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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只小猫咪(66)

      窗子已经钉死了,皇帝轻声道:童鹤衣,看严一点。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离开寝阁。
    黎南洲!云棠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大喊出声。他的逆来顺受要到此为止了。
    小猫大人的脾气只在对待皇帝时最好,也只在对待皇帝时才最坏而他性情最柔顺和最火爆的时刻正在此时交替出现着。
    你有毛病吧!那缠缠巴巴的锦被仍裹着云棠的腿,于是被他气急败坏地全都踢下了床,只是动作颇不得章法
    云棠有一脚直接踢在了床柜上,木格尖角将他细白的小脚趾碰得很痛,鲜红的血当时便从创处流出来,生理性的眼泪立刻就涌入他眼眶。
    只是黎南洲前所未有的态度正把从来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云棠刺激得很厉害,委屈、娇气和难过这些情绪都暂时歇下,小猫大人的头脑已全然被风卷而来的怒火充斥着俗称气上心头。这让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把脚踢伤了。
    他跳下床便往男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冲,那屏风挡着他的路,也被他推搡倒了。
    这仙姿佚貌的美人此时只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肩背倒还合身,腰身却空荡荡的、越发显得不盈一握,乌黑细软的头发从他肩头披散着,也更衬得人缥缈柔弱。他赤着脚,精致的脚掌却被一点艳色染红了,一张小脸上虽盈着勃然的怒火,那对如天上星的眸子却含着粼粼夜河。
    再是怎么愠怒不悦、再怎样打定主意要铁石心肠,只要这时候回头朝人看上一眼,也会把一辈子的原则都丢到爪哇国。
    黎南洲当然也预想到了自己此刻回头的后果先前摆出来那副架势估计全会泡汤了,恐怕还要立即丢盔弃甲去哄他。
    所以皇帝只是非常有出息地站住不动。
    然云棠作为一只对自己的存在时长认知只有不到半年的小猫(做人经验更贫乏),他在此时却完全无师自通了谈恋爱的情侣在闹别扭时该怎么吵架:
    黎南洲,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你有种就一辈子都别跟我说话!云棠嗓音中带着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微微鼻音,听起来又骄纵霸道,又显得可怜极了。
    天地良心,皇帝此时此刻的郁气和怒火完全是真实的。
    甚至他到现在还在艰难克制着心脏的颤抖、那种从骨髓深处泛上来的后怕
    在接到卫今扶消息的瞬间,知道这小混球居然是跑去了那个藏有巨量火药的险崖黎南洲在那一刻眼前发黑,一口鲜血从他喉咙里倒呛出来,人有数息的功夫都是站不稳的。
    但是此时听到云棠说出这经典的一句,皇帝还是像天底下所有跟老婆吵架的男人一样,不能不感到心虚气短。就好像某种因爱而生的柔情塑成了一个天然的把柄,正无时无刻不在对方手心握着。
    倔犟的骨气和恐惧带来的决心让黎南洲仍没有回头,虽他双脚像是生了钉子一般,再无要往外走的动势了。
    而皇帝不能说他就此认输,只是他也的确不敢再故意晾着那小混球,不同他讲话:
    你要跟朕说什么?黎南洲冷声道。
    我怎么知道要说什么?短短一刻钟不到,小猫大人的心虚已都变成了理直气壮。在他自己那套道理中,云棠一向是觉得天大地大没有他大。
    在黎南洲肯哄着他时,他那副娇蛮情状或许还能好些。
    可只要皇帝一日没有真正有效的手段管制他,又没法硬下心肠冷着他,云棠总学不会害怕:
    是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闹脾气,小猫大人控诉道:你在那里臭着脸,不正眼看人,还对我摔摔打打,我叫你那么多句你一声都不回答,故意不跟我讲话,还想要关着我
    云棠简直越说越生气,如果他现在仍是小猫,他肯定已经对黎南洲炸毛哈气了。
