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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 作者:颜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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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 作者:颜凉雨
人反感,甚至于你会慢慢的喜欢上这份爽朗,坦荡,不拘小节。凌飞发现,他好像就已经适应了。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得瑟试试,他没准儿直接开着跑车碾过去,可金云海得瑟的就不招人烦,而且还带有煽动性,弄得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像俩兔斯基似的抖啊抖。
蹲那儿看着看着,凌飞就不自觉扬了嘴角。
有些人你就是光看着他也会心情愉快,比如金云海,比如从前的周航。凌飞突发奇想,如果周航是金云海这性格,两个人还会走到这一步吗?不会,一定不会,因为如果是金云海,不管做了什么决定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如果想结婚,那可能连女人的影儿都没找着呢就跟你摊牌,那人藏不住话,也不屑于藏话,做人做事就图个干干脆脆。不过如果是金云海的性格,可能也不会结婚,这人不爱委屈自己,估计毕生梦想就是做个土皇帝,还不用娶皇后传宗接代那种。
“你是来叫我起床的么……”
凌飞正神游得兴味盎然呢,一记恍若来自地狱的沙哑声音飘进耳朵。
“嗯。”调整好焦距对上金云海的视线,凌飞一派坦荡。
金云海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和蔼询问:“那你怎么不出声儿呢?”
凌飞思索片刻,找到了原因:“你醒得太快了,没来得及。”
金云海深呼吸,再深呼吸,继而缓缓微笑:“你知道从甜美的梦乡苏醒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床头蹲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凌飞摇头,但还是试探性地猜测:“幸福?”
金云海倒抽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做那件从睡醒就想做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凌飞的脖子且往死里勒!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俩大老爷们儿在床上玩儿柔道,并最终以凌飞败北抱大腿认错告终。这结果很正常,一个从小养尊处优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儿,一个从小拔河篮球冬泳的主儿,格斗级别差是显而易见的。
晨练完了,金云海也饿了,金子妈看儿子起来了又喊饿,立马过去热饭热菜,下午四点,也不知道吃的哪出儿。凌飞就趁金子妈去厨房的当口问金云海:“你和他们说我认床快天亮才睡觉?”
金云海一边拿遥控器调台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快天亮才睡呢?”
“废话,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凌飞黑线:“我是说你怎么跟你爹妈说的。”
金云海盯着电视,看都不看凌飞一眼:“说什么,他们又没问。”
凌飞扶额,彻底被这一家打败了。这得是多么没心没肺的一家人啊!!!
凌飞在金家住到初三,因为金云海说初三回自己的窝,非要凌飞住到那时候跟他一块儿撤。凌飞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吸引火力,比如金子妈唠家常时不时就点点金云海那还没结婚的茬儿,金云海就立马把自己推出去,说妈,你看,这还一个单着的呢。然后金子妈肯定转移枪口,开始念叨你妈要是还在肯定也为你着急云云。
就这么的,和谐的到了初三傍晚。
金云海和凌飞在两位老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毅然决然踏上归途。
“怎么着,送你回酒店还是……”金云海一边问一边发动汽车。
凌飞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酒店房间电话。
单调的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凌飞挂断电话,又打给酒店前台,得到消息,霸占他房间那人初一就回去了。
心情就像一杯调和了无数种味道的鸡尾酒,松口气,安心,失落,哀伤,很难具体去形容是好还是坏,只觉得,哦,果然是这样。呵,也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小九的文,重生文,末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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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金云海从车镜里瞄了凌飞一眼,就猜出了大概:“他回去了?”
凌飞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太想说话。
金云海一片了然,脚下油门一踩,车便朝酒店方向驶去――鸠走了,鹊自然可以归巢。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他欠你的,干嘛你整得跟逃难似的。”
凌飞叹口气,刚想说什么,那边又来一句:“也对,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债主才是孙子呢。”
凌飞受不了地翻白眼:“我说,自问自答有意思么?”
“还行,”金云海丝毫没觉得不自在,反而理直气壮,“谁让你不跟我搭话。”
凌飞无力地把头顶到车窗上,他发誓金云海那一问一答间隔最多不超过三秒!
“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金云海抽空转过头朝他笑笑,“对吧。”
凌飞可算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嗯,与君共勉。”
车明显漂移了一下,凌飞吓得心噗通一跳,赶忙系上安全带。刚弄完,就听见金云海咬牙切齿:“我的还没过去呢!”
