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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安琪 作者:尼罗

    分卷阅读15

    安琪 作者:尼罗

    。

    他把两件肚兜亮给虞师爷看:“嫂子给我做的!”

    虞师爷见了,也是发笑:“多大的人了,还带这个?”

    然后他接过一件肚兜,展开贴到唐安琪身前比了比尺寸,随即把肚兜向上送到胸口,用它衬托对方的粉白脸蛋。神情坦荡而又慈祥的笑了笑,他温柔说道:“倒是很好看。”

    唐安琪不知怎的,忽然脱口问了一句:“是肚兜好看,还是我好看?”

    虞师爷用手背一蹭他的面颊,然后把肚兜放到了身边书桌上:“都好看。”

    唐安琪听虞师爷说肚兜好看,心中便生出了别样的情愫。悄悄把肚兜贴身系了上,他很愿意让师爷瞧瞧,可是没有机会――他总不能大白天的在书房露出肚皮。

    时光易逝,转眼间唐安琪在虞宅度过了新一年的正月十五。这回他终于是闲下来了,得以跑去天津消遣。虞师爷不出门,吴耀祖也不出门,孙宝山愿意出门,可是忙着招兵,没那个时间。于是唐安琪在小毛子等勤务兵的陪伴下,登上了开往天津的火车。

    因为近日一直大雪纷飞,冰雪泥土掩埋了铁路,所以火车开得很慢。唐安琪上午上车,然后就坐在温暖包厢里默默的吃五香花生。花生带着壳,小毛子坐在一旁,一粒一粒的剥给他吃。他先还伸手接着往嘴里送,后来越来越懒,干脆依靠板壁坐在床上,东倒西歪闭了眼睛。小毛子没办法,只好把花生米一直喂到他的嘴里,而他越嚼越慢,最后脑袋一歪,竟是睡着了。

    小毛子轻轻拍他:“旅座?”

    唐安琪呼吸平稳,毫无反应。

    小毛子见状,不由自主的也打了个哈欠,随即转向窗外,把花生米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这时,火车又停了。

    火车总是停,所以小毛子对此表现的麻木不仁。向床里坐了坐,他低头看着脚上的长统马靴――年前他升了副官,除了在唐安琪这里还是小毛子,旁人见了他,都要称呼一声“毛副官”。

    副官的服色,自然和勤务兵不同;唐安琪自己是个漂亮长官,当然也不会任由贴身近侍收拾的黑眉乌嘴。小毛子伸直双腿,掸去黄呢军裤上的花生红皮。不想正当此时,包厢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人操着唐山方言怒问:“你是做啥的?”

    小毛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家卫兵在拦路――外边一共两名卫兵,全是唐山人。

    一挺身站起来,他走过去拉开门,摆着副官的架子问道:“谁――”

    话没说完,他看清面前人物,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的就抬手握住了腰间配枪:“你不是戴――戴黎民吗?”

    戴黎民一身戎装的站在两名卫兵之间。对着小毛子一点头,他傲然答道:“正是!”

    小毛子回头看了唐安琪一眼,见对方还窝在床上酣睡,便是又急又怕:“你来干什么?”

    戴黎民一把就将他向后推了个跟头,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内走去:“安琪,醒醒,我来了!”

    说完这话,他停在床前弯下腰,揪住唐安琪的一只耳朵用力一拧:“别他妈睡了!”

    唐安琪梦中受了一惊,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唐安琪乍一见到戴黎民时,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他平安无恙,怕的是他怀恨在心。愣怔怔的仰头望向对方,他见戴黎民军装笔挺,脸黑了些,除此之外再无变化。

    “你?”他犹犹豫豫的发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戴黎民背着双手俯□去,似笑非笑的平视了他的眼睛:“火车又不是你唐记的,我不能坐吗?”

    唐安琪看出他是来者不善,越发心惊:“你上哪儿去?”

    戴黎民嗤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下一站就是天津卫,你说我上哪儿去?”

