推,把慕夫人推得连退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
被个晚辈如此对待,慕夫人先是一惊,又很快呼天抢地地嚎道,杀人了天打雷劈啊
萧轼不愿看她撒泼,冷着脸,一手拿着饭碗,一手抱着宝儿回了东厢房。
随慕夫人怎么哭闹。
若是男人能打女人,他一定要把这慕夫人打成痴呆,看往后能不能消停点?
而宝儿,见萧轼没吃亏,便放下心来,端着饭碗,坐在东厢房的桌子旁,继续乖乖地吃饭。
慕长生说要去山里待着,果然一整晚都没回来。
萧轼也不在意,一觉呼呼睡到日上三竿。
他如今也不用再像小媳妇一样早起做饭给慕夫人吃了。
反正都撕破脸了,索性什么也不管了。
等他睡饱了,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这才伸着懒腰起了床,去厨房做饭。
他这个无所谓的态度,又再次惹怒了慕夫人。
她的长生还未回来,不知生死,可萧氏这个贱人,竟然睡得香吃得香,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
果然是个黑心肝的。
可再气又能如何?
萧氏如今根本不怕她了。
而她的长生,也不听她的,只知道维护萧氏那个贱人。
而族里他们家已脱族,不可能再请族里出面压制萧氏。
而村里她也想学学那些村妇,将家里的事拿到外面说一说,在舆论上打压萧氏一番。
可她到底还要些脸面,怎可能跟那些无知村妇一样粗鄙愚昧呢?
可不发泄一番,她又实在难受,于是往厨房门口一站,又言语恶毒地骂起了萧轼。
萧轼不能与她对骂,又不能主动打她,只能故技重施,往灶里添湿柴,升起的浓烟把慕夫人一步步逼到了院里。
慕夫人一边咳嗽一边骂,骂着骂着,又觉得她的长生只怕是真不好了,要不然为何到此刻仍未回来?
一想到这个,慕夫人便跟疯了一样,坐在地上哭起来,骂萧轼克夫。
她的哭声终于引来村民围观。
见这些村民对萧轼指指点点,她心中只觉异常畅快,正要再编排萧氏一番,就听一道怒斥声传来。
吵什么?
慕长生推开人群,进了院子,脸色阴沉得厉害。
那冷冽的气势,吓得围观的村民忙不迭地溜了。
慕长生转身关上院门,冷眼看着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母亲,心中是既烦躁,又无奈。
见她的长生平安回来,慕夫人立马不哭了,爬了起来,就要拉慕长生的手抱怨萧氏一番。
却不料,慕长生冷着脸,对她说道,母亲,你不是一向自诩为有身份,有教养之人吗?看看你如今这番做派,跟个粗鄙的村妇又有何区别?
他的眼神、语气中尽是失望之意,慕夫人见了,心口一颤,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等她的长生翻身了,她还要做诰命夫人的呢!
她怎能跟个村妇一样粗鄙呢?
若是她今日这番举止传到那些达官贵人耳里,岂不是丢长生的脸?
慕长生大步走到厨房门口,一手拉着萧轼,一手抱着宝儿,径直往院门口走去。
慕夫人忙追了上去,惊慌失措地问道,长生,你这是要做甚?
慕长生停下脚步,但仍不愿回头看她,既然母亲容不下我妻儿,那我带他们走便是。母亲往后你一个人自己过吧!
一听这话,慕夫人顿觉天崩地裂,又觉心如刀绞。
她的长生竟要离她而去,从此以后再也不管她了?
长生慕夫人扯着儿子的衣衫,哀求道,娘错了,娘再也不骂萧氏,再也不打宝儿了,你不能扔下娘不管啊
慕长生摇了摇头,母亲,这事,我们已经说过多次了,可你始终不改
慕夫人哭得泪眼婆娑,我改,我这回一定改
可慕长生仍不回头,那你起誓,以我的前程起誓,若再苛待萧氏和宝儿,我从此穷困潦倒一辈子。
慕夫人都举起手掌了,可听了这话,又忿忿不平地放了下去。
她的长生,竟为了个贱人,为了个小哑巴,如此逼迫她?
见她没反应,慕长生又拉着萧氏继续往外走去。
慕夫人这才急得举手发誓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苛待萧氏和宝儿了,如违此誓言,我儿慕长生此生皆穷困潦倒。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轼此刻也是震惊不已。
在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慕长生这般对待慕夫人,此举已有大逆不道之嫌了。
而且,为了他和宝儿,慕长生竟拿自身的前程做赌注。
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见母亲真发了誓,慕长生这才松开萧轼,又放下宝儿,然后扶着她朝东屋走去。
他也不愿伤母亲的心,可不出此下策,他家永无宁日。
等安抚好母亲,慕长生又去了厨房,也不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萧轼的手里。
那布包颇有些重量,萧轼差点没拿住。
这是何物?摸起来有些像银子。
我昨晚猎了头豹子
啊?萧轼心一惊,你淌那水去的山里?你不要命了?
慕长生脸色不变,我从别处绕去的。
哦!萧轼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低头看向那布包,问道,这是银子?多少?
可等布包打开,见到那几个大银锭。
又是一愣。
这得有五十两吧!
第四十八章 衣冠冢
慕长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手心里,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竟是先前当掉的打火机!
这人低着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打火机。
看了好一会儿,又将打火机塞进萧轼另一只手里,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深沉,这是你的东西,我赎回来了。
萧轼目瞪口呆,问道,不是死当吗?
慕长生又接过他手中的那包银子,将绳子系紧后,才回答道,加些银子即可。
加多少?
慕长生头也不抬地答道,三十两。
三十两?萧轼只觉脑仁有点痛。
当了就当了呗!为何还要多花三十两赎回来?
真败家啊!
那打火机,等他回了现代,要买多少便有多少。
何不把这些银子给他,让他早日去北方,早日回现代?
他正肉痛着,又见慕长生将那包银子往自己怀里塞,便又诧异地问道,这些银子不是给我的吗?
若不给他,那刚刚为何又塞到他手里?
慕长生收好银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先收着,等你户籍的事弄好后再给你。
那就好!萧轼笑道,户籍好办啊!花些银子办个假的即可。
昨日被慕长生气糊涂,都忘记问曹老板办假证的路子了。
如今有了银子,找机会再去问问。
他想得倒是美好,可慕长生盯着他的笑颜看了一会儿,脸色又渐渐冷了下来。
弄虚作假之事,我绝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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