唉,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哪o(s□t)o
不过这种心情,凌飞懂,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懂了:“得,我收回,换一个……祝你新年新气象!”
“怎么听着还是不吉利。”
“你心态有问题……”
夕阳西下,拉长了一辆黑色破车的影子,载着新年里微妙的情谊,融入川流不息的康庄大道。
抵达酒店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初降,把城市染上淡淡暧昧。
“我能上去借个厕所吗?”金云海从车窗探出头,一脸隐忍。
凌飞一副“你太见外了”的表情:“喜欢的话你可以连马桶一起端走,我帮你赔钱。”
遥想到一会儿要寄人篱下的方便,金云海忍。
凌飞看着对方那表情就觉得神清气爽。
不想刚走进酒店大堂,凌飞就被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没辙,金云海只好跟着一起过去,刚走近,就见小姑娘身边站了位美丽干练的女人,一看胸牌,大堂经理四个字熠熠生辉。
显然,凌飞和对方很熟,开口就是:“这才初几啊,你就来上班?”
大堂经理露出漂亮的微笑:“没办法,酒店有大行动。”
“扫黄还是抓赌?”
“涨价。”
“啊?”
“不明白?”经理姐姐叹口气,那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因为原油铁矿等国际能源价格上升导致国内基础行业成本上涨并把这种效应最终传导到第三产业,另外国内投资持续过热大量资金流向楼市股市致使货币流动过剩更加剧了这种通胀,所以经集团董事会决议从农历新年开始,酒店统一调整房间价格,你住的那间从原来的三百二十九调整到三百五十九,麻烦补下差额。”
“哦。”凌飞其实还沉浸在宏观经济学的严肃氛围里,哦,只是条件反射。
金云海先扛不住了:“等等,一天三百二十九十天三千二百九一个月九千八百七一年……”
凌飞回过神儿,就见金云海跟周扒皮附身似的在那儿扒拉幻想中的算盘:“金子?你没事儿吧?”
金云海长舒口气,算出来了,一年十二万零八十五……
他没事儿,他怕凌飞爹有事儿:“我要是你爹,我就一巴掌呼死你。”
钱的问题凌飞以前没考虑过,经这涨价的事儿一弄,再瞧瞧金云海那含情脉脉的鄙视目光,就有点儿不自在了。好像,他还真挺败家的= =
“还有几个月?”金云海忽然问。
凌飞没跟上对方的思路:“什么?”
“我是问你在这酒店定了几个月还剩多少天?”
“……”凌飞要能记住才有鬼了。
好在经理姐姐是个清醒人:“续订半年,还有三个月。”
“行,他不住了,你们退钱吧。”
经理姐姐秀美微挑,打量这位陌生爷半天,末了来了句:“行,你这性格我喜欢。”然后捞过前台里面的计算器就啪啪按起来。
凌飞对这个骤然间提了速的世界有点儿不适应,晕乎乎地问:“退房了我住哪儿?”
金云海把对方仰望苍穹的脑袋揪回来,摆正:“住我那儿,你要嫌白住过意不去,就自己花钱雇个钟点工,要还是觉得钱多烧得慌,给我,我帮你在沈阳买房。”
“我在沈阳买房干嘛?”