    唐安琪飞快开动了脑筋,同时审视着戴黎民,心里估量着对方的善恶――这个不好估量,真不好说。他没有在战场上亲自露面,可是他毕竟是旅长,唐旅的一举一动和他脱不了关系。戴黎民后来被困在万福县城里挨饿,这笔账少不得也要算到他的头上。

    可是唐安琪转念一想,忽然又有了底气――最初可是戴黎民先使了诈,戴黎民把他骗得团团乱转啊!

    “你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他斩截利落的答道:“我也只是随便一问,你不用细说,更别逗我猜谜玩儿。如果你说你要去日本,那我万一当了真,再逼着火车往海里开,你要是淹死了,还得怪我不是?”

    戴黎民抬手一拍他的脸蛋:“安琪,你还挺有理?”

    唐安琪用力格开了他的手:“你放尊重一点,我也没有和你讲理。道理摆在那里,你我心知肚明,不用再讲。”

    戴黎民一转身在旁边坐下了。双手撑在膝盖上,他盯着地面沉默半晌,末了扭头望向唐安琪,他的脸上忽然现出笑容。

    “我不和你说。”他轻声道:“你懂什么?”

    唐安琪满心戒备:“什么意思?”

    戴黎民向后一靠,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我和虞清桑的事情,以后你少掺和。”

    唐安琪转身就扇了他一记耳光:“怕我掺和,就别哄我放你进城!”

    这记耳光来得利落,响得清脆。戴黎民挨了这一巴掌,然而满不在乎:“安琪,我对你说的都是好话,你爱听不听。”

    然后他抓起对方打人的那只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宝贝儿,想没想我?”

    当着小毛子和两名卫兵的面,唐安琪立刻就气急败坏了。下意识的想要再给对方几个嘴巴,可是在举手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心中一动,硬生生的把手又收了回去。

    不能打,他想,打了之后戴黎民笑嘻嘻的不还手,旁人看在眼里,更要觉得两人之间别有玄妙。

    对着戴黎民正了正脸色,他决定摆出友好态度,先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你到天津干什么去?”他和颜悦色的问道。

    戴黎民对他一笑:“玩去!你呢?”

    唐安琪微笑答道:“一样。”

    “一起玩?”

    唐安琪客客气气的说道:“看情况吧。你若不忙,当然可以。”

    52坏狸子

    唐安琪觉得有些失落,因为戴黎民明显是对他不说实话。

    不说实话就不说实话,反正双方之间是存有芥蒂的,既然不能亲近,敬而远之也不错,然而戴黎民又不肯走,坐在唐安琪的身边只是谈笑风生。

    唐安琪不知应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他,想要虚与委蛇,可是觉得怪没劲的;想要冷嘲热讽,又觉得没有理由。

    把小毛子赶了出去,他自己也起身坐到了窗前座位上:“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将来我八十岁了,你也这样?”

    戴黎民抬头看着他,就见他说话时略略侧脸望向窗外,睫毛顺着眼尾的方向垂下来,被阳光映照成了黄色。一年没见,又长大了――也说不出这模样和先前有什么不同,可的确是感觉“又长大了”。

    悄没声息的走到唐安琪身后,他弯下腰扶住对方肩膀,口中轻声说道:“安琪,宝贝儿。”

    随即他忽然一手托到唐安琪的腿弯,竟是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戴黎民有力气,摆弄唐安琪就像玩儿似的。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来,他把人抱到大腿上要亲嘴。唐安琪扭头还想躲闪,可是戴黎民一只手扳住他的下巴,手劲很大,几乎快要捏碎他的骨头。

    唐安琪不好意思大喊大叫,怕被人瞧见了,于是暗暗的磨牙霍霍,预备咬人。

    然而戴黎民神情专注的凝视他半晌,最后却是松了手,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唐安琪总是穿的层层叠叠,搂在怀里是一大抱衣服。戴黎民受够了他这身打扮,恨不能立刻撕撕扯扯的剥出里面那个光屁股芯子,可是,此时不行。

    于是他就压着心火,和唐安琪脸贴着脸一动不动。而唐安琪大睁着眼睛,先是满心戒备,可后来见他无所作为,便又渐渐放下心来。

    “狸子啊。”他在戴黎民的耳边开了口:“你就不能不打了吗?你要是不打了,我回去和师爷说,让他也不许再打。双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个的日子,多好啊!”