    而哪怕他现在不是小猫,他头顶发旋上也有些细碎柔软的短毛朝天上支楞起来,看上去颇有种稚弱娇憨的可爱,让旁边始终不敢说话的老童本来很理解皇帝陛下的担忧和怒气、这时也忍不住向云棠倒戈了
    美丽许还有解,那种可爱的天赋却实在叫所有人都没办法。而当惊人心魄的美同引人爱怜的娇憨在同一个个体身上兼具时,无疑会让他的「杀伤力」达到最大。
    朕很明显一直背对祥瑞站桩的皇帝陛下也稍微露出了颓势。
    可云棠只容他说出了这一个字。
    原本是一腔从胃里直冲的怒火撑着云棠,可他控诉越多,就越把自己先前的不告而别、出逃、冒险、擅自行动所有的理亏全都忘了;先前生死之间的想念、被冷漠以待的委屈、几番粗暴对待的难过
    种种情绪一时间俱回返上来,兼着愤怒一起,让小猫大人一股横劲上来,也不想再跟黎南洲「认真讲道理」了
    他光着脚「蹬蹬蹬」朝已快要投降转身的男人一头撞过去,几乎撞出了一种小牛犊子的气势皇帝下意识就伸手去揽,手却被云棠毫不客气地打开了。
    云棠反倒走到黎南洲面前,先时在他眼眶里挂着的泪珠已盈满了落到脸颊,他自己注意力全不在上面,到这时仍未觉察到,却把皇帝实打实惊了一下。可云棠只顾着气势汹汹地宣战:
    你凭什么跟我发脾气?凭什么关着我?凭什么管我啊?
    到了这一刻,云棠大脑几乎被各种情绪填充着,思维简直是一片空白。他能想起来的唯一一件事居然是数月以前的封禅大典上,他是心里决定了才跟着黎南洲回到宫城的。
    可是天啊云棠竟然到此时此刻才恍然,黎南洲一直管着他吃管着他住,而自己从来都「听黎南洲的话」。可黎南洲身边并不是他的家。
    他在这个世界上
    原来他在这个世界上
    是了,云棠本来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家。
    这么说起来,就连「云棠」这个名字都是黎南洲给他取的。
    可笑他一直以来竟然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
    实际上已昏了头的云棠此时竟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什么。
    他几乎有点奇异地看了黎南洲一眼,那目光非常古怪,而那种全新的思路简直让巨大的委屈劲儿将云棠整个人没顶了。
    小猫大人胸口还剧烈起伏着,他下意识地偏开脸避过皇帝抬手给自己擦眼泪的动作,声音却在强撑中显得平静了很多:
    我要走了,黎南洲。小猫大人像要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一样抬着下巴宣布,他坚定又悲伤,他完全没注意到皇帝简直如泰山崩顶般飞速垮下来的脸色。
    你说什么?黎南洲眉头微蹙,像是没听清般问了一句,只是那几个字几乎都是从男人牙缝里蹦出来的。
    我要走了。云棠仍尽兴发着脾气:我说我要走了。再见,黎南洲,我要离开这里。以后都不用你管我了
    啊!!话没说完,随着一声脱口惊呼,云棠被人拦腰逮了起来。
    皇帝的脸色实在无比可怕。他一边就这样夹着要「再见」的人大步往里走,一边脱口而出一连串快速的吩咐:
    童鹤衣,立刻出去!带所有人退到内间以外,叫殿外的暗龙卫退远百步。西脉密崖的事暂交由墨青和卫今扶全权处理。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宇粹宫,非重大事务便由你决定了。
    而随着那掌笔内监几乎飞一般答应下来、退出寝阁、关紧门扉的动作,头脑晕涨的云棠也在短时间内第二次被扔上床榻。
    只是这回裹到他身上的不再是被子
    高大的男人朝他压过来,一个吻近乎凶狠地向他落下。
    第95章
    天幕倾悬, 日月倒错。
    浩渺的烟波在落日残影斜照的瞬间将云棠完全淹没。
    他好像是从极高空突然坠落下去,又在同时被一双手生硬地握紧,不容抗拒地捧住了。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样的时刻离他远去, 云棠眼前只有一片空茫茫的白光, 耳间充斥着一种微弱而持续的蝉鸣,让他几乎半陷入某种昏醒兼具的状态中。
    直到握着他的那双手逐渐将他放到温热平和的江面上,任他随舒缓的水流漂动,他才慢慢能缓过来一口气, 种种知觉逐渐复苏着。
    一个吻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落到了他额头。
    发什么呆呢?