“投资,置业,为加速货币流动和通货膨胀做贡献。”
“……”
就这么的,在金云海享受完三百二十九……哦不,三百五十九的马桶之后,凌飞办了退房手续。钱只能退百分之九十,经理姐姐给办的,期间哼了三只小曲儿,就差拿小旗欢送了。说实话,住这么久,凌飞还真有点舍不得,尤其大堂经理亲自送他到门口。结果临别之际,凌飞刚想给对方一个纯友谊的轻拥,美女朱唇轻启,我要是你爹,也呼你。
最终和美女姐姐拥抱的是金云海,那场面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相见恨晚
这回凌飞记住了金云海家的具体位置,什么路什么小区多少号通通记在了脑子里,毕竟以后要住这儿了,他不怕走丢,但怕走丢之后某人的鄙视。士可杀,不可辱_
金云海开了一路车,还没从对凌飞的膜拜中抽离出来。他要是来自金星,那凌飞压根儿就不可能是银河系生物!初见台式机的时候金云海还以为酒店给配的,结果,人家凌少爷为打游戏自己买的,你妈这是七零后干的事儿么!然后再说那一大衣柜的衣服,他彻底服了,一个编织袋都塞不下,有几件还要特殊对待不能折不能塞务必连衣服带衣挂的拎着,金云海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佩服过自己的修养……哦对,还有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的箱子,他到现在也不知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只知道死沉死沉。有时候好奇是需要勇气的,他认怂= =
刚从金云海家出来没几天,再回去,一切依旧那么熟悉。凌乱的客厅,布满灰尘的地板,只用过两次的新牙刷还歪歪斜斜插在临时找来的玻璃杯里。
金云海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地上平白无故又多一个大箱子一个编织袋和一套台式机盒子之后。
“先吃饭还是先收拾屋子?”金云海看表,不知不觉折腾到八点了。
两件事凌飞都想干,纠结地抉择半天:“要不咱先连网线吧。”
金云海默默扭头,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而他正逐渐失去生活的信心。
最后两个人还是先出去吃了饭,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于一家尚未打烊的私人电脑行里买了路由器和网线,等凌飞的台式机终于鼓捣上网了,北京时间,十点整。
金云海顶着一身臭汗钻进浴缸,然后越泡越觉得悲凉。
这哪是朋友,分明请回一爹。
可话又说回来,谁让他乐意呢。说也奇怪,他很少这么上赶着跟谁贴乎,就是跟包子,也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聚聚,有事儿了,作为哥们儿帮衬一下,没事儿呢,就各过各的日子。可对于凌飞,他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帮对方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过年一个人在酒店肯定孤单寂寞冷啦,再比如生拉硬拽让人放弃酒店来自己家落脚。不好,他又想起来那一年十二万了,脑瓜仁儿疼……
这厢金云海洗泡泡浴,那厢凌飞在网上冲浪。没什么游戏的心思,就看看新闻或者贴吧神贴什么的。随后登录qq,就看包子的头像在那儿跳,点开,前两天的留言,新年快乐,外加一个烈焰红唇。
凌飞心情不错,给包子拜了个晚年。
不想那边飞快回复:回深圳了?
凌飞不明白这结论怎么出来的:没啊,还在沈阳。
包子:在酒店过年?你牛。
凌飞:没在酒店,在金子家。
包子:啊?
凌飞:嗯?
包子:那不是牛,是牛x。
凌飞:……
包子:金子找你去的还是你主动上门?
凌飞: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包子:晕,金子是gay你不会不知道吧!
凌飞:知道啊。
包子:那你是吗?
凌飞:呃……
包子:我滴个娘啊,你俩搞一起了????
凌飞:等一下!!!
凌飞觉得有必要理一下思绪的脉络,不然他容易让包子带沟里= =
凌飞:简单的说,就是金子觉得我一个人在酒店过年太可怜了所以很仗义的带我回家吃了顿饺子。懂了么?
包子:澹那是我想多了。
凌飞:而且偏。
包子:发散性思维嘛o(n_n)o
凌飞:滚蛋。
包子:嘿嘿,下了啊,丈母娘等我搓麻呢。
凌飞:……
和金云海换班洗完澡,躺床上酝酿入睡时凌飞才想起来,好像没和包子说过自己是gay的事儿。嗯,还是找个机会说了吧,省得他总担心自己被金云海掰弯了= =
或许是在金子父母家睡得太饱了,入住金云海家的第一天,凌飞早上七点半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再也睡不着。没辙,他就到客厅看早间新闻,然后不自觉把音量调到中等,中等偏上,偏上……
终于,金云海睡眼惺忪地于卧室门缝里露出了他的头:“操,信不信我砸了电视!”
凌飞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还没清醒,不然被砸的应该是自己。
“砰”的一声,木门重重关上。
一计不成,凌飞又开始酝酿第二计,哪成想刚思索个轮廓,就有帮手自动上门――茶几上金云海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剧烈震动的效果跟响铃似的。
是个陌生电话,显然金云海也没存储过,一排阿拉伯数字熟悉又陌生。
但凌飞喜欢,并抱着~(rq)/~的心理拿起手机就冲进了金云海的卧室:“金子,来电话啦――”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金云海发誓他要把凌飞剁成块儿切成条绞成泥揍到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可这种种愿望都还没来得及实现,他便被电话里的女人拖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凌飞看着金云海从起床的纠结到拿过电话的咬牙切齿再到接听电话的错愕,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推销或者骚扰电话,但显然,他想错了。
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从头到尾金云海只是听着,最后淡淡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然后挂上电话,有片刻的怔忪。
“谁啊?”凌飞从来不会考虑时间地点场合,他好奇,关心,自然也就问了。
金云海也不矫情,直接告诉他:“和沈锐在一起那个女的,呵,神奇吧。”
是挺神奇,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
“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金云海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哪还有半点困倦的影子,接着就是神一般的洗脸刷牙穿衣速度。
凌飞坐在金云海的床上,静静看着男人意粒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了句:“注意安全。”
金云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哭笑不得:“你是怕我被一女的分尸了?”