    戴黎民,仿佛赌气似的,低声说道:“你就知道一个师爷!我呢?我几次三番的险些死在他手里――你知道他上次对我有多狠?”

    唐安琪没觉得虞师爷对戴黎民有多狠,或许是狠了而他不知道,不过他也不想听。

    可戴黎民一定要讲:“你知不知道,何复兴夜里被人剁在了炕上?”

    他去凝视了唐安琪的眼睛:“这是我运气好,侯司令半路被人赶下了台;否则的话,姓侯的会活活宰了我给他外甥报仇!何复兴在外面没有仇家,就是你们的人要了他的命!”

    说到这里,他那两道浓眉拧了起来,正要逼问唐安琪谁是幕后主谋,然而心思一转,他强行平展了双眉,不肯惹急了对方。他知道虞清桑是唐安琪的命,唐安琪敬他如同祖宗。有话慢慢说,说得太快翻了脸,这样对他可没有好处。

    戴黎民变了话题,开始讲述万福县城被围攻时,自己经过的困苦岁月。

    “唉呀……”他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战马都进了锅,饿得真快要吃人了。”

    唐安琪不动声色的积蓄力量,忽然奋力一挣滚到了地上。未等他反应过来,戴黎民已经俯身搀扶了他。

    “你干什么?”戴黎民说:“你要是不愿意听,那咱们玩点别的。”

    然后他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副纸牌。

    唐安琪把鞋脱了,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和戴黎民玩纸牌。气氛渐渐变得友好轻松,戴黎民忽然探头亲了他一口,他抬袖子一抹:“干什么?”

    “喜欢你呗!”

    “滚你娘的!”

    “小兔崽子,怎么骂人?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唐安琪和戴黎民打打闹闹的过了一路,及至火车将要到站了,戴黎民对唐安琪笑道:“第一次来天津,也不认路,帮帮忙好不好?”

    唐安琪把手插进马褂口袋里,因为一路都是赢牌,所以得意洋洋:“你要是听我的话,从此乖乖的别找麻烦,那我就帮帮你。”

    戴黎民连连点头陪笑:“我乖,我乖还不行吗?”

    戴黎民一旦乖起来,就会非常的乖。在十几名卫士的簇拥中下了火车,他一边走一边拉着唐安琪的手,而唐安琪本来没想混到他这一群里,可是见他一派热情,便是身不由己的随了上去。小毛子在后方见了,连忙紧赶慢赶,可是被戴旅卫士挡着道路,不能靠前。

    如此走出车站,唐安琪见戴黎民也不像个初来乍到的样子,越走越快,便有些疑心:“我说,你这是要去哪里?让我带路,总得先告诉我目的地呀!”

    戴黎民没理会。径自在一辆汽车前方停住脚步,他一手拉开车门,随即就要把唐安琪往车里推。唐安琪吓了一跳,连忙喊叫,可是戴黎民力气极大,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搡了进去。小毛子在后方上蹿下跳,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响,那辆汽车竟是载着戴黎民和唐安琪,就此发动离开。

    小毛子愣了一两秒钟,随即大吼一声拔腿就追,追了没有两三步,他眼看汽车在前方拐了弯,便连忙刹住脚步向后转,呼喝后方唐旅卫士包抄上来,围住了戴旅卫士。

    “你们把我们旅座弄哪去了?”他恨的拔出了手枪:“说!”

    戴旅卫士什么也没说,直接开打。二三十个小伙子立时混战成了一团。

    唐安琪在汽车里东奔西突,大喊大叫,想要夺路逃出;然而戴黎民力大无穷的制住了他;直到汽车开进一处小院里,才松手放他跳出了汽车。

    唐安琪这回真伤心了,指着戴黎民骂道:“操你妈的,你又骗我!”

    然后他扭头要跑。守门卫兵立刻上前拦住道路,而戴黎民赶上前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扛到肩膀上去了。

    唐安琪没能看清院内格局,糊里糊涂的便被戴黎民扛进房内,扔到了一张大床上。

    唐安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正要大骂,哪知戴黎民单腿跪到床边,气势汹汹的开始撕扯他的衣裳!