    在某个方面终于心想事成的男人这时候已变得温柔极了。
    黎南洲将薄毯从床榻里侧拉过来,暂时将赤、条条还在发抖的人胡乱裹住、搂进怀里, 更多轻柔细密的吻也随之慢慢落上怀里人的面颊和鬓发。
    云棠这时依然还在失神。
    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刚才经历的一切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突破了他能接受的极限,而当黎南洲完全对他显露出另外一番面貌时凶狠、残忍,冷酷的攻占和入侵、不容拒绝的蛮横掠夺
    到了这样的时刻, 云棠才发现他的坏脾气、他无往不利的卖乖和撒娇乃至他的眼泪都是没有用的。
    他就像是一只很小的猫, 终于被高空捕食的鹰隼捉住, 而忍耐到极点的捕食者绝不再会流露任何怜悯之心,无论如何都要吃掉他。
    最开始的云棠当然就像所有被抓住的小型动物一样试图反抗。他一开始是骂他,然后他扑腾着腿脚尽力去踢蹬黎南洲, 却挣扎无果。
    中间云棠还一度小声叫痛。是真的痛, 虽然小猫大人当时没明白是为什么是黎南洲的腿骨变硬了,不好踢了?
    可那点不知来源的痛楚跟他后来遭遇的相比就完全属于小巫见大巫了。或许黎南洲到箭在弦上的时刻已经算尽量有耐心、也作了前期工作。
    但显然对初次经历这一切、且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未作过任何准备的云棠来说, 这还是种相当于酷刑的折磨。
    何况对于黎南洲来说,他之前也不过是具备理论上的知识。轮到真刀真枪上阵时, 青年男子那种生涩而冲动的本能依然会被完全激发出来横冲直撞, 凶狠暴虐, 很难留存几分理智自遏。
    再到后来陌生的失控和某种激昂的愉悦也逐渐从被掌控的云棠身上泛起水波。捕食他的人在「伤害」他的同时似乎也带来了一些新奇的快乐,虽这快乐在一开始仍不能完全同疼痛对冲
    云棠那时理智尚存,气得呜呜咽咽着一口把黎南洲肩膀咬破了但这种快乐在他血脉中涌动起伏。
    虽然会叫小猫胆怯害怕,可从大脑皮层反馈而来的神经反应依然将他完全统治了。
    从那时候起,云棠的所有思绪就高高飘了起来,一直晃荡到天际云端,到此刻仍未回辙。
    一口温热的白水在这时喂到了他嘴边。
    皇帝满心柔情地把怀里的小东西紧紧包住,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保护欲几乎要将男人胸膛涨破。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膛的人云棠还在发呆,两只泛粉的眼睛正慢慢眨着,纤长睫毛上犹挂着晶莹的泪花。
    记忆和理智渐渐回笼后,黎南洲才终于想起来:这小东西从刚才到现在的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道他都在哭什么,可怜兮兮的,平素那颐指气使、娇蛮霸道的神气劲儿竟都不见了。
    黎南洲正是心疼人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况他一个憋了多年的老男人,一朝得偿所愿,此时并没吃够甜头,还想再哄着人来上一回呢遂赶紧显示殷勤、端上温水伺候小祖宗喝。
    杯子沾到了唇边,小猫大人也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只是温水浸入他唇齿间,他并不汲取,也不吞咽,竟就这么傻乎乎地被呛了一口,立刻就咳了起来,而更多的水流便从他唇边溢出,顷刻把小傻瓜的下巴和颈子都沾湿了。