“那不至于,你这么大块头抛尸太有难度。”
“操。”
“反正,”凌飞斟酌半天词语,才说,“提前想想最坏的结果,没坏处。”
金云海若有所思地看他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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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送走战友后很久,凌飞才觉出来饿。他不知道等待金云海的是个什么结果,但起码如果对方可怜兮兮的回来,他还能腾出个肩膀给人依靠。当然这有两个必要条件,一,对方不能使全力,二,他得吃饱饱。
早上八九点,金云海家楼下的大小饭店都紧闭着门,只两个早点摊儿支着,塑料的棚子遮不住寒风,但棚子底下依旧热闹非凡。大多是上班族,匆匆的来,匆匆的吃,匆匆的走。
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洒满城市每个角落。凌飞看了眼天际,忽然对生活充满感恩。
每一个年初四就开工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天使。
他很幸福。
去深圳之后凌飞再没喝过豆腐脑,因为他对甜甜的豆花儿真的一点不来电,现下久违的咸香气息重新在舌尖散开,凌飞简直大满足。一口气吃掉六根油条,上楼的时候他想,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了――油条,豆腐脑,不用等待就直接开门的电梯~(rq)/~
凌飞的完美人生一直持续到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用备份钥匙打开金云海家大门。
一只小强悠闲地从凌飞脚边爬过,最终消失在楼梯间深处。凌飞站在那儿,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是特意为蟑螂先生服务的门童……
是可忍孰……不,是也不可忍了!
自打到了东北,凌飞拨得最顺溜的电话号码不是凌老爹廖秘书金云海或者周航,而是一二五八零。
辗转打听来口碑最好的家政公司,凌飞以高出市价两倍还多的极具竞争力的薪酬找来了号称黄金钟点工且节假日绝不上班的该公司王牌选手,分分钟抵达,分分钟开工,凌飞要做的就是闪到一旁等待签收。
黄金钟点工真不是浪得虚名,长的是菜场一抓一把的大嫂样,干的是奥特曼拯救地球的活儿。两个小时后,当凌飞按照大嫂所列清单把沙发套、浴室门口吸水垫、玄关组合迷你鞋架外带两盆吊篮扛回来,推开大门,险些闪瞎眼睛_
窗明,几净,地板能照人,墙壁会反光,如果不是光秃秃的沙发,这一整套房子可以直接搬进宜家当展厅了……
大嫂站在客厅正中央穿堂风的交汇处,落地窗稍稍开启,冬日正午微凉的风依然没有吹动她一丝不苟的秀发。
“就差你的东西了,”大嫂微愠,“怎么才回来。”
对待高人,凌飞总是怀着虔诚的尊敬,所以站在玄关连鞋都没顾上脱便赶紧移交所购之物。
“嗯,买的还算齐全。”大嫂走过来认真清点,抽空抬头,尽职尽责地提醒雇主一句,“注意脚下。”
凌飞原本没注意,经提醒马上低头去看。很好,眼睛彻底瞎了= =
“群租房都没你这儿老蟑多,刚打完药,就扫出来这十几只,过两天你再打,弄个两三次也就差不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们扫出去!”还要放在玄关陈尸这什么爱好?!
“这是工作绩效,肯定得你们雇主过目了才算数啊!”