    “他妈的我算是看清了!”戴黎民一边忙活一边咬牙说道:“你就是个养不熟的货!怎么着都是虞清桑好,虞清桑是你爹是你娘是你祖宗。和虞清桑相比,我在你那里就他妈是个狗屁!虞清桑当年那么对不起我,没听你说过他一个不字,现在还让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去你妈的吧!我姓戴的一辈子不吃哑巴亏!”

    唐安琪这回听明白了,又惊又气,真是快要哭了出来:“戴黎民,有话说话,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你不是师爷的对手,现在就来拿我出气?”

    戴黎民不和他斗嘴皮子,专心致志的只是扒他衣裳。唐安琪吓坏了,吓坏之余忽然想起自己还贴身带着大肚兜,这要是让人瞧见,非笑掉大牙不可。垂死挣扎的猛然撞向戴黎民,他急的都要哆嗦起来了:“你滚!别他妈碰我!”

    戴黎民兜头扇出一大巴掌,登时就把他打趴下了。三下五除二的扯了裤子,他低头先在那嫩屁股上亲了一大口,自己气喘吁吁的说道:“一百多年没见这玩意儿了!”

    然后他翻过晕头转向的唐安琪,抓住上面白绸小褂的前襟,用力向两边一撕。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他盯着对方身上那最后一件遮羞布,果然是目瞪口呆的傻了眼。

    而唐安琪的秘密被人窥见,又羞又恼,恼羞成怒,怒极反悲,恨不能当场嚎啕――这回真是丢死人了,老大不小的一个男人穿肚兜,还是白绸子上绣着粉荷花绿荷叶,四周镶着红道子。这回说他不是兔子,谁能信哪!

    戴黎民怔了半天,最后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你这打扮的是哪一出?装这个骚样儿给谁看呀?”

    唐安琪抬手要扯肚兜,可是虞太太的针线活实在太好,鲜红的丝质细带挂在他的颈上,系在他的腰间,任他怎么拉扯都扯不开。正在他气的要疯之时,戴黎民忽然抓住他的双手手腕,脸上露出了狡黠笑意:“别脱,穿着更好,看着来劲!”

    说完这话他俯□去,在唐安琪那胸前用力吮了一口――胸前一点正好从肚兜边缘露了出来,显出一种滑稽的诱惑力。

    唐安琪当即挺身嚎了一嗓子,可的确是挣扎不动了。记忆中的苦楚经过岁月的冲刷,越发鲜明狰狞。还未等戴黎民真正动作,他已经恐慌得身心一起失控。

    戴黎民喜欢面对面的干事,因为最爱对方那张面孔,单是看着就能起兴。唐安琪真是哭了,哭得呜呜的,两只手乱抓乱打。戴黎民干着干着抽身而出,自己低头看看,然后又捅了回去:“嚎什么嚎,我又没给你弄出血来!”

    唐安琪呜呜了片刻,忽然换了哭声,改为嗷嗷乱叫。他越是叫,戴黎民越是往狠里干。干着干着他又停了动作,因为发现唐安琪脸色苍白,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目光也有些发直。

    他知道唐安琪怕这个事,往死里怕,所以现在也是心疼。但心疼归心疼,他想这事都要想死了,如果这么不饱不饿的半途中止,似乎又太对不起自己。

    “快啦,快啦!”他安慰对方:“不信我数给你听。一,二,三……三十一,三十二……再来十下就好了,别怕,别怕……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一百!!”

    戴黎民不知自己说了多少次“一百”,反正最后他像痛饮过一场似的,在唐安琪的身上烂醉如泥了。

    喘息良久后坐了起来,他垂下眼帘,忽然一惊:“哟,安琪,你这是……”

    他伸手去摸对方的下身,发现不但两枚卵蛋全快缩的没影,连那条命根子也紧揪成了一小团。

    戴黎民知道男人这里是不能受伤的,会要人命。连忙扶起唐安琪坐好了,他开口问道:“安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唐安琪身上还挂着肚兜,脸上一道一道干涸了泪痕。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他说:“骚狸子,你妈的,我要杀了你!”