    可能是不舒服,又或是刚才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劲儿一直就没过,云棠倒是一边咳一边回过神来,眼角更添了红意,喉咙中也立刻滚出许多可怜至极的哽咽,而他可能是被折腾得有点厉害,便是咳都咳得有气无力的。
    黎南洲赶紧将杯子随手放了,腾出手来拍哄他。只是以往皇帝看到小祖宗这副形容只会有全然的心疼,可现下见他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唇瓣润泽心里就又多了点别的什么。
    乖乖男人低声时还是带着危险的火气,这显得他连语速都变急切了。
    那叫水沾湿的被子被黎南洲随手扯起来给云棠擦嘴角、擦下巴,动作不自觉地有点重,又把小猫大人细嫩的皮肤擦红了一片。
    而云棠现在正是情绪最敏感丰富的时候,脸上一吃痛,眼泪立刻掉得更急更凶,可虚伪的男人只是嘴上哄他。
    尝过滋味的黎南洲此时耐心不多。看云棠回过神来,人也不咳了,他很快就把手里的薄被整个丢开,两只手臂又搂着云棠搁回到床榻,同时一手沿着人身后探下
    不行!还止不住哽咽的云棠吓得瞬间醒神了,他身上这会儿除了某不可言说处有明显的痛和涨,其他地方的感触还没开始泛上来,只是浑身的酸软疲惫叫他又困倦又害怕。
    小猫大人并不否认他在刚刚的事情中得到了一些快乐,但黎南洲做得又太过火,远超过了云棠当下的体质所能承受的。
    于是他一边去拦黎南洲作怪的手,一边试图撑起身体、甚至偷偷往床下的方向挪移,想要逃开男人的威胁。可他所有动作都还没有成型、就已被黎南洲抓回来了。
    过于悬殊的力量对比让黎南洲甚至没能发现这小小的「反抗」;又或者说,在当时当刻,男人所有的睿智、敏锐、体察、细心全都为脑子里这一件事让了路。平日里的「好脾气」这时全打包去见鬼了。
    就好像皇帝过去在这小家伙身上退的步、吃的瘪,就是注定要在这一件事情上找回来的。
    而当黎南洲更有经验地去安慰和「照顾」身下这个半懵掉的小猫,目的性极强地骗哄着他,可以说此时虚弱混乱的猎物都没能挣扎或者想着要去挣扎太久,云棠很轻易地就被捕食者再次捕获了。
    至于结束
    云棠真的不知道一切是如何结束的。他对这个词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他再后面便完全睁不开眼睛了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云棠脸颊贴了一下枕头,竟就这么睡着了。
    而好像云棠往后几日的晨昏、日月亦都是颠倒的。
    到了最后的最后,如果说小猫大人真的在昏迷前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他以后不能再把黎南洲惹到失去理智的程度,让一个本来可以欺负、可以耍横的对象脱去温柔外衣,竟变成这样一个可恶可怕的捕食者。
    至于一朝开禁的野兽以后便是没有刺激、会不会也想尽办法要吃到肉那都是后话了。
    云棠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间终于从一场追逐战中逃脱,正拼命钻进一个黑绒绒的梦里,无数温热柔软的棉花松松包裹着他。虽然在这之间总有一个讨人厌的大狗在来回骚扰小猫大人勇敢地踢出一脚,予以恐吓!
    黎南洲一把将这细伶伶的脚腕抓住了。
    脚怎么受伤了?皇帝皱着眉轻声问。但躺在浴桶中的人自然不会回答。
    于是皇帝只能暂将这小东西的脚挂在自己手肘外侧,同时尽量轻手轻脚给他清洗完,很快就把人抱出来,用一整张厚毛毯仔细裹好,顶着祖宗不耐烦拍过来的巴掌将人运回到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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