“……”这不是地球,这是金星,他想回家t t
后来为稳定情绪,凌飞站在消防楼梯间里抽了不知多少根烟,直到大嫂面色红润细腻有光泽地过来收劳务费。凌飞如数付清,末了对方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下次不用找总公司,直接跟我电联。”
过程虽然惨烈,但当凌飞看见晾在阳台上的床单,家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整齐洁净,温馨素雅,这是凌飞对家的印象。母亲去世后,有段时间他几乎完全漂在外面,这个同学家里蹭蹭,那个同学家里蹭蹭,就是不回自己家,因为家里的女人没了,家也就没了家的样子。
来东北这么久,此刻,最踏实。那是种从身体最里面生出的安心,舒适,自在。就好像这不是金云海家,而是他自己家,你看,房间是他收拾……呃,雇人收拾的,沙发套是他买的,绿色植物是他买的,门口的鞋架是他买的,浴室的垫子也是他买的。要不是刚刚忘记拍了房间原始照,这会儿就可以把照片前后对比着看,那差异绝对跟央视的交换空间一个效果。
床单虽然洗了,但卧室里依旧整整齐齐,因为大大的被子代替了床单覆盖在上面,错落有致的暗花面儿仿佛还能飘出淡淡的香。
凌飞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进去,就像个跳进海洋球池子的大儿童,舒服得再也不想起来。大嫂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特别辛苦,所以他决定替对方休息一下_
休息着,休息着,凌飞就休息到周公家了。
不知在周公家玩了多久,迷迷糊糊里凌飞听见一记摔门的声响,加上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起来了。先是坐那儿发了五分钟呆给全身机能预热,才想起现下是个什么状况,连忙趿拉着拖鞋奔出卧室。可客厅哪还有金云海的影子,只剩下玄关倒歪着的皮鞋,证明对方确实已归。
得,鞋架算是白买了。
主卧的门紧闭着,凌飞悄悄靠近,试探性地去拧门把手,王八蛋居然在里面上锁了= =
显然,会晤并没有在亲切友好的气氛里落下帷幕。
深吸口气,凌飞叩响房门:“金子?在不在?”
“不在。”短促的低吼,像头受伤的野兽。
心,疼了一下。还有些微妙的愤怒。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家孩子被人欺负了回来还死活不说,这叫一个憋得慌。
“不在还说话,你智能答录机啊。”
“我想静静,你自己玩儿去。”
“……”
玩儿你大爷,他又不是巴巴等主人回来然后狂扑上去又亲又咬的宠物狗!
要不是担心,谁会这个时候来撞枪口,切。
转身回到客厅,凌飞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咔呲咔呲啃起来。让金子一个人静静也好,反正他也不像会用碎玻璃割脉的类型,打人毁物倒有可能,所以还是先别放出来了。
客厅空气里漂浮着似有若无的草香,很怡人,凌飞不确定是不是挂在屋角那两盆吊篮的功劳,但不否认,多了抹绿色,整个房子都生机盎然起来……好吧,他还是好奇,沈丫丫到底跟金子说了什么呢?
无法想象,因为沈丫丫的行事路数从来都不在人类能设想的范围内。
好聚好散说来容易,他和周航叮叮咣咣这么多年,才竣工。
把苹果核扔进垃圾篓的时候凌飞想,或许应该去趟超市,因为他刚刚消灭了冰箱里最后一个能吃的东西,还不知是年前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以过来人的经验,短时间内金云海出关的可能性为负值。
超市永远是体现社会主义制度无比优越性的地方。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那热火朝天的收银长龙,无一不彰显着国民经济的繁荣。
凌飞其实不太喜欢逛超市,尤其是大型的,因为不知不觉就会买很多原本不在规划蓝图里的东西,然后又付出百倍的体力把它们辛苦弄回家。最经典的一次案例是在大学,他让周航外面等说是就进去买包烟,结果烟是买了,顺便还换了个新手机。就为这是事儿,周航崩溃一礼拜。
追忆完过去,凌飞开始给今天的超市之旅下限额。既然是来买吃的,那就只在食品区域转,其余不听,不看,不想。
可喜的是这家超市的规划格局也很配合,吃的全在一层,一层也只有吃的。于是凌飞拎着个小篮儿,徜徉起来。
面包可以作为早餐,要全麦的,另配火腿若干截。
三分钟咖喱最可爱了,要特辣的,他和金子都中意。
一肚子怨气的时候肯定消化不良,酸奶可以健胃消食。
口香糖能缓解压力。
花生米最适合下酒。
金威没有青岛口感纯青岛没有雪花出厂日期近。
……
来到最里面超市现场加工区时,凌飞的小篮儿已然升级成手推车。
刚蒸得的八宝饭热气腾腾。
刚酱好的猪头肉香气四溢。
刚出炉的烧饼金黄金黄。
刚炸完的糖糕圆润可爱。
刚擦肩而过的人好面熟……
“包子?”
“怪物?!”
一身帅气黑夹克的包子同学绕过烤鸭摊位,一脸惊奇地走来:“你在这儿干嘛呢?”