    53不是对手

    戴黎民夜里不睡,抱着唐安琪哄。

    唐安琪又慌又怕、又气又疼,两条腿大分着伸开,一阵一阵的发昏。戴黎民不知疲倦的为他反复摩挲心口,又隔三差五的低下头去,对着他那□呵出热气,想要用温暖气流来把对方的鸟蛋一起引诱出来。

    然而那两件东西越发缩的紧了。

    戴黎民这卧室连着浴室,从早到晚总有热水。把唐安琪抱到浴缸水中坐下,他一手掀起肚兜下端,一手前前后后的为对方搓洗。唐安琪东倒西歪的坐着,一双眼睛半闭了,从鼻子里哼哼出声。

    戴黎民沉默半晌,末了叹了一口气:“唉,安琪,我错啦,我又欺负你了。”

    唐安琪没理他,闭上眼睛暗暗运气。双手在水下慢慢攥了拳头,他咬牙忍住□痛楚,忽然一跃而起,一拳击向戴黎民的面门!

    戴黎民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子,登时就向后坐倒在地。而唐安琪连滚带爬的翻出浴缸,自知不能轻易逃脱,所以索性要和对方决一死战。纵身扑上掐住戴黎民的脖子,他咬牙切齿的拼命合拢双手。哪知还未等他把力气使足,戴黎民抬手握住他的两只腕子,轻而易举的便是推开了他。

    戴黎民这个时候,心里也隐隐生了气,想要把唐安琪按住痛揍一顿,可是思来想去的,又舍不得。

    “闹个屁啊?”他质问唐安琪:“孙宝山都不是我的对手,凭你的本事,还能真弄死我?”

    唐安琪狠蹬了他一脚,气急败坏的嚎道:“你让我帮忙,我就帮忙,结果你还是骗我,为了自己舒服,不管我的死活……上次骗我,这次骗我,你有没有不骗我的时候?我对你一片诚心,你当我是傻子……还怪我和师爷好,师爷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下流事情?我早就说过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说了一万遍,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根本不拿我当人?”

    说完这话,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拖着两条腿就要向外走。戴黎民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忽然爬起来追了出去。

    唐安琪坐在床边,正在穿裤子。戴黎民弯腰一把夺过他的裤子,连同衣裳一起卷作一团抱到怀里:“安琪,你别走。”

    唐安琪仰起头,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后背过手解开腰上绳扣,把肚兜从头上摘了下去。

    一丝不挂的站起来,他赤脚踩在地上,迈步就向外走。戴黎民没看明白,眼睁睁的瞧着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慌忙扔下怀中衣裳,他几大步追到院子里,从雪地上把唐安琪拽了回去。

    “大冷天的,你不要小命了?”他急的不知该骂还是该求:“祖宗,你要疯啊?!”

    唐安琪挣扎着不肯听话:“你放开我!别以为拿了我的衣裳我就走不得!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光屁股上大街,脸也不要了?”

    “我有什么脸?我但凡有点脸,就不会让你这么拿我取乐了。”

    戴黎民看他一张脸气得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又是张牙舞爪,真敢不要命的往外冲。情急之下,他拦在唐安琪面前,扬手就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安琪,你别走,是我错了,我不是人。”

    说完这句话,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并不感到委屈――在何复兴身边混了几年,到底是没白混,把性情硬是磨得圆滑柔和了,况且对着赤条条的唐安琪,说两句软话也不犯恶心。

    直瞪瞪的看着唐安琪,他在自己的脸上又扇了一巴掌:“我替你打。”

    房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戴黎民使了个巧劲,打的轻而响亮,然后又拉起唐安琪的一只手,握着往自己脸上拍,这时候却又不耍花样了,硬着头皮打了几巴掌狠的。唐安琪震的手疼,还以为对方是在真心忏悔――看这力气使的,比自己打的还重。

    戴黎民对唐安琪说:“安琪,我对你说过不少谎话,你都信以为真了;我对你说过一句真话,你却始终不当回事。”

    唐安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话?”

    “我爱你。”

    “滚你娘的蛋!”

