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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交接,对方便忽然四分五裂开来,就一群受了惊吓的鸟儿,纷纷朝四面八方裂开。
上万的马匹嘶鸣,癫狂的癫狂,发疯的发疯,骑手被摔下来遭到践踏,死伤无数,仗还没打,就开始溃败。
发了疯的马儿把主人甩下来并没有满足,一掉头朝空旷之地飞奔。
琅琊不仅仅要抵抗大殷的砍杀,还要应付马儿的践踏。
血流成河。天地瞬间黯然失色。
还在看热闹的安心,渐渐看清眼前的局势时,原本乐呵呵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不是的,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只是想休战,让琅邪知难而退,从没想过会死这么多人啊!
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动,她低头,啊的一声跳开,发现泊泊流动的竟是血液。因为这里地势低洼,前方被践踏的血液正顺着对面的战场流到她这里来!
雪千寻看她脸色发白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脚跟一软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雪千寻大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渐渐的,他站的位置也有血流过来。
而他却不躲不闪。
发现怀里的人不停的发抖,还喃喃自语,他有些慌了:“安心,安心你怎么了!”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这个。
“我杀人了……杀人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怕,不怕,人不是你杀的!不是你!”头顶上传来夹杂着一缕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也许她哪里摔了,磕了,雪千寻倒不会这么担心,所有的皮肉伤都有痊愈的一天。可是现在……她这样失措这样害怕,竟让他也忍不住害怕起来。
喊杀声越来越凄惨,马蹄声越来越近,只听见斩风大喊:“快撤。马儿朝我们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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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步真、强悍的步真
入眼处一片被践踏成泥泞的血浆,就连空气中都隐隐漂浮着红色。
这一场四国之战空前绝后,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找不到一次能与之媲美。
参战国有三个,大殷、琅琊、西夏!旁观国一个,宋国。
如今,参战国损伤不计其数不说,连旁观国宋国都颇有受损。
帐篷、连夜堆砌的防护墙……都被马儿践踏的一片狼藉。
更别说琅琊与西夏。
真正的四败俱伤。偏偏败的理由不是技不如人,却是几十万匹马引出的血案。
如今,这个罪魁祸首正全身瑟瑟发抖的缩在雪千寻怀里。小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一遍一遍的喃喃道,她杀人了,杀人了!
夜旒熏抽回把脉的银丝,一脸沉重。
“怎么样了?”雪千寻腾出空,按住怀里不听扭动发抖的人儿。转头望向夜旒熏。
“吓坏了!”他道。手里的银线却渐渐收紧。
“只是吓坏了?”雪千寻不信。
“恩!”夜旒熏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
尚怜雨看了看晕过去的安心,这才放下心来对斩风道:“看来这次,我们惹出大祸了!”
谁说不是,给马下毒这件事不可能瞒得很久,琅邪跟步真都不是傻子。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疑点。
斩风紧了紧手里的银枪,对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敌军大帐哼了一口气:“做已经做了,不怕琅邪跟步真报复!我已经答应了皇帝,要将安先生好端端送回宋国,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人伤了安心一根毫毛!”
雪千寻打横抱住安心回到刚刚搭建起来的帐篷。夜旒熏紧跟进去。
昏暗的烛光将她的脸照的惨白。她幽幽转醒,却不开口说话。
夜旒熏心疼的摸着她的下巴:“乖,安心,不要怕,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是我杀的!”
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安抚,只好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安心两眼发直,盯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雪千寻低垂下头,蹭着她:“安心,说句话,说出来就好了!”
良久,她嗫嗫的吐出几个字。
琅邪会恨死她的!
半夜,对面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断断续续,像勾魂的使者。
原本沉睡的人听见笛声,精神却猛然一怔,好像一只迷途的孩子,一下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夜旒熏跟雪千寻帐外观察敌情,那边杉木慌慌张张来“不好了不好了!主子不见了!”
夜旒熏猛然朝黑暗的那一头望去,暗自骂了一声糟糕:“这是摄魂音!快塞住耳朵!”
……
安心晃晃悠悠穿过草地,一路循着笛声前进。
不久,到达了目的地。
战场的另一端原来是这样的一副风景。
茂密的树丛下,站着一位锦衣男子。风华绝代的样貌与月色交汇,迸出璀璨的光华。
他缓缓回首,盯着眼前的安心,轻轻唤了一声:“安心!”
听闻这一声,安心猛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盯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唇:“步真!”
身子一晃,瞬间落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
安心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总是不踏实,好像很多人来回走动,走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轻轻颤动下睫毛,不情愿的张开眼睛。入眼,是一张疲惫的脸。
男人粗粝的手指缓缓勾勒起她的下巴,在肌肤上来回游弋:“你终于醒了!”
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低沉沙哑。
安心呆呆的看看他,许久过后,哇得一声哭了。
哭的抽抽噎噎,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有人说,女人的眼泪会让男人不禁怜悯,但这种怜悯只能维持四十九分钟,四十九分种之后,怜悯就变成了厌烦。
爱情专家说,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不动声色的听你哭五个小时,那么就嫁给他吧!
安心趴在步真怀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从早上一直哭到黄昏,到了晚上,她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我……我做错事了!”
“你做错什么了?”
“我在你们的马厩里下毒……让马儿失去理智,死了好多人……也伤了好多。”
步真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紧怀里,两人紧贴,帐篷里十分安静,仿佛只有心跳声。
“你伤了人不假,可真正伤到的却是琅邪跟我的心!”
安心猛然从他怀里抬起头,双眼红肿。这才发现自己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斩风呢?沛然呢?他们人呢?”
步真定定的看着她,逆流抹去她挂在腮边的泪:“是我单独把你引出来的,他们应该还在宋国大帐里!”
“你为什么引我出来?是想惩罚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