“来超市当然是买东西,我倒想白拿,人家也得让啊。”新年里遇团长是件高兴的事儿。
“靠,我当然知道买东西,问题是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住那酒店跟这儿隔着八百里远呢吧。”
“……”这就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了,凌飞决定先听听别人的说法,“那你又来这儿干嘛?”
“串门儿啊,我大姨奶二姨奶全住这一带,上午一家下午一家。这不,金子家也搁前面儿,我准备连锅端了。”
看,先听听别人的说法是很必要的:“那咱俩一路。”
包子一脸狐疑:“你也来找金子?”
凌飞想了想,这话没错,虽然概括的不完全,故点头表示“恭喜你答对了”。
包子看着凌飞手下的推车,表情慢慢变得神奇:“那个,我知道这登门拜访空着手不好看,但有必要买这么多吗……”而且种类丰富,谁来告诉他什么时候流行串门儿送猪头肉了?不带这么坑爹的啊!
包小光同志的纠结一直持续到金云海家楼下,确切的说是凌飞掏出备份钥匙开门的那个瞬间――
“亲爱的,就串个门儿,你会不会准备得太充分了……”
该来的总会来,所以凌飞其实没真想瞒。只是对于不明真相的群众,他需要时间去组织语言以免对方领会不了其中纯洁的精神。
包子很配合,走进楼道后将铁门关好,然后站在原地等待解惑,并不时跺一下脚以激活灭掉的声控灯。
夜幕初降,供暖良好的小高层里连楼道都是温的。
“你希望我长话短说还是言简意赅?”凌飞发誓自己是个很民主的人。
“都可以。”包小光确认自己真是个好脾气的先生。
“好吧,金子觉得住酒店太败家,建议我搬过来,我觉得有道理,就搬过来了。”
包子用了五秒钟消化理解,然后抬手擦汗:“怪物,咱都是朋友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
“嗯。”
“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的小三。”
“……”
他说什么来着,想让庸俗群众去理解他和金云海之间神圣的友谊是多么难哪!这要再表明自己也是gay,指望包子相信就跟指望男足勇夺世界杯一样,均属于自残行为。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凌飞用详细事例比如去金子家过年等全方位立体式的阐述了自己和金云海由浅到深由泛泛之交到患难与共的关系进化论。当然周航的性别被忽略不计,重点在金子遭遇的那些破事儿以及自己和对方因为这件事情意外升华的友谊。
“现在你明白了吧。”阐述告一段落,凌飞拉开罐啤酒润嗓子,说评书的都是强人,他现在深有体会。
“关于你俩的部分,我还有点儿晕,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包子眉头紧锁,“怎么着,沈锐背着金子找了个女人?还他妈好几年了?!”
“不是,他们认识好几年了,但中间有一段没在一起,也就是那个时候沈锐和金子好上了,然后女人又回来了,沈锐才又和她旧情复燃。”很乱么,脉络多清楚啊!
“这他妈太恶心了吧!”包子忿忿地踹了一脚墙,本就不雪白的墙壁又多了半个脚印,“那金子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先是生气,现在估计是难受了。”凌飞下意识掏烟,刚点着没等抽呢,就被包子抢了过去。
接着就是一段凌飞努力听也只能听懂皮毛的纯东北话咒骂,好半天,包子才算发泄完,手里的烟也成了烟蒂,丢地上用力拿脚踩了好几下,终于长舒口气:“这滥糟的事儿偏赶过年来,操。”
“寸了呗。”凌飞也觉得挺无奈的。
包子看他:“那怎么还都让你赶上了呢?”
凌飞更无奈了,思索半天,咕哝:“可能快到我本命年了。”
包子无语,这玩意儿还能打提前量的?
静谧的楼道里忽然响起开锁声,俩人下了一跳,结果走进来的业主也吓了一跳,视线在两个大男人和一地购物袋间穿梭几个来回,后快步走向电梯哆哆嗦嗦按下上楼键。
凌飞和包子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谈话继续。
“一个人知道的那是秘密,两个人知道的就叫丑闻了,你就不该告诉我。”
“你当我乐意传小道消息?我是怕你一会儿上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你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回。”
“啊?”
“啊什么啊,”包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不说他上午被那女的找出去回来之后就躲屋里再没出来吗?我这时候上去干啥?围观哪。”
“……”
“水果你拿上去吧,就当你买的,千万别和金子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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