    “你看看,我没说错吧?”

    然后他抬手轻轻去拍对方的手臂:“上床吧,床上暖和,要打要骂都随你。”

    唐安琪发现自己拿戴黎民是没有办法的。

    他尽可以连打带骂的闹上一阵,可闹完之后依旧是无法。当年两个人还是对骂对打,现在戴黎民安静了,一切全随着他。他坐在床里破口大骂,戴黎民仰面朝天躺在旁边,把肚兜蒙在脸上吸气。

    唐安琪吵到最后,终于是索然无味的住了嘴。他一安静,戴黎民便掀开脸上的肚兜一角,向他露出了一只闪闪发光的黑眼睛。

    “天都快亮啦!”他在肚兜下发出声音:“你躺下来,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唐安琪舔了舔嘴唇,忽然毫无预兆的怒道:“我渴了!”

    戴黎民起身下床,端水给他喝。

    唐安琪决定天一亮就离开这里――他不是戴黎民的对手,久战下去也无胜算。这几年来他一直嬉皮笑脸无往不利,然而这回真是遇上对头了。

    在床角佝偻着睡过一觉之后,他在戴黎民那里受到了无微不至的伺候。戴黎民亲自为他一粒一粒系上纽扣,又把脸盘热水毛巾牙具全部搬运到床前,不让唐安琪多走半步路。等到唐安琪洗漱完毕,他仔仔细细的叠好了那只肚兜,然后攥在手里对着唐安琪笑道:“这个我留下了,当个念想,以后想你的时候就看看它。”

    唐安琪冷笑一声:“说话不要那样肉麻。”

    戴黎民没有反驳,自顾自的把肚兜送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将其掖到了枕头底下。

    吃过早饭之后,戴黎民领着唐安琪在宅院内外走了一圈。

    “去年买下来的房子。”他站在门口台阶上,抬手一拍廊柱:“旧是旧了点,不过材料很好,看这木头!”

    唐安琪说:“你这房子比我家好。”

    戴黎民笑问:“你家?请我去你家里做客好不好?”

    唐安琪摆摆手:“不敢招惹。”

    戴黎民又问:“你家在哪里?”

    “和你没有关系。”

    “中午去吃涮羊肉,好不好?”

    不等唐安琪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冷天的,吃点羊肉喝点酒,热气腾腾,行不行?”

    然后他替唐安琪作了回答:“行,有什么不行的?我要是敢再犯混,给你把枪,你崩了我。”

    说完这话,他当真是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唐安琪接过手枪,就见这依旧是把小枪,然而外表与众不同,不是那种沉沉的黑,而是闪烁着冷森森的金属光芒,枪身上又刻了精致花纹,看着骨架苗条,十分秀气。

    戴黎民笑问:“好不好看?比利时来的花口撸子,半年前我就弄到手了,一直给你留着。你身上应该带把枪,这枪又轻巧又好用,你拿着,拿着打狸子。”

    唐安琪一抿嘴,忍不住笑了。

    “别以为我不敢打。”他对戴黎民说道。

    戴黎民一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敢打,可是轻易别打,狸子虽然混账,可也怕疼啊。”

    唐安琪发现自己和戴黎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非常高兴,就是非常愤怒,永远不能心平气和。

    两人一起出门吃了顿涮羊肉,吃的杯盘狼藉、满嘴流油。最后唐安琪把酒杯一推,抬头说道:“狸子,我要走了。”

    戴黎民说:“别走了,跟我回去,咱俩在天津一起过吧!”

    唐安琪这人不记仇,记不住。若是这话放在先前说出来,他真能愿意;不过此刻心里存了芥蒂,他犹豫一下,随即摇了头。

    戴黎民不勉强他:“那我送你回家。”

    唐安琪到家之后,立刻就把戴黎民撵走了。

    他前脚进门,小毛子等人后脚也回了来。双方相见,面面相觑――原来是唐旅戴旅两派卫士当街互殴,几乎快要动枪,最后被一大队巡警逮捕起来押回公安局,如今才得释放。

    小毛子很关心唐安琪,并且想要去找戴黎民报仇。可是唐安琪现在屁股已经不是很疼,又是有苦难言,所以反倒嫌小毛子嗦。把小毛子撵将出去,他抄起电话,开始四面八方的联络好友。一边握着电话听筒谈笑风生,他一边又忽然想起了陆雪征。及至一个电话打完,他一心二用,也已经拟好了礼单――大年里的,凡是朋友都不该落下,包括陆雪征。

