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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置信。
加贺谷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这有什麽奇怪的。既然答应追求,考虑是否要交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
「比起毫无道理的质疑我,你难道不该赶紧开始追求我吗。仔细想想,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为什麽还不把握机会?」
「呃……」
「跟你交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留在地球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就当作是打发閒暇时间的消遣吧。虽然已经可以预期会很无聊了,不过我会勉强忍耐的。」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麽,这完全是为了你才做出的让步,识相的话现在就立刻跪下来,对我诉说你的感谢与激动,然後我会宽容地允许你亲我的脚趾。」
「不,那个……」
「你到底还有什麽问题!」
「加贺谷,那个,你……该不会,其实……有点,喜欢,我,吧?」
「少自作多情了!笨蛋!废物!去死!」
虽然觉得加贺谷的表现愈发像个傲娇,但是我很明白,这种话绝不能说出口,於是识趣地闭上了嘴。明明毫无期望的告白了,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简直是令人哭笑不得。对他而言,这或许只是某种心血来潮的游戏而已,根本不算什麽;但是我却隐约明白,加贺谷其实也不是对谁都能说出这种话的。
我之於他,或许是有些特别的——虽然只是个有些特别的奴隶。不过,这样倒也不坏,至少还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让自我中心的他说出这样的话,到了这种程度,我应该要感到满足了。
「谢谢你,加贺谷。」
「你究竟是为了什麽道谢,郡山同学?」
——为了一切。
但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强忍著略微酸涩的情绪,对他露出了笑容。
十四、
放学後,我按照惯例,在回家途中绕路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
回到家中时,屋子里是暗的。加贺谷不在。窝在沙发上的虎斑猫似乎醒了,淡色的双眼盯著我,冷酷地道:「还不快去准备晚餐,主人一会就回来了。」
因为早已习惯被指使,於是我心平气和地走进了厨房。
……加贺谷到底在想什麽呢。
虽然一直想这麽问,但至今都没有找到能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恰当时机。或者说,当面质疑他这件事本身就需要不少勇气。从被他决定必须追求他以来,已经过了两周,微妙的是,这两周之间他经常不在家,有时是在清晨出门,有时是在深夜才回来,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难道是在躲避我?
这麽想著,我又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後。如果想要躲避我,加贺谷先前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吧。「允许你的追求」什麽的……听起来相当的居高临下,而且还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这不就表示他并不排斥我的感情吗。
所以,加贺谷大概真的是在忙碌於他的私事。然而,不管他在忙碌什麽,那大概是无法跟我商量的事情吧。即使明白他并没有将任何事情都一一告知我的义务,但看著虎斑猫毫不担心的模样,也能猜测到它一定知道加贺谷的去向。倒不是我在嫉妒一只猫,只不过,稍微有些介意罢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外头下起了雨。
这种程度的大雨,在这种季节并不常见。
「……我回来了。」
外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竭力克制著立即走出厨房的念头,暂且将炉火关掉後,才将准备好的一部分晚餐端到外头。
「好香,那是什麽?」
加贺谷的问句回盪在耳际,然而我却说不出话来。
裸体,的,加贺谷——正站在我家的客厅当中,似乎并不为自己赤身裸体的事情感到羞耻,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被雨水浸透而显得潮湿的衣物乱七八糟地扔在地板上。
「喂,你在发什麽呆。」
「……」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一切似的,露出了略带一丝嘲笑意味的微笑。
「什麽啊,原来你在看我啊。你就那麽迷恋我吗?」
「我又不是自己想看的,是裸体站在客厅里的人不好。」
「真是理直气壮啊,打算把错都推到我头上吗。」
「不……」
我感到有些尴尬,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转身往厨房里头走去。
以前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这种场面并不会让我有什麽特殊的感觉,毕竟都是男性的身体,他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他也有,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但在发现自己并非单纯以朋友的角度看待加贺谷时,就算是看到他露出颈项或腹部,都会令我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口乾舌燥。
毕竟我也还在青春期呢,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即使这麽安慰著自己,也劝告过加贺谷最好保持衣著完整,但对方却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似乎觉得胆小的我绝对不敢做出任何冒犯他的行为。这种态度也不知道该说是自信或者目中无人,然而可悲的我也已经习惯了。
过了片刻,加贺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还带著沐浴乳的淡淡香味与热水的温度——当然,跟先前一样,全身赤裸。我拿出乾净的毛巾打算递给加贺谷,但对方却没有接过去,只是看了我一眼,接著高高在上地下了命令。
「替我擦乾身体。」
「……我知道了。」
这真的不是在刻意诱惑我吗?这确实是在刻意诱惑我吧。这种恶劣的举止,无异於在饿得有气无力的狗面前放下一块鲜美的肉排,却又坏心地不准它进食一样;现在的我,就是那只饥肠辘辘又垂涎三尺的可怜的狗。
水珠沿著他的身躯坠落。
一滴。
两滴。
我努力别开目光,假装自己什麽都没看到,但是这个方法显然不管用,就算低下头,也能看到脚踝与脚趾。明明是男人的身躯,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爱,但是那种白皙洁净而近乎冰冷的感觉却让人挪不开视线。我谨慎地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身躯,背脊与腹部,大腿与小腿,颈项与手臂,最後是——
「又不是没碰过,紧张什麽。」
加贺谷毫不犹豫地嘲笑我。
「你好歹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虽然这麽埋怨,但我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将他两腿间残馀的水分擦乾。
在这之後,加贺谷终於穿上了浴袍,结束了对我的折磨。而我也被迫放下毛巾,拿出吹风机为他吹乾头发。
「为什麽连这种小事都要我做?」我忍不住如此问道。
「因为你在追求我,所以我好心地给了你献殷勤的机会啊。」
原来如此。
这麽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