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说道：“叶航。”

    顾相言略感诧异，道：“为什么是他？”

    陆扬说道：“因为叶航曾经是祁朔他妹妹的男朋友，我也是从他口中知道祁朔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丝毫的感情，那对他来说都是过分的奢求。”

    顾相言闭上眼睛，是怕眼泪流出来。

    在别人眼中落泪是种弱者行为。

    顾相言道：“陪我喝一杯？”

    陆扬诧异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顾相言长吁一口气，说道：“这次是个例外。”

    陆扬不想扫了顾相言的雅兴，毕竟顾相言这辈子只喝过寥寥几次，自己有幸赶上，自然愿意奉陪到底。

    ……

    看着满大桌子饭菜，和一瓶瓶啤酒，顾相言坦然说道：“如果我喝多了，记得帮我叫辆救护车。”

    陆扬关切的说道：“要不，你喝饮料吧，别为了感情伤坏了身子？”

    顾相言抢白道：“今天，我只想喝酒，喝得烂醉如泥。”

    陆扬说道：“我陪你。”

    顾相言微扬嘴角笑着举起酒杯，祝酒道：“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陆扬盯着杯中酒——这不会是杯毒酒吧？对陆扬而言，即使是杯毒酒，他也会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两人就喝得酩酊大醉。

    顾相言的脸颊上仿佛飞上了一抹红霞，他轻启双唇，问道：“陆扬。”

    陆扬望着顾相言痴醉得不能自已，他从鼻子里迸出一个音节“恩？”

    顾相言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扬傻傻的笑着说：“因为你对我好啊。”

    顾相言皱眉道：“可我对你并不好，我知道的。”

    陆扬继续道：“你对我很好，可你不知道，因为我知道，所以我对你好。”

    顾相言追问道：“我对你哪里好？你告诉我。”

    陆扬英俊的脸颊，贴近顾相言，道：“这呀，是个秘密。”

    顾相言认真的听，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眼眶湿润了，仿佛将要流涕。

    只是，他不愿在外人哭泣的样子，却在陆扬的眼前一展无遗。

    ☆、吻别

    第九章

    回想起往日往事，顾相言感觉仿佛一只利爪，揪扯住了心肺。

    他故地重游，来到了祁朔的家中，破败的瓦房，他敲击门扉，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应声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家中摆放着一张茶几，几只破碗，一个燃煤炉灶。

    一张床，床上的棉花被早已花白。

    老太太问道：“你是谁啊？”

    顾相言迟疑了一阵，答道：“对不起，敲错门了。”

    老太太低垂的眼睑，兴趣索然的说道：“年轻人，你是找祁朔那小子吧？”

    正欲离去的顾相言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笑道：“我是他奶奶，他呀，搬走前跟我说过，会有一个年轻人来找他。”

    顾相言连忙追问道：“那他怎么说？”

    老太太微微一笑，脸上的褶皱一圈一圈绽开，答道：“他让你不必再找他了，该来的总会要来，不该来的，就算见了也不如不见。”

    顾相言垂下头，道了句：“谢谢。”

    老太太说道：“年轻人，看你也是祁朔那小子的朋友，我跟你说啊，他已经搬走了，到京都去打工了，劝你也别找了，他不想见你，否则也不会匆匆离开。”

    顾相言点点头，连连称是，老太太的话宛若一把利刃，刺在他的心上。

    顾相言知道，他不想再见到自己，却想不到走得如此匆忙。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关上门——门随风声发出咔咔嚓嚓的声音，让人感到无尽的凄凉。

    顾相言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四个小时之后，老穆就会来接他，到机场，那时，一切都不过一场梦。

    ……

    顾相言睁开朦胧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干净的房间，自己睡在一张松软的床上。

    顾相言第一反应就是找厕所，将昨夜喝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让他失去意识般的呕吐。

    大概过了几十秒的时间，他抬起头来，看着旁边，一个男人蹲在那里，抱着一床被子。

    走近一看，竟然是陆扬。

    他抱着被子睡在厕所里，估计是喝得太多，吐了一夜。

    顾相言完全记不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痛，很无奈。

    许多事情对顾相言来讲都是用钱办不到的，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产生强烈的无助感。

    他洗涮一番，将自己的发丝撩起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皮肤，憔悴的形容。

    “顾，”陆扬睁开惺忪的睡眼，道：“你醒了。”

    顾相言回过头，他从未如此的渴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扬答道：“这是我家。”

    顾相言愣了片刻，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陆扬温和的笑道：“昨夜你喝醉了，我没地方带你去，就把你带到我家里来。”

    顾相言理理思路，他几乎忘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当他回想起来的时候，却感到无尽的尴尬。

    此时，顾相言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他惊愕的问道：“我的衣服？”

    陆扬说：“我已经帮你洗了，在阳台晾着呢。”

    顾相言扬起手来，敲打自己进水的大脑，说道：“我的衣服是你脱得？”

    陆扬微笑着说道：“你当时吐得满身都是……”

    “够了！”顾相言不敢想，自己失去意识以后，被陆扬扒光的场景。

    简直是恐怖之极。

    顾相言从阳台上收起衣服。

    却不想一双手从身后揽住自己，陆扬从身后抱住顾相言，从他耳边说道：“你要走？”

    顾相言后背的汗毛惊起，转过身，一把推开陆扬。

    陆扬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

    他委屈的说道：“你干嘛！？”

    顾相言温怒道：“你干嘛？！”

    陆扬笑着说道：“我只想……”

    顾相言抢白道：“你够了！”他不想听到那么有伤风化的事情。

    顾相言站在阳台上，把衣服穿好，小心翼翼的绕开陆扬。

    陆扬说道：“你真的要走吗？”

    难道等自己失身吗？

    顾相言已经不敢想自己再待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扬站起身来，拉住顾相言的手，说道：“顾，我不想让你走。”

    顾相言脸颊憋得通红，竟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让陆扬更加痴醉了。

    顾相言说道：“请你放尊重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扬垂下头，沉静了片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