    54所谓爱

    唐安琪让小毛子上街去大铺子里,买那从南方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然后也不带旁人,亲自开汽车前去陆宅看望陆雪征。

    陆雪征这人是没有朋友的,素常也无人主动前去和他亲近。所以站在大门口一眼看到唐安琪,他是万分的惊诧,几乎快要感动了:“你?”

    唐安琪拎着一只花团锦簇的大果篮子,满面春风的发笑:“陆兄,过年好哇!”

    唐安琪不管陆雪征的心思,反正他觉得对方这人不错,便诚心诚意的要和人好。陆宅的院子里空旷了许多,只留下了两个小伙子,一个是虎背熊腰,寡言少语;另一个相貌洁净、举止伶俐。

    陆雪征告诉唐安琪道:“过一阵子,我也要搬家了。”

    唐安琪立刻问道:“搬哪儿去?我能不能再见到你?”

    陆雪征没做回应,扭头向外喊道:“苏清顺,纸和笔!”

    伶俐小子在外面答应一声,很快送来一沓稿纸和一支钢笔。陆雪征拧开笔帽,在稿纸上写下一行地址,又加了几个数字,显然正是电话号码。

    把稿纸撕下来送到唐安琪面前,陆雪征说道:“有空来坐。”

    唐安琪把稿纸叠好揣进褂子口袋里,又转过脸对着陆雪征一笑,拿过纸笔也写下了自家地址:“你我既是朋友,就不用再讲虚套。我知道你这地方不是许人轻易走动的,如果你日后闲得无聊了,尽管过来找我。我这人就是爱玩,你要是来找我玩,那我一定万分欢迎。”

    陆雪征左一眼右一眼的看他,看到最后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的很欢喜:“好,我不会客气。”

    唐安琪又对他使了个眼色:“出去走走?”

    陆雪征站起来,对着门外大喊:“苏清顺,衣裳,汽车!”

    伶俐小子轻轻巧巧的推门进来,先是从里间屋子抱了大衣出来,然后就脚不沾地的快走出去发动汽车。唐安琪一看他这所作所为,便知道对方是很愿意“出去走走”了。

    陆雪征不怕冷,裹着薄呢子短大衣和唐安琪同车出门。两人结伴跑去日租界冶游一番,其间唐安琪坐在妓院里污言秽语谈笑风生,说的老鸨子都脸红。

    陆雪征本是个男女并蓄的人物,见唐安琪生得粉雕玉砌,心中时常蠢蠢欲动,然而唐安琪不解风情,言谈举止都偏于粗俗一方面,一句玩笑话说出来,听得陆雪征直犯牙碜;再看他那上蹿下跳的形象,臭小子野猴子似的,实在不能让人心中荡起涟漪。陆雪征被唐安琪无意中连泼几盆冷水,最后也就死了心,决定和对方只做朋友算了。

    唐安琪这一走,便是直到午夜才回陆宅。陆雪征要亲自开车送唐安琪回去,唐安琪连连摆手,坐上汽车之后又打开车窗说道:“今天玩的不好,姑娘太丑。秋香别墅要是这么干下去,将来非得关门大吉!”

    陆雪征站在车旁,一边手肘就抬起来搭在了车顶上:“聊胜于无嘛。”

    唐安琪点了点头:“那到也是。”然后从车窗中伸出一只手:“陆兄,我走了,再会。”

    陆雪征和他握了握手,然后目送他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天冷路滑,唐安琪开车开得小心,一路慢慢往回走。一打方向盘拐了弯,道路尽头就是唐宅了。

    可是他透过挡风玻璃上的雪花望出去,依稀就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卡车,另有一人站在车外,正在来回走动。

    唐安琪认出了那是戴黎民。

    和戴黎民也分开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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